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玄低下頭來,雙唇印上我的唇。
這是一個粗暴的吻吧,咬在我的唇上,絲絲生疼。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正在慢慢地,不可置信地瞪大,頭腦之中一片空白。
他在幹什麼?他在親我?
他在幹什麼?他在親我?!
這問號在心底盤旋飛舞,弄得我窒息。
過一會我反應過來,伸手推在他胸口,努力,將他推開。
少玄後退兩步,卻拉著我不放。
我踉蹌撲倒他身上,他望著我,啞聲說:「你推離朕。」
我望著他,張開嘴,卻發現自己已經失語。
這是什麼狀況,我想要一個解釋,但是他不給。
「你仍舊要離開的話,再說一遍。」他望低了我。「我……我要離開。」我仰望他,感覺鬢角涼涼的,不知究竟是什麼。
「再大聲說一遍!」
「我……我要離開!」如他所願,我大聲叫一句。心頭扯痛,我閉上眼睛,這才發現,是淚。
「很好。」他手一鬆,將我向地面一推。
「很好。」他後退一步,臉上做微微的笑,「鳳清,朕答應你。」
我的心提起來。
「朕答應你,可是,你先要替朕做一件事。」那種笑,竟帶點戲謔的味道。我不願見。
「請皇上吩咐。」我跪正身子,垂下頭。
「聽說你曾經打聽過,是誰害了文情。」
我抬頭:「是。」
「沒有人告訴你,對麼?」
「是。」
「於公對你也算極好的了。這樣護你。」他笑。
我不語。
「你現在還想知道麼?」他又問,笑容逐漸冷。
我吸一口氣,不語。
「你不用問。朕會告訴你,朕要你做的事。便跟這個有關。」他雙眸盯著我,直勾勾的,不移開分毫:「朕要你做地,便跟這個有關,鳳清.1^6^k^.」
「請皇上。明說。」
「你去,」少玄慢慢地,平靜地說,「螄蔓森林,取回那裡藏著的寶物,朕……就放你,放你出宮!」他提高聲音,末尾帶一點淒厲。
「螄蔓……森林。」
「文情就是在那裡受傷的,想給他報仇?鳳清。你人緣很不錯,朕很欣賞你。」他地聲音歸於平靜。
「多謝……皇上。」
「行了,你下去吧。今兒十五,朕不想為難你。鳳清。朕方才一時氣憤。誤傷了你,回去找太醫看看。你未曾離開之前,還是朕的愛卿,還是朕所……欣賞地人。」他說,「明兒一早,你就出發吧,想要自由,拿螄蔓森林裡的寶物來換,鳳清,活著回來,別讓朕失望。」
「臣,遵命。」
「好,你明白就好,不必讓朕多費口舌,去吧,鳳清。朕等著你,等著你活著回來,等著你回來,跟朕……告別!」
平穩的聲音在大殿內,一點一點的尾音顫動,然後歸於止息。
我雙手伏地,磕了一個頭。「臣,先行告退。」
「去吧,讓太醫好生看看你的傷。」他笑。
「多謝,皇上。」我眨一眨眼睛,拋落一滴淚,然後挺身,站起,向外走去。
「鳳清……」身後他叫。
我站住腳。
「鳳清,」他說,「鳳清,你退下吧。」
我心頭重重一顫,我知道,我知道,你什麼都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你,少玄,你怎麼對我,都是應該地,就算讓我去死,也是應該的。
我抹抹嘴唇的血,向外走去。
距離赤龍殿門口不遠的小房間內,隱約傳來說話聲。
我知道是剛才被趕出來的左右大臣,以及龍靜嬰那廝正聚集一起,不知說著什麼。
隱約只聽「離譜」,「詭異」,「太奇怪」之類的聲音。
我懶得管這些,不過卻不想要惹麻煩,只想要繞路而行,越過這群人。
不料剛要轉身下台階,那邊人影一閃,寶藍色袍子,繡著威武麒麟,出現我的面前,先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眼。
我只當他是隱形人,邁步望太醫院方向走。
我還要留著有用之軀,做點可做之事,在此之前,不能掛。
「營首大人,您受傷了。」
「不勞提督大人掛心,再說,不正和你意嗎?」
「大家……都是一朝之臣,何苦……這麼說。」
「是嗎?」我冷笑,邁步,「就當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營首大人,」他背後喚。
我懶得答應他。
「營首大人,你可要……下官幫你療傷麼?」他身子一閃,居然轉到我跟前,攔著我去路。
「你現在唯一要做的是離我遠點。」我歎一口氣,「提督大人,見到你的臉,對在下是種折磨。」
「怎會如此?」他笑,「靜嬰是那麼面目可憎麼?」
我搖頭,苦笑,你總盯著我幹什麼?無心跟他爭辯,想繞身而行。
「如果……營首大人去找太醫地話……」他慢慢地說,「以太醫跟某侯爺的交情,營首大人您認為……」
我立刻站住腳,挑眉。
「提督大人,您是什麼意思?」
「就是營首大人您擔心的那個意思。」
「哦……」我心中波瀾起伏,卻盡量不動聲色,「可是據我所知,提督大人您跟某侯爺,也是交情匪淺啊。」
「雖然如此……」他笑,慢騰騰地說,「但是身為好朋友,當然知道,哪些事情可以說,哪些事情,就算是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說。」
我抬頭,望向龍靜嬰地臉。
「啊……」我讚歎,「第一次發現靜嬰大人你也有閃光點。」
「這是讚美麼?」他面色平靜,「靜嬰不勝榮幸。」
「那麼,下官就有勞提督大人了?」
「好說好說。」
我跟他相視一笑,好像是兩個剛講好了條件的狼跟狽,這個比喻,真差勁。
他站我身畔,陪我一路向前。
「營首大人,今日是元宵佳節呢。」
「是啊是啊,提督大人莫非想一家團圓。」
「嗯。」
「恭喜提督大人。」
「營首大人同喜。」
「提督大人,你我好像,真地沒什麼共同話題。」
「營首大人,你不覺得,今天天氣不錯。」
「是啊,咦,好像飄雪了,提督大人。」
「雪花不錯啊,營首大人。」「是啊,風也不錯。提督大人。」
「快點走吧。很冷。營首大人。」
「提督大人也會覺得冷嗎?」
「瞧營首大人您說地,靜嬰稍不留神就以為是誇獎了。」
「哈哈……」
「嘿嘿。」
沒有營養的對話。
不過對於窮極無聊地人來講,自然聊勝於無此時的龍靜嬰,在我心底,倒不怎麼厭惡了。自從對少玄說了要辭官,自從少玄要讓我去什麼螄蔓森林,文情的樣子便一直在我心頭浮現,那勞什子的森林如此恐怖,如此叫人忌憚,連手腕高強如於公者,都帶三分恐懼,如果是我……的話。
生死未知,想到這點,以往的怨憤忽然淺了很多。
後果不論,我須盡全力。但在此之前,需要保密。
龍靜嬰挺身而出,答應幫我,是個契機。
能不讓某侯爺知道我身上所遭遇這些,就務必隱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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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來滾去的後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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