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我幫你來完成吧,既不用你派兵打仗,也不用賠銀兩給他們。」若兮沉思片刻,抬起頭來,用那雙亮晶晶的眸子看著思寒說道。
「你,算了吧,你就在這裡好好的照顧好父皇,讓我可以安心理政,就算對我最大的幫助了。」思寒搖搖頭說道。
「不,思寒,他們篤定絲雨國沒有公主,所以才故意拿和親一事來挑釁,可是我的母妃本來就是皇帝的愛妃,我當然算是絲雨國的公主,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前去和親,而他們又不好反悔,堂堂楚雄國,如果如此出爾反爾,豈不讓別國笑話,就算為了顏面,他們也只好暫時退兵。」若兮堅定的看著思寒,分析的頭頭是道。
「不,不可以,我絲雨國還沒有淪落到讓一個弱女子犧牲自己來保護的地步,再說了,你是父皇的女兒,和不和親,應該父皇說了算,別人包括我在內,都沒有這個權利。」思寒聽了若兮的話,本能的從床上彈起來,拒絕道。
「犧牲自己,呵!怎麼才是不犧牲自己,我在絲雨國還能做什麼,思寒,我還能出得了這宮門,去嫁一個普通的男人,過一生平凡的日子嗎,就算天下人都知道我只是皇帝的女兒,誰又敢娶我,我又能嫁誰,況且如果知道我是皇帝的女兒,皇家的顏面何從,誰不知道發生在我們之間的這些事情。
你知道陛下又為何一病不醒,不是因為他的病有多嚴重,而是因為他知道我的母親就是婉妃,在他的潛意識裡,覺得醒來後無法面對自己,無法面對我,所以他寧願沉睡,只有我離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曾經滄海不為水,既然如此,就請成全我,放我離開吧,」若兮不願意看到思寒為這件事情而為難,她固執的堅持著,想用自己去換回這個國家的平安。
「若兮,你的話讓我更加左右為難,我不知道要如何去做,放你走,不放你走,為什麼所有的問題都如此難以抉擇。」思寒面對著孱弱的若兮,只有心疼,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他深愛著的妹妹,她吃了那麼多苦,可是到頭來卻夾在他們父子的感情之間,只能選擇再次離去。
思寒舍不得讓她離開,卻又不知道如何面對和她之間的感情糾纏。
長長的歎息!
長長的掙扎!
長長的沒有盡頭的黑夜和白晝!
思寒:人生有時會變得漫長而煎熬,如果這一生就這樣走到盡頭,那麼,我願意攜了你的手,一起走進輪迴,來世,我不再是你的哥哥,只是那個和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玩伴,我要把自己融進你的生命,終其一生,陪著你,守著你,寵著你,不離不棄。
若兮:人生真的是很短暫,那些美麗的時光總是不經意的溜走,還記得那時琵琶樹下初見,你乾淨俊郎的容顏,那時,你變成了我生命的全部,在這個陌生而繁華的人世,我以為,牽著你的手,我就可以閉著眼睛放心的行走,誰知,卻只是春夢一場太匆匆,醒時不知魂歸何處,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歎歎歎!一聲長歎,兩處閒愁,晚來天寒衣單,怎敵得這離別之苦,切切呼喚,淒淒思念,都付於清風明月,我還是要離去,自來處來,從去處去,茫茫人海,我卻不知我從何處來,又該到何處去。
思寒和若兮各自沉在自己的悲哀中。
皇宮中的年關,往往準備的更是繁雜周全,上上下下要新置的衣服,要新置的首飾以用各種生活用品,還有賞賜給各宮嬪妃家裡的東西,賞給各個官員的,以後祭拜祖先等等各種各樣的用品調度。
往年這些事情都是由皇后親自去辦的,現在皇后不在了,太后也相繼去世,太子妃又年輕不經世事,所有的事情都散亂而沒有枉。
後宮各宮宮人乘機苛扣皇帝各個嬪妃的用度。一時之間,怨聲四起,這些皇帝的嬪妃們自知已是往日
雖說皇帝還在世,已和死人沒什麼兩樣,他們也只是,忍氣吞聲,不敢多言。
若兮心意已決,想著過幾天就隨了楚雄國的大軍,遠赴楚雄國去做和親的公主,特意去拜別了各位宮中的姐妹,尤其是景妃,她懷了皇帝的孩子,本應該是無限榮光,倍加寵愛,現在卻只能挺著微微隆起的肚皮,獨自傷神。
若兮到來時,景妃高興的拉著若兮的手說長道短,說到皇帝,說到肚中的孩子時,又紅了眼圈,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眼淚,別過頭去。
若兮看到她微微顫抖的肩膀,輕輕的用手拍著她安慰道:「景妃姐姐,不要再哭了,傷身又傷心,其實你也算是個幸運的,臨了,還可以有個孩子,皇帝的女人,就算皇帝一生都沒有碰過你,你也再休想出了宮重新活過,比起其它人的寂莫終老,你總有個孩子陪伴,身邊也會多出許多歡笑,以後姐姐為了孩子,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體。」
景妃紅著眼圈又撲哧笑道:「若兮妹妹今天說話怎麼就跟個宮中的老人兒似的,句句顯得老成,還真是長大了懂事兒了。」
若兮不語只是微微笑著,從淡紫色的羅紗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包,一層層打開,竟是一個精緻的黃金打造的八寶項圈,她拖著項圈放在景妃的手上說道:「這個項圈是我專門為小寶寶打造的,到時候你一定要幫我發給他戴上,告訴他,那個叫若兮的姑姑真的很喜歡他,真的很期盼他來到這個人世。」
景妃高興的接過項圈,拿下在手裡細細的撫著,「若兮妹妹,姐姐先替寶寶謝謝你,只是你這語氣不對啊,有點傷感,以後可不許用這樣語氣說話,小小年紀學得悲悲切切的。」說著故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好,我記住了,以後不興這麼說話,可以了吧,姐姐要多保重,我就先告辭了。」若兮說著起身。朝門外走去。
「若兮妹妹,你再坐一會嘛,你看你說走就走,等等我送達你。」景妃忙招呼著站起身欲送若兮,可等她趕到門口時,若兮早已走的沒有了蹤影。
臘月二十九,已經算是過年了,年的前奏,城裡的年味更濃,家家戶戶掛起了紅燈籠,燃放著爆竹,靜等著年三十的到來。
這一天,人人喜氣洋洋的準備過年,滿城儘是鑼鼓聲。誰也沒注意,從西邊的官道上奔過一匹快馬,馬上之人,一身金戈鐵甲,手中一支長槍,上面還隱隱殘留著血跡。
這馬橫穿過婉葉城,這馬飛奔過護城河,直達皇宮,馬上之人飛身下馬,要求面見絲雨皇帝,思寒閒散的坐在龍椅之上,傲視著來人。
「殿下,請問我大楚國的特使何在,為何這麼多天,沒有任何消息,那三百萬精兵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
「哦,沒有耐心,那準備如何。」
「這……!,我想見見楚雄國派來的特使。」
「他們,被我送去見……。」
「他們傳達了你們楚國大王的意思之後早就離開了。」周喬打斷了思寒的話接著說道。
那穿著戰甲的漢子濃眉大眼中有一股子煞氣,眉毛微擰。
「你們不是要銀子嗎,我絲雨國的太子已經準備好了銀兩,閣下可以帶著銀兩回楚國交差了。」周喬接著說道。
戰甲漢子的眉微微舒展,思寒兩道劍眉卻擰結在一起,盯著自己的宰相,誰給了他這麼大的權利,大到他可以替主子拿注意。
「不,宰相大人你記錯了,太子為楚雄國備下的不是銀兩,而是他大王最想要的絲雨國的公主,其實比起黃金,絲雨的公主親自駕到則到表達更大的誠意,將軍說是不是這個理?」若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進了議政的殿,她微笑著走向那一身煞氣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