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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卷第一章四大劍老 文 / 雨田共

    揭去人皮面具後舞陽在死者額頭上見到了一個極為顯眼的「惡」字所以他能斷定易

    容成師父燕高照的人是四劍老中的惡劍老。

    眾人不曾料到事情會詭波譎起再生變故皆震愕莫名。

    既然此人是惡劍老而非燕高照那麼真正的燕高照又在何處?惡劍老數十年來從未離

    開「劍簧閣」又怎會突然出現在思空苑?他易容成燕高照其目的何在?毒殺惡劍老的人

    究竟是誰?

    佚魄看清死者額前果然刺有「惡」字心中立時想到師父生死不明定與「血厄」的秘

    密息息相關。

    他身為大師兄時值思過寨多事之秋自應肩負重任力挽狂瀾當下便道:「師父之

    訓曾說開啟密匣時需同門弟子悉數在場然而以今日之情形啟匣之舉勢在必行四師

    弟遠赴嵩山少林一時半刻無法返回今日我等只好先將密匣開啟他日師父怪罪下來就

    由我一人承擔!諸位意下如何?」

    心中卻黯然忖道:「若能被師父怪罪反是好事師父無故失蹤只怕凶多吉少眾位

    同門也許再無機會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了!」

    文規先點頭贊同。

    隨後除燕南北外包括范離憎在內的弟子皆頷贊同。俠異又補充了一句:「六師妹既

    然在寨中就應將她找來如今可不是為兒女私情嘔氣的時候。」

    佚魄點了點頭對俠異道:「就由你我前去『暗心堂』舞陽你去將六師妹找回——

    如今可不是意氣用事之時!」

    最後一句話不知是針對舞陽還是杜繡然而。

    舞陽道:「只怕我未必能請動她的大駕!」口中說著卻已快步行出封塵殿。

    佚魄之所以提出與俠異同去暗心堂是因為思過寨中人人皆知俠異與他心存芥蒂由他

    們打開密匣護寨三尊方不會懷疑這是燕高照門下所有弟子的意見。

    暗心堂在封塵殿之後氣勢遠不如封塵殿恢宏終年門窗緊閉顯得格外神秘莫測。

    佚魄與俠異站在暗心堂正門外佚魄振聲道:「思過寨弟子佚魄、俠異稟告三尊者思

    過寨近些時日屢遭變故先是家師身染重疾隨後莫名失蹤劍簧閣四劍老中的惡劍老不知

    何故竟離開劍簧閣並易容成家師容貌卻離奇被殺諸多事情已使思過寨人心惶惶如

    今惟有開啟三尊守護之密匣依照先師早已定下之計或許有撥雲見日之可能望三尊者能

    准許晚輩帶走密匣!」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精氣充沛處處顯露出穩重精練之風範。

    暗心堂內靜默少頃終於傳出一個蒼老枯澀的聲音:「當年我們三人受你師父之托看守

    密匣時他曾說一旦開啟此匣勢必為思過寨帶來軒然大波也許思過寨將會由此在江湖

    中消失事關重大望你們能謹而慎之。」

    佚魄與俠異皆神色一變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俠異道:「事有不得已之處非如

    此無法平定思過寨之局面我們心意已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們看護此密匣數十年總算未出紕漏今日密匣面世我們

    三人也算不負寨主重托!」

    說到這兒一陣沉悶的響聲過後正門緩緩開啟一股古朽的氣息自裡面瀰漫而出那

    蒼老枯澀的聲音道:「接著吧!」

    一隻黑色的長方形匣子竟自門內緩緩凌空飄出仿若有一隻無形的手托著匣子。

    佚魄眼中精光一閃他為三尊者顯露的這一手武功所震撼了方知思過寨果然是藏龍臥

    虎之地非但從未露面的四劍老皆是絕頂高手暗心堂護寨三尊的修為亦已臻驚世駭俗之境。

    暗心堂的門雖然已經洞開但卻並不見護寨三尊的身形而密匣此時已飄飛至二八身前

    俠魄再不猶豫伸手一抄已將凌空飛至的密匣抓住隨即躬身施禮道:「多謝三位尊者

    晚輩告辭了!」

    「你們去吧數十年閉門不出的日子已讓我們習慣了也不想離開暗心堂。」

    言罷洞開的門彷彿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牽引又徐徐關閉。

    佚魄果斷地對俠異道:「我們回封塵殿!」

    甫一回到封塵殿佚魄便看到杜繡然已在殿內卻不見舞陽的身影不由有些奇怪對

    杜繡然道:「舞陽師弟為何未與你同回封塵殿?」

    杜繡然飛快地掃了他懷中密匣一眼方道:「我並未見到他我只是自感不該在今天意

    氣用事於是又折回殿中沒想到師父真的是他人易容而成。」

    佚魄點了點頭對眾人道:「密匣我已取來等舞陽師弟回來後我們便開啟密匣……」

    話來說完忽有一人跌撞至封塵殿外臉色蒼白惶然道:「舞陽公子被……被人暗殺

    了!」

    封塵殿內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全都怔怔地落在此人身上眾人俱是一臉的茫然驚愕之色。

    舞陽離開封塵殿不過短短片刻工夫怎會離奇被殺?但想到燕高照離奇失蹤眾人暗

    忖此事亦多半屬實。

    乍聞此訊范離憎心中亦是震驚無比也許他比思過寨內任何一人都更瞭解思過寨所

    面臨的危機有多麼可怕。

    因為對思過寨懷有叵測之心的是勢力空前的風宮以及神秘莫測的水族!

    舞陽被殺正好證明了這一點。

    佚魄聽得舞陽的死訊心中如被重錘狠擊在極短的剎那間他的眼前甚至出現了一片

    黑暗。

    長吸一口氣佚魄沉聲問道:「他在什麼地方被害?」

    那人看了范離憎一眼猶豫了片刻道:「在戈公子的『金戈樓』!」

    范離憎的心倏然一沉。

    只聽得俠異緩緩地道:「舞陽怎會前去『金戈樓』?」

    這其實是存在於每個人心中的疑問只是俠異十分緩慢的言語讓人更覺此事大有蹊蹺

    舞陽與戈無害一向不和何況他要找的人是杜繡然根本沒有理由前去「金戈樓」。

    因「藍風神水」之事范離憎已處境不妙此時再起波瀾舞陽在「金戈樓」被殺眾

    人難免會將二者聯繫起來更使范離憎成為眾矢之的。

    這時殿外一陣嘈雜之聲響起很快有兩人以門板抬進一個人一望可知就是舞陽!只

    是此刻他的傲然之氣已不復存在。

    殿內氣氛頓時空前肅穆凝重置身其中顯得極為抑悶似乎空氣已稀薄了許多。

    文規與舞陽私交甚好見此情形心情格外悲痛他黯然走到舞陽身邊仰長吁了一

    口氣這才留心察看舞陽是如何被殺的。

    眾人靜靜望著文規的舉止。

    文規的臉上漸顯驚愕之色過了一陣子他終於抬起頭來環視眾人一眼沉聲道:

    「舞陽師弟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中毒的症狀!」

    眾人面面相覷。

    范離憎心中一動立即聯想到自己第一次偶遇白衣女子時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曾被兵器

    刺中但甦醒之後身上卻全無疤痕。莫非舞陽亦遭遇了此等奇事?不同的是自己還活著

    而舞陽卻已被殺。

    若是如此那麼殺害舞陽的兇手豈非就是水族中人?

    莫半邪也在封塵殿內殺害舞陽的人很可能是一直隱匿未現的「衣姑娘」。范離憎曾暗

    自懷疑杜繡然與穆小青兩人中有一人是「衣姑娘」現在看來杜繡然的可能更大一些因

    為舞陽被殺時她恰好不在封塵殿內。

    只是范離憎印象中的「衣姑娘」與性情古怪的杜繡然實是相差甚遠。

    佚魄道:「以我之見師父失蹤惡劍老被殺及舞陽師弟被殺三者之間必有聯繫

    眼下諸般事宜撲朔迷離難以理清頭緒惟今之計不如先開啟密匣再作定奪!」

    眾人雖然覺得開啟密匣未必能解開諸多謎團但事已至此既然別無他法只有將死

    馬當作活馬醫了。

    佚魄把密匣置放於殿內一個長案上匣子以錫封口佚魄抽出腰間的劍插入匣子縫隙

    內平平一劃劃開封錫佚魄撣了撣匣蓋上的塵埃這才鄭重打開匣蓋。

    所有的目光齊聚於這只神秘莫測的匣子上。

    匣內赫然有一支粗若兒臂的香火一塊方形之物通體泛著幽幽藍光非鐵非玉從質

    地看應該甚為堅固但佚魄方才手捧密匣時並無絲毫沉重感。

    難道這就是神秘莫測的密匣中所隱藏的秘密?

    佚魄見那藍色硬物是自己生平所僅見不由大感疑惑便以劍尖輕叩其表面。

    劍尖甫與硬物接觸佚魄倏覺一股奇寒之氣由劍身倏然傳到體內猝不及防之下他不

    由「啊」地一聲輕呼急忙撤回劍愕然地望著藍色硬物。

    文規忙道:「怎麼了?」

    佚魄道:「這藍色硬物好生奇怪我以劍觸之竟有奇寒之氣傳入體內不知它究竟是

    何物!師父將它置於匣內用意何在?還有這支香火——如此粗大的香火可是聞所未聞!」

    那香火除了格外粗大外倒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而藍色硬物卻隱泛祥和之光讓人一

    望可知這必是非凡之物。

    穆小青忽道:「想必師父會在匣內留下文字師兄不妨加以留意。」

    佚魄恍然道:「不錯師父絕對不會留下這樣一個啞謎讓我們無從破解!」

    他向匣內仔細查看了一陣子果然現香火下壓著一張信箋紙呈淡黃色顯然年頭已

    久。

    佚魄小心翼翼地將信箋取出當眾展開他的目光飛快掃過上面的文字臉上神情變幻

    莫測。

    杜繡然有些迫不及待地道:「師兄師父在上面寫了些什麼?」

    佚魄沉吟片刻道:「師父說我們只需將這支香火送至距思過寨正西方向二十里開外的

    龍王廟然後將香火點燃插於香燭中一日之內自有人會來思過寨此人可助思過寨一臂

    之力!」

    眾人面面相覷驚愕莫名。

    ※※※

    白辰身處黑暗中顛簸不定也不知車子駛過了多少路程。

    忽聽得頭頂有人沉聲道:「是哪一路的朋友為何一直追蹤我的馬車!」聽聲音是青

    衣人「足劍」出的。

    一聲怪笑倏然在左近響起白辰之心猛地一緊他已聽出此入竟是風宮四老之炎越!

    一聲吆喝馬車倏然止住去勢夾層內的白辰立時向前滑了半尺。

    只聽「足劍」的聲音道:「原來是風宮四老之炎老沒想到連炎老也親自出面了!卻不

    知你怎會對我們有所懷疑?」

    「很簡單普通女子有誰敢搭乘由風宮駛出的馬車?我一聽屬下稟報立知其中有詐!」

    「不愧為風宮四老之一!那麼為何你遲遲不動手攔阻而要不辭辛勞追蹤至此?」

    「因為老夫沒有見到白辰那小子而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取此子性命!老夫相信只要追

    蹤你這輛馬車必有所獲!」

    「可惜馬車上只有我們兩人根本沒有你想要找的白辰!縱使攔下了我們也不能如你

    所願!」青衣人「足劍」沉穩地道。

    「是嗎?但老夫一路追蹤由馬車行駛的聲音早已聽出此車必定設有夾層!嘿嘿風宮

    的馬車一向可以橫行天下無人敢攔阻盤查又何必設夾層?所以白辰那小子必在車內!

    你能察覺出老夫的追蹤其修為果然不俗可你不該連殺我兩名殿主!今日你與白辰惟有

    一死!」頓了頓又道:「當然還有馬車上所有的人!」

    白辰心中暗罵道:「果然是一隻老狐狸竟由車輪的聲音察覺出我的藏身之處!」

    黑暗中小草伸手過來握了握他的手她的手心一片冰涼想必意識到炎越可怕的武

    功與殺人手段心中駭怕不已。

    「足劍」冷笑一聲:「既然你我皆已心知肚明就不必再逞口舌之利我們惟有一戰!」

    「好狂妄!不知有多少年沒有人主動敢向老夫挑戰了你雖能殺我殿主但若想要勝老

    夫卻是癡心妄想!」

    炎越的語氣中充滿了目空一切的狂妄之氣與殘酷的殺機。

    他連折兩名殿主自是殺機大熾。

    只聽得「足劍」低聲道:「我一出手你就立即策馬向前只要再行十里就定然無事

    了!」

    這些話顯然是對車伕及劉明廣說的。

    未等白辰回過神來鞭擊虛空之聲倏然響起車身一震立即疾馳而出——這便預示著

    青衣人「足劍」

    已向炎越出手!

    風宮四老的武功皆已臻絕世高手之境「足劍」

    如何能勝他?

    想到這一點白辰大急他雖然自知無力為「足劍」做什麼但「足劍」是為救他而與

    炎越大打出手他絕不能棄對方而去置對方的生死於不顧。

    當下他手掌同時向頂板拍動意欲衝出夾層不料頂板竟已被扣住而白辰功力盡失

    加上身上有傷全身力道尚不如常除了將頂板擊得「砰」地一聲響外依然紋絲不動。

    白辰一怔卻毫不氣餒繼續蓄足勁力向上猛擊一邊叫道:「劉師傅快快放我出

    去!」

    劉明廣的聲音自上邊傳來:「不到安全的地方我是不會放你出來的你的脾性我太了

    解了連『風神』牧野靜風也敢一戰若放你出來就等於把你往火坑裡送!」

    白辰大叫道:「我並非想去救助『足劍』如今我的武功盡廢當然自知只是……只

    是小草姑娘身上傷勢受不得這等顛簸她似乎已暈迷過去了……」

    「這樣的話也騙不了我!總之無論如何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劉明廣沒有絲毫鬆口

    的意思。

    白辰一時束手無策。

    驀地心中一動他記起了葉飛飛送給他的「離別鉤」忙取下離別鉤在鉤身上摸索了

    一陣子不知觸動了什麼機括「卡嚓」一聲輕響離別鉤突然彈開白辰只覺右肋一痛

    竟被離別鉤的刃口劃開了一道血痕。

    白辰無暇顧及傷勢忙握住離別鉤以左手指背叩擊頂板尋到一塊出空洞聲音之處

    斷定此處上方不會有人便以離別鉤刃口向上一插。

    「嚓」地一聲離別鉤不愧為奇兵立即深深沒入木板中白辰大喜順勢一劃在木

    板上劃出一道半尺見長的口子隨即抽出離別鉤如法炮製共在木板上劃出縱橫相交的四

    道口子這才住手收好離別鉤用膝蓋上頂夾層便出現了一道缺口。

    光線射入白辰看到了劉明廣那張驚愕至極的臉。

    白辰直身坐起歉然道:「劉師傅足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只顧自己逃脫縱使

    我根本不能助他什麼也必須返回相煩劉師傅將小草姑娘再送一程!」

    言罷他突然雙手一撐竟不顧一切地向車廂外滾出原來他料定劉明廣絕對不會答應

    讓他折返所以才有這般舉措。

    就在他的身子將要由車廂內滾落地面的一剎那間倏覺後腰一緊身子不落反升。

    竟是劉明廣及時抓住了他的身子。

    劉明廣毫不費力地將白辰提進車內——白辰立知劉明廣也是有武功底子之人而且身手

    甚為敏捷。

    劉明廣將白辰放下時已順手點了他的幾處穴道道:「既然你執意要返回我只好如

    此了。」

    這時小草也已自缺口處坐起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白辰正待再對劉明廣婉言相求驀地四周突然響起無數利矢破空之聲。

    未等白辰醒過神來利矢已電射而入劉明廣大叫一聲瞬息間胸前後背已中了七八支

    勁箭仰身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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