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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卷第八章江湖秘聞 文 / 雨田共

    范離憎怔怔地聽著。

    他忽然現莫胖子看似不像武林中人但對武林中事瞭若指掌而自己雖然已有一身武

    學卻對江湖中事知之太少!

    莫胖子歎了口氣道:「『天眼』終駭在三十餘年前就已名聲赫赫後不知為何突然

    不知所蹤三十五年前他可以因為赤焰門一名弟子譏笑他雙目失明而孤身殺入赤焰門

    進三出江湖嘩然!沒想到如今他卻甘願為一少年駕車也不知這任玄是什麼來頭又

    怎會

    與風宮結下怨仇。」

    范離憎心道:「他們如何結下怨仇我無法得知而牧野靜風突然收回成命不許屬下繼

    續追殺牧野棲我卻能猜出一二想必牧野靜風已得知自己要追緝的人極有可能就是自

    己的

    兒子!若真如此那麼牧野棲的安危就不必擔憂了。」

    他想到思過寨之事忍不住道:「你們將我易容成戈無害究竟有什麼目的?」

    莫胖子忽然顯得有些慍怒道:「你要時刻記住你就是戈無害而不是易容成戈無害

    如果淡忘了這一點極可能為你自己帶來殺身之禍我之所以再三提醒你是擔心被你

    牽累!」

    一番話讓本就糊塗的范離憎更是雲裡霧裡靜默了片刻說道:「雖然我想破解有關

    戈無害與風宮之間的謎想知曉所謂的『罪惡門』、『血厄』又是什麼但假的又如何

    能亂

    真?一旦我遇上了真正的戈無害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徒勞而已。」

    「你永遠也不會遇上真正的戈無害!」莫胖子淡淡地道。

    范離憎暗自一震心道:「莫非……真正的戈無害已死?」

    莫胖子打了一個哈欠懶懶地道:「明日我自會將思過寨內部的情況一一告之於你。」

    「你們試圖讓我做的是什麼事?」范離憎道。

    「搶在風宮白流之前得到『血厄』!」

    范離憎將身子緩緩坐直沉聲道:「為什麼你們與風宮中人都要得到所謂的血厄?血厄

    究竟是什麼?更重要的是為什麼我要按照你們的吩咐去做?」

    莫胖子的聲音突然變得格外凝重:「血厄是什麼?

    血厄是曠世無敵血厄是絕滅萬物血厄是死亡!「他一字一字地道:」血厄是懸於世

    人頭上的一件萬物披靡的魔兵!「范離憎靜靜地聽著他從莫胖子略略顫的聲音中

    隱隱

    感受到了一種異乎尋常的壓抑。

    是來自「血厄」嗎?

    「血厄」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神奇之處以至於可以讓風宮白流為它付出諸多努力?

    ※※※△△荒郊外。

    車輪轆轆晚風習習。

    車廂中傳出一個清朗之聲:「終叔停車吧。」

    一聲輕喝車漸緩滑行幾丈後終於停下。

    牧野棲撩開帷幕跳將下來隨即對著車內道:「敖總領、慎統領風宮諸人皆已遠

    去。」

    車廂內有人「嗯」了一聲算作應答隨即有兩人先後從車廂躍出正是黑白苑黑道總

    領敖中正白道「高」字堂統領慎如是!

    敖中正仍是一襲黑衣臉蒙黑巾唯有腰間綴以白帶雙目陰鷙如鷹寒意逼人。

    慎如是紙扇輕搖神容清雅一身白衣唯獨腰間繫著一玄帶。

    原來車廂內所載的根本不是阿雪、段眉。

    敖中正冷聲道:「可惜柳斷秋沒有出手否則我定讓他們所有的人有來無回!」

    慎如是道:「牧野靜風突然改變主意是何緣故?

    難道他已察覺敖總領也在車內?「

    無論是敖中正還是慎如是都不知任玄就是牧野靜風的兒子牧野棲所以他們無法猜

    到牧野靜風改變主意的原因。

    牧野棲道:「我總覺得方才與思過寨戈無害在一起的車伕有些不同尋常他提出將馬匹

    讓給我們更讓我吃驚不小敖總領閱歷豐富定知其中緣故。」

    敖中正雙目微垂緩聲道:「此人欲借助於老馬識途之本性探出我們的身份門派這

    兩匹馬定被他馴養得極為嫻熟可以引著他尋找他想要找的人。」

    牧野棲笑道:「此人倒也有些心計竟將馬匹也利用了可惜終還是沒能逃過敖總領的

    目光。」

    敖中正沉聲道:「我們到黑白苑後將這兩匹馬殺了就絕無後顧之憂!」

    ※※※范離憎吹熄了燈剛要入睡忽聽得與自己緊挨

    著的房內傳

    來「啪啪啪」的聲響像是有人用力拍打皮肉的聲音。

    范離憎初時不以為意但過了少頃「啪啪啪」之聲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越密集。

    他的眉頭漸漸皺起。

    他斷定鄰室必定住著一位絕頂高手因為這種「啪啪啪」的擊打聲到後來已快不可言

    電閃石火之間就須得擊打十數次其之快已是驚世駭俗!

    范離憎大為好奇想到這個鎮子極可能仍在風宮的控制之中他不由悄悄側過身形面

    向木板釘製成的隔牆微抬上身自一條細縫內向鄰室望去。

    這麼一看范離憎幾乎失聲而叫!

    他看到的鄰室與這邊無異也有兩張床但房內的兩個人皆在同一張床上盤腿坐著一

    個背向自己看不見面目見他上身衣衫已脫去可知是一個男子而且年歲頗大兩

    鬢微

    有白。

    與此人對面而坐的是一個和尚面目醜陋滿頭大汗頸上竟掛著兩串佛珠。

    范離憎一眼就認出這和尚是五年前曾與幽求一戰的天師和尚——以勸惡向善為己任的天

    師和尚!

    此刻天師和尚正運掌如飛在另一人身上連續拍擊。

    他的掌勢忽陰忽陽忽前忽後百變莫測但每一次拍擊到對方身軀之時所用的力道

    卻全無一致所以出的聲音極有節奏。

    范離憎對天師和尚心存好感此時意外「相見」心中甚喜一時卻不知天師和尚在弄

    什麼玄虛。

    此時天師和尚的掌擊已快得不可思議那袒露上身之人的身側皆已被掌勢所籠罩仿

    佛剎那間有數十雙掌同時向他擊去!

    那人全身泛紅直至紅如赤鐵隨即有汗如漿而出汗珠竟呈烏黑色。

    范離憎心中一動頓時明白此人中了毒!

    倏地天師和尚沉喝一聲單掌輕按人已驀然飄起居高臨下向那人的天靈蓋疾拍

    而下。

    范離憎「啊」地一聲驚呼出來!

    與此同時天師和尚的右掌在離那人頭頂不過半寸的地方倏然而止旋即貼著他的頭部

    疾旋一圈身形飄落而下。

    「哇」地一聲那人狂噴一大口黑血正好噴在了天師和尚的臉上身子則緩緩向後倒

    去。

    天師和尚用力摸了一把臉上烏黑的血水極為疲憊地笑了一笑喃喃自語道:「總算把

    他給救活過來了!」

    在那人向後倒去之時范離憎赫然現此人竟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華山掌門人游天地!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出人意料以至於范離憎心中有百般滋味。

    他一直擔憂著游天地的生死安危此時乍見他被天師和尚所救就在自己隔鄰房中頓

    有情難自抑之感極欲知道游天地的情形如何。何況他知道自己方纔的一聲驚呼必定

    已驚

    動了天師和尚與其讓天師和尚心存疑慮倒不如主動現身。

    心意一定范離憎便翻身下床正待推門而出之際卻聽得莫胖子夢囈般地低聲道:

    「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范離憎心中忽然有一股怨意騰然升起他重重哼了一聲顧自推門出去走至天師和尚

    門前輕輕叩擊。

    只聽得天師和尚略顯緊張地道:「誰?」

    范離憎略一沉吟應聲道:「敢問高僧法號是一師還是無師?抑或是天師?」

    五年前范離憎初遇天師和尚時曾猜出天師和尚的法號依次為有師、無師、天師今

    日他再提及此事自是為提醒天師和尚。

    屋內先是一陣沉寂隨即天師和尚驚喜地叫道:「是小重師嗎?」

    范離憎當年與天師和尚一番戲言使天師和尚認自己為「重師」沒想到一番戲謔之言

    天師和尚在五年後還記得范離憎心中不由一熱。

    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天師和尚那張醜得「別有韻味」的臉出現在范離憎面前。

    乍見范離憎天師和尚臉上表情由驚喜轉為驚愕呆了呆復又恍然大悟地道:「五年

    不見重師容貌自然會有變化我倒糊塗了!重師你這五年過得可好?

    怎會在這兒?「

    邊說話邊將范離憎往屋內讓。

    范離憎心中頗有些感慨暗忖道:「你屋中藏有一個為毒所傷之人且是風宮必殺之人

    竟如此輕易讓外人進入未免太過大意了!」

    但他知道天師和尚性情篤實憨厚此舉也在情理之中進屋之後他立即反手掩上門

    並悄悄指了指莫胖子所在的屋於擠了擠眼。

    天師和尚遲疑了一下大聲道:「重師是住在隔壁嗎?」

    范離憎趕緊搖了搖頭復覺不妥又點了點頭心中既好氣又好笑。

    天師和尚卻絲毫沒有留意到范離憎的暗示他又道:「那個白頭沒有手指的劍客呢?

    你與他仍在一起嗎?」

    范離憎搖了搖頭指了指床上的游天地低聲道:「游老俠是你救下的嗎?」

    天師和尚點了點頭復而又道:「是我師父讓我前去救人的不過他又為我立下一個

    規矩!」

    「什麼規矩?」范離憎追問道。

    天師和尚忽然顯得有些彆扭遲疑了好一陣子方道:「總之我師父必有深意不可

    責怪他……」

    范離憎心道:「莫非他師父立下的規矩有些不近人情他才如此不安?」

    當下也不催促。

    天師和尚不善說謊也不善隱瞞終還是如實道:「我師父吩咐說讓我去一個地方救

    人而且……而且最多只許救二個人!」

    范離憎目瞪口呆!

    他實在無法明白天師和尚的師父如此叮囑弟子目的何在。

    天師和尚神情甚為窘迫范離憎知他對師父一向敬如神明無限尊崇而這一次他師

    父的囑咐卻有悖情理天師和尚的心情可想而知。

    天師和尚的臉漲得通紅喃喃地道:「不過我趕去救人時幾乎已無人可救了除了

    風宮弟子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已被殺。所以……所以……」話未說完他卻重重歎了一

    口氣

    悶悶不樂。

    范離憎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於是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師父一定早已料到事情

    的結局所以才會那樣吩咐你。」

    天師和尚驚喜得幾乎一躍而起無比激動地道:「是麼?是麼?」

    范離憎點頭道:「你師父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早已料定等你趕去時已只有一人可

    救了。」他當然知道事實上絕非如此。

    天師和尚喜形於色道:「不錯不錯我師父料事如神縱是未卜先知也不足為奇。」

    心病一去天師和尚心情大佳聲音也提高了不少:「好在我救的人終於無性命之憂了

    咦?重師怎會知道被我救出來之人的身份?」

    范離憎隨口應道:「游老俠名滿天下誰人不知?」他自是不願將其中內情告訴無甚心

    機的天師和尚以免節外生枝。

    天師和尚也不再多問。

    范離憎見他胸前竟有兩串佛珠忍不住道:「這些年來你胸前佛珠為何越來越多?」

    天師和尚歎了口氣顯得頗為煩惱。

    范離憎便道:「其實世間惡人不知凡幾若想將他們一一規勸只怕難比登天!」

    天師和尚肅然道:「地藏菩薩有云:地獄不空我不入佛!」

    范離憎心頭一震不期然對天師和尚暗萌敬意他知道莫胖子此刻極可能在留意著這邊

    的情形自己不宜在此多做逗留當下便道:「明日你將何去何從?此地不宜久留!」

    天師和尚笑了笑道:「我自是將游施主送至華山。」對范離憎提到的「不宜久留」卻

    渾不在意。

    范離憎知道天師和尚的武功已至驚世駭俗之境對他的這分自信倒也不覺為奇何況天

    師和尚的後面還有一個備受其尊崇的師父范離憎相信這位從未謀面的前輩高人必有

    脫俗之能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當下范離憎道:「此去華山路途頗遠你要多加保重最好莫讓游老俠拋頭露面……」

    他的話忽然被打斷了:「小兄弟……癡愚禪師他們……怎麼樣了?」說話的竟是一直暈

    睡在床上的游天地!

    范離憎一看只見游天地正吃力地半支起身子范離憎趕緊搶步上前將他扶起。

    游天地緊緊地盯著他吃力地道:「風宮群逆被全殲了嗎?我……我們現在什麼……地

    方?」

    范離憎心中一緊方知游天地當日受傷後對許多事情尚不知曉他不願讓傷後體弱的

    游天地承受大大的打擊於是含糊其辭地道:「正盟諸派沒能勝過風宮游天地一把抓住

    了他

    的手急切地道:」那……正盟傷亡一定慘重吧?癡愚禪師、不想道長、岳老兒他們何

    在?

    我想……見見他們共商對付風宮大計!「天師和尚剛欲開口范離憎已搶先道:」他

    們都

    已……不在……不在這兒了。「

    游天地狐疑道:「不在?」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范離憎。

    一向理智而冷靜的范離憎在游天地的目光下不知為何竟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緩緩地

    別過臉去道:「前輩身子虛弱要多多歇息。」

    游天地這才留意到天師和尚的存在他看著天師和尚前襟的淤血頓有所悟道:「是

    高僧救了老夫性命?」

    天師和尚嘿嘿一笑道:「貧僧法號……天師游大俠就直呼貧僧天師吧。」

    游天地乃華山掌門人在武林中的輩分聲望甚高故天師和尚雖有不世武功但對游天

    地仍是尊重有加。

    游天地感激地道:「大恩不言謝……我中毒極深能將我體內之毒逼出必有不凡內力

    敢問高僧可屬少林派?」

    天師和尚搖了搖頭。

    游天地身子挪了挪背靠著牆而坐聲音虛弱地道:「高僧與戈少俠相熟嗎?」

    天師和尚一怔疑惑地道:「戈少俠?」

    范離憎乾咳一聲道:「在下乃思過寨戈無害。」

    他的聲音不大但天師和尚卻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神色大變失聲道:「你是戈無

    害?」

    只怕范離憎臉上長出一朵花來也不會讓他如此吃驚。

    范離憎察知有異但事已至此他只好硬著頭皮道:「正是。」

    天師和尚以古怪的眼神望著范離憎喃喃低語道:「戈無害……戈無害……怎會如此?

    奇哉怪也……」一邊嘟囔著一邊在屋內來回踱步。

    范離憎心知事有蹊蹺不由暗暗著急惟恐天師和尚再問幾句自己必露馬腳正當此

    時忽聽得門外響起莫胖子的聲音:「戈公子時辰不早了請早些安歇明日一早還

    需趕

    路呢。」

    范離憎如釋重負對游天地道:「前輩好好養傷在下先行告辭了。」天師和尚張口欲

    言終未說什麼范離憎反手帶上門與莫胖子回到自己房中。

    房內的燭火已滅范離憎推門而進的那一瞬間便看到窗前有個曼妙絕倫的身影背向自

    己而立。

    是個身著一襲雪白長裙的女子!

    白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窗外飄渺如紗的月光自後籠罩著她使她有著如夢境般的美

    麗。

    儘管她蒙著面紗但范離憎仍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白衣女子正是自己在河邊巧遇的女孩!

    范離憎亦驚亦喜輕聲道:「姑娘是你?」此時他已忘記了對方身份的神秘忘記

    了正是因為她自己才成了「戈無害」忘記了去考慮有天師和尚這般絕世高手在左近

    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自己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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