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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斤光著身子跑到廚房那邊用木製托盤為范見端來了濃稠的奶咖啡和一塊加熱的滷牛肉,斤斤知道范見不喜歡吃糧食,所以幾乎每天都做滷牛肉,放在冰箱裡,范見隨時來隨時都可以吃到這種加了香葉和咖喱的肉。
斤斤踮起腳,在排油煙機的全剛罩子上看看自己模糊臉,在弧形的頸口,斤斤的頭頂被拉長了,變形了,臉蛋透出紅潤和血色,那裡有點發熱,她拍拍自己的臉,試圖消褪那一臉的熱度。斤斤很想哭,在很多的激情過後,僅僅都覺得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身體空空,胃也空空,大腦更是空空如也,剩下來的感覺是憂傷,憂傷,憂傷,斤斤莫名地想哭,她不願意回憶,壓抑久了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只有那種深深的憂鬱積壓在心靈深處,揮之不去。
范見不來的時候,她的腦子裡經常和他說話,心裡惦記著,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是不是高興,可是,在想范見的時候,她想不完整,他有很多她沒有見過的方面。在那些方面斤斤的好奇心不強。她想范見是一種習慣,也就是說反正腦子在運動,想什麼都是工作,想了范見就不用再想別的事情,這樣可以讓她不用哭,可以讓她像個平常女孩那樣平靜地活著。
斤斤把托盤端到客廳,放在地毯上,
斤斤嬉笑著說,
「吃吧,香葉加咖喱壯陽。」
香葉加咖喱是不是壯陽范見並不在乎,他的確是最喜歡這兩味香料,牛肉就勿需多言了,的確是補充體力,吃了有勁。
范見翻個身騰出地方以便讓斤斤把托盤放在地毯上。
斤斤跪下來,側身放下托盤,齊肩發不經意地搔了一下范見的脖子,范見再度感覺發熱。斤斤為自己準備的是一小瓶啤酒和一盒煙,小盤子裡放了五顆火紅的草莓。
托盤一下子放大了,范見突然在盤子裡看到了五個嬰兒張開的小嘴,他甚至聽到了,嬰兒侷促的哭聲。
他嚇了一跳,定下神,沒錯,只是五粒滴水的鮮草莓,這五年以來,經常發生這樣的情況,范見在度過了最初的恐懼之後,已經學會了和這些突然出現的離奇景象共處了,雖然如此,他的內心仍舊隱藏著強烈的不安。
斤斤看到了他瞬間的表情:「寶貝,看見什麼了?」斤斤關心拍了他一下,認真地看了看托盤裡的情況,
「沒什麼,挺好看的。」斤斤安慰地笑了一下,她並不知道范件曾經的經歷,也沒有主動打聽,但是,她對范見充滿了情愫,說不清楚這種感情到底是愛情還是別的什麼。
范見拿起一條浴巾替斤斤圍起來,
「穿點東西,別著涼了。」
斤斤笑了:「真有意思,人家都說男人只知道脫我們女人的衣服,從來不給我們穿。你總是給我穿,西西。」
范見:「我不是男人。」
斤斤:「你當然不是男人,你是密斯脫。我也不是我們女人,而是你的女人,這樣行嗎?」
范見:「貧嘴。」
這個狡辯無法消除范見的迷惑,范見明白女人信誓旦旦的把戲,在范見的印象中女人喜歡撒小謊,為了達到買一件衣服或者利用你辦一件事情的小目的就會交易性的信誓旦旦,隨後,她們就會把誓言拋在腦後,依然是我行我素。斤斤不同,斤斤知道你喜歡聽什麼,她會說「我是你的女人」卻不給你確定的感覺,她在後面會綴上一句直白的「這樣行嗎?」。
人少數的時候賤著,對越是夠不到底的的東西越是探究,斤斤從來沒有對范見提過任何要求,而范見卻花了加倍的心思在斤斤身上。斤斤住的這棟房子地處本市最豪華地段,面積有90多平方米,其中包括不足十平方米的臥室,開放式的廚房和客廳50多平方米,外加一個接近20平方米的衛浴。當時,范見請斤斤搬離出租房住進來的時候是求她來的。
斤斤把臥室佈置得火熱而妖嬈,充滿艷麗的異族情調,很低的軟床,讓人掉進去就想睡覺,床單被罩和牆上的西班牙掛毯一個色調,一個銀製的雕花盒子裡面放了一些**工具,挨著門的牆邊放了兩面有轱轆的穿衣鏡,尤其是那樣的時候,她可以看見范見的後面,反過來也是一樣,范見在臥室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對著鏡子糾正姿勢,讓自己看上去更加雄壯一些。
開放式的廚房和客廳是斤斤的主要活動區,這裡的光線非常好,從上午到黃昏都能享受到陽光,斤斤在這裡看書、上網、聽音樂、看碟,或是做點小手工,比如說套小錢包髮夾之類的沒用東西。灶上時常慢火煮著好吃的東西。跟范見的廚師們相比,斤斤相形見絀,可是對一個25歲的女孩來說有這份熱情已經足夠了。
打掃最慇勤的地方是衛浴,那裡從來都是房子中最乾淨的地方,而且,那個地方斤斤從來都是親自動手,從來不讓小時工幫忙。
范見和朋友們評論女人的時候,大家一直公認,衛浴和內衣很代表女人的真性格。
比如說,有的女人穿著時髦,裡面卻往往穿著開線的內褲,這樣的女人可能有兩種情況,一個是婚姻穩定而且麻木,另一種是徒有虛榮,但是無論是那種情況都代表這個女人不解風情、不注重性生活。
衛浴比內衣更進了一步,衛浴不僅代表她對自己的態度,更代表了她對別人的態度,因為即使沒有人在你的浴室洗澡也總會有人在你的馬桶上解手,清理這個地方也代表著對外界的任知程度,簡單地說,只要走進斤斤衛浴的男人,想都不用想,一定都希望能在這裡洗個澡,而且不用懷疑,女主人會幫助你洗,事實就是這樣,斤斤很會替人洗澡,可以快速地洗也可以慢慢地洗,怎樣洗都充滿風情。
斤斤用微涼的食指點了一下范見的鼻子尖,
「小心眼,你是想說咱家的東西別叫別人看見吧。」
范見打哈哈:「哪能啊,好看的東西應該貢獻給全社會。那什麼,拐角買報的老爺子、掃街的大媽、放學的小弟弟都來看吶,這有個女孩臭美呢。」
「變態。」斤斤注意到范見打的比方里沒有可以那事的男人。
斤斤把一塊牛肉放到范見嘴裡,聳了一下胸脯,笑得曖昧,
「我這麼靚,晃眼。」說著,斤斤翹起嘴唇把手上並列的兩棵煙點著,把分給范見的那一棵放到他嘴裡。
一種不安再次爬上范見的心頭,打死他也不敢相信如此多情、如此慇勤、如此善解人意,如此不加掩飾,如此妖冶的女人只有他一個男人。他也相信無論是哪個男人只要摟著她睡覺就從此不會再有安穩日子了。
范見心裡突然有了無名火,他猛地奪下斤斤塞到嘴裡的啤酒瓶,
「不許提瓶喝,倒到杯子裡。」
斤斤靈巧地躲開,嬌嗔道:「就不,我吸吮反射好,怎麼著。」為了補充她的反抗,斤斤故意像嬰兒那樣使勁吮著酒瓶。
范見歎口氣,軟下來,
「好了姑奶奶,我受不了,你別挑逗了。」
斤斤認真地:「好吧,我不喝酒了,我抽煙。」
她仰起頭,細細的煙霧噴到半空,飄飄渺渺,輕輕柔柔,一滴陽光投在啤酒瓶頸最高的那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