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的,院子裡卻打掃的很是乾淨,一切,如舊!
「他在哪裡?」若兮質問。
「就在前面,以前我住過的屋裡。」思寒答,他的眼中有著痛楚的表情,面對著自己最心愛的女子,可她卻冷若冰霜。那麼久的思念,等來的卻是如此,思寒忍不住長歎。
可是,他的歎息看在若兮的眼裡,那是虛偽和作做,一個如此冷酷的男人,他的心中還能有什麼真情?
「就是這裡了,若兮你還記得嗎?你剛來的時候,也曾住在這裡?」思寒輕聲相問,往日愛戀彷彿就在眼前。
若兮揚起臉,看著面前這坐高大的房屋,心中有暖流蕩起,記得嗎?
不應該這麼問的,怎麼會不記得,那些往事,是永遠都忘不掉的,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初的記憶,那時,她面對著思寒,彷彿落水的孩子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是這個男子身上溫暖的氣息,和他的愛戀給了她繼續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勇氣。
「嘻嘻嘻,呵呵,伊伊啊啊!」兩個呆立著的人被遠處童稚的聲音吸引,兩人同時回頭,卻見在前面的拱門中,一個年輕的女子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轉了出來,那孩子不知道因為看到了什麼,不停的嘻笑著,還發出一些伊伊呀呀的聲音,兩隻粉嘟嘟的小手還不時的拍動著,彷彿要表達自己喜悅的情緒。
若兮的心頭突然變得熱熱的,她看著哪個宮女懷中小小的嬰兒,心中被某種溫柔地情緒論包圍著,孩子,你還好嗎?
看到思寒。宮女趕緊低了頭前來行禮,思寒只是像征性的點點頭,目光在嬰兒的臉上掃過。眼角也不禁蕩起了一層層溫柔地笑意。
「哦,來寶寶。來抱抱。」若兮向寶寶伸出了雙手,寶寶彷彿能聽懂她的話似地也伸出兩隻胖乎乎的手來,搖擺著向若兮的懷抱撲來。
「真的是可愛呀,寶寶,來笑一個哦。」若兮的臉上蕩起最溫柔地笑。目光中也流露著喜悅的光芒,寶寶嫩嫩的身體抱在懷中,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小小的她,伸出手去摸摸寶寶細細的皮膚,寶寶也伊伊的笑個不停。
思寒也歎過身子,笑著撫摸念光柔柔的頭髮,目光卻落在若兮的臉上道:「他真的很可愛,是不是啊,什麼時候。我們也能有一個這樣可愛地孩子。」
「是啊,好可愛,來哦寶寶。香香一個。」若兮說著忍不住湊上去。在念光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隨既,又突然反應過來。抬起頭來看著思寒似笑非笑的臉。卻又突然滿臉緋紅地低了頭。輕輕的道:「沒個正經,亂說什麼啊。」
思寒也跟著輕笑。目光中全是溫柔,一陣低低地風吹過,滿園地花香隨風飄來,兩人抱了孩子逗弄著,不時的傳來念光地輕笑,若兮的心中也暫時忘卻了對思寒的諸多不滿,而是全身心的逗弄著這個可愛的孩子。
幾個人之間到也是暖意融融。
「思寒,你看這孩子,他的眉眼之間跟你有幾分相像呢。呵呵,兄弟兩原來也可以長的這般像哦。」若兮抬頭看一眼思寒,又看著懷中的念光。「嗯。念光和我都長的像父親呢。」思寒應著,伸手摘了一朵花兒放在念光的懷中,寶寶的臉和花兒一起在秋風中燦爛著。
兩人之間剛才的尷尬氣氛一掃而光,說說笑笑中反而更多了一份親情般的溫暖,若兮抱著念光,而思寒則攬著若兮道:「走啊,去看看枇杷花開了沒有,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坐園子了。」「你呀,可真是狠心呢,好久沒來過?你就這樣把念光一個人扔在這裡嗎?」若兮嗔怪的看了思寒一眼,抱著念光,跟隨著思寒一起向後園中走去。
輕風微拂,暗香盈盈!
滿樹的白花,紛飛如絮!
眼前又是一個白色的世界,無數的白色小花開滿枝頭,樹下也鋪上了厚厚的一層,似是,一層白色的錦緞。「這裡一點都沒變。」若兮抬頭看著滿樹的繁花,心思又被拉回到從前,一樣清澈的湖水,一樣碧藍的天空,天空下,一樣的白色繁花飄飛,時光似乎在這裡停滯,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彷彿,人生只如初見!
懷中的念光彷彿也被這漫天飄飛的繁花迷惑住,他倚在若兮的懷中,竟是出奇的安靜!若兮靜靜的佇立著,任思緒飛揚,任落花飄滿衣衫。
輕輕的,輕輕的歎!
時光如流水,真的是很快,轉眼之間,一年的時光已經流過,所有的愛戀也隨著這流水的時光逝去了嗎?
到底是逝去了還是沒有呢,若兮也是迷惘著的,她不知道,對于思寒,自己是一份什麼樣的心態,或許,她真的是個很笨的女子吧,一次次的迷惘著,不知道,在自己的心中,誰才是最重。
為什麼會是這樣,她痛苦的凝眉。
齊熠,她前世的初戀,她無法忘記。
思寒,她再生後遇到的第一個男子,那時,以為他是自己的全部,可是,最終,卻是有緣無份,偏偏那短短的相遇,恰似最絢爛的煙火,讓她難以忘懷。
那麼,雲飛呢?
若兮在心中小小的質問自己,他是相濡以沫吧,淡淡的溫暖。
可是,誰才是最重要的?
也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吧,自問不是花心的女子,一直以為,此生會嫁了雲飛,此生會追隨雲飛。
可是,從雲飛做了皇帝的那一刻起,她和雲飛之間,也許就已經有隔膜了吧。雲飛要的,是一位賢淑的皇后,是一位可以母儀天下的女子,是一位懂的以大事為重,不忍性,不做作,不嬌,不燥,默默陪在雲飛身後的陪襯吧!
若兮輕輕的歎。雲飛如此,思寒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他們是相同的,身為君王,國事當是第一的吧。
「若兮,想什麼呢?」思寒輕輕的在若兮耳邊低語,那溫熱而熟悉的氣息,傳遍全身,若兮抬頭,迎上那雙深情的眸子。
那雙眸子是如此的漆黑而明亮,彷彿,山間最悠靜的深泉,而那深泉中,卻到映著她的影子。一時間,心思有些慌亂,若兮輕輕的移開目光,心卻怦怦亂跳。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目光,依然會讓她慌亂。在遇到了雲飛之後,對於別的男子,若兮本以為自己會心如止水可他,又怎麼是別的男子呢。
「沒想什麼,這花好美,潔白如雪。」若兮輕歎,伸出一隻手想接住空中緩緩飄下的落花,可懷中的念光失去一隻手的支撐,卻嗚嗚哭了起來。
「來,我來抱。」思寒說著輕輕的接過念光,溫柔的低語著哄逗念光,不一會兒,念光果然安靜了下來,思寒抱著她,立在若兮的身邊。
兩個人同時看著眼前的風景,旁邊的湖水中倒映著兩人的影子,竟似是有默契一般,今天的兩人,都是一身白衣。
白衣素裳,淨顏如玉!
若世上沒有辜負,沒有後來,若人生只如初見,這並肩而立的兩人,應該是天下最般配的人兒吧。
靜默,天地間一片安靜。思寒抱著念光,走到湖邊一片百花燦爛處,挑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將念光輕輕的放在那裡,平躺著的念光彷彿好奇心大動,手指著天空伊伊呀呀說個不停。
童稚的聲音讓若兮禁不住將目光移到他身上,嬌笑著過去逗他,伸出手輕的在他的脖勁間騷動,念光則發出一陣陣咯咯咯的笑聲。
思寒微笑,這天,這地,這景,多麼溫馨的場面,如果能放棄所有,只是守著這安靜的湖水,守著心愛的人,逍遙一生,那該多好啊,忘卻所有,只為一人,日出日落,廝守到老。
「嗚!」思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懷中拿出了橫笛,嗚嗚咽咽的吹了起來,那曲子,竟是那麼的熟悉。
若兮聽了,不禁熱淚盈眶。多麼熟悉的場景,多麼熟悉的曲調,時光似乎再次流轉,回到了初次相遇的時刻。
時光又似乎從來不曾走過,他們彷彿一直就守在這裡,年年歲歲,永不辜負,歲歲年年,永不老去,永不分離。
「說忘記卻時常想起,你給的美麗刺痛我心底,每一次從夢中驚醒,沉默地哭泣放肆地想你。如果我們的故事,已寫到了結局,如果你注定要放手,我情願笑著離去,不如就這樣收藏起悲傷,陪君醉笑三千場。」若兮流著淚,跟著輕唱,歌聲中,多少過往的時光再次被憶起。歌聲中,多少深情的相思隱藏。
是誰說過,唱歌最怕的是帶了情緒,最怕的是那歌詞卻恰好寫出了你的心意,最怕的是那歌聲曾給過你美麗的回憶。
思寒的笛音依然沒有停頓,若兮繼續跟著低低的和著:「既然是這樣說好要堅強,醉笑三千場不訴離傷,你一定記得我微笑的模樣。陪君醉笑三千場,你一定記得最快樂的時光,醉笑三千場不訴離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