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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二章委屈5 文 / 闕無憂

    玉寧這幾日一直都在勿返閣裡頭閒逛,與其說是閒逛,更不如說是在坐陣。這幾日順天府連著來人,勿返閣內根本就沒辦法開閣做生意。玉寧瞧見雲霜一著急便有舊病復的勢頭,柔弱的身子根本就抵擋不來。所以便主動請纓擔了這個重擔。

    用她的話來說,這是她樂意做的事情,更是她應該做的大事。有她在,慌亂不堪的局面竟然就這麼安撫了下來,而玉寧事實上什麼都沒做,只不過是每日都閒坐在勿返閣裡而已。

    其實,她每天呆在閣內哪兒也不去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是在等人,等玉風的消息。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到浣紗的性命,而且玉寧打心眼裡不希望白鴻知道她與內城的人有來往,於是便這麼鬼使神差地天天坐在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裡傻等。第一天第二天玉寧還會耐著性子處理一些平常都會做的瑣事,到了第三天第四天,玉寧便已經開始投石子嚇唬小魚玩兒了。等到了第七天,醒兒開始閒了下來,因為那些澆水施肥維護花花草草的工作都被玉寧搶去了。

    真是,真是太無聊了。

    玉寧簡直是度日如年,這才現自己原來是一個如此沒有定性的人。玉寧一邊兀自想著,卻聽得醒兒在身後一片驚呼。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瞧見醒兒如風一般地奔到她面前一把搶過了水壺,雙手死死抱著。

    「小姐,求您了。可別再澆了,再澆這株虞美人就死定了。」醒兒抱著水壺誓死捍衛著那株已經有些蔫的紅色花朵。

    玉寧一愣,俏臉一紅,更加生起玉風的氣來。

    醒兒見玉寧只是撅著嘴沒說話,以為是自己話說得太重,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小姐……不然,您還是去逗魚兒玩吧。」

    玉寧聽醒兒像哄小孩一般哄著自己,臉更是紅到了耳根。想她忽倫玉寧自打懂事到現在,哪有被人看做小孩過,剛要辯駁什麼。只聽得身後撲哧一聲,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誰!」玉寧氣急敗壞地一轉身卻愣住了。

    她望見了一個人,她偶爾還會在夢中想起的人,一個每當她拿起玉玲瓏便會將之放進心裡暗暗揣摩的人。玉寧愣愣地看著允鎏的模樣,只覺得這人剛毅的輪廓更是顯出幾分稜角,皮膚也更是黝黑了。還有那雙眼,依然就如同漩渦一般,讓她越看不明白,越想看明白。

    到底是她傻,還是他有意而為之?

    玉寧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想掩飾住自己心裡的倉皇,不想去把自己的心裡話脫口而出地說了出來:「你瘦了。」

    雖然只是輕輕地一句,卻叫全場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只見醒兒一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瞧著自家的小姐;布托則是眉頭一皺,有些不明所以然;玉風本來是在竊笑著,差點沒被自己猛然停住嬉笑的那一口氣給噎死;而允鎏彷彿是這一堆人中最最鎮定的一個。他先是愣了愣,此後卻依然如故地又是那張冷臉,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是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了。只覺得胸中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他的體內橫衝直闖,讓他困惑卻又不排斥。

    玉寧驚覺自己的失言,想打個圓場不讓場面這麼尷尬,於是便笑了笑說道:「你確實是有兩個月沒來了。」

    此話一出,輪到玉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話怎麼聽怎麼都像是有些嬌嗔的意味在裡頭,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兩個月內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思罷,玉風將懷疑的眼光粘在了允鎏身上。

    允鎏本來就在為心內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緒懊惱著,現在又覺有這麼一股考究的眼光像蒼蠅一般在他旁邊繞來繞去,更是不由得煩躁起來,毫不留情地將玉風溫柔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我的意思是,你這兩個月都不見人影的,現下卻出現了,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玉寧瞧見了允鎏的這些反映,心裡有些不痛快,覺得這個冰塊是在耍脾氣,於是笑了笑,便也將心底那些不爭氣的小心思給藏了起來。她一轉身,便提裙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醒兒,上些好茶來。點心便取了今日摘的紫籐做糕吧。」

    「是。」醒兒向三位來客福了個禮,便下去準備東西去了。

    允鎏默默瞧著玉寧丰姿綽約的背影,直至她進了房門,才提步也跟著走了進去。布托剛要跟上,卻一把被玉風拉住了。

    「玉風貝勒?」布托疑惑地望著玉風。

    「木頭,真是木頭。這兩個人談話,你摻和什麼?小心你杵在那裡讓凝心姑娘一個不高興便讓你的主子把差事給辦砸了!」玉風恨鐵不成鋼地連聲說了好幾次木頭,卻不知道是在說布托還是在說那個會瞪人的冰山。他自顧自地拉著布托坐在一邊,全然不管布托那副已經完全黑下來的臉。管他呢,他怕的是他主子,可不是他一個小小護衛。

    正想著,卻見醒兒正端了茶水點心經過,便笑著連忙招呼醒兒過去:「醒兒!」

    醒兒一頓,奇怪這兩個男人怎麼在外頭。想了想,便進了亭子內:「爺可有吩咐?」她抬眼瞧著玉風笑了笑,卻有些懼怕地與布托保持一定的距離。自從布托那次帶人來搜查以來,她便一直忘不了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怕得很。

    「嘿嘿,來來,留幾塊紫籐糕給咱嘛。」玉風嘻嘻笑著,伸手便拿了塊糕嘗,入口的糯米極其鬆軟,糯米的香甜與花香混合在一塊,瞬間便染滿了整個口腔:「嗯,嗯,好吃,真是好吃。」

    醒兒瞧見玉風陶醉的模樣,掩嘴笑了起來:「爺,不然你便留著這些吃吧,我瞧小姐和那位爺談話,多半也用不著了。」說罷,醒兒便歎了口氣。

    「怎麼呢?」玉風一邊問著,一邊卻毫不客氣地一手將那盤精緻的點心端到了自己身前,看得布托眉頭一皺,實在是不敢想像這內城怎麼會出了這麼一個有失體統的公子。

    「哎,小姐這幾日,愁著呢。心裡很多事,都不曾對人說過。」醒兒搖了搖頭,雖然不清楚自家小姐與那位公子的相處模式,可是女兒家的心思,她是明白的。想到這裡,醒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心裡有些不安地往那扇緊閉的房門外望去。

    房門內,玉寧與允鎏坐在主位兩側,中間隔著個白玉石做的棋盤,雖然現下時值午後,艷陽高照。可是人手放於這棋盤之上,便頓覺有幾絲涼意。

    玉寧與允鎏就這麼默默地坐著,一直相對無言。房間裡頭靜得可怕,允鎏憑著深厚的內力竟然可以清晰地聽到玉寧均勻的呼吸聲和心跳,心下更是覺得煩躁。可是張張口,想要說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玉寧低垂著眼簾坐在一旁,並沒有去瞧允鎏一眼。她心下只是在整理著思緒,雖然心裡有些不願意承認允鎏每次過來都是因為公事,到頭來還是要面對的,因為這就是事實。於是她歎了口氣,抬起眼便直接問起了允鎏的來意:「說吧,找我是不是有事情?」

    允鎏愣了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玉寧眼眶一紅,最後還是撇了撇嘴硬將那陣子鼻酸給憋了回去:「那便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

    允鎏奇怪地看了玉寧一眼,只覺得平日裡彷彿她不會這麼爽快。因為只是匆匆一瞥,他並沒有瞧見玉寧眼底的辛酸,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慢慢推到了玉寧面前。

    玉寧拿過來掃了一眼,禁不住聲音也提高了些:「鹽?」

    允鎏點了點頭,豎起一根手指做了個悄聲的動作。

    「你這是要做什麼呢?」玉寧自然明白允鎏的意思,心裡早就充滿了不安和擔心,早就將原先的脾氣拋諸腦後了。

    「……河南洛陽,需要官鹽鎮鹽荒。」允鎏沉吟片刻,湊近玉寧做了解釋。

    玉寧一驚,吃驚地望向允鎏:「鹽荒?」

    允鎏閉眼點了點頭,腦子裡閃過的又是那個拿著鹽巴的孩童,不由得眉頭一皺,心裡有些泛疼。

    「那……那為什麼官家不直接鹽去河南?」

    「因為這起鹽荒是有人刻意而為之,既然要抓老鼠,便不能打草驚蛇。」允鎏歎了一口氣:「可是,抓老鼠的人不忍心殃及池魚,兩全齊美的辦法便是用這種暗度陳倉的法子運鹽過去。」

    「哦……所以,你想用我名下鏢局運米去河南洛陽的當兒,將鹽給運出去。」玉寧點了點頭,轉爾又撇了撇嘴:「你這差事可重了,我定要跟著去的,鬧不好可是要丟性命的。」

    允鎏聽罷,嘴角略微勾了起來:「這個自然我有考量,鏢局敲定了時間之後,我便會與之同去。」

    玉寧本來低著頭,聽了他這句話心下竟然有幾分欣喜,暗自笑了笑硬是又回復了平常的表情抬頭對允鎏說:「那自然好,省的到時候若有什麼閃失,朝廷找我的麻煩我沒處說理去。」

    「我將這差事托付給你了,便是將河南洛陽全老百姓的福祉托付於你了。你可明白?」允鎏頓了頓,突然冒出來的這麼一句話讓玉寧有些措手不及。

    玉寧明白,這是信任的意思。甜絲絲的感覺佔滿了心,玉寧也不去計較以前那些過往了,想著或許自己提出來那些事,允鎏是會幫忙的:「那麼……我也有件事情,想拜託你。」

    「什麼事?」允鎏一愣,心裡居然有些失落。到頭來自己與她還是個討價還價的關係不成?可是又轉念一想,既然自己是有托於她,她為什麼就不能有事托於我呢?這麼想來,心態也有些放平了。

    「……梵音……梵音好像是與內城的一個貴公子私奔了,可是我卻一直沒聽到內城那邊有流言傳來。我鬧不准到底是怎麼回事,實在擔心她的周全,能否幫我打聽一下這兩個人的下落?」玉寧說得誠懇,抬起頭來的時候,臉頰已經緋紅,允鎏看在眼裡,禁不住有些怦然心動。

    「那人是誰?」允鎏穩了穩心神,並沒有在意心裡這一絲感覺。

    「聽說那位公子名為阿布托,是哪位蒙古王府的貝子。」

    「好,數日後與你答覆。」允鎏答得爽快,看著天色不覺已經到了傍晚,剛起身想走,卻被玉寧又喊住了。

    「還有件事……」玉寧說得有些猶豫,其實她心裡是在怕,怕允鎏到頭來一點多餘的忙都不會答應。這是一種試探,賭上自己真心的試探。

    允鎏奇怪地回頭望著不說下去的玉寧,卻一直沒有催促。

    「我還想托你一件事。」

    「還有一件事?那便是兩件了。」

    「嗯……」玉寧嘟了嘟嘴,算得還真清楚。還一件兩件的。

    「說來聽聽。」允鎏心裡愉悅的很,玉寧那模樣顯然是被自己給糊弄住了,憋屈得很。

    「……浣紗姐姐中了內城的毒,紅顏笑。」玉寧深吸了一口氣,索性一口氣說完了它:「我求那東西的解藥。」

    「嗯……」允鎏低頭略微沉思了下,心下居然有了戲弄的心思:「既然如此,不如錦上添花,再幫我一個忙吧。」

    玉寧面色一沉,臉上寫著我就知道這四個字:「說吧,什麼事。」

    允鎏轉身,裝作在沉思的模樣。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得逞的微笑,天真如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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