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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章 被擒 文 / 一葉刀

    此時,武念卿已想明瞭大義,便心中泰然,只一會也便沉沉睡去。清晨竹林中清爽無比,武念卿休息了一夜,精神大振。可是,他一睜眼便不由得拍了一下大腿,道:「糟糕,真是混蛋!我不是要守在竹牆門口以防不測的麼!怎麼睡著了呢!」他看了看四周,幸好一夜無事,否則真是不堪設想。他見穆冰尚在療傷,她頭頂蒸汽升騰,她一夜運功療傷,此時正值緊要關頭,所以更不敢打擾。他又瞅了瞅躺在自己身邊的穆雪,見她兀自酣睡,嘴角帶了一絲淺笑,想必正做著什麼美夢呢!

    武念卿一夜未醒,此時醒來,覺得想要小便,他輕輕地從地上爬起來,慢慢擠出了竹牆。但見竹林中薄霧陣陣,他伸了伸懶腰,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精神又是一震。

    武念卿怕小解時吵到他們,於是走得遠遠的。憋了一夜的尿,舒舒服服的尿了出來。尿完尿,他提上褲子轉身要回去。突然一個粗獷的聲音遠遠傳來,但聽得此人道:「咱們都把這竹林搜遍了,定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武念卿不由的一驚,心道:「這聲音好熟!」,他慌忙趴在地上,竹林即密且深,除了大竹子外,地上還生著一簇簇的小竹子,正好可以擋著他趴下的身軀。他向北邊聲音來處望去,不由心驚,遠處兩個人影依稀見過。只聽另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就咱哥倆,不知道敵不敵得過她?」那粗獷的聲音接口道:「怕她作甚!」手中鋼刀一揮,一刀砍到擋在他面前的三株碗口粗細的竹子。武念卿一驚非同小可,心道:「穆姑姑正在療傷,此時乃是緊急關頭,萬萬不可讓他們發現了她。」他見二人越來越近,心道:「我得把他們引開,就算落在他們手裡,也不能讓他們傷害穆姑姑和雪妹!」

    於是他心一橫,猛地站了起來,大叫道:「大爺在這裡,有種的就來追我呀!」他心裡抱了必死的念頭,心想打他們打不過,賺賺嘴上的便宜也是好的。於是他又一邊大罵著一邊向西跑去。

    這兩條大漢,正是當日在麵館中的付老二和他三弟。他們正在劈砍著竹子尋人,突聽一聲大喝,一條人影從竹子裡竄出,還一邊罵罵咧咧的朝西跑去。他二人眼力不弱,一見便知是面管中他們要抓的人。於是,他們二話不說便即追去,只可惜他二人相對武念卿來說身軀龐大,在這密竹林中穿梭艱難,於是二人大刀狂揮,擋在他們身前的竹子,無論大小紛紛倒下,幸好武念卿身材瘦小,所中之毒也已祛除,又練了彭祖分脈功,身手已比以前敏捷了許多。眼見這二人被自己遠遠甩在後面,心中稍寬。可是這二人也非等閒之輩,他們眼見武念卿越跑越遠,二人突地同時發一聲喊,大刀比之前揮的更猛了。但見竹子有序的快速向兩邊倒去,讓出了一條路。二人一邊砍一邊追,越砍越快,越追越快,武念卿見勢不妙,心念一動,不能沿著直線跑,於是他一會向北,一會向西,一會又向南的亂跑。他曲曲折折的在竹林裡亂竄,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朝哪個方向跑的了。

    此時穆冰療傷即將收功,她聽見有人叫喊,又聽出武念卿在發喊狂奔,心知不妙。但她此時正處在緊急關頭,要是敵人突至,她非送命不可。可她細聽之下,發現三個人的叫喊聲和腳步聲漸漸遠去,心中才寬慰。她心種誇讚武念卿機智,想法引開了敵人,可隨即又是擔心。她知道武念卿武功很弱,若是被他們逮到,那就凶多吉少。但她也是久經歷練之人,明知心急也沒用,反倒有可能害了自己,還救不回武念卿。於是她平心靜氣,慢慢收了功,雖然此時傷未痊癒,但是功力已恢復了八成。穆雪也早嚇得縮在了一邊,生怕壞人闖進來,但又惦念武念卿的安危,所以焦急的望著母親,希望她盡快去救武念卿。

    待得母女二人出了竹牆,只見大片大片倒下的竹子,哪裡又有一個人影。但見竹子倒成一片,已不能從竹子的倒向上判斷他們的去向。穆雪也已急的淚珠亂轉,哀求母親快想辦法。穆冰是老江湖了。當下心中不亂,喝止了女兒的哭鬧。她想她們應該先出了竹林,再到外面去打聽消息。於是,穆冰辨明方向,帶著女兒朝林外走去。穆雪很是擔心武念卿的安危,但見母親冷峻的面孔,她又不敢再多說什麼,心中自我安慰道:「娘定有辦法救得武哥哥!」

    武念卿在竹林裡亂奔一陣,見那二人雖是一邊開路,一邊追趕,但還是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害怕不已,心道:「我若是給他們抓到了,他們定會逼我說出穆姑姑的下落,還得用我為質,捉拿師父。我不會讓他們陰謀得逞的,大不了一死!」他主意已定,又是猛奔了一陣。

    突然間眼前豁然開朗,不知不覺間他竟衝出了竹林。他在竹林中尚可和那二人兜兜圈子,到得大路之上,哪裡還有逃跑的餘地了。武念卿剛想回身重新入林,但是心念電轉,心道:「我一路狂奔,不就是為了讓他找不到穆姑姑麼!若是再回到竹林,豈不是離得她們又近了些,那我跑這一陣不是白跑了麼!」想到此處,他便沿著大路狂奔,不在入林。

    但他只奔得幾步,便聽耳邊嗖嗖風響,眼前綠光閃閃,「咚咚」之聲未歇,他急忙止住腳步。由於奔的太快,險些立足不定,胸口離身前斜插在地上的竹子的竹尖只差寸許。這一變故,只嚇得他冷汗涔涔而下,剛才還渾身熾熱,此時倒瑟瑟發抖起來。武念卿驚魂未定,只聽身後兩聲乾笑,其中一個人道:「看你還往哪跑?」武念卿本已抱了必死的念頭,所以很快便鎮定下來。但見自己面前的地上,已被三四尺長的竹子插得滿滿的,形成一個竹陣,竹陣呈半圓形將他圍了起來,此時他已沒了去路,只有轉身迎敵。

    原來這些竹子,乃是付老二付石和他三弟喬大投擲過來的。他們一邊砍一邊擲,手法奇快,在武念卿奔跑的幾步之間,便以「咚咚」的釘成了地上的竹陣。武念卿即已不怕他們,心中也就坦然,也就不由得佩服他二人的功夫,心想:「我若不死,練到如這二人般的武功也定能揚名武林。」雖然明知要死,但也不能束手待斃,心想:「也不知師父教的劍法如何?自己從未經過實戰,不如今天借此機會,看看我的功夫如何也好!」

    於是他回身抓住一根竹子,用力去拔,一拔之下,竟然拔不動,猛一用力才拔了出來。這才發現,竹棒入地一端竟是平的,並未削尖,而且入地五寸,心中更是佩服這二人的武功。他竹棒在手,倒轉了竹棒,用尖的一頭指著付石二人,道:「你們想害我師父,沒那麼容易,今天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付石喬大聽得此言,相視哈哈大笑,都好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喬大呵呵的對付石道:「二哥,讓小弟擒了此兒!」說著隨手一擲,鋼刀插在了地上。顯然,對付面前這毛頭小子,根本用不著兵刃。他走到武念卿跟前,雙手背在身後,笑吟吟的道:「小東西,動手啊。讓大爺看看你有多厲害!」武念卿見他蠟黃的臉上滿佈鄙夷之色,又聽他罵自己,不由大怒,挺起「竹劍」便向他刺去。他學藝尚淺,又沒有實戰經驗,不懂得戰法劍招的虛實之道,上來便是一招「仙人指路」實實在在的刺向了喬大的眼睛,眼見竹尖就要刺到他的眼睛,但見他哈哈一笑,只一側頭,便避了開去。武念卿此前雖未與人交手,但是反應也是神速,手腕用力,這竹棒便以一招「流星化雨」向喬大頸中打去。這一招本來是以劍尖削向敵人頸中動脈,乃是一招極厲害的招式,但是以他此時的修為,用這一招尚還不可,但他能隨機應變已十分的不錯了。只可惜手中並非真正的長劍,只得變削為打了。竹棒本來離喬大脖子就只有半寸距離,想來這一打定能打中,誰知武念卿武功平平,力道不夠,喬大隨手伸指一彈,便把竹棒彈開,這一彈之下,竹棒立馬從頭至尾列為數片,武念卿撒手不及,手掌已被割得道道血痕。

    喬大哈哈笑道:「燕飛的左手劍也不過如此呀!」武念卿心中一酸,心道:「師父,徒兒學藝不精,有辱師父名聲,徒兒更不能讓他們抓了去,脅迫於您!」他腦中突然浮現出阿雲為自己割傷手時那羞怯的面孔,又想起穆雪那天真可愛的笑容。一咬牙,轉身朝尖尖的竹尖撲去。他要就此了結性命,以免被他們抓去。

    付石喬大二人眼見不妙,雙雙出手,付石去抓他肩膀,喬大去點他穴道。武念卿立時動彈不得,但覺胸口隱隱生疼,原來竹尖已刺破了皮膚。倘若付石喬大二人晚的一晚,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付石喬大二人對望一眼,都是心有餘悸,心想自己哥們差點壞了大事。若真的讓這小子死了,大哥可要大大的怪罪下來了。二人都慶幸出手還算及時。付石怕他再尋短見,於是在他背上連拍幾下,竟點了他好幾處穴道。然後對喬大道:「三弟,咱們這就帶他走吧,萬不可讓他再逃了!」二人此時都是同一個心思,既然抓到了武念卿,那就不用去理會穆冰了。於是喬大將武念卿扛在了肩上,道:「二哥放心,這小子絕對逃不掉了!」

    二人就這樣扛著武念卿大踏步地走了,武念卿見尋死不成,想咬舌自盡,但是此時全身都僵硬了,哪裡能動得一下嘴巴,只得被喬大扛在肩上,任由他們走去。他不知道這二人會將自己帶到哪裡去?又不知他們會怎樣對付自己和師父,心中焦躁不安。

    江南河湖密佈,三人向西只行了三四里地,便來到一條小河邊上,岸邊靠著一條小船。一個人正在岸邊來回踱步,他見付石喬大回來,忙上前施禮道:「二哥三哥果然馬到功成!」付石喬大只呵呵一笑便即上了船。武念卿斜眼看了看這個人,見他是個青年,比之喬大付石小了許多。「撲通」一聲,他被甩在了船艙中。這個年輕人立刻上前,用大布袋將武念卿套了起來。武念卿倒也害怕,心道:「難道要將我沉於河底麼?」他想叫卻叫不出聲,想動卻也是動不了。只有嗓子裡不斷地發出嗡嗡之聲。

    他被套在袋子裡,眼前一片漆黑,但覺身子一晃,船開了。他冷靜一下想到,他們不會把他沉於河底的,我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輩,要殺早就殺了。他們想掩人耳目,所以用布袋將我裝了起來。武念卿不知道他們會將自己帶到何處,用何種辦法引師父出來。此時,武念卿心中極是矛盾,以燕飛的武功,應該不會怕了這些人。他希望師父會來救自己,但是他若是來了,就正好中了敵人的詭計了。他寡不敵眾,難免要吃虧的,想到此處,他又不願師父冒險來救自己。但是,一別半年,不知師父是否真的安然無恙,他心中一時到不能平靜。

    小船一刻不停,一直行駛,到得中午時分,付石喬大二人喝酒吃飯,酒氣飯香刺激的武念卿的肚子咕咕直叫。只聽喬大道:「二哥,是否給這小子吃點東西?」付石道:「這倒不必了,等到明天他就死了,吃了,白白的浪費酒食。」武念卿一聽,心中怒極,心中罵道:「可惡的混蛋,就算上法場也得吃的飽飽的,你倒好,要把老子活活餓死!」他苦於無法開口,無數惡言毒語只能在肚子裡罵了。又聽喬大道:「只是···只是···,大哥一向要我們多施仁義的,要是大哥知道了,恐怕會怪罪的!」付石不免生氣,道:「仁義仁義,仁義能打天下麼,打天下不還得真刀真槍的。再說了,大哥使的那些計謀叫仁義麼!」喬大見二哥生氣,也不再多說什麼,於是舉起酒杯,敬了付石一杯酒,道:「好,聽二哥的,來二哥,我敬你一杯!」二人端起酒杯,砰的鐺鐺響,然後一口乾了一大碗酒。

    武念卿聽他們的談話,不由疑惑,心道:「什麼江山?他們要打江山?如今天下太平,皇上施行仁政,深的民心,這人怎麼說『仁義』無用呢。真是可笑!」其實,此時大唐立國不久,天下各處都有不願臣服大唐的人,這也是再平常不過之事,其實也只是極少數人懷有異心罷了。所以武念卿聽他們說什麼要打江山,並不在意。只是不知道,他們打天下又與師父何干?難道師父不與他們為伍,還是知道他們的什麼秘密,他們勢要除掉他而後快!但他心中也不免懷疑,心道:「不對不對,師父和我在一起時,從來沒說過天下事,如若他關心國家大事,必定要對我言傳身教,他卻隻字不提。看來師父是與他們有別的仇恨,倒與他們打不打江山沒有什麼關係。」

    武念卿正想著,卻聽付石道:「三弟!」喬大應了一聲,付石續道:「還是給他點吃的吧!」「好的!」喬大應了一聲,便去解開了布袋的封口,伸指點了一下武念卿,隨手將一塊大餅塞在武念卿嘴裡。武念卿下意識的用手去拖住大餅,卻發現手臂能動了。再移動身子才知道,只有嘴巴和手臂能動,心中罵了一句,卻想,管他好人壞人,老子先填飽肚子再說。先吃飽了,就算打不過你,罵你也有了力氣。他想到此處,不由樂了,隨即大塊朵頤起來,雖然只是一塊麵餅,他卻吃的甚香。不過,他吃飽之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叫罵,就又被點住穴道,封在布袋內,讓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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