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離憎得知容櫻的確是欲以毒物對付自己時不驚反喜。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曾先後兩次本該已中毒時卻安然無恙他雖無法明白其中原因但這
至少不是壞事也許憑借這一點他可以再次渡過一劫也未可知。
此念甫起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幾乎失聲:「穆姑娘又該如何是好?縱然自己真的可
以免受容櫻毒手但穆姑娘豈非絕難倖免?」想到穆小青本來完全可以不需處身於這種危險
之境卻因為他的緣故而被困於此間且隨時有性命之危范離憎不由焦慮萬分。
一急之下他的背上又有冷汗涔涔滲出。
倏地范離憎心念一閃忽然將身側的穆小青攬入懷中一下子吻在了她的香唇上。
突如其來的動作使穆小青大吃一驚下意識地要推開范離憎卻被范離憎緊緊擁抱她
又驚又怕又嗔又羞一時間全身酥軟無力一股異樣的暈眩向她襲來一顆芳心突突亂跳
她的身子方抑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時范離憎在她的耳邊以極低的聲音道:「穆姑娘在下絕無惡意你……信嗎?無
論你信或不信都要止住鼻息以口吸氣!」
未等穆小青答覆范離憎已再一次吻上了她已變得滾燙的雙唇。
穆小青雖然不明白其中細節但她仍是隱約感到范離憎的舉動並非出於惡意她不再掙
扎依順地任憑范離憎擁吻著這時她才感覺到范離憎正向她口中呼入氣息。
「莫非這就是他要我以口呼吸的原因?」穆小青心中思忖著雖然一切都顯得那麼突
兀而不可思議但她仍是依照范離憎所言止住鼻息。於是范離憎與她已是同呼吸了氣
息由范離憎吸入之後再度送入穆小青的口中——那種感覺極為奇異以至於一向冷靜的穆
小青有些恍惚了渾然忘記了自己身置何處。
原來範離憎想到既然自己似乎不畏毒物那麼若是由自己向穆小青度入氣息或許可
同時保全穆小青雖然此舉並無根據亦無把握但以眼下情景只有姑且一試了。
容櫻似乎察覺到范離憎有應對之策她在黑暗中冷冷笑道:「無論你們以何種方式都
無法抵禦『心語散』的侵襲即使你們可以無呼無吸它仍可由你們的肌膚滲入。在此之前
本宮尚未動用過『心語散』但願你們不要今本宮失望喪命於『心語散』!本來取你們
性命對本宮而言乃輕而易舉之事大可不必費諸多周折可是本宮……」
范離僧心中頓時一涼暗忖道:「原來如此若是所謂的『心語散』真的霸道絕倫即
使我未受『心語散』所制穆姑娘也多半已難以倖免若穆姑娘心神受她控制那該如何是
好?」
心中疑慮重重一時間無計可施。
這時他已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這股氣息並非來自穆小青身上極可能就是「心語散」
的氣味。
此時范離憎與穆小青身處封閉的空間內無法脫身只能讓「心語散」不斷侵入他們的
體內。
過了一陣子范離憎驚喜地現自己並未有異樣的感覺不由欣喜萬分暗忖道:「難
道我真的已百毒不侵?」這時只聽得容櫻緩聲道:「年輕人我已是你們的主人把你們
手中的兵器放下聽候主人的吩咐吧!」
她的聲音低沉而緩慢。
范離憎聽得容櫻這一番話頓時明白「心語散」是怎樣一種毒物同時也明白了容櫻剛
才所說的話意心中不由狂喜道:「如此看來我真的已不受萬毒的侵害因為我心中一直
十分清醒!」
縱是心裡十分清醒范離憎思忖之餘仍是手一鬆任憑手中之劍墜落於地。
劍身墜地的聲音在洞中迴盪開來顯得格外清晰。但隨後他立即悄然蹲下身小心翼翼
地將劍又重新拾起緊緊握於手中整個過程他未出一點聲音。
「很好!」容櫻的聲音十分平緩似乎不帶任何感情隨即聽她又道:「為何只有一件
兵器?」
范離憎心中一震飛轉念:「為何穆姑娘不依言將兵器擲到地上?是因為她與我一樣
並未受『心語散』控制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想到穆小青一向聰敏若她並未受「心語散」
影響那麼應該能領悟自己假意擲下手中之劍的用意從而亦會有所舉措。
很快范離憎現自己如此推測著實可笑因為即使穆小青未被容櫻的毒物作用從而心
智被其控制但她又如何能知道他也安然無恙?
想到這一點范離憎忙伸手握住穆小青的手用一力地握了握他希望穆小青對他的舉
措有所反應但他卻失望了穆小青沒有任何動作仍是悄然靜立於黑暗中。
范離憎頓覺有些不妙無論此時穆小青是否會惟蓉櫻之命是從至少她已有些異常一
旦事實真的一容櫻所言穆小青會變成一個毫無自己的思維猶如行屍走肉的人那後果將
不堪設想!
想到這一點范離憎心中大為不安容櫻寧可不取他們性命而要以「心語散」對付他
們這說明「心語散」比死亡更為可怕。
范離憎越想越心驚更讓他冷汗涔涔的是他根本沒有大多思忖的餘地一切都已迫在眉
睫。
縱是范離憎有乎常人的冷靜理智此時亦有些驚慌失措了。
終於他一咬牙悄然出手向穆小青的暈睡穴點去為了不驚動容櫻他出手時的
度很慢直到在即將觸及對方身體時方內力疾吐好在穆小青與他相對而立絲毫沒有防備
之心故被他一擊而中。
范離憎立即將她扶住以免身體倒下驚動容櫻。
與此同時他已拔出穆小青腰間的劍將之擲於地上。
這時容櫻忽然無聲無息了。
范離憎心中頓時有了一絲不安無論是誰當他面對一個曾讓整個武林談之色變的女人
時都會感受到空前的壓力何況此時范離憎本就處於不利之境此刻范離憎所做的一切都
是在賭連他自己都知道成功的機會少之又少一旦容櫻察覺出其中有異他就絕對沒有任
何機會生存。
過了並不甚久的一段時間——在范離憎感覺中卻已極為漫長——容櫻終於再度開口了
她道:「你們應該為主人將斷歸島來犯之敵悉數殺盡!」她的語氣雖然依舊平淡但范離憎
卻隱隱感覺到在這種平淡中隱含有不易察覺的驚喜。
范離憎立即斷定容櫻並未起疑。
當下他嘶啞著聲音道:「是要把斷歸島來犯之敵悉救殺盡!」
容櫻笑了笑聲中范離憎聽到「隆隆」之聲他知道一定是容櫻啟動了機括使兩壁
的石門重新升起他忙將暈眩的穆小青扶著倚坐於地道旁同時將劍倒提於身後。因為風的
流動范離憎明顯地感覺到那股淡淡的幽香已消失了黑暗中響起了腳步聲是從范離憎正
前方向他這邊走來。
范離憎心知是容櫻向他走來他的心情反而不可思議地冷靜下來並將自己全身的肌肉
完全放鬆。
他知道武功高至如容櫻這般驚世駭俗的境界即使他未出手她仍極可能由他身上所散
出來的殺機感覺到危險的存在。
范離憎讓自己週身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骼、每一條神經都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惟有
心中的劍意奔湧不息。
容櫻一邊向他緩步走來一邊道:「年輕人本宮看出你們的武功尚是不弱既然『心
語散』真的有如此神效本宮倒應好好地加以利用了。」
范離憎靜靜地站著憑借容櫻的說話聲音算著她與這邊的距離。
說話間容櫻與范離憎已相距不過數尺。
范離憎只覺自己的心弦繃得極緊極緊。
驀地洞外傳來渾厚而充滿驚天動地無上震力的誦佛之聲:「阿—一彌—一陀佛!」
這正是苦心大師為對付血蝙蝠而使出了佛門「獅子吼」神功雖是深在地下通道中飽
含苦心大師畢生修為的「獅子吼」仍是極具震撼力。
縱是容櫻亦不由為之一驚。
也就在極短的一瞬間范離憎出手了。
這是他惟一的也是最後的機會所以甫一出手他就已將自身的劍道修為揮至前所
未有的最高境界。
如今以劍道修為而論他的劍道修為已在絕世劍客幽求之上在生死存亡繫於一線之
際范離憎已將自己生命中的所有潛能都在電光石火的剎那間完全傾灑而出。
他使出了「破傲四式」中最直接簡練的一式「無情冷」因為他知道在容櫻這種級別的
高手面前任何繁雜的變化都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後果。
他的劍幾乎是在與流逝的時光角逐。
他的劍已快至無可描述之境。
縱是如此容櫻仍是有所舉措她的右掌閃電般突破范離憎的劍勢拍在他的肩肋處。
范離憎搶先出手且出招已快不可言但兩人卻不分先後地擊中對手。
黑暗中有血腥之氣瀰漫開來由劍身所傳來的感覺讓范離憎相信他的劍已傷了容櫻
而且傷得不輕。
兩人同時倒掠而出。
范離憎哈哈笑道:「容櫻你聰明一世沒想到還是上當了!」事實上容櫻那一掌亦傷
得他不輕此刻他的右肩肋處劇痛加裂使他的五官皆因痛苦而扭曲了他惟有強忍劇痛
故作從容以使容櫻心懷戒備最好能知難而退。
容櫻嘿嘿冷笑一聲道:「沒想到『心語散』竟毫無用處不過受本宮一掌你小子也
絕不好過!」
她的聲音顯得甚為緩慢。
范離憎猜知容櫻一時間已無法全力出擊否則以她的性情被他刺傷後必會立即還以
顏色。他將自己的身軀緊緊貼在地道的一側忍著軀體之奇痛將劍緊握於手中盡可能讓
自己的氣息平穩以免讓容櫻窺出虛實他心中思忖著:「沒想到我在那麼近的距離突然出
擊她竟仍能有所反應。」
只聽得容櫻又道:「原來你是范離憎!惟有幽求所傳的劍法才有這般傲氣!」
在斷歸島地面上她雖曾與范離憎照面但那僅僅是一瞥而已直到范離憎向她出手後
她方由范離憎的劍法上做出判斷。因為幽求的緣故她曾派屬下為幽求、范離憎守護「試劍
林」故她知道范離憎之名也在情理之中。
范離憎聽得此言更確信容櫻傷勢甚重她之所以與自己說話只是為了爭取時間調息
養氣而已。
一時范離憎在該不該主動出手之間猶豫不決。
事實上容櫻的確傷得極重她之所以受到重創除了因為范離憎的劍法本就高明之極
且她本以為范離憎已被「心語散」所制故絲毫沒有防範之心外亦因為范離憎所使的劍法
是幽求的「破傲四式」。雖是在黑暗中容櫻仍能清晰地感覺到惟有如「破傲四式」那樣的
劍法才會具有如此傲氣范離憎已盡得「破傲四式」的精髓恍惚間容櫻心中幾乎錯覺向
她疾襲而至的不是范離憎而是對她愛恨莫名的幽求以至於她心神一怔范離憎的劍便趁
隙而入。
一時間兩人各有顧忌默默對峙。
這時地道中忽然又響起了腳步聲且很雜亂顯然不是一人。
范離憎哈哈一笑道:「容櫻沒想到最終你仍是難逃一死!」其實他亦不知來者何人
聲音傳開來很快有人驚喜地道:「范公子你還活著?」
說話者正是思過寨的弟子。
范離憎悄無聲息地向容櫻那邊踏入數步卻有意讓自己的劍尖與石壁輕輕碰響他要故
布假象讓容櫻誤以為他仍有能力反擊。
只聽得容櫻冷笑一聲:「今日算你命大終有一天本宮會親手取你性命!」
她的聲音初時極近但很快越去越遠——她果然退走了。
范離憎長出了一口氣頹然倚靠在石壁上只覺全身猶如虛脫般無力。
思過寨的幾名弟子循聲趕至其中一人打亮了石火只見范離憎的臉色十分蒼白而穆
小青則無力地倚在通道側壁上雙眼微閉不由皆暗吃了一驚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地面的血
跡上時更是神色皆變。
范離憎明白他們的心思道:「穆姑娘是被我點了暈睡穴……容櫻受傷逃走了。」
思過寨弟子又如何知道其中的細節?眼見范離憎手中的劍上果然有血痕看來他所說的
多半不假不由驚愕不已不明白以容櫻的武功僅憑范離憎一人之力又如何能使其受傷而
退?
范離憎道:「龐盟主知道這邊的情況嗎?」
眾人遲疑了片刻方道:「島上似乎生了異乎尋常之事廣大哥前去向龐盟主稟報
卻一直沒有動靜亦未見廣大哥返回我等剛要去看個究竟恰好聽到洞中石門開後的聲音
於是又折返而回。」
范離憎不無擔憂地忖道:「若龐紀得知容櫻下落當立即調集高手趕到這邊才對如今
卻遲遲不見有何援手趕往地道中那麼多半已有不尋常的事情生了以至於他們無暇抽身。
看來攻擊斷歸島也許並不順利!」
想到這一點范離憎再也不能耽擱片刻他將穆小青扶起解開了她的暈睡穴穆小青
嚶嚀一聲輕咳睜開眼來。
范離憎見她安然無恙心中大安忙將她放開道:「穆姑娘你沒事就好隨我們一
道出去吧!」
穆小青點了點頭。
范離憎因為關心外面的局勢加上地道中光線昏暗故也未對穆小青的舉止多加注意
見她既無中毒之症亦能對自己所言頷認可便斷定她與自己一樣未受「心語散」的影響。
當下他與思過寨那幾名弟子一道快步向外走去穆小青跟隨於眾人之後。
※※※
伺養於「墨樓」中的血蝙蝠數以萬計在苦心大師使出「獅子吼」之前就已被正盟群
豪及風宮玄流中人誅殺了成千上萬。血蝙蝠固然凶悍但它們最可怕之處在於其數目之多
讓人防不勝防但被眾人擊殺的血蝙蝠幾乎一無例外地扭身碎骨血肉模糊它們體內所蘊
藏的毒素因此而四散飛濺。
其中有不少血蝙蝠被拋灑於熊熊烈焰之中毒氣更是快蒸於虛空所有的毒氣匯作
一處最終形成了可怕的殺機。
鬱積而成的毒氣比血蝙蝠本身更為可怕因為它是無孔不入的只要身在斷歸島就難
免吸入毒氣眾人剛剛避過血蝙蝠之劫早已身心疲憊此刻再受毒氣侵襲更難以抵禦。
龐紀功力深厚一時間自不會有何危險他思忖之餘立即振聲呼道:「諸位快趕到上
風方向!」他的聲音清朗由渾厚真力送出讓驚駭失措之人頓時清醒過來辨明風向後
皆向東跑去。
忽聞一風宮玄流的頭目嘶聲喊道:「不要讓他們搶佔上風方向我們風宮弟子今日已難
免一死有毒氣相助可謂天賜良機讓我們與他們同歸於盡吧!我等乃戰族子民戰死沙
場是我等的無上榮耀……」
與此人相距不遠的華山派掌門人游天地為之氣結立即施展「小隱步」身法向此人閃電
逼進很快兩人便纏戰在一起。
但此人所言卻使風宮弟子在絕望中萌生戰意他們相信無論如何都已難免一死既然
如此眾人自然欲作最後反抗。
因血蝙蝠的出現而中止的血戰再度在斷歸島上演且因為有毒氣在同時威脅著雙方的生
命這一場廝殺更為慘烈。
滔天殺氣籠罩著整個斷歸島讓人如置身於森然可怖的地獄之中。
苦心大師、癡愚禪師雖然一同出現在斷歸島但他們仍嚴守佛門戒律即使出手亦絕
不傷對方性命以免破了佛門殺戒。此刻兩位高僧目睹眼前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心中皆震
撼莫名。
此時此刻生命竟顯得那般脆弱!
苦心大師忽然道:「掌門人師叔歸天之後你無須將師叔葬在少林塔林只需讓師叔
置身寺毗盧閣的那口蓮花缸中即可。」
癡愚禪師大震忙道:「師叔何出此言?」
苦心大師回對癡愚禪師淡然一笑緩聲道:「昔人求道敲骨取髓刺血濟饑希
掩泥投崖飼虎。古尚如何我又何人?」
他的微笑顯得那麼慈祥、安寧充滿了悲天憫人之情癡愚禪師頓有所悟縱然癡愚禪
師已深具佛心古井不波但當他明白苦心大師意欲何為時仍是不由湧起一股愴然之意
低聲誦道:「大和尚為法忘形實乃肉身菩薩!」
苦心大師飽含無限慈悲、無限智慧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的一幕幕……
「開二大指豎之惻如牆壁形想卵如金剛杵形右繞身三轉隨核心大小即成金剛堅
固之城是為『方隅金剛牆印』!」
苦心大師不疾不徐間將佛門浩然真力提至最高境界佛門大手印之「方隅金剛牆印」已
從容而出。
佛門神功浩然如海深不可測無形先天真氣以苦心大師為中心向四周橫溢充盈於
虛空之中斷歸島的毒氣因佛門大手印「方隅金剛牆印」而自四面八方聚合而至。
毒氣初時無形但到後來虛空中漸漸顯現一股黑色的雲團絲絲縷縷的黑色雲團越聚
越大很快斷歸島中央地帶的上空形成一團黑沉沉的霧障。
苦心大師竟以浩瀚如海的佛門內家真力將飄向四面八方的毒氣聚作一處其內家氣勁猶
如一道無形氣牆將之牢牢圈於其中。
最終在無間殿前方的虛空中形成了一團籠罩竟十數丈範圍的黑沉沉的霧障。
毒氣在佛門大手印的無上威力下竟聚作一處任憑其左衝右突亦無法自「方隅金剛
牆印」中突出。
無論是正盟中人還是風宮玄流弟子皆為這驚世駭俗的一幕所驚呆了待他們明白這是
苦心大師以佛門內家真力所致時更是深深為其所震撼。
一時間本是在生死決戰的雙方忽然齊齊罷兵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驚人一幕。
苦心大師法相更為莊嚴肅穆但見他雙手合掌二根中指交叉向外兩拇指呈寶形狀
一切都顯得神聖而不可侵犯……
此乃謂之「大虛空藏供養印」亦是佛門大手印中至高無上的手中!
「大虛空藏供養印」甫出那團由毒氣聚合而成的黑氣受到牽引仿著已化虛為實向
苦心大師飄然射至。
苦心大師的身軀似乎化作有形無實的一片虛無那團黑氣飄射而至與他的身軀相觸
很快隱入他的軀體之中再也不見蹤影。
癡愚禪師目睹如此情形更為師叔的無上胸懷所感他緩緩跌坐於地低聲念著《大涅
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