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見的車無聲無息地行駛在夜晚的馬路上。窗外是朦朧的夜色,遠處高層建築閃爍著紅色的獨眼導航燈,一明一滅,明滅不息。夜空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范見此時心裡想的是,已經不能把畫眉放到外面去。
因為即使畫眉不說自己和范見的關係,別的人也會早晚找到她,那就很麻煩了,范見不怕她說什麼,怕的是用她要挾「小神仙」,這就是面子的問題了,倘若范見連自己的情人都無法保護的話,從此也就該名聲掃地了。
從本願來說,范見也不希望周圍的任何人因為「小神仙」受到威脅。
外界的威脅只是一個方面,還有秋平,秋平會不會很快發現范見和畫眉的關係?如果發現了,秋平會對畫眉做什麼樣的事情,范見心裡沒底。因為他不能從此時時刻刻把畫眉放在身邊。
況且非要放一個人在身邊,三個女人他首選斤斤,而秋平是絕對不能離開視線很久的,那樣會產生危險,所以,非要選擇而且只能一個的話,就像選擇自己一樣,范見必須選擇秋平,世界就是這樣的,萬事難以兩全。
范見不希望畫眉知道自己和秋平的關係,他知道畫眉是一個小惹禍精,如果知道了范見和秋平的這個關係,畫眉會不知深淺地希望利用這個關係,要麼向秋平示威,要麼討好秋平,指望從秋平那裡得到好處。
范見也不希望秋平知道自己和畫眉的關係,畫眉自然預見不到,秋平是一個火暴脾氣,做起事情不計後果,她經常會辦一些自己後悔的事,萬一,惹火了秋平,那麼畫眉太弱了,吃虧的一定是畫眉。
車子在街道上快速行駛,范見心緒不寧。秋平是不是已經在警察進入之前安全撤離?那個叫劉為的怎麼樣了?習太鋼有了準備沒有?最讓范見擔心的卻是斤斤,他此時想到斤斤居然心急如焚,彷彿僅僅小巧的背影正在一點點被黑夜吞沒。
車裡靜得要命,彷彿一滴水下落的聲音就能引爆一枚炸彈。
范見往家裡掛電話,一連掛了三次都沒有人接。
他坐立不安。蘇臣一直處於脫離狀態,范見相信他能成功的把秋平帶出來,可是沒有確證之前,心總是懸著。而且這種事情不是可以猜測的,帶出來或者帶不出來都是一次,萬一帶不出來,接下己該如何應對?
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范見有些措手不及,確切地說,如果不是畫眉正好有了這張聚會的邀請卡,今天的蒼蠅就吃定了。
想到這裡,范見倒吸了一口涼氣。
范見:「強生,你剛才在艇上倉看到蘇臣沒有?」
強生:「沒有。嬋娟,你看見了?」
嬋娟搖頭:「沒見。」
強生:「要不要我打電話問一下三子他們?」
強生隨即掛通了三子的電話,
強生:「三子,你們看見蘇臣沒有?」
三子:「你說保姆哇,啊?對,小六看見他進去了,在裡面就沒見了。」
強生:「大哥,這怎麼回事?是不是在裡面出了什麼事?」
范見搖了搖頭。
范見:「調頭,我們回去。」
強生:「回太陽船?」
強生應聲調頭往回走。
范見:「慢點開。」
強生突然一個急剎車,大家都被晃了一下,畫眉的腦袋抵到了前面的靠背。
畫眉「啊——」的一聲尖叫之後,抱住了強生的肩膀。
強生緊張地聲音:「看見沒有,前面有一個人。」
畫眉:「人?什麼人?我沒有看見呀。」
范見立即頭疼起來,他沒有看見什麼人,可是他相信強生一定看見了。范見相信,有一個鬼魂一定是跟在周圍的,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來證明鬼魂的存在。
嬋娟伸出雙手做了很奇怪的手語,
嬋娟:「馬裡馬裡哼哼哼……」她的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聽到嬋娟的聲音,范見的心慢慢地平穩下來,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他始終相信,嬋娟是他生命裡的福星。
嬋娟念了幾聲之後,用手指把口水撒在空中,
嬋娟:「好了,強生,走吧。」
強生:「怎麼回事?你看到了什麼?」
畫眉嘟囔著:「神神鬼鬼的,鬧妖。」
范見在畫眉的腿上使勁地掐了一把,她非常生氣,
畫眉:「怎麼了嗎?你到底什麼意思?」
范見:「你給我閉嘴,要是你再鬧,我轟你下車。」
畫眉:「別,我怕黑。」她幾乎哭出來。
范見關切地握住嬋娟的手,
范見:「你不要緊吧?」
嬋娟搖頭,好像很疲勞的樣子,
嬋娟:「出門太急,沒帶福祉。」
范見:「是什麼?」他指強生看到的影子。
嬋娟搖頭:「看不到,只能感覺到氣流。」
范見:「要做什麼?」
路燈照著街道,在寂寞的馬路上,車裡的人就像被拋到孤島上的人,有些無助。汽車裡音響突然響了,巨大的聲音震盪著,強生關掉音響。
畫眉嚇得「哇」的一聲趴到范見的腿上,范見安慰地拍她,
范見:「沒事,寶貝。」
強生的聲音發抖,
強生:「娟兒……」
嬋娟表情嚴肅:「我給你們的護身符誰戴在身上?」
范見和強生都搖頭。
嬋娟突然拉開車門,
畫眉嚇得哭出一句:「別開門——」
畫眉死死地揪住范見的頭髮,身體死貼住范見,不住地發抖。
嬋娟走到馬路中間,翩翩起舞,嘴裡念著一些奇怪的咒語。
嬋娟曼妙的身材在月光和路燈下非常誘人,白紗的披風隨著嬋娟身體的舞動飄起來,一股白霧從嬋娟的腳下升騰起來。偶爾經過的汽車都減慢了速度從她身邊駛過,能感覺到,他們一定以為看到了瘋子。嬋娟好像忘掉了一切,專心地舞著,迷霧漸漸消散。在這個深夜,沒有人看到嬋娟的美,他們感到的是恐懼,很深的恐懼。
最後,嬋娟再次把手指放在嘴裡,這次,她咬破了自己,她面向南方把血灑在馬路上。神奇的景象立即出現了,嬋娟的手到之處立即散發出瑩綠的光輝,就像成千上萬的螢火蟲,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符的怪模怪樣的圖案。
嬋娟的輕紗披風在微風中飛舞,**的身體在夜晚的馬路上輕輕舒展……
許久,嬋娟疲憊地趴下來,倒在馬路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