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他最近怎麼樣?」
文雪依笑了笑:「還行。」
我鬆了口氣:「找我有事兒?」
她點了點頭:「剛才那人說的事『引路者』希望你能管一管。」
「核彈?」我笑道:「你當我是變形金剛嗎?」
「可是……引路者說這件事只有你能辦到。」文雪依不緊不慢地道。
我笑著按開了車門:「請吧!對於這些我還是那句話『有事兒……找警察』!」
她無奈地走下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打開車窗笑道:「你不去看看曹克嗎?那小子可掛著你了。」
文雪依身子微微一顫卻沒有回頭繼續橫過了馬路。
她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是兩個月前那時我正在公司裡。曹克一見到她就兩眼放光四肢無力而後來他們確實也有機會展那麼一下。
可惜由於相聚的時間太短彼此之間還未熟絡就又分開讓這段原本就不看好的戀情嘎然而止。
文雪依作為「引路者」的助手無論能力見識都要高出曹克很大一截更何況她身後的背景不是一般人能夠沾惹的。所以我勸他天下女人多的是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也不知他有沒有聽進去。
我開的這間公司加上我只有四個人除了曹克還在醫院裡面躺著的高澄就剩下守家的老李。
雖然規模不大但待遇卻絕對比得上真正的跨國企業。
我到醫院確定小高已經沒事兒後留下曹克守著一個人回到了公司。
老李見到我打聽了幾句小高的病情接著往會議室一指:「小伙子不知道有什麼事非要等你來現在已經有會兒工夫了!」
我皺著眉頭走進會議室那人站起身來道:「謝先生。」
「怎麼又是你?」我看著畢文盛道。
他有些無奈地道:「事情緊急不得已又來打擾謝先生。」
我從衣袋裡掏出打火機敲著桌面想起文雪依在車上說的話或許聽聽倒也無妨。於是我假裝低頭看了看表:「你只有三分鐘時間。」
畢文盛喜形於色點頭道:「是!是!」
他接著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大約在一個月前從紐約總部得到的消息烏克蘭核基地有一枚便攜式核彈被盜但查不出具體是哪個團伙所為也一直沒有組織出來承擔責任。直到三天前據本地的調查員匯報現了在小城裡這些人的行蹤。」
「我們當即從北京趕過來到了昨天夜裡在小城臨郊的一間出租房裡找到了這些人。由於他們手裡握有重武器我們無法與之交手只好先退了出去。但今天一早當我們再次來到那裡的時候他們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只好來求謝先生幫忙……」
「等等!」我低頭看了看表:「時間到了!不過……算你好命!我有兩個問題……第一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要在這裡引爆核彈?別急……第二你為什麼要來找我?我雖然是開偵探公司的但廟小人少這麼大的案子你怎麼會看上我這間小公司是誰讓你來的?」
我見畢文盛有些猶豫便冷笑道:「事情不說清楚你指望我會出手嗎?」
他一咬牙抬起頭來:「我們在其中一個人身上安放了竊聽器……」
「哼!本事不小嘛!」我冷冷地看著他:「你們不是直到前天才得到消息嗎?動作這麼快?」
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們在這裡的調查員是一拉皮條的。前天突然有一群外國人來到他場子裡找小姐。他覺得有些奇怪就在其中一人外衣上安放了竊聽器……」
「不錯!我看你們像搞特工的多過於搞環保的!哈哈!」我笑道。
其實綠色使者這個組織又有個名字叫綠色騎士是以暴力環保聞名。
畢文盛當然聽出了我口裡的挪揄之意但他依然很客氣地道:「有時候一點小手段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抬了抬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當時跟丟人後立刻與總部聯繫。總部讓我們拿著這張名片來尋求謝先生的協助……」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金色的卡片放在桌上推了過來。
我看著卡片正中用篆體印著「引路者」三個字不由得森然道:「你們既然已經搭上了這條線何必再來找我。」
畢文盛尷尬道:「我也是奉命行事……」
「行了!你先走吧!」我揮了揮手道。
「那……您看這事兒……」
「先放這吧。」說著我打開門站到一旁。
他搖了搖頭臉色有些失望無可奈何地走了。
「老李!」我看了一眼還放在桌上的金卡招了招手道。
老李放下手中的工作走了過來。
「你在局子裡有些關係對吧?」我拍了拍老李肩膀道。
「嗯!」他疑惑地看著我。
「嗯……這樣!你去讓人查一查這兩個星期出入境的外國遊客特別是沒有在酒店登記住宿的查到這些人的下落。」我皺著眉頭道。
老李點了點頭剛走到門口又被我叫住了。
「昨天負責調查小高事故的交警警號是『21352』想辦法讓人把他調到縣裡守水庫!」我笑道。
老李走後我回到辦公室把畢文盛的話梳理了一下。
能從烏克蘭核基地裡偷核彈出來這本身就是一件技術含量極高的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就連基地組織都不敢下這海口。
那到底是什麼人或者組織干的呢?
而偷出來後千里迢迢的運到中國國內又為了什麼?難道真是為了在這裡引爆製造一場恐怖事件嗎?
我記得很久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則笑話說是有一恐怖組織準備來中國製造恐怖事件一共派了三個人。第一個人準備炸立交橋在橋上轉暈了;第二個人準備炸公交車沒擠上;第三個人準備炸市炸彈遙控器在市裡被偷了……
這事情本身可信度就不高而畢文盛這人更是第一次見如果不是他在關鍵時刻拿出了引路者的名片現在他大概早讓我扔街上去了!
引路者這樣的金質名片一共只有十張也就是說不到很鐵的關係他是絕對不送人的。而我也曾經答應過他只要有人拿著這金卡來找我能幫上的忙一定幫!
看樣子這回是把自己給繞住了!
我耐著性子守在公司裡等消息幸好這段時間公司裡也沒什麼事輕閒得很。只是一個人對著諾大的房間也很無趣。
憑心而論我是很不想搭理這些事的。如果不是我在天池盛會答應過引路者那麼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就算畢文盛說的都是真的又如何一千多年的時間裡我已經看過太多的國家毀滅與興起更不用說是一座城市了。
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十年隱姓埋名地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剛過得有點兒意思了他又來一竿子把我從岸上給勾下去愁人啊!
又過了兩個小時已經快到中午了吃完樓下快餐店送來的盒飯我掛了個電話給老李:「事情怎麼樣了?」
「老大我正想給你電話。剛才郊區分局二塘派出所的片警收到了消息說是有五個外國人不知是哪國的看上去有點兒你說的那麼個意思。」老李意味深長地道。
我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先到那地方盯著我晚點和你會合。注意……這幫小子手上有槍。有什麼情況電話聯繫吧。」
我放下電話想了想打算先不通知畢文盛先去看看情況。
說是郊區其實離市區沒多遠畢竟城市太小。
辦了一些私事等我到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老李坐在一輛別克商務車裡見我來了他把手中的望遠鏡遞過來指著遠處的一排土房說:「都在裡面。」
這一片都是廢棄的工業區原本也有過它的輝煌。以前考察政績的時候一般會以gdp作為一個重要的指標。當然也不是說現在就不重要了但國家調整了政策把環保提到了一定高度為了保護環境也為了提高政績就把一片高污染企業轉移到了縣裡剩下的高科技企業也搬到了新的高新區。如今這裡只剩下一排排空置的廠房還有四圍不住飛長的野草。
那五個人是在一間磚廠的廠房裡旁邊還有兩間倉庫。廠房正中有一排玻璃窗但都被紙糊上了從外面看不到裡面。但在房頂有兩個排氣窗而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地勢又比廠房要高出一大截老李就是利用排氣窗進行監視的。
據老李說從他到這裡這夥人就沒出去過。
我就著望遠鏡看了幾眼其中有兩人看上去像是高加索人種餘下的三人則有點斯拉夫人種的意思光從這點上分不出是來自哪裡的組織。
五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手中拿著撲克瞅了幾眼這架式倒像是在玩兒「blackjack」。每個人身下都放著一把微型衝鋒鎗都是改造的不是從正規軍工廠裡流出來的。
我想了想拍了拍老李:「你先回去吧!」
老李愕然道:「回去?這裡……?」
我點了點頭:「這裡沒事兒!你回家吧!」
老李還想說些什麼看了我一眼後無奈地打開車門。
「車你開走。」我放下望遠鏡走了下來。
「那好吧!」老李不再說什麼。
公司裡的三個人裡以老李的服從性最強這可能也是以前在部隊裡呆得最久的原因。小高也是部隊出來的但年紀還輕性子沒定下來。
至於曹克他年紀和小高差不多業務能力卻要強出一截。雖然沒參過軍卻自小習武要論擒拿格鬥不輸小高和老李。
我把老李支走還有一層意思。現在雖然不清楚裡面是什麼人但肯定不是軟柿子。又牽扯到引路者還有畢文盛身後的綠色使者這灘渾水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淌的。
我是迫不得已他們則能免就免了。
等車子走遠了我深吸一口氣飛快地朝廠房奔去。
到了門前我暗地打開「神眼」以數倍計提高視覺靈敏度。
我低頭看了一眼門上只搭了一把鐵鏈並沒有鎖上試著一推門門就開了。
只聽「卡卡」幾聲裡面人驚叫道:「什麼人?」
俄語?會得不多但交流不成問題。
我笑著拍了拍手走進去看著已經從桌旁圍了過來的五人道:「收保護費的。」
其中一個身體魁梧滿臉橫肉的傢伙怒道:「什麼保護費?」
我從口袋裡取出下午特地在電腦上仿製的單據道:「水費、電費、車輛保管費、物業管理費……自己拿過去看吧!太多了我也懶得說!」
說完我把單據往桌上一拍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這五人聽得一愣一愣地相互望了幾眼後其中一人咳嗽道:「我們不是這裡的業主……」
我故意皺著眉頭:「不是業主?不是業主怎麼在這裡?快點兒!把錢給交了小爺我家那位還等我回去辦事兒呢!」
這話一出口其中兩人手往腰後一伸就打算殺人滅口卻被另外一人攔住了。他笑著道:「這位小哥!多少錢?你說!我們給!」
「不識字嗎?單子在桌子上!自己看去!」我拍著桌子嚷道。
那人撓了撓頭:「你看我們長這樣像是識中國字的嗎?」
我故意歎了口氣:「這人啊……多掌握幾門外語沒壞處!你看我這不是中國人也會說俄語嘛。找工作也多了條門路啊。」
那人笑道:「是!是!您說得對!趕明兒我們回去就請人給教教這錢……」
「兩萬人民幣!」我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
「什麼?」他身後有兩人立刻嚷了起來。
「嫌貴?」我冷笑道:「我這兒還是把滯納金給免了才得來的數兒!沒錢?行!我走!」
我一手抓起單子就往外走那人一把將我攔住陪笑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這錢……能不能優惠點兒?」
我皺了皺眉頭:「優惠?你當是賣東西嗎?沒價講!不過……你們要是真沒錢!先交一半吧!」
那人鬆了口氣擺擺手後面一條大漢極不情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票子。那人左手接過右手遞到我手上笑道:「那就拜託兄弟啦!」
我笑著拿起來掂了掂:「就是嘛!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那人笑了笑什麼也沒說把我送到了門口。
我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那放在牆角手提箱裡裝的是什麼?」
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臉色一變。
其實我早在下午的時候就做好了打算進來先胡纏蠻纏一番為的就是打亂這些人的思考節奏當我能有時間利用神眼把房間裡的情況查探清楚最重要的是畢文盛嘴裡說的便攜式核彈。
別看我剛才那樣近似弱智的亂來其實我是心中有數。一般像這樣的五人組合其中必定有一個聰明人。這人不是領頭的就是在領頭的心腹可以影響領頭決定的人。
聰明人想問題通常會往複雜了想像我剛一進門就說收保護費的莽撞的肯定先干了再說而聰明人會想這裡荒郊野外哪裡來的人收保護費呢?肯定是有別的圖謀!現在他又一個人看上去更比我們力單體薄不如先放他進來看看。
這就是聰明人的弱點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
我原以為他們會把核彈藏得十分隱秘誰知進到廠房裡才現整間屋子除了他們玩牌的那張桌子空無一物就是想藏也沒地兒藏。
所以當時我一眼就現了牆角那銀白色的手提箱只剩下它有可能裝下核彈。
果然我這一問他們反應異常。
其中一人陰沉著臉一把將門關上:「誰讓你來的?」
我轉過臉微微一笑:「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