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彩溪身子一飄,又到了齊靈子的對面,讓齊靈子接連逃過幾次,好像很喪自己的臉面,這一次,溫彩溪是手腳並施,全力出擊,看似右手出招,那知道這個時候,她又是左手偷襲,隔一會兒,再見到她左腳前踢,右腳橫跨,轉眼間,已經又開始變招。這是一種何等快捷的手法,被點住要穴的余我生傻傻地愣在了那裡,驚慌不知所措,漸漸地看出了溫彩溪的出招心思。
原本那右手一掌足以將齊靈子擊中,然後左腳前撩,齊靈子不倒下才怪,哪知道這溫彩溪是招發所致,中途止歇,讓齊靈子自行有了閃開的時間,這是一場遊戲,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余我生心裡面不明白,這老婆子今天來這一手是做什麼?要知道齊靈子在峨眉派可說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當年就是她出手相助叛徒英靈子的,所以峨眉派的眾人才會有所顧忌,心中都有點忌憚這個高手,但是時隔多年之後,齊靈子也漸漸明白了英靈子的所作所為,才明白當中的緣由,但是她並沒有責怪英靈子利用自己,反而有時在想是不是英靈子有什麼苦衷,被魔教的人利用了。這件事情也是不了了之,沒有深究,更何況那英靈子早就不見了人影,即便是有心過問此事,又沒有人質對證,如何探查呢。如此可見,這齊靈子在峨眉派之中的地位是不容小覷。
齊靈子與溫彩溪交鬥了一番之後,突然,見到齊靈子放棄了交鬥,溫彩溪不備之際,右手當即就將她的左臂給抓住了。齊靈子冷笑道:「你到底是前輩,武藝果然有過人之處,我不是你的對手,你也不用這樣來對付我,你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放走少公子?」
齊靈子雖然曾經私心裡埋怨過峨眉掌門人空靈子對英靈子師姐的不公平待遇,但最後將事情原委知道了一些之後,面子上就原諒了空靈子的不是之處,再說了,這齊靈子很是公道,這少公子是少公子,雖說是空靈子的兒子,但是她向來對事不對人,不會將關係模糊的。再見到這母子二人好像沒有多少的感情,心裡面其實也在為空靈子本人擔憂。她要做的,是幫助整個峨眉派,而不是幫助空靈子掌門人一個。所以,這空靈子最後還是很放心地將她差遣出來,一同與蒙靈子師太在江湖之中教導兒子的學問。
溫彩溪笑道:「這般說來,你自己承認不是我的對手了?也好,我早就說過,你不會是我的對手。不過我方才試過你的武功,也還不錯,在武林之中一個女子能夠有你這樣的身手,已經不錯了。」她意味深長地歎息了一聲,別轉過頭去,不來看齊靈子。
余我生與齊靈子二人一個照面,內心都是十分的好奇,這老婆子幹麼無緣無故的發出這樣的感慨,更加讓人心中疑惑的是,齊靈子不來與她相鬥,她竟然也沒有當即上前將對方制住,這是什麼意思?這老婆子心裡面又在打探什麼壞主意?
溫彩溪好半天才轉過身,看住齊靈子,問道:「我問你,你實話告訴我,峨眉派中,現在有多少人有你這樣的身手?」齊靈子頓時想通了一節,當初就聽說過,這老婆子對神鷹教有怨恨,當初齊靈子就建議她與正道武林聯手剷除魔教,現在這老婆子細細地試過了自己的身手之後,才知道當初拒絕那番話語頗為後悔。
齊靈子道:「你到底要問什麼?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呢?」齊靈子向來就是一個直性子,她猜出了對方的心思,當即就追問不止。
溫彩溪呵呵地一笑,道:「好,你既然問了我,我就告訴你,我呀,看見你的這番身手,有心招納你,你願不願意和我一道做一件大事,當然,你們得少公子,我是不會為難他的。」
齊靈子一聲冷笑,道:「你想招納我?可是我乃正道中人,怎麼可能與你魔教中人一起呢,我看你還是投靠正道中來才好。你不是很厭惡魔教的麼?現在正好是一個機會。」
溫彩溪道:「哼,你想我的身份,怎麼可以讓正道中人來接納我呢,我如果到了峨眉山,不被你們殺成肉泥,就再好不過了。」齊靈子雖然沒有蒙靈子的心智,但是看著這老婆子眼下的處境,什麼情況也就猜到了一二,當即嚴肅地說道:「你曾經是魔教中人,而今生活不自在,我想魔教一定對你不起,既然這樣,你只要誠心歸於佛門,我想,她們一定會接納你的。」
溫彩溪好像也是看出了這齊靈子是一個性情耿直的女子,一般不會揭穿自己的秘密。溫彩溪笑道:「你的話我或許會相信,但是我是一個盲人,生活不便,誰又會要我了?還有,還有,我曾經手中沾滿了鮮血,是一個嚴重褻瀆佛門的人,怎麼可以在那青燈古佛邊呢,那不是大大的不敬佛門了。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是事實就是事實,有的事情一旦做過,就沒有法子來更改了。你走吧,我不會為難你,我建議你們還是快些將姓谷的那個丫頭押到我跟前來,我只有希望於她了。」齊靈子突然站了起來,飛快的腳步,直接朝余我生的跟前走來。
就連溫彩溪自己都沒有料想到這齊靈子居然還想從自己的手中救走余我生,當即倉皇轉過頭來,忙喊道:「你還想與我比試一番嗎?」哪知道接下來聽見低沉的一記悶哼聲,好像是出自余我生的口中。溫彩溪頓時心中雪亮,哈哈地笑道:「你原來是不想讓你們少公子知道我與你之間的交談嗎?」
齊靈子不答,飛快的奔到了卞菊花的身旁,俯身下來,一摸對方的鼻息,知道她原來也是睡得安穩,這才放心,走了過來,拱手道:「鬼蜮,現在這二人都已經昏迷了,你就說一說吧,到底要怎麼做,你才願意與我們一起合作剿滅魔教?」通過方才與溫彩溪的一番交手,齊靈子心裡面也明白,此人果真是一個高手,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手,武藝之高,世上罕有,再加之這鬼蜮,當年在魔教的時候,就聞名於天下,是一位心藏天下學問的智者,什麼五經八卦、建築機械、儒佛經文,都是知道一些,尤其是擅長於建築機械一類,正道中人說她是鬼蜮,在魔教內部位居覆雨使,外號叫「智囊者」,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才。
溫彩溪嘿嘿地意味深長地一笑,道:「沒有想到你這尼姑倒是有些想法。你倒是先說說看,為什麼想與我合作剿滅魔教?」齊靈子道:「只因為天下武林,魔教殘忍血腥,無惡不作,人神共憤,還有,破壞人之常倫,違背天下人的心聲,這樣的組織,自然是要剷除的了。」
溫彩溪歎道:「在這個世界中,總有那麼一些人,他是只會顧忌自己的感受,顧忌自己的想法,什麼正道滅魔,魔教殘忍,他們都不會放在心上。這些人,說是魔教中人,還不如說是芸芸眾人。其實,魔教之所以存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定的內在原因的。滅掉它,根本不是解決事情的最為有傚法子,你知道的,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絕對公平。不管你的理由多麼的正義,我都是不會在意,我要的結果,就是做回我自己的本色。你既然也有誠意,那我來問你,你認為正道中人人數那樣的多,其實當中不乏人才,為何一直不是魔教的對手?」
齊靈子囁嚅了一陣,道:「你說說看,到底是原因呢?」溫彩溪道:「我也說不完全,我曾經在魔教,經歷過那裡面的很過決策,知道他們的根底。」她突然停住,明顯是有些不相信對方的神情,而是住口不言。
齊靈子緩緩地點了點頭,道:「你的話我明白了,你不說我已經明白,你的話是對的。」溫彩溪道:「對了,你願意與我合作,到底是有什麼私心嗎?」
齊靈子一陣沉默,好像是有什麼**不便給外人透露一般,不願意說出來。溫彩溪爽快的一笑,道:「你果真是一心向佛,做一個明白的女尼姑,比之我們這些人可是好多了。」不料到齊靈子停了半天,突然說道:「我要找一個人,然後殺掉一個人。」
溫彩溪淡淡地一笑,道:「那是你的仇家吧?我曾經也是魔教中人,說不準,在峨眉派裡面,還有很多的人要想殺我報仇呢,我是不是你的仇人?」
齊靈子道:「我本人其實與魔教沒有什麼仇恨,我是一個孤兒,很小就在峨眉山上了,只是,有一個要好的師姐一直格外照顧我,可惜的是,我那師姐被一個魔教弟子勾引走了,我非常憤恨那魔教弟子。不過說來,也是與你有點關係。」
溫彩溪一頓,心中一驚:「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會與我有關?」
齊靈子道:「那個魔教中人也姓溫,名叫溫道見,聽說是魔教當今的覆雨使。也是一位智者,不知道溫前輩你認識他嗎?」她想這個世界上同姓的人比比皆是,加上這神鷹教的教規,本門之中是不會有什麼親人的,所以才敢出言詢問此事。
溫彩溪苦澀一笑,心中想到:「原來是道見這個孩子,沒有想到許久不見,居然還有了仇人。」當即搖頭道:「我在地道內住了十多年,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我哪裡記得了,不知道的。既然是魔教的覆雨使,我相信,他還是有一定的實力,要對付這樣的人,自己可得小心才是。」
齊靈子道:「話雖如此,但是你知道,正道中人要想對付這魔教,還真有點困難。如果你願意和我們合盟,我相信,一定是可以將魔教剷除的。」溫彩溪呵呵地一笑,沒有說話,心裡面實在想:「我難道就真的只能夠假借正道中人的力量報仇雪恨嗎?可惜的是,那些神教元勳都是亡故,即便是沒有亡故的,只怕現今在那張醫仁的手中也沒有了多少的權力,大概都已經被軟禁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個主子不想培養自己的心腹呢。」
齊靈子看見溫彩溪不說話,心中開始有點奇怪,稍下想到她的處境,也就見怪不怪了。勉強地說道:「前輩,你到底想不想剷除魔教?」溫彩溪一愣,才回轉過心思,聽見這問題,心間又是一窒:「我到底該不該將魔教剷除了呢?那裡面也有我曾經的一番心血。可是眼下要自己親手毀掉自己的成果,這難免有點讓人心痛。」
溫彩溪半響才說道:「剷除,自然是要剷除的。魔教對我不起,不是我鬼蜮對不起他們。你方才說道的合盟計劃,我思量了一陣,我是相信你本人,但是要我相信峨眉派的所有人,只怕不可能的。對了,你們說,這余我生是峨眉派的少公子,他到底與你們峨眉派有什麼關係?方便告訴我嗎?」
齊靈子為了顯示出合盟的誠意,當即就將余我生與空靈子之間的關係說了出來。
溫彩溪一陣沉吟,道:「你說峨眉掌門人名叫空靈子,是一位年紀很小的師太?這般說來,此人頗有一定的才智了,不然,小小年紀,絕對不可能當上貴派的掌門。」
齊靈子對於空靈子當上峨眉派掌門一節知道的不是很多,只是隱約間知道一點點,那就是空靈子當上峨眉派掌門,用上的手段有點不讓人信服,想當初,她能夠穩當地當上峨眉派掌門,還與英靈子師姐有莫大的關聯。這當中,空靈子雖然自己頗有才智,但是要說到完全勝任的話,峨眉派自然也有強她之人,只是她善於利用人才,這幾年來提拔了一些自己信得過的心腹,早已羽翼豐滿,稱雄西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