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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章 情殤 文 / 一葉刀

    他們來到下水處,慌忙的穿上鞋子,便尋路往回跑。可是,他們沒跑得多遠,雨已經下了起來。武念卿脫下衣服給香兒披著擋雨,可是香兒卻推開了他的手,她想酣暢淋漓的淋一場雨。她興奮地尖叫著,竟沖在了武念卿的前頭,武念卿原本害怕她淋出毛病,但是見到她如此的開懷,也就不管那些。他衝上去拉著她的手,二人便踏著泥濘竟往來路奔去。雨越下越大,香兒卻也是更興奮,武念卿可以猜到,她甚至連毛毛雨都沒有淋過。他們一路狂奔,終於回到了莫邪山莊。

    此時,莫邪山莊早已經亂成一團。自吃中午飯時,就不見了香兒,藍瑩因為徐義天有傷在身,所以並沒有告知他,她只是命門下弟子,到處找尋。她一直在門房裡等消息,一直罵看門的弟子,看門弟子卻說真的沒有看見他們從大門出去。藍瑩見雨下大了,仍沒有香兒的消息,便急不可耐,命人拿了雨具就要親自去找尋。突見一個弟子衝進門來,大叫道:「回來了,師妹回來了!」他話音未落,武念卿已與香兒衝了進來。

    他們一衝進門,香兒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卻還是開懷的大笑。藍瑩一把將她抱起,想要打她,卻終於是沒有下得去手。香兒笑了一陣,止住笑聲道:「娘,真的很好玩!」藍瑩也是一愣,她從沒見女兒這麼開心過。這時武念卿走上前道:「對不起前輩,是我不好,害的香兒姑娘淋雨。」藍瑩見他紫青著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既然他們平安歸來,她也就消了氣,沒心思再去教訓他們。

    突見一人衝了過來,「啪」的一掌打向武念卿,直接將他打趴下。武念卿眼冒金星,爬不起來。這人卻還要上前打他,香兒突地離開母親的懷抱,攔在了武念卿身前道:「大師哥,你敢再打他!」這人正是卞吉,府裡最著急香兒的人,除了師娘便是他了。他看到香兒怒目瞪視著他,目光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香兒以前雖也對他發過脾氣,卻從沒有似這般認真。他倒一時不知所措。卻聽藍瑩道:「吉兒,助手!」她拉過香兒,又道:「快去召回其他師弟們!」卞吉無奈只得聽從師娘的,便率領幾個師弟,去找尋其他出去找香兒卻還沒有回來的師弟。香兒見狀,也覺得很是對不住他們。

    藍瑩怕女兒著涼,她看了一眼武念卿,道:「你回去休息吧!」說著,拉了香兒就走。香兒回頭對武念卿做了個鬼臉,就隨母親去了。武念卿看著剩下的一些莫邪弟子們,個個對他怒目而視,他便知趣的回到了他的住處。他脫掉**的衣服,躺在床上,想著香兒的香唇,心中無限歡喜,輾轉反側,久不能寐。

    第二日,武念卿穿上已經干了的衣服,躺在床上,等著香兒來送飯,他自己還不時的發笑。這時卻聽外面腳步聲響,有人正朝這裡走來,卻突聽卞吉道:「師父師娘二位老人家,你們怎麼來了!」聽聲音十分的惶恐。武念卿慌忙的從床上下來。原來,昨日因武念卿私自帶香兒出去玩,卞吉憋了一肚子的火,沒有發完。今早兒他便把香兒騙開,他來給武念卿送飯,他想藉機再好好地收拾武念卿。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他剛到得武念卿的門口,就聽腳步聲響,回頭看時,卻見師父師娘由小師妹領著,正過了月洞門,來到這座院子裡。他做賊心虛,叫了聲「師父師娘」,便低下頭,不敢抬頭,生怕師父師娘看到他心虛的樣子。

    這時,香兒對他道:「爹和娘知道他好了,所以過來看看。」她說的「他」,自然就是指武念卿了。她走到卞吉跟前,從他手中接過飯盒,道:「虧得你堂堂的大師哥,今日來給他送飯,真是辛苦了。」卞吉聽她口中左一個「他」,右一個「他」,叫的甚是親切,不由得又是心酸又是氣憤,便也不搭理她,伸手推開了門。

    徐義天夫婦並未注意到卞吉的表情變化,於是便要進門。武念卿聽到他們的聲音,還未等他們進門,便早奔到了門口,但聽「吱」的一聲,門開了,還未等徐義天夫婦進得門來。武念卿便「撲通」一聲跪倒,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雖然和香兒定了情,但此時還不敢胡亂稱呼,只得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前輩」。

    徐夫人微笑道:「不必多理,起來吧!」武念卿道了聲謝,便即站起。昨日他和香兒回來時,心情惶恐,沒敢去細看徐夫人,此時但見她雪白的肌膚,容貌似仙,心中不由得稱讚道:「怪不得能生出這麼美麗的香兒。」他只看了她一下,便忙即轉開了視線,但是他那讚美的目光卻讓眾人看得清清楚楚,他讚美的目光在這些人看來,卻成了一種褻瀆。徐義天臉有慍色的瞪視著他,他惶恐不知所措,心想,他是氣我昨日帶香兒私自出去玩麼?又見他還包紮著右肩膀,忙轉開話題,道:「不知前輩傷勢可好,晚輩早該去給您磕頭請安的,還望前輩恕罪。」

    徐義天「哼」了一聲,武念卿不由得一頭霧水,但見只有徐夫人一人還在微笑,其餘跟隨而來的眾弟子們都是臉有怒容,但是卞吉卻是一臉的幸災樂禍的樣子。香兒則滿臉尷尬的望著他,又是搖頭又是頓足的,顯得有些怪他的樣子。他可不知徐義天之所以生氣,就是因為他看了徐夫人那一眼。本來徐義天答應空慧大師,代為照看武念卿的,他又想到自己對不住燕飛,便想收武念卿為徒,好好調教於他,讓他走回正道。這樣一來,他也好免卻了心中對燕飛的愧疚之情。可是,他剛剛卻看到這小子,竟然如此無禮的盯著夫人看,如何不怒,心道:「如此惡徒,也只有燕飛教的出來。」他就在這一瞬間,便打消了收武念卿為徒的想法。莫邪門下眾弟子們,看到武念卿如此的無禮,當然也是生氣。而卞吉則心中竊喜,暗道:「呵呵,果然露出了本性,這下可好了,師父一氣之下,定會將他趕出府去,倒省了我費心思了。」

    香兒也是為武念卿擔心,心道:「他怎地如此的不知好歹,虧我待他這麼好。」她又見爹爹本來微笑著的臉,突然之間嚴肅起來,不免擔心,真怕爹爹會就此趕武念卿走。香兒望了望母親,但見她並沒有生氣,仍是微笑著看著武念卿,香兒心下稍安,心道:「還好娘並沒有生氣,爹爹總也得聽娘的話,要不真是糟糕了。」

    世間女子都喜歡被別人讚歎美麗,特別是人到中年,更沒有自信,這時更需要別人的讚美,特別是異性的讚美。徐夫人雖然人到中年,卻還是十分的美麗,看不出一點歲月滄桑的感覺。可是,哪有不喜歡人家讚美的女子呀。她見武念卿看她的眼神,儘是讚美之情,並無他意。畢竟她是女子,直覺比男子準確。她不由得心中歡喜,看到這天真純潔的讚美眼神,感覺自己年輕了十幾歲一般。

    武念卿是個孤兒,哪裡懂得這些東西,所以他看著眾人各異的表情,心中不由得發毛,他轉頭望向香兒,希望能從她那裡得到答案,卻見香兒看著他,一臉的埋怨。

    這時,突聽徐義天道:「你的傷勢既然好了,便等空慧大師到來與他一同上少林寺吧!」說著轉身便走。徐夫人見狀,心知丈夫的意思,只得苦笑一下搖了搖頭,跟著他回去了。眾弟子一聽師父下了逐客令,無不喜形於色,但是此時師父師娘並未走遠,所以他們也不敢笑出聲。當然,最高興的還要數卞吉了,他笑著向武念卿輕聲道:「恭喜恭喜,一路順風!」他顯得得意之極,大搖大擺的走了。香兒一頓足,用力打了一下武念卿的手臂,快步追她父親母親去了。她想趕快去哀求母親,留下武念卿。

    武念卿不知所以然,但見眾人如此的對他,他也心中有氣,也懶得去吃飯,回到床上躺了下去,心道:「你莫邪派好了不起麼!你雖然救了我一命,但是也是你逼死了我師父,我又向你夫婦磕了頭,也算誰也不欠誰的,大家扯平了!」想到此處,他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雙頰發燒,不禁打了自己一巴掌,道:「武念卿呀武念卿,你真是愧對師父的教誨了。即已扯平,還待在這幹嘛。何必多受人恩惠呢!」他想到此處,胸口一熱,道:「我本就孤身一人,天涯海角何處不得安身!」說著他轉身便要出房,可是剛要跨出房門,突然想到香兒剛才那幽怨的眼神,心道:「我若是走了,便再也見不到她了,她怎麼辦?」不禁猶豫不決起來,但也只是微一遲疑,便咬牙忍痛邁出了房門。

    武念卿所住的院子是莫邪府的客房,他穿過月洞門,出了院子,心想,就算走我也要光明正大的走,得去向香兒的父母告辭,也顯得我是有教養之人,免得虧了師父的名聲。莫邪府甚大,屋宇甚廣,他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才能找到徐義天夫婦。他轉彎抹角,不知不覺間穿過了兩個迴廊,來到一堵矮牆下,但聽得牆內兵器撞擊之聲夾雜著人的呼喝之聲,不絕於耳。他好奇心起,便踮起腳來,趴在牆頭上向內張望。

    原來矮牆那邊,便是莫邪府的練武場,十幾對莫邪弟子正在對練劍法。武念卿向場中一掃,心道:「怎地香兒的爹爹不在此督教呢?若在此處我正好去向他辭行。」他看這些人在這練劍,他也沒什麼興趣,便回到原地,只一轉身,突見寒光閃動,一柄陰森森的長劍已指住了自己的咽喉。他不由得一驚,但見卞吉瞪視著他,惡狠狠地道:「好小子,竟敢偷學我派的劍法!」武念卿聽得此言,也不怕他,怒道:「誰偷學劍法了!」卻聽一個人插嘴道:「大師哥,少跟他囉嗦,帶他見師父去!」

    武念卿循聲望去,但見卞吉身後站著五六人,說話之人就是那個排行十四的屈留仁。卞吉一聲冷笑,道:「這倒不急!」說著收回了長劍,轉身向身後一人道:「八師弟,把你的劍借他用一用!」這個八師弟聞言,應了一聲,抽出長劍,倒轉劍柄,將劍遞向武念卿。武念卿心道:「看來他擺明了想整我,哼哼,這又何懼!」他伸手便接過了長劍,但見劍柄上刻得有字,乃是「莫邪,朱秀。」心道:「原來劍上刻著各人的名字!」他接過了朱秀的長劍道了聲謝。

    卞吉呵呵一笑,道:「看你到底偷學了幾招劍法!出招吧!」武念卿一聽,怒道:「好,就叫你試試我偷學的劍法!」當下他將長劍一抖,一招「蛟龍出海」中宮直進。卞吉輕笑一聲,輕輕地便躲了開去,武念卿跟著「雙龍搶珠」,這是一招劍法分刺左右兩處,竟也被卞吉輕輕地躲開了。武念卿初學劍法,雖然學全了滄浪劍法,但是從未實戰過,再說此時卞吉的劍法高出他太多,二人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卞吉與他比劍,只不過是想讓他在眾師弟面前出出醜罷了。

    其實若是燕飛對付卞吉,幾招間就可將他制服。武念卿只學全了劍法,但他生學乍練,對於臨敵應變之道,招數轉變之理,還不甚懂,所以他使出來的劍法,不免硬生有餘,威力不足。二人鬥了幾十招,卞吉見他劍法也不過如此,不禁「呸」的一聲道:「好厲害的劍法!」話音未落,他長劍一抖,「叮」的一聲,武念卿的長劍脫手飛出。武念卿一下呆了,自己的長劍竟然讓卞吉給震飛了,心中好生羞愧。他一想到給師父丟臉,又不免自責。他只管自責,卻沒聽見對方六人的嘲笑之聲。

    這時一個少女的聲音叫道:「喂,你們幹什麼!」眾人回頭看去,香兒正朝這走來。此時那個八師弟朱秀已經撿回了自己的長劍,忙上前對香兒道:「師妹,這小子偷學咱們的劍法,被大師哥抓住了!」香兒聽他如此說,看了看呆在一邊的武念卿,道:「不可能的八師哥,他不會是這種人的!」語聲斬釘截鐵。武念卿聽得此言,心中無限感激,心道:「還是香兒知道我的為人!」卻聽卞吉道:「師妹,你還護著他,我們眾師兄弟都看見了,還能有假麼!」香兒這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想這麼些人也不可能都說慌呀?武念卿見她遲疑,心道:「他們要怎麼說便怎麼說吧,反正我問心無愧!」他想到這裡,轉身便要走,此時再沒有必要去向徐義天辭行了。

    這邊,這個十四弟屈留仁見武念卿要走,便上前攔住,道:「別想走!」香兒也不理會他到底偷沒偷學劍法,也忙道:「你別走,我已求了爹爹,他讓你暫時住下。」她說這話時,聲音由大變小,最後竟弱似蚊聲。武念卿見她忸怩不安,心道:「她對我這般好,我真難以回報,其實我也不願意離開她呀!」武念卿看著香兒楚楚可憐的樣子,胸口一熱,道:「好,我不走了就是!」香兒聽他此話,不由得喜出望外,但是在眾師哥面前,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只得輕輕地道:「那就好了,我先回去了!」說著,轉身快速的走了,好似害羞的小媳婦一樣。

    卞吉一聽此話,氣不打一處來,心道:「我本想看到他偷學劍法,抓他去見師父,師父定會立即將他趕走,可如今看師妹的樣子,她是給這小子撐腰的了,看來想這樣逼他走,是不行的了。」他想到這,看了一眼武念卿,突又想到:「師父既然已經對他生了反感,我便再造個事端,讓他非走不可!」他心中算計著如何陷害武念卿,便不再為難他,轉身帶領眾師弟走了。

    武念卿想著香兒對自己的好處,也不再理會卞吉他們,便又回到了他的客房。回到房間,他躺在床上想著剛才與卞吉對劍的情景,心道:「我怎的如此的不濟,竟然連他一片衣角都碰不到!」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無用,於是連飯也不吃,便在屋子裡空手演練劍法,細細推敲師父曾講過的每一招每一式的要訣,這樣一來,果然是有所收穫,不禁興奮地大叫起來,竟然也忘記飢餓,一直練了一天,也不知道疲倦。

    到得晚間,風雨大作,他站在門外眼望月洞門,一直盼著香兒來給他送飯,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香兒出現,他見雨越下越大,心道:「雨太大了,你不過來也好,昨日剛淋了雨,今日再淋,恐怕要著涼了。」他剛要轉身回屋,突見一個人快速奔來,這人從天井中幾個健步便衝到了這邊的迴廊。武念卿看得清楚,來人是個男子,看他很是眼熟,只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他心知是徐義天的徒弟,便站在當下,看他要幹嘛。卻聽這個男子道:「跟我走,師父要見你!」這人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看樣子他料定武念卿一定會跟著他走。果然,武念卿也不多問,便快步跟上。

    他們在黑暗中穿過幾個迴廊,來到一座小院外,但見院內屋中射出淡淡的燈光。這個男子身上穿了蓑衣,而武念卿沒有穿,這時他被雨一淋,卻不免打了個噴嚏。這人忙伸手按住他的嘴,悄聲道:「小心點,別讓師父聽見了。」武念卿見他貓著腰,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道:「怎麼,這個小小的院子竟是香兒的爹爹住的地方麼!怎麼他要見我,他的這個徒弟卻又怕我們吵到他呢?」武念卿不自禁的盯著這個人模糊地臉看了又看。

    便聽這個人道:「師姐在替你求情呢!」武念卿一呆,隨即好笑,心道:「我還以為香兒真是小師妹呢,卻原來她還有師弟。不知她向他爹爹求什麼,請求留下我?收我為徒?」他想著如果香兒求她爹爹收下了他,那麼他就可以天天和香兒在一起了,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正想著,卻聽這個人道:「你先等一會,我去去就來!」他說這話,便轉身走了。武念卿想要叫他,卻又不敢大聲,轉眼便見他消失在拐角處。他站在原處站著,雖有簷頭遮雨,可是還是會有雨隨風淋到他身上,他卻想:「香兒到底求什麼呢?」不自禁的好奇,他想像著香兒求他爹爹留下他的情景,便不由得臉紅心跳,於是他貓著腰,慢慢的向屋子摸去,到得走廊裡,他惦著腳尖慢慢朝有光亮的窗子走去。

    他慢慢的移到窗子下,卻聽房中有人走來走去的聲音,聽腳步聲甚是輕盈,似是女子。但是,卻並未聽到什麼談話。他不禁起疑,但又不敢抬頭去看,生怕被發覺了。這時卻又聽到屋內傳出倒水的「嘩嘩」聲,心道:「怎地有水聲?」他好奇心起,便慢慢移到門邊,從門縫中向裡張望,卻不由得驚呆了。但見房子東面圍了一個帳子,一個小丫鬟正字端著熱水往帷帳走去,但見她撩開帳簾,赫然便見一隻大浴桶。武念卿雖在門縫裡張望,但這一瞥之間也不由得雙頰發燒,他不只看到了浴桶,還看到了一條纖纖**,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迷人至極,正自翹在浴桶邊緣,武念卿看不見她的容貌,心中卻害怕之極。

    武念卿忙轉過了頭,心中罵道:「這小子騙我!這是有人在沐浴,而且還是個女子!」想到此處,不免有一種不祥之感,便急欲離開,心道:「我平素雖然放蕩不羈,可是這種卑鄙齷齪之事我是不會幹的!」他也不去管那個洗澡的女子是誰,轉身便要走開,此時他還是貓著腰,小心翼翼。他雖是被人害了,但是若是被裡面的人知道他在門口,也是非常麻煩之事,所以他並不敢大意。

    突然,人影一晃,一人擋在了他面前,他心下一慌,便欲繞過這人跑開,卻覺胸口一痛,身子騰地飛起,竟向房門撞去,武念卿登時腦中一片空白,心道:「糟糕,這下死定了!」只聽「砰」的一聲,門被他撞開,他身子還在空中,沒落下地來,便聽「啊,啊」的兩聲女子尖叫。即已這樣,也無別法了,他只得緊閉了眼睛,「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他不顧疼痛,爬起來,便找門的方向,也不管會不會撞到門框上,便一頭衝了過去。

    這女子尖叫幾聲,隨即便認出了擅闖之人就是武念卿,她不由得悲從中來,傷心欲絕,大叫道:「武念卿,我討厭你!」武念卿已跑到了門口,突聽這女子的聲音,不禁呆住,心中咯登一下,如墜冰窟,心道:「怎麼會是香兒!」他不由得窘的不知所措,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我···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已經語無倫次,哪裡還知道此時應盡快離開,離得香兒越遠越好。

    這時,武念卿覺得背後風聲突起,心知不好,卻不敢回頭去看,只得睜看眼來,找準方向,向門外猛衝。香兒見自己喜愛之人,竟幹出這種如此下流之事,對她是極大地侮辱,若是被別人知道了,自己可沒法活下去了。一時激憤、傷心、失望、痛苦、後悔之情群起,她披了衣衫,抽劍便砍向武念卿。武念卿正自狂奔之際,突覺身子被人凌空提起,跟著「啪啪」之聲不絕,巴掌如雨點般向他的雙頰襲來。他無法閃躲,也無心去閃躲,不管是誰打的他,他唯一遺憾的是,有人發現了此事,會對香兒影響不好。他被打得暈頭轉向,突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無恥之徒!」卻是徐夫人。這時香兒穿好衣衫也已追到,她見到爹爹和媽媽,「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一下子撲到她母親的懷裡。

    徐義天猛地將武念卿摔在地下,武念卿呆呆的坐在泥水裡,雨水不斷地淋向頭臉,心中自責道:「無恥小人,我真是無恥,這下可如何是好?」他呆呆的出神,突地想到:「我毀了香兒的聲譽,便應一死以謝她!」他突然抓起香兒仍在地上的長劍,向自己的胸口刺去。可是劍到中途,卻被徐夫人奪下,只聽徐夫人道:「想死可也沒這麼容易!」武念卿聽得此言,心中不免泰然,想到,這些都是有人陷害他的,於是心道:「你們有心算計於我,我是防不勝防的,是死是生,又有何要緊的,我又何必心慌呢。就算死了,我也問心無愧!」想到此,他抬頭望著香兒,見到香兒傷心欲絕的眼神射向自己時,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心痛無比,眼淚也落了下來,心中針刺般的疼痛,這樣一來,卻也讓他清醒,心道:「這定是卞吉的人設計害的我,沒想到,他為了趕我走,卻不顧香兒的名聲,不知他師父師娘可曾知道!」

    此時,剛才在屋裡的那個小丫鬟,又拿來一件衣服給香兒穿上。武念卿心道:「他們陷害於我,香兒的爹爹媽媽定是不知道的,但是事已至此,就算是他們陷害我,我又怎能去辯白,就算辯白,又有誰會去聽呢!」他見眼前加上他只有五個人,心道:「還好只有我們幾個人,否則叫香兒以後怎麼做人。」他看著徐義天冒火的眼睛,心道:「陷害也罷,不陷害也罷,此時此刻,我只有一死了之,才能消了他們的心頭之恨,才能讓香兒日後好好的活著!」他想到此處,翻身跪下,對徐義天道:「前輩,請殺了我吧!」

    徐義天本來在妻子的勸說下,打算留下武念卿,讓他改邪歸正。他本想第二日就再去找他。可是,誰想到卞吉卻設好了陷阱,他知道香兒要沐浴,所以找了個師弟故意將武念卿引到香兒的閨房外。隨即,又命人去告訴師娘,就說見到武念卿鬼鬼祟祟的去了師妹的閨院。徐義天夫婦聽此非同小可,立馬便向這邊奔來,但是他夫婦二人生怕萬一有事發生,以後會對香兒不利,所以只是夫婦二人前來,並不讓弟子們任何人跟著。他們故意吩咐卞吉帶領眾師弟在府中前後門把守,以防武念卿脫逃。其實,他們就是想不讓弟子們知道發生什麼事!待到此處,正見女兒提劍追砍武念卿,他們心中說不出的氣憤,但是看到香兒並無大礙,卻也暫時放了心。

    此時徐義天見武念卿泰然領死,也不禁遲疑,心道:「我答應空慧大師要照應於他,總不能真的就殺了他。」他突然間左掌拍下,正中武念卿天靈蓋。他勁力一吐,武念卿頓感全身四肢百骸,奇痛無比,體內彭祖分脈真氣竟被徐義天強悍的真氣打的亂竄。突然,他感到身子似是漂在雲端,體內真氣竟一絲也無,身子如同爛泥一般癱在了地上。徐夫人見狀,對丈夫點了點頭,示意贊同他的做法。

    徐義天不便殺了武念卿,竟用他強悍無比的真氣化去了武念卿的一身武藝。他先前給武念卿療傷之時,便發覺他體內真氣特異,但是似乎並不對任何的外來真氣產生排斥,但是卻也不會吸收他們。此時,他以強大的內力衝散了武念卿體內的彭祖分脈真氣,也將他體內的滄浪派真氣化為烏有。他看著躺在地下的武念卿,心道:「看你日後還怎麼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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