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靈子道:「其實以前,我對這些也是不很懂的,但自從與蒙靈子師太接觸以來,才漸漸學會了一點這些東西,你不知道,她可是掌門人的軍事,這揣度別人心理的學問,在峨眉可是首屈一指的。不然,掌門人為何要讓她來教導少公子你呢。」余我生對此話頗不在意,冷笑道:「這蒙靈子師太是一個精明的好人,但是掌門人嘛,我就不敢恭維了。」
余我生轉頭看向了妹妹消失的地方,心中一陣惆悵,歎息一聲道:「我回去之後,一定要將方纔谷前輩說出來的疑惑查個水落石出。對了,師太,你說,這峨眉後山的那些歸隱之人,果真如是方才谷前輩所言的那樣嗎?」華靈子不敢胡言,只得微笑道:「這些就不是我應該知道的了,不過回到了峨眉,少公子如果一心想要調查此事,最好還是親自去問掌門人便知。畢竟她是你的母親,對你還是很疼愛的。」對於余我生對母親的不滿,華靈子自然從對方的話語語氣之中感覺出來了,但是作為一個下屬,她不便摻和什麼,只得唯唯苦笑,希望這母子二人能夠化解雙方的間嫌,不管怎麼說,對任何一方都是有利的。
余我生沒有說話,唯有抬頭凝望著天際,希望能夠看見什麼,但是藍藍的天空下,唯有藍天白雲之外,還能夠看見什麼呢?余我生心中一片迷茫,心想:「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再一次見到妹妹呢?其實,其實妹妹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他無意間想起了妹妹的身世,心中替她叫屈不已,心想:「妹妹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可是,可是卻也有這樣悲辛的家庭往事,如何不讓自己心酸。還有,不知道妹妹跟她姑姑在一起,她姑姑說話的語氣之中非常憎恨妹妹的母親,不知道會不會對妹妹好了?」華靈子上前看出了一臉迷茫之意的余我生心中的困惑,道:「你多想了,不要胡思亂想。坐下,等她們回來吧。」余我生點點頭,心頭很是不爽,自己一行來本是要解救妹妹脫離魔掌的,可是今天見到了她,卻不能夠將她帶回去,這回去之後,自己該怎麼樣交代,還說要帶妹妹一道去順慶探查母親的秘密,看來這個願望也只有落空了。
余我生正是苦苦癡想的時候,哪知道對面又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伴隨著兩個人的說話生,一人道:「你出來這樣久,也不怕你父母擔心,從今以後,乖乖的回去,知道嗎?」哪知一個少女的聲音回答道:「不要,我才不要回去,回去就會聽見他們吵架,我受夠了,堅決不會回去的。哼,即便我走了一年半年的,他們也不會想起我來,我走了,他們還很順心呢。」余我生轉頭與華靈子二人面面相覷,聽出來了,來著正是康家小姐與她的外公張台。
余我生心中一陣激動,本想上前去打招呼,哪知道華靈子當即將余我生的後背點了一點,努嘴朝後面挪移,示意自己這方將身影藏匿起來。余我生不解,但是見到華靈子此舉,想到必有深意,只得隨在了她的身後,一起悄然藏匿到了身後的草叢之中。二人匍匐在了地面上,睜開一雙好奇疑惑的雙眼透過那樹叢往外看去。不多久,就看見了雪兒與張台二人的身影映入到了二人的眼前。
張台雙手拄上那一雙枴杖,行動起來頗有不便之處,當即回頭狠狠地瞪眼看向了身旁的雪兒,怒道:「你個丫頭片子,知道什麼,這外面人心險惡,你一個姑娘家,到處走,難道就沒有危險了,再說了,你父母之間的爭吵,又不是你的錯,或許你的出現,能夠讓他們想起曾經的往事,結束爭吵也是極有可能的事。你就不要這樣調皮了,知道嗎?」雪兒反駁道:「才不是呢,對了,不是有外公你在我的身邊嗎?誰還敢來欺負我了。」張台道:「你既然知道我在你的身邊,那你這一次到這鄂州來,為何就莫不出聲,自己一個人悄悄地來了?你的眼中還有我這個外公嗎?」雪兒嘻嘻一笑,伸手將自己面紗揭去,當即露出了那張清純動人的臉頰來,余我生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頓時心中癡呆住了,這不是小時候見到的那張肖像畫長大後的那張完美臉頰嗎?不錯,一雙杏眼,兩彎眉黛,微微聳起的瓊鼻,一張清秀的瓜子臉。這些早就在余我生的內心深處假想過了很多次,今次見到實景果真如此,如何不讓他驚訝萬分?
雪兒又道:「不是雪兒不想告訴外公,只是這一路行來,外公總是阻止我,雪兒不喜歡這樣做。再說了,雪兒所做的事情,還不是為了他們能夠和好如初,難道這也有錯麼?」張台搖頭道:「你這樣做,好像是沒有錯,但是你要知道,那柄寶劍是可以救那個少年的性命,我們不能夠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忘了別人的生死呀。妙雪,你難道認為你的父親這樣來為難你母親,果真就是因為那柄寶劍的緣故嗎?唉,算來,你還小,還不必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以後你會明白的。」余我生喃自記在了心中,心想:「原來她叫妙雪,是姓康,全名就是康妙雪了。果真是一個如雪似玉的美麗女子。只是沒有想到是我害苦了她的父母,讓她遭受了那樣多的苦楚。」一想及此,頓時不可抑制的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父親是被母親所害,母親一心想要爭霸江湖,這到底是誰的錯?
康妙雪又道:「外公,這中間難道還有什麼其餘的原因嗎?」張台欲言又止,終於是忍耐住了,沒有說出來,只是雙眼疑惑地看了看康妙雪,稍下轉過頭去,喃自歎息一聲,道:「算了,你不要多說了,反正以後不許再來找那小子要所謂的寶劍,知道嗎?」康妙雪心中猶不服氣,撅起了小嘴,問道:「外公,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讓我們家和好如初嗎?」看這神情,顯然是對外公的話很不滿。她的雙眼之中已經閃現出來了少有的晶瑩之淚光,只怕張台再一堅持,她自己就堅持不住,會當場掉淚的。
余我生心中不忍,正要出來說什麼,哪知道華靈子當即將他拉住,示意他不要多動。余我生回頭看了一眼華靈子,示意對方不知道自己內心的難受,就不要來過多的干預自己的私事。華靈子當即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余我生想要出去,可是又不想給華靈子及峨眉弟子帶來麻煩,只有強自忍耐,希望有一天能夠當面在康妙雪的面前解釋這一切,也希望那蒙靈子師太能夠將寶劍拿回來,自己就可以當面交給康妙雪了,算是真誠地道歉了。
張台似乎看出了康妙雪眼神之中的仇怨,只得頻頻搖頭道:「不要這樣,外公自然是為了你好,你知道的,你很像你的母親,但是你的性子,你的性子,卻是與你父親非常的相像。」張台轉身不便來看她的眼神,好像一接觸到外孫女的眼睛,就彷彿是看見自己女婿的眼神。康妙雪微微地一聲冷笑,道:「哼,外公,你是說我父親怎麼了?他性子多疑,是不是?」張台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她糾纏,只得說道:「不是,不是,好了,我們走吧。不要再說這些了,你知道,我就你一個外孫女,我是疼你的。」康妙雪一聽到這話,好像也心軟了下來,只得點頭道:「我相信你,你是我的外公。我不相信你相信誰呢。但是,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將寶劍拿回來。我會另外尋找一個大夫將那小子的疾病看好的。你說呢。」張台皺緊了雙眉,沒有說話,只是說道:「我們走吧。」康妙雪跟在身後,二人漸行漸遠。
余我生與華靈子二人終於見到對方走遠,余我生這才回頭對華靈子說道:「我們可以出去了吧?」華靈子點頭道:「可以了。」二人從那草叢中出來,華靈子笑道:「你方才是怎麼了?你忘記你妹妹才走不遠呢。」余我生一陣羞愧,紅了臉頰,點頭道:「師太,我只是覺得有點對不住康家。」華靈子道:「是因為你的那柄寶劍嗎?」余我生不置可否,只得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華靈子微微地一陣苦笑,道:「不要忘記,那可是醫治你身上疾病的一張良方。沒有它,只怕你會患病的。即便是你想歸還寶劍,掌門人也是不願意的。知道嗎?」余我生為之無語,只得一陣默然。華靈子當即又說道:「不要說這些了,對了,你說蒙靈子師太她們回去之後,會有危險嗎?」余我生不解,道:「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回去幫她們?」華靈子沒有回答,只是雙眼看向了來的道路上,沒有發現有人喊自己,心中有一種不妙的預感,當即回頭看了看余我生,余我生點頭道:「我們不該這樣坐以待斃,還是跟上去看一看她們到底怎麼樣了。」華靈子點頭,二人朝著來路的方向還回去。
蒙靈子回到了方才卞菊花帶領來的那地道門口的時候,朝前看去,居然沒有發現卞菊花與溫彩溪二人的人影,三人多少有點意外,齊靈子回頭對蒙靈子道:「師姐,你說你卞菊花是不是遭到了溫彩溪的毒手?」蒙靈子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們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她們離開這裡。還有,我們方才來到這裡的時候,看見了康家的人從路途中走過,康家的人比我們要晚走,只是不知道這溫彩溪與那卞菊花到了何處。」蒙靈子的一番話,正是大家心中的疑惑,三人一籌莫展,臉上均是顯露出來了少有的憂愁之色。不知道該怎麼來尋找那溫彩溪,但是有一點極有可能,那就是這溫彩溪與卞菊花是一道離去了。
蒙靈子三人到了那地道內搜尋了一番之後,從那地道內走出來,看了看天色,蒙靈子道:「既然這些人不見了,那麼我們到谷家舊院中去,如何?」余二人一起點頭,正要轉身朝著那谷家舊院去的時候,突然看見了華靈子與余我生一道出現在了前面,原來二人等候多時,心裡終究放心不下,還是悄然地跟來了。余我生走上前來,看了看身周情景,一臉茫然,道:「你們果真是回來尋找那寶劍的?」蒙靈子搖頭道:「不全是,你來了也好,大家一起走吧。」五人不再細說,一起動身前往谷家舊院而去。
還沒有走到舊院的時候,那蒙靈子腳步突然停滯,抬頭凝望天空,心中突然想起了什麼,在前首突然舉手阻止道:「慢著。」身後四人一起看來,不知道她有何事。蒙靈子轉頭看向了左邊的那座山丘,細心地側耳聽了一聽,回頭對齊靈子道:「師妹,可是聽見了什麼?」眾人聞言,都是靜心下來細聽,余我生只覺得那對面得山丘對面好像是有人在打架,聽來好像是女子的聲音,余我生心中一驚,心想:「方纔我們走過的就是那條山丘道路,好像妹妹與她姑姑也是走的那一條道路,那個方向傳來的打架聲,莫非是她們遇到了麻煩?」一想到此,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轉頭看向了蒙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