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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六章 包圍 文 / 一葉刀

    阿雲擦了擦眼淚,說道:「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麼?」

    武念卿一愣,說道:「你不是叫阿雲麼?」

    阿雲歎了口氣,說道:「我叫阿史那雲。」武念卿「哦」了一聲,說道:「阿史那氏不是突厥的王室麼?」阿雲應道:「不錯,當年你們漢人打敗了頡利可汗,漢人皇帝便讓突利可汗帶領族人回到草原。而頡利可汗的部族則由我爹爹統領,全部駐紮在北開州。」

    武念卿聽到此就突然問道:「既然這樣,射率伯伯為什麼要帶你在草原獨居呢?還有,你又為什麼稱李思摩為爹爹呢?」

    阿雲望了他一眼,便即回答道:「阿史那射率是我的叔叔,阿史那思摩才是我的爹爹。」

    武念卿知道李思摩就是阿史那思摩,這時他就不免疑惑,阿雲為什麼一會說他爹爹死了,一會又說他爹爹沒死呢?到底是誰死了?

    武念卿正疑惑著,卻聽阿雲繼續說道:「聽我爹爹說,他很為難,他作為部族的首領,不應該對漢人俯首稱臣。但是,就是因為他是部族的首領,他才要向漢人俯首稱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停止殺戮,中止草原人的噩夢。但是,因此,有人罵他是叛徒走狗,就像結社率。」

    武念卿知道阿雲所說的結社率就是那日在都督府中的突厥高手。阿雲繼續說道:「其實,也有人支持爹爹的做法,就像射率叔叔。」

    武念卿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她的話,她緩緩說道:「聽爹爹說,當時結社率一心要與大唐拚個你死我活。但是爹爹為了兩族百姓的安危,不願意再起戰事。結社率便自己暗中糾集勢力,慢慢的將爹爹控制,想要藉著爹爹的威望,起兵造大唐的反,他怕爹爹不從,便想將我扣押為人質,逼迫爹爹就範。可是,他沒有想到,爹爹早就看出了他的陰謀,所以,早早的將我交給了射率叔叔,讓他帶我逃了出去。」

    武念卿聽到此,慢慢的握緊了她的手,她看了看武念卿,眼淚欲滴,接著說道:「從那時起,我和射率叔叔躲在外面,在外人面前我總是叫射率叔叔為爹爹。」

    武念卿這時才「哦」了一聲,心道:「原來如此!」

    阿雲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但是,結社率也很厲害,他一邊派人看住爹爹,一邊派人到處抓我,終於在六年前將我和射率叔叔抓住。」說到此,她不由得一陣傷心,武念卿便安慰道:「不怕,你這不是又逃出來了麼!對了,」武念卿又突然問道:「結社率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能控制你爹爹呢?」

    阿雲將頭靠在他的懷裡,輕輕說道:「他是突利可汗的弟弟,是突厥勇士。其實,射率叔叔才是突厥第一勇士,他若不是為了救我,才不會被他們給抓住呢!」

    武念卿想到,射率伯伯是突厥第一勇士,當年他們被抓住時,師父和莫大哥都去救援他們,怎麼還沒有救了他們,反而師父還受了重傷呢?於是,他就問阿雲,道:「雲妹,你記不記得當年抓你的都是些什麼人?」

    阿雲想了一下,說道:「當時我很害怕,也記不清他們長得什麼樣子。我只記得,除了結社率之外,還有一個白面書生,一個紅臉刀客,這三個人最厲害,其他的我就真的記不清了。」

    武念卿問了一下白面書生和紅臉刀客的樣貌,阿雲簡單描述了一下,他就斷定,這個白面書生就是張夏,紅臉刀客不是別人,正是郭泰。他不由得喃喃的說道:「郭泰這人愛財如命,定然是收了結社率的錢財,才去幫他抓人的。但是,張夏本身就很有錢,難道他與結社率有什麼過命的交情,竟然為了他而甘願讓自己的同胞有遭受戰亂的危險?」

    阿雲聽武念卿這麼說,她也道:「我也不知道!」

    武念卿又問她道:「他們抓了你之後呢?」

    阿雲想了想,回答道:「後來,他們將射率叔叔關在了地牢裡,然後將我和爹爹軟禁了起來,而且,還只許我們十天探望一次射率叔叔。我爹爹表面上還是正常辦公,因為他們以我為要挾,所以爹爹不敢反抗,也不敢上報朝廷。」

    武念卿聽到此處,不由得怒罵了一聲,一拍大腿,說道:「該死,我去救射率伯伯和你爹爹!」

    阿雲一聽此言,忙到:「萬萬不可,我既然逃出來了,他們定然將爹爹關起來了。你一去,他們會殺了他的!」

    武念卿一想,不錯,他們手中沒有了阿雲作為要挾,李思摩也就不能就範。若是我去撞開了他們的陰謀,他們狗急跳牆,說不定真的會殺了李思摩,然後立刻造反。那時,又會死傷無數。我看,我還是先等一等再說!

    阿雲說著,重又哭泣道:「再說,再說射率叔叔已經死了。」

    武念卿大驚失色,道:「怎麼他死了?」

    阿云「嗯」了一聲,道:「我剛才說的就是他,他是因為我而死的。嗚嗚······」說著,止不住了哭泣。

    武念卿抬頭望著月亮,想著當年射率伯伯對自己的好處,也不由得難過垂淚。這時,阿雲突然捶打著他,哭道:「都怪你,都怪你害死了叔叔。」

    武念卿雖然傷心,但是,聽了阿雲的這句話,他也不由得疑惑起來。卻聽阿雲又道:「自從你第一次闖都督府,我見到你被爹爹打掉的狼牙,我就認出了你,一心盼著你,盼著能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卻偏偏沒有認出我,偏偏一去不回。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抓了狼牙便走。」說著,她緊緊的抱住武念卿。

    武念卿驚訝不已,只聽阿雲又哭道:「我茶飯不思的整日想你,你想過我了麼?」

    她這一句話,武念卿卻是不好回答。他想過她,但是卻不是十分的想。阿雲沒有等他回答,便又說道:「那日我去探視叔叔的時候,叔叔看我有心事,便問我怎麼了?我便將見到你的事情給他說了。他聽了之後,仰天大笑,說,好小子,幾年不見,武功這麼厲害了。而且還俠義為先,定能讓雲兒托付終身。她雖不似漢人女子那麼矜持。」她說到此處臉羞得通紅,放開了武念卿,背轉了身去,雖然後幾句話細若蚊聲,但是武念卿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武念卿甚感對不住阿雲。只聽阿雲繼續說道:「叔叔還說他在那裡早晚是死,不如臨死前完成我的一個心願,因為他最疼愛的就是我。所以,他趁著送飯之機,衝破了牢籠,殺了出來,一直將我帶出了都督府,本來,他是想帶著我來找你的。」說到此,她的聲音又是細弱蚊聲。

    武念卿聽到此處,頓覺世上再也沒有比自己更幸福的人了,他的一顆心砰砰的亂跳,主動將阿雲摟在了懷裡。

    阿雲繼續說道:「可是,他們人太多,叔叔寡不敵眾,傷在了他們的手上。但是,他為了讓我逃出來,拚命地抵抗他們,我才一直跑到了這裡。我一個人走,卻不知去哪裡才好,不知去哪裡才能找到你。我一路之上將衣服撕破弄爛,將臉上塗滿泥巴,這才沒有被追兵及時發現。但是我想,既然我逃了出來,爹爹沒了牽掛,有可能會自殺的。結社率為了穩住爹爹更是為了不要洩露造反的事,他絕不會放過我的,一定會派很多人搜捕我。」

    阿雲說到此,又是大哭了起來,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叔叔,又害了爹爹。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不能讓爹爹再白白的送了性命。

    武念卿緊緊地抱住她,咬了咬嘴唇,安慰道:「不會的,你爹爹不會有事,他是朝廷命官,結社率不敢殺他。」

    阿雲卻道:「但是,爹爹性情剛烈,可能會自殺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武念卿忙到:「不會的,你爹爹最疼你,他怎麼會捨得你呢。再說了,他知道你走丟了,也會派人找你的,他不會撇下你不管的!」

    阿雲似乎相信了武念卿的話,慢慢的止住了哭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麼?」

    其實,武念卿也不敢肯定,但是此時他又能怎麼說呢!只得道:「是真的!」

    武念卿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說道:「你就是張夏要抓的人!」他聽了阿雲的講述,突然想起了張夏的野心勃勃,六年前,他幫結社率抓阿雲,如今他的勢力更大了,結社率更需要他幫忙才是。武念卿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似乎覺得,張夏不止想當武林盟主這麼簡單。

    阿雲聽了武念卿的話,不由得全身一震,說道:「他們來了麼?」

    武念卿哼了一聲,道:「來了!」說著,他攥緊了拳頭,繼續說道:「不過,有我在,你不用怕!」說著,他更加用力的抱了抱阿雲。

    武念卿心想,阿雲身在虎穴,定然能聽到些什麼,於是他就問道:「雲妹,你在都督府的時候,可曾聽說結社率與什麼人勾結在一起麼?」

    阿雲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我天天被關在小屋中,什麼也不知道。」

    武念卿「嗯」了一聲,心想,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離開此處的好!但是他怕告訴阿雲此處有危險,會嚇著她。因為他知道,自從她從都督府中逃出來,此時她才真正的有了安全感。他知道,保護好阿雲是自己的責任,要保護她,就不能讓她再有危機感。於是,武念卿說道:「雲妹,我帶你去看海怎麼樣?」

    阿雲聽說要去看海,便從悲傷中回過身來,說道:「好呀!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大海呢!我要你天天帶我去看海。」

    武念卿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好的,一言為定!」

    兩人正在高興之際,武念卿卻突然聽到「卡卡」幾聲輕響,暗罵一聲「不好」。這幾聲響動極其微弱,就連一般的武人也不見得能聽見。但是,武念卿練了無為神功後,耳聰目明,周圍十丈內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當然,阿雲肯定是聽不到這幾聲輕響的。武念卿警惕著辨別了一下,共有十人向他們圍攏過來。

    武念卿輕輕地將屁股下面的瓦片捏碎,隨時準備迎敵。同時,他左手緊緊地抱著阿雲。他從此刻起便發下誓言,他會一生保護阿雲,不會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武念卿光聽這幾個人的呼吸,就知道這十人武功都是高的很。其中,還有兩個人的呼吸聲若隱若現,武念卿知道這二人的武功遠在其他八人之上。武念卿不免猜測,這二人的武功若是在江湖之上應該能排的上名次。

    武念卿心念電轉,心道,徐義天和郭泰已死,江湖上能與己匹敵的人唯有張夏和馬步芳了。他想到此,不由得手心冒汗,若是他自己與這十人對戰,他是不會害怕絲毫的,就算他勝不了他們,也能打個平手。但是,此時他身側還有一個嬌弱的阿雲需要保護,他心中就不由得害怕。他怕保護不了阿雲。

    阿雲此時對慢慢靠近的危險毫無察覺,仍然靠在武念卿的懷裡,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著圓圓的月亮。武念卿不動聲色的靜靜地辨識著敵人的動向,心想,既然張夏也來了,我正好會會他,看他到底有何陰謀!

    武念卿聽著東南和西北兩處的聲音似有還無,他便猜測這兩處就是張夏和馬步芳。但是,哪一個是張夏,他卻是分辨不出。

    敵人慢慢的靠近,卻並不見他們動手。武念卿不耐煩了,突然開口說道:「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話一出口,突聽幾聲乾笑,十個人突然出現在屋頂上。阿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叫一聲。武念卿藉著月光,看這十個人,個個是高手,都是張夏的得力干將。也難怪,阿雲這麼重要,張夏定然會派出所有的人馬。他們也肯定知道了武念卿在此,所以這才讓這十個高手聚在一起對付武念卿。

    幾條人影閃上了對面的屋頂,武念卿雖然看不大清他們的面貌,但是他卻沒有發現張夏,他同時也感到背後的敵人也來到了。

    正當阿雲尖叫之際,武念卿突然聽到「嗖嗖」幾聲輕響。這響聲本來就是極其細微,又夾雜在阿雲的驚叫聲中,若非武念卿內力深厚無比,他絕對聽不到這幾聲輕響。武念卿聽到響聲,不假思索的用左臂抱緊阿雲,騰地跳起,開口罵道:「卑鄙!」同時,他右手甩出三個瓦礫。

    武念卿早已辨別出了暗器的來勢,所以,他也不用去看,便將三顆瓦礫打出。但聽「噗噗噗」三聲,飛來的暗器被武念卿打落。武念卿隨即一個轉身,帶著阿雲重又落回屋頂,他一落下,便指著暗器來處的人影喝道道:「竹葉青!」

    只見這個人影,突然仰頭乾笑幾聲,接著鼓掌說道:「厲害,厲害!但聽暗器之聲,便知是竹葉刀的人,天下當無二人!」

    竹葉青說完這就話,就聽西北上的一個人說道:「姓武的,這姑娘與你無關,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武念卿聽了此人的聲音,不由得渾身一顫,此人不是張夏也不是馬步芳,而是小泉郎。武念卿震驚的不是這個人,而是這個人武功進益的速度!武念卿不免心道:「看來,江湖上又多了一個好手!」武念卿不免罵了句「欺師滅祖的扶桑狗!」

    武念卿一罵出口,小泉郎卻是並不生氣,只是狠狠的說道:「犧牲他們,成就一代偉業,也算是他們光榮!」

    武念卿知道小泉郎所說的「他們」,指的是莫邪派眾人和鬼刀門父子,又知道他是為張夏做事的,武念卿便開口道:「是張夏叫你這麼說的?」武念卿一想到張夏為了一己私慾而殘害人命,就不由得發怒。

    這時,東南上一人說道:「少廢話,快將小妮子交出來!」

    武念卿聽到這個聲音,才知道這才是馬步芳。馬步芳話一出口,一個女子的聲音又說道:「小姑娘,別和他在一起,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來,到我這來!」此人乃是花貓夫人,為了來抓阿雲,竟然沒有帶著心愛的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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