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房內,玉寧靠著瓊兒上完了藥。醒兒在給繃帶紮了一個結固定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小姐,我可真是服了您了。」醒兒說到這裡,眼眶又紅了起來。
「行了……」玉寧蒼白的臉色多少有了些回復,那些藥物很清涼,正好緩解了她的疼痛。她伸出手來抹去醒兒的眼淚,想說些寬慰的話,櫻唇微微顫抖了幾下,卻沒有說出來。
「好了好了。你就莫哭了,還要凝心小姐來安慰你不成??」瓊兒的聲音帶著些哭腔,卻硬是忍著沒有作出來。看到醒兒不爭氣的眼淚又嘩啦啦地下來了,生怕她惹起凝心小姐的傷心,板著臉便說教起來。
醒兒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剛想問玉寧到底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無月跟著婉柔走了進來。婉柔疼愛地撫摸了一下女兒的臉頰,轉而便將注意力放到了無明身上。
跟在一旁的無月瞧著凝心逐漸清澈的眼眸,心上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依舊沒有勇氣上前與凝心相對視,微妙的氣氛在二人之間蔓延開,就連醒兒與瓊兒都有所察覺。醒兒打從心底裡便很感激無月出手相救,撿回了她家小姐的命,所以見這氛圍有些奇怪,趕忙打圓場道:「小姐,您到底是去哪裡了?怎麼會傷得這麼重?若不是無月公子,真不知道……」
「唉,唉,你絮絮叨叨說這麼多做什麼?」瓊兒一撇嘴,輕輕地讓玉寧半靠在床榻邊,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醒兒漫無目地的說話,一把便將之拉了出去:「你看你,都哭成貓臉了,我帶你去洗洗。你與我一道去向雲夫人稟報情況,走啊。」醒兒撅著嘴,有些不清不願,卻在瓊兒的吹鬍子瞪眼之間還是離開了藥房。
「是……是你救的我……」玉寧眨著清透的大眼望著無月,心裡有些釋然,卻更有些失望。那失望參雜著淡淡的苦澀,糾纏著她的心,讓她有些沒辦法喘息:「謝謝……」
無月沉默地站在一旁,只是看了玉寧一眼,那一眼便已經說明一切。他緩緩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些微笑。看來,那場不歡而散的風波會隨著時間淡化的。
婉柔一心看診,生的事情一概不關心。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無明身上,所以根本就沒有現身後這一對年輕男女對話間表情的複雜。奇怪,真是太奇怪了。這小姑娘身體裡頭承載的內力怎麼如此之大?婉柔皺著眉,坐在一側為無明診脈,卻現有一絲陽剛的真氣圍繞在這個女孩的心脈週遭。原來這便是這個小女孩得以活命到現在的重要原因。
可是,她傷得太重,如此強勁的內力只能揪住她轉瞬即逝的性命的尾巴,死死拽著不鬆手。可是並沒有將她從奈何橋邊拉離多少。無明的脈象很微弱,若有似無地跳著,時強時弱,強少弱多。與其說這像是一個小姑娘的脈象,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垂垂老者,正在診脈的婉柔兀自奇怪著,卻想不通透。
正在此時,一小股極其陰冷的真氣突然從無明的腰身處急向上,掠過了婉柔正在診脈的手指,讓她忍不住都打起了寒戰。看樣子,這股真氣是感應到了那股陽剛內力的存在,憑著生生相剋的本能,想與之鬥個魚死網破。婉柔一驚,來不及多想便抽出銀針迅在無明的左手臂上紮了幾個穴位,一時間那股真氣困在了銀針與銀針之間,無法再向無明的心脈遊走。
「公子你來,把這股陰氣逼散。」婉柔舒了一口氣,讓出了位置方便無月運功。
無月點了點頭,僅用兩指點在銀針枕頭之上,稍微一用內力,那一小股陰冷似是尖嘯了一聲便沒了蹤影。本來毫無反應的無明在昏迷中皺了一下眉頭,又陷入了混沌之中。
「夫人,這……」無月看到無明總算是有了一絲反應,臉上剛露出興奮的表情,可是心中的快樂也與無明轉瞬即逝的動作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到底是怎麼被傷的?」婉柔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不該問,卻不得不問。
無月躊躇了一陣,似是做了好些思想鬥爭,期間他還特地回頭瞧了瞧凝心,現凝心此刻正微閉著眼,似是在閉目養神,心下鬆了一口氣:「她是被個密宗和尚所傷,那和尚的天罡正氣爐火純青,無明與之對招,我只聽到啪啪幾聲骨骼響,似是那老和尚點了無明什麼穴位,又好像不是。」無月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吐了一口鮮血體力不支了,想給她運功療傷才現她體內的真氣亂了章法,深厚且又把持不住,所以只好想了個對策,用我的內力護住她的心脈。」
婉柔聽的這番描述便知道無月掠掉了很多細節,不過作為一名大夫,她只要明白這些就夠了:「你們師承何人?可否明示?」
無月搖了搖頭:「夫人,您這真是難到無月了,不是在下不說,是……咱們雖然給一個主子做事,卻師承不同的流派。小師妹這幾日功夫見漲,在下也覺得有些蹊蹺。這見漲的時日未免也縮得太短了……但是訓練她的是她自己的親生母親,總不至於會害她才是。」
婉柔一愣,滿眼不可置信。
親生母親?
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母親會叫自己的女兒練得如此陰柔詭異的功夫?難道不怕像現在這般,走火入魔之後得不償失麼?
也罷,這也不是自己可以管到的事情,只好盡自己所能,先治好這位無明姑娘再說。
「你且在這裡看著,注意與她保暖。妾身去去就來。有些用藥,得妾身親自調配。」婉柔說著,又轉頭看了看愛女。玉寧似是感到了母親關切的目光,睜開眼睛充她笑了一下,讓她安心離去。
婉柔剛離開房間沒多久,玉寧便馬上與無月悄聲說起話來:「無月……有一件事,還得拜託你。」
無月身體一震,躊躇了半久才木訥地回道:「什麼事?」
「就是……就是……幫我救一個人吧。」玉寧可憐兮兮地望著無月。
無月皺著眉頭望著她,心裡突然有些不痛快。都到這種時候,她還在想著誰呢。玉寧見無月不答話,以為他是默認了,磨磨蹭蹭地坐了起來。無月看到她這副樣子,生怕她又動開了傷口,趕忙上前將之扶住了:「你就一刻都不安寧。」
玉寧一愣,苦笑了一下。無月一陣疑惑,不明所以。他當然不可能明白玉寧這一笑的意思,包含了玉寧太多的惆悵。
「我是想請你幫我辦一件大事,關乎一個孩子的未來。關乎我姐妹的未來。」玉寧吐了一口氣:「這事情對你來說,應該不會太難吧。你只要根據我給你的地址,在兩日後午時去找那個人,再吧一瓶藥和一袋銀兩給你要救的人便行了。」說著,玉寧便傾身上前與之耳語了幾句。
無月聽後一陣歎息。
「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居然準備動用自己的銀兩去救那個女人的娘親。」無月一轉頭,現自己竟然如此近距離地看著玉寧的面龐,一時間有些貪戀這樣的距離,卻不帶有一絲褻瀆的神色。他是在觀賞自己心中的聖潔,這種聖潔神聖不可侵犯,包括他自己。
「……這件事情,求你一定要暗地裡行事,莫讓我母親知道,她若知道,我便完了。」玉寧吐了吐舌頭,看來傷口的疼痛緩解之後,調皮勁是又回來了。
「知道了。我無月別的不會,旁門左道,倒是會走的。」說著,他撫了撫玉寧的額頭,與其說是男人對女人那般,不如說更像是兄長那樣的寵溺。
玉寧一恍神,覺得無月的笑臉額外燦爛。突然她大叫一聲:「呃……還有件事情……」無月皺著眉頭看著玉寧賊兮兮的笑,只覺得有點誤上黑船的意味:「那個藥……我沒有……」
「……那誰有。」無月一愣。
「……母親有。」
「那我怎麼能拿到?」
「偷。」
無月瞧著古靈精怪豎起一根手指,振振有詞說出此字的玉寧,禁不住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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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無憂想讓這一章快點完結啊快點完結,估計明天就可以完結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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