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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太反常了 文 / 就愛嗑瓜子

    赫捨裡等玄燁等過了飯點,她自己都沒有知覺,直到含煙和連璧過來勸,說興許皇上政務繁忙,就在南書房用餐了也說不定,娘娘還是自己先用吧,不要餓壞了身體。

    兩人的眼神無比誠懇,倒讓赫捨裡有些回不過味兒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無比傻的傻事情。怎麼突然想起來等他回宮吃飯的?他是誰?他是皇帝啊!從來只有他下旨今天傳膳到哪兒哪兒。哪有說某個宮妃自顧自擺好了酒席等皇帝陪她吃飯?

    自己這種行為放在現代,那是標準的家庭主婦,賢妻良母。放在眼下,那是不折不扣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自欺欺人。赫捨裡暗自托起了自己一把。覺得自己一定是當古代人當傻了,腦子秀逗了。回頭看見兩個宮女懇切的眼神,臉上微燙:「本宮竟看書看得忘了時辰。」

    這話當然是借口,而且還是最爛的借口。幸虧她是皇后,這兩宮女又是自己的親信,她們不會揭穿她。要不然她這張老臉就真的沒有地方放了。

    一個人默默吃飯,檢討自己的失誤,一邊又忍不住想玄燁這麼晚了還在南書房這是想幹嘛。今天剛剛把鰲拜的人扣起來,萬里長征才走了第一步,接下來搜羅罪,證宣判罪行,清算黨羽,收回權利。戲玄燁想要真正親政沒有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想都別想。

    雖說趁熱打鐵是有這麼一說,但親政是個巨大的工程,不是你今天開了一天夜車就能解決問題的。現代公檢法三管齊下。一件案子從審理到宣判最快也要走十天半個月的流程,何況是全面倒退的清朝?你心急了。

    她這麼想著,悠悠然歎了一口氣,康乾是盛世。卻只是相對於整個清朝而言的,中國封建時代走到清朝,大環境已經全面腐朽靠你一個只勤奮了前半生的皇帝。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你的治世短短六十二年,留給後世的政績多比,爛攤子更多。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啊!拿著筷子,赫捨裡忽然諸多感慨,一感慨她就沒心思吃飯了。

    娘娘今天一反常態,從慈寧宮回來就不對勁到現在了。剛回來的時候面帶微笑,心情不錯。吃了午飯過後說是午睡,卻只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幾分鐘之後就爬起來,說要去佛堂練字,所謂的練字就是抄經。平時她靜下心來怎麼也能炒個十七八頁才停下來歇歇,可今天不行。幾乎是寫幾個字就停下來發一會兒呆,一個時辰過去才翻了兩頁。

    後來,外面的太監告訴她說皇上帶著幾位額駙去了南書房,她就吩咐小廚房準備豐盛的晚餐,宮人們都以為皇上和娘娘約好了,今晚皇上會來和她一起吃飯。小廚房的廚子們十分勤奮地準備了一下午。結果皇上沒有來,娘娘的精神更加恍惚了。

    宮女們面對這樣的主子,齊齊歎息。都覺得娘娘一定是反應過度了,皇上只不過沒有來坤寧宮用膳而已。您就一副望夫石的樣子,這可太不像以前的您了。以前那個淡定的娘娘哪兒去了?難道被皇上給寵沒了?這樣不好,大大的不好。

    赫捨裡食不知味地吃完晚飯,坐在榻上打棋譜,到了亥時,珍兒准點送上羊奶。意思她可以睡覺了,她端起碗的第一反應是問:「已經亥時了嗎?」珍兒點頭。第二句問:「皇上……歇在哪兒了?」

    珍兒一愣,皇后娘娘好像從來沒問過這種話,以前皇上不來坤寧宮歇宿的日子裡,娘娘自顧自生活得悠閒自在。怎麼今天全都亂了套?「回娘娘的話,沒見皇上進哪個宮,應該還在南書房吧!」珍兒覺得她不正常了,但更不正常的還在後面:「嗯?那本宮再等一等。」

    等?宮人們不淡定了,娘娘從來沒有熬夜的習慣,每天到了亥時准點就歇息了。今天看起來是要把反常進行到底了。如果皇上真的是事先和娘娘有過約定,那皇上這次失約可把娘娘害苦了。

    實際上她們親愛的皇后今天所有的表現完全的她的自說自話,她們又怎麼知道呢?等啊等,一刻鐘過去了,內侍來報,說皇上回了乾清宮。赫捨裡合上棋譜:「嗯,歇了吧。」

    大家面面相覷,娘娘怎麼這會兒又淡定了?合著您只是想確認皇上今天把自己獻給了工作?反常,娘娘太反常了。大家低頭悶笑。頓悟了。

    沒想到,幾分鐘後,她們越來越英明神武的皇上做了一件更加英明神武的事情。娘娘剛剛坐到床沿上,含煙忽然急匆匆進來:「娘娘,小魏子公公求見娘娘,說是皇上有手諭要他親自送到娘娘手中。」

    赫捨裡一愣:「手諭?」含煙點頭。珍兒和玲兒快手快腳地幫她重新穿衣服敷面,手忙腳亂了一通。扶著她重新坐到榻上。小魏子是玄燁身邊得力的內侍,大有未來大總管的派頭。玄燁幾乎每天都帶著他進進出出。讓小魏子給自己送手諭,該不會有什麼密旨吧?

    我去!赫捨裡一陣怨念,你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記差遣我啊!歷史上沒說康熙智擒鰲拜皇后也有份參與啊?難道因為自己這只蝴蝶扇了翅膀,事情出了什麼偏差?到底是什麼嚴重的事情,讓你剛從南書房出來,就給自己送手諭?自己跑過來告訴我不是更清楚直接嗎?這樣亂七八糟的念頭,讓赫捨裡的臉色有點兒不活絡。

    小魏子進來,赫捨裡反過來要給他請安,接了手諭之後,赫捨裡沒有直接看,而是留下了想回宮覆命的小魏子:「皇上今兒下了朝就去了南書房?」「回娘娘的話,皇上今兒一天都和幾位額駙在一塊兒,沒讓奴才跟著。所以……」赫捨裡恍然:「如今,皇上歇下了?」「是的。」小魏子躬身。

    赫捨裡垂下眼瞼,目光落到指尖夾著的疊成方形的黃箋上,沒有封套,看著也不像是密旨,難道自己清宮戲看太多了,誤以為密旨都是蠟丸什麼的。其實完全沒有那麼複雜:「皇上除了手諭,還有什麼指示?」

    「沒有了,主子只讓奴才把手諭送到您手裡。」小魏子老老實實地說,赫捨裡歎了一聲,問他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行了,你回吧。」小魏子退出去,宮人們自覺地退得一個不剩,赫捨裡翻開黃箋。

    等到看清黃箋上的內容,赫捨裡足足愣了有一分鐘。「一切順利,勿念。」短短六個字。玄燁特地讓人珍而重之地送來的手諭,原來只是報平安而已。赫捨裡想笑他多此一舉,但想想自己剛才留飯的舉動不也是多此一舉嗎?於是決定不五十步笑百步了。隨意把紙條往桌上一放;吩咐宮人進來重新梳洗。

    宮人們自然是看見了桌上的字條,心說皇上的手諭多麼珍貴,娘娘怎麼能那麼隨意地就放在桌上攤開來讓大家看到呢?「娘娘,您是不是要把皇上的手諭收起來?」

    「不必了,就讓它在那兒放著吧!」赫捨裡重新倒回床上,心卻沒來由地跳個不停。他完全沒必要來這張條子。今天抓鰲拜的事兒,是朝廷上的變革。這在朝堂上是大事兒,你和南書房的先生們,和大臣們商討,那是應當應份的。你特地送來這條子,難道你知道我沒睡?知道我在等你回宮的消息?

    赫捨裡又翻來覆去睡不著了,我今天是怎麼了?不是早就知道鰲拜一定會被玄燁鎮壓,知道玄燁肯定沒事兒的嗎?怎麼不知不覺地就自找麻煩,做了這麼多無聊的事情。而他的這張字條,偏偏又給這些事情做了最好的註解。

    原來我在擔心他,我在等他傳來勝利的消息。他知道我的這些心思,所以才在回宮的第一時間,送來了這張字條,報平安的同時,也告訴我,我可以安心睡覺了。說笑的吧?我怎麼可能擔心他在這件事上吃虧?我怎麼可能……

    不對,我的確擔心他,我吩咐小廚房準備晚膳的時候,想的就是他晚上會來吃飯,結果他沒來,結果我覺得很丟臉的同時,也為他的過於勤奮表示了擔憂。緊接著,他遲遲不歸,我遲遲不睡。我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他回了乾清宮才睡?

    外面值夜的珍兒和玲兒透過幔帳,又看見娘娘的身影在不停地翻烙餅,各自靠眼神傳遞著信息:皇上到底對娘娘說了什麼?為什麼娘娘得了皇上的准信兒之後,反而更加睡不著了?

    這不科科學,娘娘從來都是淡定的人,從來都是皇上急得跳腳的時候娘娘出馬,娘娘這根定海神針要是也不淡定了,這得是多大的事兒啊?不妙,大大的不妙。

    宮人們驚疑不定,赫捨裡徹夜難眠。滿朝文武人心惶惶,都睡不踏實,玄燁很踏實。內廷女眷從太皇太后到宮妃也很踏實,只有皇后一個人不踏實。玄燁不知道,自己原本想要安撫赫捨裡,好讓她和自己一樣踏實睡覺,結果卻適得其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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