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努力碼字中。)
袁**在前,隨後緊跟著的就是范傑、余我生、谷遺湘,經過方纔那間庭院,大家肚子已經飢餓難堪,待大家來到了茶亭裡面時候,揭開了行囊,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一些,吃了少許,大家又恢復了體力,決定繼續朝前前行。
接下來的行程還算順利,不過在路上,余谷二人嘻嘻哈哈,好像有說不完的開心事,原來自從在破屋前二人拌嘴,到破屋內一起拜師在袁**門下,到現在又遇上了陳月影,遭到陳月影的一番**,谷遺湘最後與余我生同仇敵愾地站在一起,雙方有過間隙,又有勉強地和好,到現在才是完全的和好如初。
當中關係看似微妙,其實大多是小孩性情,相信每一個人都是如此成長起來的,到了最後真正的和好,雙方就肆無忌憚地任意玩耍起來,雙方之間的關係好像又更加親密了一層。這或許就是童真吧。
范傑跟在袁**的背後,小心地扶持住她,心中有一些關於方才在庭院中的疑惑,當即在路途中隨意問了出來。
范傑道:「前輩,你說那婦女是峨眉弟子?她為何會背叛峨眉派,而加入神教中了?」
袁**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只是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范傑又問道:「那人為何竟敢將王月的密語教導出來,不知道是何居心?方才前輩提及到這點的時候,那婦人明顯是身子一顫,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她到底是膽子大。」
袁**微微一笑,道:「不知道該來如何解釋這話,我想,神教內部現在一定有問題了,這只是我個人的臆測,不知道何時才會實現呢。」
范傑對袁**的話向來就是很看重,當即驚訝了一跳,問道:「前輩這話是從何說起?神教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要不要出馬?」
范傑是在試探袁**的口氣,要知道,唯有依靠這武藝高強的師父,自己以後才可以出人頭地的。
袁**的嘴角微微動了一動,神情看來是那樣的倨傲,緩緩地才從她的口中說出了一段話:「那個時候,如果上蒼不棄我老婆子,我仍舊健在的話,一定可以來一場火上澆油。你們是我的弟子,我雖然沒有強迫你們叫我師父,但是所學的武藝,都是得自我的親傳,所以,你們也要密切關注此事的進展。不過,眼下最要緊得還是回到老家,將我們安頓好。」
范傑心中喜道:「這樣說來,老婆子是自己知道身體不行了,所以才這樣急著要將畢生武藝傳授下去,一來可以找幾個接班人,二來可以找幾個幫手對付神教。看來她的私心不小,哼,我就坐享其成得了。」
他這樣想,心中非常的開心,不過沒有將心情顯露出來。
前面的山路,越走越平坦,這才有了一點江南水鄉的味道,范傑連連嘖歎:「好美的江南。現在只是秋季,如果是春季,我相信一定會更美。」
不錯,這小小的棧道路邊,楊柳扶岸,百鳥齊歌,雖然是秋季,但是到處山川之中,見到當中稀疏栽植的是一些楊樹、綠柳,看來是那樣的美麗與舒適。
加之這下游一帶,江河越來越狹窄,還從中央分流出來了一些河道,當真有一種河流縱橫的感覺。不過漸漸走到下游的時候,原本順流而下的那條主流河道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條小溪,在那下面還有一架小橋,橋下面潺潺流水,聽來別是動人。
余谷二人偶爾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范傑與袁**,見到他們在後面漸漸走來,就隨便喊了一聲後,匆忙地朝著小橋上面跑去了。
余我生朝著那小橋下面探頭望去,道:「妹妹,這裡是不是比我們峨眉山好玩,你看,這下面的小溪中有好多的小魚呢。」
谷遺湘搖頭道:「這裡怎麼會有峨眉山好呢,不過,塗婆婆走了之後,那裡就不好玩了。」
余我生也是點頭道:「妹妹,你想塗婆婆了?」
谷遺湘啐道:「我有時候夜晚做夢就會夢見她,等到夢一醒來,才知道塗婆婆已經離開了我們。哥哥,等我們下次回去,一定要去塗婆婆的墳前看一看她。」
余我生道:「這個是自然要去的。只是不知道我們回去是什麼時候了,妹妹,你說我們長大了,回到峨眉山上去。」
他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來,不繼續說了,谷遺湘看見余我生的臉上佈滿一層嚴霜,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不由得小聲問道:「哥哥,你是想你娘了嗎?」
這個問題一直以來就是余我生心中的一個困惑,為什麼別人的娘對孩子那樣的好,而自己的娘對自己就不好呢?
聽到谷遺湘的話語,他微微點了點頭,道:「妹妹,你知道我娘為什麼不喜歡我嗎?」
谷遺湘搖頭道:「不知道,我們以後回去問她,看她怎麼回答。」
余我生只得點了點頭。兩個孩子,哪裡知道,在他們失蹤之後,空靈子曾經到處尋找他們,可是一直以來沒有消息,空靈子心灰意冷之下,以為是被川蜀魔教分舵暗中抓走了,幾次上門要人,結果連嘯、文治兩位自己最熟悉的大人物都不在分舵。事情就這樣擱淺了,從最開始的尋找到現在完全沒有消息之後,就變得了沉默,演變成了傷悲。
天涯相隔,隔斷的是親情,阻礙的是親情,加深的彼此間的隔閡。這一場誤會的結果,繼而會演變成無法原諒的過錯。
就這般,四人來到江蘇境內,行走了一天的路程,終於到了一處小山村。
這裡地理位置極為荒涼,四處沒有見到一戶人家。所有的行程道路,都是按照袁**的指示進行的。
走在最前面的還是余谷二人,大家走了一段僻靜的小道之後,一個轉彎,如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原來是看見了前方有一戶大富人家的模樣,一處極大的庭院坐落在了那裡,很是耀眼。
這裡位置說是僻靜,不如說是世外桃源般的美麗,那大富人家的庭院周圍載滿了青松,左右兩邊插上了柳條,在那庭院的當中,還有兩株非常大的櫻花樹,只是現今並非櫻花樹開花季節,但是上面枝葉繁茂,葉子凋黃,在春季的時候,滿樹的櫻花一定非常好看。
余我生小聲在谷遺湘的耳邊喊道:「這戶人家好奇怪,這樣漂亮的房屋,為什麼偏偏要修建在這樣的一個淒涼的荒地上?」
谷遺湘也是不解,歪著腦袋,若有少思,說道:「我也不清楚,婆婆既然對這裡熟悉,何不問一問她?」
余我生點頭稱是,二人歡天喜地地又蹦又跳來到了袁**的身邊。谷遺湘問道:「婆婆,前面有一家房子好有氣派,房子很大,你知道嗎?」
袁**微微一笑,道:「是嗎,你們可是看好了,那家裡面有人嗎?」
余我生搶著搖頭道:「沒有人呢,真奇怪。好像沒有聽見人說話,也沒有看見炊煙。妹妹,是不是?」
谷遺湘點頭道:「嗯,我看了仔細,也沒有看見這些,那戶人家一定是搬走了。」
說到這裡,她那張小小的臉頰上面復現出歡喜的神情,不用她說下去,余我生也已經猜到。
余我生道:「妹妹是說我們住進去?」
谷遺湘點了點頭,道:「不知道這裡距離婆婆的老家還有多遠了?」言下之意,是聽候袁**的意見。
袁**道:「不遠了。湘兒想好了,是住這戶人家,還是跟我繼續朝前去我家呢?」
這可是一個棘手的問題,谷遺湘睜著一雙大眼睛看向余我生。四人邊走邊聊,沒有多少時間,那戶人家的美麗房宇就已經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谷遺湘順手朝著那戶人家的地方一指,道:「婆婆,你看,就是那家,漂亮嗎?」
袁**不回答這話,而是繼續問著方纔的那個問題,谷遺湘饒頭想了一想,問向余我生,道:「哥哥,你來說一說,我們進去看一看怎麼樣?」
余我生憨厚地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道:「我看還是跟著婆婆到婆婆家裡去。」
袁**伸手**了這兩個孩子,會心的笑了一笑,眾人已經來到了這戶人家的門外。
袁**突然站立在了庭院的門外,愣然地看著這戶人家,雙目之中突然閃現出來了一絲渾濁的眼淚。這是什麼意思?
余谷兩個小孩子好奇的睜大了眼睛,歪著腦袋看向了婆婆。范傑隨在眾人身後,看到這戶人家的氣派,心生感慨,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范傑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了一眼袁**,心想:「這庭院看來是一戶富貴人家,可是,這裡的局陣,好像是一個迷宮一樣。」
處於對這些景致觀賞的角度,范傑看向庭院內的這些樹木,隱約間看出了一些問題,現在帶上了心中的疑問,再一次仔細地看了過去,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這些樹木,不是單單增添景致所用,這當中,分明擺上的是一個古怪的陣法,叫著「移花接木」。
在神教內部的地宮內,這樣的陣法極其普通,在川蜀分舵的地宮內,加之後來進過的安徽分舵地宮內,都是有一種迷宮般的困惑,這是一種真實的感受,只是那個時候,在內部,沒有現在那個看得這樣的全面與仔細。這種感覺是一樣,難道都是出自一個人的設計?
范傑想到這裡,渾身一顫,這裡的主人是神教中人,可是,主人到底去了哪裡?袁**是不是也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才這樣佇立於此,是看出了異樣?
范傑當下順著目光看向了袁**的臉上神情,袁**神情呆滯,沒有絲毫的驚訝之樣。
這又是如何一回事,突然,范傑想通了一個疑問,當即會心笑了,這裡不是想像中的可怕。
范傑雖然想到了這些,但是他沒有說話,在這個陰險毒辣的老婆子面前,裝傻是唯一的最好的應付法子。
袁**拄著枴杖的右手有些顫抖,輕輕地邁動腳步,朝著那庭院的門外走去,余我生突然喊了一聲:「婆婆,這就是你的家了?」
谷遺湘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立馬轉過了思緒,說道:「婆婆,這裡真是你的老家?」
袁**回頭看向面前的三人,稍後緩緩地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就是我的老家。終於到家了。」
余谷兩個孩子一聽這話,滿臉笑容,二人走到了一起,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好像是在慶祝這裡終於是婆婆的老家了。如此好的一個地方,能夠天天待在這裡,難道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谷遺湘轉頭又望向了那兩株雙人合抱不過來的櫻花樹,笑道:「明年春季,這裡開滿了櫻花,多麼的漂亮。」
她正在這樣陶醉的時候,余我生上前輕輕地撞了一下她的胳膊,用眼睛朝袁**站立的方向瞄了一眼,示意不要喧嘩。
谷遺湘這才醒悟過來,發覺自己興奮過頭,居然忘記了袁**神情的木然。
袁**伸出右手,往自己的臉頰上面擦了一擦。眾人站在她的身後,雖然沒有看清她在做什麼,但大家心中都已經明白:她是在擦拭著眼淚。
這裡畢竟是她的老家,一個在外漂泊了許久的老人,突然有一天,她回到了自己的故鄉,看見了自己曾經住過的這個熟悉的家園,心中的感慨是可想而知的。還有什麼場景可以勝過故鄉的美麗?只覺得似乎有千言萬語,要想對這裡的一草一木傾訴,訴說自己漂泊的艱辛,訴說自己的思念的煎熬。
只是,哽咽在喉間的是情懷,溢滿眼眶的是熱淚,如此而已,默然立在那裡,一切一切,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