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靜止了。
所有的人都為眼前這突的狀況措手不及。
當女孩的身體頹然倒下的時候,只有玉寧趕忙上前扶住了她。
女孩的面孔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像紙一樣白,她的身體微微抽搐著,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汩汩的鮮血並沒有因為玉寧按壓在傷口的手而停止。
血,順著玉寧的指縫留下。一滴,兩滴滴在玉寧潔白的裙子上。
「嘖,真是晦氣。」鳳老闆雖然被這女孩的舉動嚇了一跳,但馬上便恢復了平靜。
「……鳳老闆,人,你還要麼?」玉寧冷冰冰的聲音緩緩地問。她慢慢抬頭瞧著這女人,懷裡抱著尚且還在掙扎的女子。
「呵,小姑娘真是開玩笑,我要的可是活人,可不是死人。」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張薄紙,隨手丟到了女孩身上:「我們走!」
鳳老闆帶著她手下那些壯漢回去了,圍觀的人也回去了。只有勿返閣的奴僕們還悲慼地站著。
命運怎麼會如此不公平?
正當他們正為這女孩感到悲哀的時候,玉寧的動作卻叫她們傻了眼。只見玉寧憑著一己之力將已經奄奄一息的女孩抱進了閣裡。
「快關門。」玉寧冷靜地命令道,並將披在身上的外套脫下撕開,牢牢地綁在女孩脖子上的傷口上。
護院們趕忙關上了大門,不敢有怠慢。轉頭卻又聽到玉寧命令道:「快,你們快去叫我娘回我的房間,她正在出塵姐姐那兒。你,把她抱到我房間去。」
「哦,哦!」奴僕們得到命令後,都各自動了起來。全都沒看見玉寧已經熟練地在女孩身上點了幾下。爾後露出了舒一口氣的表情。她正準備站起身,才現女孩身上的那張薄紙,原來便是女孩的賣身契。
玉寧的小臉上勾出了算計的一笑,她把賣身契小心折疊好。跟著抱著女孩的僕人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迷迷糊糊中,巧兒被人搖醒了。
「小,小姐?」巧兒奇怪出塵怎麼在這裡,往床上一瞧。只見婉夫人正在給床上的人悉心診脈,旁邊站著的是沾染了一身血色的凝心。
「我的天!」巧兒幾乎是從椅子上蹦起來,馬上衝到了玉寧身邊:「凝心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在哪裡受傷了??」她急忙翻看玉寧的手掌和臉頰。眼看著都要為玉寧解開衣服仔細查驗了。
玉寧咯咯笑著道:「巧兒姐姐,這不是我的血。」
聽到這句話,巧兒露出疑惑的表情。
「真是不長進,你就沒現床上有另一個人麼??」出塵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巧兒後頭,捶了一下她的貼身丫鬟的頭,轉爾她又關心地問道:「婉夫人,她怎麼樣了?」
婉柔皺著的眉頭在施針之後略有舒展,她將銀針收起來道:「還好,傷口刺得不是很深,只不過流血過多,需要好好調養。」
「小,小姐。這女子是誰啊?」巧兒伸出頭來好奇地問道。
「還不是鳳老闆又在做逼良為娼的事情了,結果這女子跑到我們閣樓門口,尋死覓活地演了這麼一出。」出塵搖搖頭,很是不喜歡盼君樓的做法。
「呵,不過也不見得是壞事。巧兒姐姐,麻煩點個蠟燭過來。」玉寧笑道,從懷裡拿出一張紙。
「咦?寧兒這是什麼呢?」出塵看著這張紙血跡斑斑,似是契書,不由得皺了皺鼻子。
「呵呵,這個便是這位姑娘的賣身契了。出塵姐姐,這鳳老闆可是夠毒辣的。既沒寫明會支付給別人多少款子,又沒寫出會安葬這位姑娘娘親的承諾。總之,就是個只賺不賠的契約。而且,還是終身契。」玉寧說著,攤開來給出塵看。
出塵瞧著契約的內容,越看到後面越是生氣。
「這簡直是訛詐!」她氣呼呼地將契約丟之一旁。
「沒錯,就是訛詐。」玉寧笑著撿起這份沾著血的契約。
「那你還把它撿回來做什麼?」出塵不明白了,看著玉寧將之撿了起來:「既然是個破東西,就該丟掉。」
「出塵姐姐,你可錯了。」玉寧搖了搖頭:「這種東西可不能丟。」
她緩緩走到掌著蠟燭的巧兒面前。
「這種東西,只能燒。」
說著,她將那張薄紙伸進了火焰裡頭。
尚且還在昏迷中的女子,似是感應到了什麼。正當這張契約書熊熊燃燒成灰燼的時候,她緊閉的眼中又流出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