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婆婆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緩緩地站了起來,好像是在心中思索,過了好一陣之後,黃婆婆才轉頭看了過來,重新坐下,道:「我曾經告訴過你,你身體與常人不太一樣,你還記得麼?」
余我生突然一拍大腿,霍然站了起來,道:「我想起來了,在家鄉順慶的時候,我也是一怒之下,就將我的叔父殺害了。」說到叔父兩個字的時候,總感覺非常的彆扭,當即輕輕地帶過而已。余我生想到這裡,心中十分的驚訝,自己的憤怒表情難道不是由自己控制?這也未免太過荒謬了。
黃婆婆道:「你說你曾經殺死你的叔父?你叔父是誰?」對於余我生身世這一段,黃婆婆知道的並不多,余我生昨日也沒有告訴她這些,難怪她聽見這話這樣的驚訝。
余我生一怔,當即就將順慶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番說給黃婆婆聽,不過這番說法,自然是有極大的改變,叔父年邁,而自己前往扶住他的時候,聽見叔父本人說及母親的不是,自己無緣無故地發怒起來,結果叔父就莫名其妙的喪命。這當中的故事摻雜了父親的去世,說及這裡,余我生心中又有點懷疑父親死在「自己的手中」,這又是如何一回事?頓時百感迷茫。
黃婆婆微微地點了點頭,道:「你將手伸出來,我細細地為你把脈一番。」余我生答應了,當即就伸出了右手,黃婆婆靠近,那只粗糙老繭的右手搭在了余我生的手腕上面。
誰知道這個時候,余我生突然腹中劇痛,當即彎下腰來,縮回了右手,摀住腹部,喊道:「黃婆婆,我的肚子這個時候怎麼這樣痛?你這裡有沒有止痛的藥,讓我服一粒?」
黃婆婆見他蹲身彎腰,當即也走近旁邊,小心地看了過來,道:「你說你肚子痛,是肚子的上面地方痛?」
余我生當即指了指自己的下腹,臉上的肌肉也開始不停的扭曲,雙眼的珠子也開始往外面凸顯出來,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面滲流。這個樣子,看來是十分痛苦的樣子,黃婆婆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面能夠明白對方的痛苦表情,當下不再多說。
黃婆婆伸出右手,撫摸在余我生的胸腹上,只是說道:「孩子,你不要動,一切聽我的。知道嗎?」余我生不便轉動,只是點頭表示知道。
接下來見到了黃婆婆的右手上面冒出了少許的熱氣,一股暖氣不停地從黃婆婆的手臂上傳遞到了余我生的肚子上面,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余我生頓時失去了疼痛的知覺,好像已經麻木了。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余我生見到黃婆婆緩緩地收回了右手,只見到她的額頭上也流出了少有的冷汗,最後終於見到她的右手離開了余我生的肚腹,黃婆婆當即問道:「怎麼樣?現在感覺到如何?還有沒有事?」
余我生舒服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感覺到根本沒有疼痛,頓時一陣歡心湧入在了胸間,笑道:「婆婆,我沒有事情了,對了,婆婆,你方才使用的那是什麼,怎麼這樣神奇?是你的內功,對嗎?」
黃婆婆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整理了一番衣衫,緩緩地站了起來,余我生跟著站起來,來到黃婆婆的身邊,祈求似的眼神看住黃婆婆,道:「婆婆,你就教我如何?我也是你的弟子呀,當年是掌門人將我交付到你的手中的,你可不能不管的。」繼而調皮地直愣愣看住黃婆婆。
黃婆婆拗不過余我生的糾纏,微微地一聲苦笑,道:「你不適合,我不是曾經告訴過你,你現在魔功裡面已經入門,這其餘的內功心法,不適合你,反而對你還有害。你以後要記住,這些武藝內功不要輕易習練,知道嗎?」
余我生眉頭一皺,道:「我只是在那《鷹苦咒》內功心法上面入門而已,並不算是扎根很深,我想我可以放棄的。」
余我生還沒有說完,這個時候,黃婆婆就已經舉手阻止了余我生的說話,黃婆婆道:「我說的話,你記住就好了。至於以後你的情況,還是由你自己把握。你知道你方才為何會肚子喊疼痛嗎?」
余我生木訥地愣了半響,好久才勉強地點頭說道:「莫非是因為,是因為我今天沒有習練《鷹苦咒》嗎?是不是?可是昨日裡我沒有習練,並沒有感到疼痛,婆婆,你不會唬人吧?」
黃婆婆道:「我方才將右手放在你的肚腹上面,已經細細地為你探查過,發覺到你體內的有幾股非常奇怪的內力在不停地游竄,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幾股游竄的內力,正是你修煉《鷹苦咒》而下聯出來的,平時間,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麼異樣嗎?」
余我生上前也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腹,然後搖頭說道:「沒有,我就是今天才感覺到這樣的疼痛,至於以前,根本就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對了,這種異常的感覺到了最後,到底有沒有什麼危險?」
黃婆婆微微地一笑,心中當即明白余我生是在撒謊,至於余我生為什麼要撒謊,她不問自己心裡面也會明白:「畢竟他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知道,即便是將痛苦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幫助,再加上這自己一個人受苦也就算了,根本就沒有必要告訴其餘的人。」
溫彩溪道:「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你根本就不知道,在你體內的這幾股內勁,與我們正道峨眉派的內功心法大相逕庭,稍微不慎,就會走火入魔,所以,你以後可得小心。知道嗎?」
余我生聽見這話,額頭上頓時就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股冷汗,心想:「這般說來,我是真的有危險了。可是聽她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在魔功裡面已經算是入門,要想輕易脫身,不會那樣容易。還有,我既然是沒有法子從這魔功之中脫身出來,可是我這樣習練下去,好像也不是一個解決事情的法子呀。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黃婆婆看見余我生的驚慌表情,有繼續說道:「孩子,你聽說過亡羊補牢的故事嗎?這是一個小小的寓言,你現在就是那個農夫。所以,你還沒有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余我生知道對方看出自己的心思,當下想到自己的性命要緊,也就不顧臉面上的事情了,好奇地問道:「婆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到底要怎麼做,才可以救我呢?」
溫彩溪道:「至於具體怎麼才能夠解救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我想,你現在這樣照樣習練下去,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你只有見機行事,對了,你還是希望以後不要這樣間斷習練那魔功,你看你一旦停止,就會產生腹痛。」
余我生點了點頭,道:「我以後會注意的。對了,我以後大概是什麼時候會遭到這魔功的反噬?」
溫彩溪搖頭表示不知道,當下場景看來有點冷淡。
過了一陣之後,溫彩溪再一次檢查了余我生的身體,認為他的身體目前沒有什麼大礙,當即勸告余我生快些去見一面溫彩溪,以免引起溫彩溪的猜疑。余我生覺得此話在理,當即站起來,朝黃婆婆告辭,然後向溫彩溪的休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