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跟羅成氣沖沖地從竹屋裡出來,沒走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李靜姝的聲音:「要走了?」他們倆回頭望去,只見李靜姝正淺笑盈盈地站在那裡,後面跟著那個叫萍兒的少女,萍兒懷裡還抱著把雅致中不失華麗的琵琶。
從天下本心來說,她是很喜歡李靜姝這樣有膽有識的女子的,畢竟一個世家小姐可以為愛做出這樣的事,是很「難能可貴」的,讓她不能不喜歡,只是她並不清楚李靜姝與雲桑之間的糾葛,所以暫幫不上他們的忙,而且這會兒時機也不對,否則她定會和李靜姝好好結交一番……想著,她也沖李靜姝笑了笑,說道:「是啊,要走了,你們這裡的東西很好吃,我很喜歡呢!」
李靜姝又走上前幾步,來到了天下的跟前,柔聲說道:「既然喜歡,那就常來呀!」
「可是,我聽說你們都不常常開門啊!對了,明天你們開門嗎?」天下臉上帶了幾分期待。
李靜姝點了點頭,說道:「最近這幾天都會開門的,萬芳會這麼熱鬧,正好可以多結交一些朋友嘛……」
「那好,我明天……」說的有些雀躍的天下突然被羅成扯了一下衣袖,她看了正衝著她搖頭的羅成一眼,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明天……如果有時間就來……」這句話說的有氣無力的,惹得李靜姝竊笑不已。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光——光——」地踹門聲,四人一起側目朝門口望去。萍兒噘起了嘴,一臉厭惡地說道:「這又是哪裡來撒野的呀?今兒是怎麼了?淨遇到這種人……」說著便繞過李靜姝,朝門口走去。可是,剛走兩步,就聽到「當——」的一聲巨響後,便有人衝了進來,看服色,竟然是羽林軍。萍兒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躲回了李靜姝的身後。
天下跟羅成互望了一眼,也有些摸不準這是怎麼回事,打定了主意,靜觀其變。李靜姝寒著臉走到浮橋前,也是靜靜地看著對面,一言未發。這時,丁彥平等人也都發現情況不對,紛紛從竹屋裡走了出來。
靜姝精舍是建在水上的,入門處只有很狹小的一片空間可以站人,繞過影壁便要上浮橋,而那浮橋至多也只能兩人並肩而行,所以,雖然聽動靜知道來的人應該不少,可是放眼望去,對面卻只是那麼十幾個人,並且他們還沒敢上浮橋,似乎是在等著什麼人的樣子。
影影綽綽間,從影壁後面又走過來了兩個人,天下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走在前面的男人她並不認識,可是那男人後面跟著的赫然是瓊華!
天下輕輕扯了扯羅成,低聲說道:「她不會是擺出這麼囂張的排場來參加七巧閣的甄選吧?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羅成搖了搖頭,也壓低了聲音說道:「不像,她們去求琴的時候都輕裝簡從的,沒有道理這會兒來擺排場,七巧閣又不會吃她這一套,甚至可能會適得其反,她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才對……」
就在羅成和天下說話之間,瓊華朝他們這邊打量了一陣,然後沖那男人說了些什麼,只見那人一揮手,頃刻間數十名羽林軍從他身後湧了出來,跑過浮橋將天下等人團團圍住。李靜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萍兒卻嚇得緊緊拉住她的胳膊,只敢偷偷拿眼打量這些羽林軍,不敢正視。
丁彥平排開眾人,皺著眉頭走到前面,問道:「你們這是想幹什麼?」有丁彥平在前面頂著,天下跟羅成也樂得不用出面,站在他身後等著看事態發展。
此時,瓊華已經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來到了近前,李靜姝輕輕地甩開了萍兒的手,上前一步,緊挨著丁彥平,衝著那男人喝道:「獨孤寧——你這是要幹嘛?」
獨孤?天下跟羅成又互望了一眼,這會兒心裡有些拿不準這次是不是又是衝著他們來的了。
「靜表姐!」李靜姝的母親也是獨孤家的人,跟皇后更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感情不比尋常,所以,獨孤寧對李靜姝倒還真的忌著三分,他對李靜姝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陪著笑臉說道:「小弟這也只是奉命前來捉拿要犯,拿了人,我們立刻就走,表姐這裡的損失,都算小弟的!」說話間,他的目光轉向了羅成跟天下這邊,死死地盯著他們。
捉拿要犯?天下注意到獨孤寧的目光,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不知怎麼地就想起了獨孤陀,她抬頭看了羅成一眼,羅成卻一副全神戒備的樣子,像是也知道——麻煩來了!
丁彥平偷眼看了看羅成,然後捋著長鬚,氣定神閒地問道:「捉拿要犯?這老夫倒是有些孤陋寡聞了,這捉拿要犯的事什麼時候也歸羽林軍管了?」
獨孤寧並不認識丁彥平,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兩眼往上一翻,冷哼了一聲,說道:「這還輪不到你管,沒你們什麼事,都給我閃開,來人!把這個小妖女給我拿下!」他的手指的方向,正對著天下!
幾個圍在天下身邊的羽林軍應聲而動,可是還沒等他們挨著天下的衣角,就被羅成給踹到水裡去了,天下更是被羅成護到了身後。羅成冷冷地站在那裡,手已經伸到背後搭在鳳翎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天下卻滿不在乎地從羅成身後探出頭來打量著獨孤寧等人,目光在瓊華身上轉悠了好向圈,仿似在欣賞她變幻莫測的臉色。
獨孤寧的手一指向天下,丁彥平就是一驚,他知道羅成一準兒會出手,他伸手想攔著,誰知就這麼點工夫,羅成就把人給踹水裡去了。丁彥平看了看羅成,目光卻又忍不住轉向了天下,心裡翻來滾去,淨是李淳風剛才批講的那番話,這天下——莫非真是羅成命裡的天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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