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慈和皇太后一心一意全在您的身上,您捨不得是理所當然的(盛世為後第七十九章勸君內容)。奴才不能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奴才想,您可以將慈和太后生前常用之物帶去乾清宮,每日都能見到,就像太后陪著您一樣(盛世為後79章節)。」赫捨裡完全是盡人事聽天命,一點兒都不勸是不能的,但多勸也是不可能的。
「皇額娘在這裡只住了兩年,但這兩年卻是朕見她次數最多的一段,也是她最開心的一段,朕不想離開。朕根本不想上什麼朝,聽什麼政,只想呆在這裡陪著額娘。」
「主子您這是說的氣話了,哪兒有皇上不臨朝,臣子們開私會的道理?明兒是守孝期滿的頭一天,您可不能不上朝啊!」
「你不知道的,眼下朕上不上朝都是一樣的,朕什麼話都不能說,什麼主意都不能拿,只能坐在龍椅上打瞌睡,還不如不去呢!」
「主子,明兒這朝堂上,有一件大事兒,一定得您點頭通過了才算的,這可是天大的事兒,這也是您能為慈和皇太后進的孝心,您可真不能不去。」赫捨裡勸說不成,開始誘導。作為銷售一線上混出來的老油子,讓別人跟著自己的思路走,時不時地放一點甜頭再加一棒子,那是赫捨裡的拿手好戲。
此言一出,玄燁的第一反應是嗤之以鼻:「你又沒有上過朝,你懂什麼?」
「奴才當然沒有上過朝。但是皇上別忘了慈和皇太后還沒有定徽號,也沒有決定大葬的具體日子和細節。奴才想。這會兒禮部的條程,應該已經到了太皇太后的手上了。這件事兒。瑪法他們,可是做不了主的。」赫捨裡的聲音一直是輕輕的,剛好送如玄燁的耳朵裡,說的內容卻讓他直接就跳起來了:「朕怎麼忘了這件事!走,咱們這就去慈寧宮!」
乘著玄燁和太皇太后商量事情,赫捨裡溜回慈仁宮。吩咐宮人把慈和皇太后的遺物篩查一遍,哪怕是一粒紐一根牙籤兒都不能漏了,只要是能搬動的,全部都搬去乾清宮。做完這一切,再回慈寧宮,卻被告知太皇太后留膳,皇上正在吃晚飯,她這才意識到裡裡外外的忙活了一陣,不知不覺已經是飯點了。
正想著呢,裡面出來一個小太監,捧著一個食盒:」太皇太后賞膳,姑娘請至偏殿用膳,奴才領路(盛世為後第七十九章勸君內容)。」赫捨裡心裡一鬆。太皇太后這是默許了,自己給皇帝挪窩的舉動。這廂吃完飯沒多久,太皇太后就差人傳召。赫捨裡還沒來得及做消化秒就被領進了主殿,然後她就看到,博爾濟吉特氏大集合了。
在場的女眷,不僅僅有太皇太后,還有仁憲皇太后,以及一位長相和仁憲皇太后有七八分相像的婦人。當然,仁憲皇太后的心肝兒端敏供職是走哪兒帶哪兒。赫捨裡進來的時候。全本正在說笑的眾人一瞬間收聲。
玄燁還來不及說話,太后就先笑了:「瞧瞧,這就是我請來的小軍師,她呀,可本事了!過來到我這兒來坐!」赫捨裡上前幾步,排著輩兒給他們請安。端敏公主上下打量她,沒有表情。仁憲皇太后很給面子地擺出一張慈愛的臉:「起來說話吧,太皇太后相中的人兒,真是不錯。」
另外一名太妃就沒那麼好命了,赫捨裡對她行禮,她連忙抬砷離開座位,伸手去扶赫捨裡:「快起來,太皇太后都免了你的跪,我哪兒還能受你的禮。」
「這丫頭就是這般,我呀,也就是看上她的謹慎乖巧,尋思著若貿貿然降旨,索尼那隻老狐狸怎麼捨得把這個一個寶貝送進宮來。」
太皇太后笑瞇瞇地拉著赫捨裡的手:「你不用怕你瑪法,一切有我替你做主,我已經讓你二叔回去說了,你就在宮裡多住一些日子,我讓你二叔回去說,就說你在這理過的也是貴小姐的日子,我會給你添置漂亮衣裳,還會專門派兩名宮人服侍你供你差遣,我知道你喜歡花,西苑有的是地方,你想種什麼都行,這樣可好?」
「奴婢謝太皇太后恩典!」赫捨裡只能謝恩。太皇太后卻是眉頭一皺:「你這丫頭!哎,算了,謹慎有謹慎的好處,珍兒和玲兒頭回進宮的時候你就見過,就讓她們兩個跟著你。好了,時候不早,皇帝明天還要早朝,你們就先回吧。」太皇太后一錘定音。
玄燁因為一直插不上話,早就厭倦想走人了,現在太皇太后終於發話,他迫不及待地起身:「孫兒告退。」赫捨裡跟在他身後退出慈寧宮,正想轉身繞到後面的慈仁宮,冷不丁看見門口停著一架明黃步輦(盛世為後79章節)。「朕沒那麼虛弱,要什麼步輦……」玄燁第一反應就是赫捨裡小題大做了。
「回主子的話,奴才斗膽做主,把慈仁宮能搬動的太后遺物,全部送去了乾清宮,請主子回宮驗看!」赫捨裡很平靜地看著他,心裡卻在打鼓,萬一這小子毛起來怎麼辦?這還沒走出慈寧宮範圍呢!
玄燁乍一聽她自作主張替他挪窩,頓時受傷了,臉色馬上晴轉多雲,可他看到她低眉順目一副等待挨處分的模樣,又歎氣了:「你以為瞞得過朕麼?是皇瑪嬤要你這麼做的,對不對?所以剛才才借賞膳的名義讓朕以為你一直在外面侯著,其實……算了,朕相信你,你說搬了,那就回乾清宮吧。」
「皇上,這件事與太皇太后無關,是奴才自作主張,請皇上……」赫捨裡話沒說完,玄燁已經坐在步輦上了:「你想說什麼朕知道,現在跟朕回宮吧。」你知道什麼啊?我在家讓爺爺背黑鍋習慣了,沒想到這才進宮就讓太皇太后背了個大黑鍋,所以剛才她才給自己那麼多的買好許諾,給自己送飯神馬的,難道她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而默認了?
這麼複雜的事情,赫捨裡決定先丟開一邊,既然已經跳坑了,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慈寧宮到乾清宮的路雖然漫長,但還在赫捨裡能接受的範圍之內,前端時間苦練花盆底可不是白練的。加上宮裡的青石板路走的人多,幾乎每天都有人負責修整,既平且直,走在上面沒覺得多累。
倒是玄燁擔心她跟不上,特別示意步輦走慢一點。於是本來就很漫長的路變得更加漫長了,等他們到乾清宮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玄燁下步輦帶著赫捨裡進了西暖閣,原先順治皇帝就住在這裡,這裡重新裝修之後,擺設還和前朝一樣。
玄燁一回來就找母親的遺物,看到那只朱紅的妝奩就放在矮几上,心放下了一半。環顧四周,額娘的梅瓶,手爐,額娘的團扇,繡帕,甚至額娘用過的梳妝鏡,一樣樣都擺了出來,環顧之下,竟擺了滿滿一屋子。
玄燁這才笑了:「朕就知道你是最替朕著想的(盛世為後第七十九章勸君內容)。」「奴才也不知道什麼是您要的,所以就吩咐一件不落的都給您搬來了。」「嗯,這樣很好。時間還早,明兒早朝結束後,我還要去師傅那兒上課,好久沒有溫書了,乘著這會兒不睏,你陪朕。」
莫名來了興致的玄燁吩咐掌燈,小太監把皇帝平時讀的書一股腦兒地搬了進來,赫捨裡看呆了,這是讀書還是填鴨啊!玄燁見赫捨裡吃驚,苦笑了一下,朕每天都要讀這許多,師傅們還時不常地給朕加題目,要是零零總總全都搬來,這張桌子根本擱不了。」
「主子是九五至尊,要求當然不能和一般人一樣。」赫捨裡扯出一抹笑:「不知道先生們之前講的什麼書?」「正講《史記》,講完了殷本紀,周本紀還沒有開講。你知道麼,我們為什麼管最買賣的人叫做商人,就是因為殷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商販這種職業。」
赫捨裡掩嘴:「是嗎?奴才不知,師傅們果然是博學的。」「還有許多你不知道的呢!以前師傅總讓朕讀《孟子》《論語》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朕就喜歡讀史,師傅說凡是有大作為的君主,都是愛讀史的!」玄燁興致所致,說得眉飛色舞。赫捨裡一邊聽著,一邊讓人給他上羊奶:「主子當然會成為明君的,學問固然要緊,身體也要緊的,您大病初癒,不適宜熬夜。」
「沒事兒,就多看一小會兒。」玄燁指指矮几的那一頭:「你坐那兒,和朕一起看。」赫捨裡也不矯情了,一直站著也很累人的,小皇帝讓她坐,坐一會兒就坐一會兒吧。
前清沒有電燈,除了吊頂的宮燈外,睡榻的兩邊和矮几正中都擺有宮燈,眼下裡裡外外所有的燈都點上了,赫捨裡坐到玄燁的左手邊空位上,隨意從身邊抽了一本書,拿到手裡一看,苦笑了,果然天家的書都是深奧的,這是一本《詩經》。
玄燁瞄了一眼:「《詩經》啊?朕現在都不讀它了,最初上學的時候,還背過呢!」「是嗎?奴才在家中也曾讀過一些,只是時間一久,竟忘了大半,只記得開篇的幾首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