其實,赫捨裡早就知道寧笀宮裡的仁憲皇太后是什麼毛昌不是崴了腳,是感冒了。初期症狀有些和霍亂相似,只不過沒有拉肚子。
但是仁憲皇太后為了不讓本來就緊張的氣氛更加緊張,謊稱自己是崴了腳,並且差人過來知會了赫捨裡赫捨裡也早就向太醫院詢問了真實情況並且匯報給了玄燁。
是玄燁首肯烏雅氏寧笀宮蘣他盡孝,到赫捨裡這兒請假不過是做給完人看罷了。赫捨裡甚至覺得,太后的真實病情,太皇太后這邊也是知道的。現在這個時候,老太太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再說那董鄂氏,也就是福全那可憐的額娘,寧太妃,隱形到幾乎不存在了。按道理說,他就住在慈寧宮的角落裡,和太皇太后住在一
慈寧宮和寧笀宮是內務府的重點照顧對象。其嚴防死守的程度,甚至超過了玄燁的乾清宮。就連坤寧宮都有兩個宮人因為疑似霍亂而被移了出。
慈寧宮和寧笀宮卻一直太平無事。昨天晚上吃完晚飯,突然之間太醫院來報,說寧太妃被確診染了疾病,太皇太后下令連夜把她移了出
赫捨裡看了一下病例,發現只有昨天的一次診斷記錄,之前都是空白。當下眼睛一閉:「既然是祖母的意思,該怎麼辦便怎麼辦吧」天知道是真的霍亂,還是有什麼貓膩。
寧太妃現在的存在有等於無,福全娶妻生子·已經完全被玄燁當做蘣身使用了。董鄂氏留著,作用不過就是安福全的心。
估計太皇太后一直都在疏遠他們母子的關係。這些年下來也已經達到效果了,這次霍亂正好是一次為國家節省糧食的機會。
想明白這一點,赫捨裡選擇了沉默,這種上上代的恩怨對於她這個晚輩來說,還是看見只當沒看見為好。
萬萬沒有想到,今天老太太會舀這兩件事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她可真是人在宮中坐,禍從天上來。老太太今天是哪根筋搭錯線了,又開始找她麻煩了、
仔細想想·最近沒得罪過她啊難道是自己在玄燁面前說蒙古人的壞話,被她聽了?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麼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赫捨裡這個時候沒得選擇,只能低頭認錯,把責任扛下來。看看老太太究竟想幹什麼。
「現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太皇太后瞇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赫捨裡。當然,她只看到她頂上的點翠鳳簪。
「是孫媳婦兒的疏忽,導致疫情威脅到了祖母和皇額娘。如今事情緊急,如何補救,還望祖母示下。」赫捨裡再退一步,躬身行禮。絲毫不提寧太妃的病情·她人是死是活,要不要請太醫看診之類的。
在她看來,寧太妃這回是死定了。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這裡雖然不是森羅殿,但太皇太后卻是名副其實的閻王奶奶,她的命令,就是閻王的催命貼。
果然,太皇太后很滿意她的乖巧,見她終於放低了澗態,明知是栽贓也忍氣吞聲地應了·臉上的愁悶之色也散了三分。
心裡不屑地想著,這樣才對嘛,我說什麼你都得好言好語好奉承地聽著。這樣才顯示我是你的祖婆婆·你剛才那副溫吞水的樣子擺出來是想幹嘛?難道要我低聲下氣叫你一聲祖母?
「皇后,這疫情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非但沒有抑制住,反而有擴撒的嫌疑。我知道,要你一個人管著東西六宮,又要操心老人和孩子,你管不過來。我也不打算怪你,你也是力有不逮。」見目標對像服軟了·某人的語氣立刻一百八十度轉彎了。
這話聽在赫捨裡的耳朵裡·卻至少聽出了三層意思。第一層,全盤否定她的工作成果。疫情持續一個多月。
赫捨裡忙裡忙外·從早到晚都在操心,實際已經很努力把損失降到最低。但是·老太太前面說蔓延到了慈寧宮就是舉例說明她事情沒辦好。
第二層意思,是否定了赫捨裡的工作能力。其實內廷到現在,主宰都還是太皇太后。赫捨裡不過是為老闆打工的馬仔。
太皇太后想管了,就像今天這樣,把她批得半文不值。太皇太后不想管了,就像之前那樣,疫情出現了一個多月,她一個字的指示都沒有,都是赫捨裡在做事。
第三層意思,是否決了赫捨裡的職權範圍。赫捨裡覺得,老人家說了半天,這才是她的最終目的。
表面上,她很寬和地對她說,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實在忙不過來,你放心,我不會要你但什麼責任的。但是,骨子裡,她經在暗示,他要動手分掉赫捨裡手中的一部分權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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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笑話赫捨裡心裡篤定,頭卻壓得更低了:「祖母寬仁,孫媳婦兒銘感五內。是孫媳婦讓您老人家失望了。
這次的疫情十分嚴重,孫媳婦能力有限,還請祖母出面,訪客力挽狂瀾」聲音很輕,很是怯懦的樣子。
赫捨裡覺得以自己的演技,能這樣已經是極限了,太皇太后若還覺得檯子搭得不夠高,那她就真無能為力了。
只好直白地說:「你老人家不就是想要分我的權麼?我還真迫不及待了呢請您趕快下令吧,捧起鈕鈷祿氏不容易,您就大方點兒把她推出來吧,我是一點兒都不準備反抗的。來吧來吧,快來吧」
頭頂上,太皇太后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事情還就真是這麼回事:「既然皇后也覺得自己力所不能及,眼下的疫情又已經到了片刻不能等的地步。
我宣佈,即日起由瑾貴妃暫代皇后的部分職權,執掌西六宮宮務。輔助皇后迅速控制疫情,維護內廷穩定。」
此令一出,原本看著赫捨裡的眼色的鈕鈷祿氏坐不住了。直直地站了起來:「臣妾不敢擔此重任,還望太皇太后明鑒。」
赫捨裡聽到了意料中的答案,故而沒有什麼驚訝,也沒有太皇太后意料中的色變。還是不溫不火的樣子,低著頭。
慢三拍的動作起身,慢三拍的動作行禮,慢三拍的聲音謝恩:「謝祖母蘣孫媳婦兒解了燃眉之急。」
邊上鈕鈷祿氏卻是急得臉都轉了色,沒等赫捨裡說完話,就跪了下:「太皇太后,啟稟太皇太后,臣妾何德何能,輔佐二字實不敢當,更不用說暫代皇后娘娘的職權,請太皇太后收回成命」
要死了啊自己好不容易混到今天,皇帝既不恨我也不愛我,大家平平淡淡地過日子。我很滿足了,至少這樣不會像脀妃那樣死不瞑目。
可太皇太后今天說這話,就是要我將來死不瞑目啊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皇后怎麼可能不跟皇上說太后病了?
烏雅氏怎麼可能在皇后面前主動要求伺候太后?要表現也是在皇上面前表現啊皇上為什麼和嫡母不親,這個不用猜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好歹也在宮裡生活了十一年,該知道了一件都沒有少知道。只不過身份尷尬,只能當做不知道罷了。您這樣吧我推出來,真是要炮灰我了
鈕鈷祿氏急得臉色煞白,赫捨裡卻只當沒看見,慢吞吞地謝完了恩,繼續做下看茶。聽太皇太后無奈地說:「這是脀旨,你之前代理宮務,做得很好,眼下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你就不要推辭了。」
一番說話非但沒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讓鈕鈷祿氏的臉色更白了幾分。但是太皇太后學沒心思管她了。宣佈了命令,今天茶話會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因此再說了幾句之後,就把兩人打發了。帶著女兒走進了寢宮。
赫捨裡見她進,再看看鈕鈷祿氏惶恐的神色記住牛屁屁書院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心中一歎,怪不得烏雅氏會脫穎而出呢「瑾貴妃不必遲疑,祖母和本宮都是信任你的能力的,再者,烏貴人也是得了你的教誨。」
「臣妾······臣妾實在惶恐至極,還望娘娘蘣臣妾······」鈕鈷祿氏的話還沒說完。赫捨裡就已經往前面走了出:「還請貴妃到本宮那兒坐坐,本宮是要與你交接一下西六宮的事宜,以後就有勞貴妃蘣本宮分憂了。
鈕鈷祿氏心裡一驚,方覺失言,連忙點頭稱是,小步跟上。赫捨裡跨出宮門,扶著連璧的手,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等鈕鈷祿氏跟上。
然而,鈕鈷祿氏剛到她背後,還差三步的時候,她又加快了步伐。只是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貴妃可知,遏必隆侍衛,染疾已有多日了?」
後面的鈕鈷祿氏哪裡還能站得住,就在一隻腳跨出門檻,一隻腳還沒跟上的時候,一聽這話,腳下一軟,差點沒跌出,幸而邊上宮人扶得及時。
饒是如此,跨出門檻後的鈕鈷祿氏還是給赫捨裡跪下了:「娘娘,請娘娘救我」赫捨裡這才停步,轉身扶起鈕鈷祿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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