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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章 你最好 文 / 就愛嗑瓜子

    坤寧宮裡,赫捨裡專心致志地打棋譜,手邊是熱騰騰的奶茶點心,有時候想摸棋子摸到點心,有時候抓著棋子以為是點心往嘴裡送。

    內侍過來傳旨說皇上駕到的時候,她正拿著一粒白子想要往棋盤上放,一聽到玄燁往這兒來了,想也不想,手裡的棋子往嘴裡一塞。動作快得邊上的含煙都來不及阻止。

    等到赫捨裡嘗到冰涼的味道忙不迭吐出來,才發現自己吃了棋子。頓覺尷尬:「把棋盤收了吧!」連璧走上前,把狐皮斗篷給娘娘罩上:「外頭正飄著雪,今年的冬天走得特別遲些,娘娘仔細受寒。」

    赫捨裡滿意地點頭:「有你們替我張羅著,我害怕凍著?走,接駕去。」

    坤寧宮外,大雪瀰漫中,玄燁的車架緩緩而來。車頂和兩邊儀仗的傘蓋上,都積著雪花。赫捨裡幾步走出屋簷,下跪接駕。玄燁從車裡探出頭,看到赫捨裡跪在雪裡,連忙叫停車,自己不等攙扶就跳下車,幾步過去把老婆攙起來:「說過多少次了,朕來你這兒,你不用這麼多禮。」

    「禮不可廢,再者,皇上已經許久不出乾清宮了。今兒算是給了臣妾天大的面子,臣妾怎麼能不出來迎駕?」

    「你都給我送宵夜了,我怎麼能無動於衷?」

    「原來不是臣妾面子大。而是那些點心……」

    「看你說的,你不送那些過來,我還不知道你竟學會熬夜了。這麼晚了還不睡。」

    「臣妾閒來無事打打棋譜而已。皇上日夜為國事操心,都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這樣有礙龍體康健。」

    說著話,兩人走進寢宮,桌子上的棋盤棋子早已收去,眼下桌上擺著兩個茶碗一碟點心。玄燁坐到榻上,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果然還是你這裡的奶茶好喝。」

    「皇上說笑了,這方子臣妾早已交給乾清宮的婢子們了,皇上喝的,定然也是這個。」赫捨裡笑瞇瞇地拿起茶碗抿了一口:「這茶裡,有鮮姜搾的薑汁。寒夜裡最是暖身的。」

    「坤寧宮裡就是舒適。」玄燁整個人往後倒去,腦袋正好擱在軟枕上。「那還不是托皇上和皇祖母的洪福。臣妾才有這麼舒適的日子可以過?」赫捨裡依然笑吟吟的。玄燁卻雙手枕著頭,長歎了一聲。

    「我總算是找回了一點當皇帝的感覺,但是這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並不十分強烈,以前心心唸唸要除掉鰲拜,但真的除掉鰲拜之後,完全沒有了當初急煞人的心情。」

    「飯要一口口吃,茶要慢慢熬煮才能入味。皇上是心急了。」赫捨裡放下茶碗。讓下人收了去。「哎,你過來,讓我抱抱。我這幾天的確是貪多了。總想著快點把鰲拜的事情解決了。可師傅們卻主張慢慢來。我幾次三番都想不聽他們的……」

    「可您最後還是聽了,所以鰲拜現在還活著。」赫捨裡走過來跟他擠到了一起。玄燁習慣成自然地抱著她的腰,半個身體靠上去,頭枕在她肩上:「赫捨裡……你說,他們為什麼不聽我的,為什麼不讓我把鰲拜殺了?」

    「皇上怎麼問起臣妾來了?」赫捨裡笑笑:「南書房的師傅們,一定給了皇上充分的理由啊?不然,您怎麼會這麼猶豫?」「我猶豫是因為皇姐,雖然納爾杜一直自稱叫陸遙,不承認自己是鰲拜的兒子,但他的確就是啊!朕要是把鰲拜殺了,家書都充軍了,皇姐的臉上無光。」

    「皇姐定然不會在意那些虛名,大清的公主們,哪個不是身負重責大任?別的不說,就說已故的溫莊長公主,皇上啊,臣妾想,您一定不是用二公主說服自己的。」

    「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麼還會有別的理由,還不是為了皇姐的面子,我才不會猶豫!」玄燁的聲音高了起來。「那麼皇上,做大事當不拘小節。皇姐的面子事大,還是您掌控朝政的事情大?您怎麼會因為師父們說不殺,就不殺了?」

    「我,我……」玄燁我了半天,說不出下文。赫捨裡伸手拍拍他的背:「皇上,既然師傅們都主張囚禁而非處決,而您又有二公主這個猶豫的理由,那就該想想不殺鰲拜收復朝政的辦法。不用再糾纏殺與不殺的問題。」

    「赫捨裡,你說得輕巧,我要是真不殺鰲拜,他手底下的黨羽可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在暗地裡搞些小動作怎麼辦?」玄燁的腦子還在殺與不殺之間猶豫。

    「既然皇上依然猶豫,那就把事情的決定權交給大臣們吧。如果主張殺的人多,您就將鰲拜囚禁,如果主張放的人多,您就殺了他。」赫捨裡輕輕地在他耳邊如是說。

    玄燁一聽這話,先是愣了一下,對上赫捨裡的眼。看見她滿眼都是笑意,柳眉如畫,忽然之間福至心靈,忍不住喜上眉梢:「沒想到,赫捨裡你真夠壞的。這法子不錯,可以舉一反三。」說著,低頭在老婆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看起來,你比我聰明。」

    「臣妾哪兒能跟皇上比,皇上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您要是能超然物外,把自己身上的干係先撇清楚了,再來看待這件事,就容易許多。額駙是不是鰲拜的兒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鰲拜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已經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你說得對,我不該被小節困住而忘了眼下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玄燁鎮定了語氣,目光再度銳利起來:「我就用你這個辦法,去探探朝臣們的口風!」赫捨裡趕緊湊了一句:「皇上英明!」

    「我只是拾人牙慧,辦法是你想出來的。」玄燁目光放柔:「赫捨裡,你看,我這幾天這麼忙,都快黑白顛倒了,承瑞又被皇祖母抱去撫養,你一個人住在這裡,豈不寂寞?」

    「沒有啊?臣妾一點兒都不覺得寂寞啊?」赫捨裡不解,小皇帝怎麼會有如此一說。難道是自己宮裡有些嘴巴沒閉緊的宮人,出去透了什麼風?自己也就那麼一個晚上寢食難安,其他時候都挺好的啊。哪裡看出我寂寞了?(坤寧宮眾:有眼睛的都看出來了啊!)」你不覺得?赫捨裡,我有沒有說過,你有的時候很聰明,有的時候卻笨得可以?」玄燁悶笑:「你不覺得寂寞怎麼會一個人打棋譜到深夜還不睡?我每天晚上都會問下人,坤寧宮的燈熄了嗎?結果發現,這七天,你沒有一天是亥時以前睡的。這太不符合的養生的原則了!」

    「臣妾……臣妾只是新得了一本古譜,這段時間正好研究,一下忘了時間而已。」赫捨裡再次睜著眼睛說瞎話。玄燁卻偏頭蹭上了她的脖子,惹得赫捨裡一陣哆嗦:「你真是一點都不會撒謊啊!」

    「臣妾沒有撒謊……」赫捨裡一邊想躲一邊還要回話。玄燁手一緊,把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貼:「你這是欺君,要懲罰!」纖細的手指撥開她的髮絲,順路滑過耳側,惹得赫捨裡又是一個寒慄,她已經努力控制,但身體依然不聽話地輕顫。「赫捨裡……我好想已經很久很久沒抱過你了。」

    玄燁的聲音似乎遠在天邊,但他的氣息卻近在咫尺,灼熱的氣息好像突然噴發的火山一樣,把赫捨裡整個包裹起來,讓她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忘了反駁。似乎好像依稀在七天之前的某天,某人也是這麼說的。

    隨著玄燁不斷成長,和設哦的感受越來越真切,他變了,孩子般的撒嬌越來來越少,即便是有,也是為了向自己討要福利。自己對他的心理優勢正在不斷縮小。隨著他的迷茫越來越少,赫捨裡預感到,用不了很長時間,自己面對他,將毫無優勢可言。

    伸手圈抱住他的脖子,無聲的默許。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自己一步步不斷靠近你,我認同了赫捨裡氏就是皇后,就是你的妻子。以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該承擔的。哪怕是風險多過溫馨,哪怕寂寞多過相守。這是我選擇的路,不帶反悔的。

    玄燁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一直都在做各種各樣的心理建設,不斷向現實妥協,他只知道,赫捨裡是最愛自己的人,比皇祖母更愛自己,她會盡心竭力為自己謀劃,哪怕傷及家族利益。但皇祖母卻始終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要不然,皇阿瑪也不會連娶兩位蒙古皇后。

    赫捨裡不知道,在玄燁心裡,她已經戰勝了太皇太后。他心裡的,天平已經傾斜了。感受著他的熱情,忽然想起他剛才說的,他很忙,自己卻很閒,怕自己寂寞。這話怎麼說著說著,就說成了滾床單?

    神思恍惚中,她一路丟盔卸甲,玄燁卻是一路高歌猛進,攻城拔寨。眼看勝利在望,他忽然停下來,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喃呢:「我們再生一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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