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晉陸現在的心情確實非常急切,原本他都已經認命,對包飛揚跳出來投機的行為也感到十分惱火,本來事情已經夠麻煩的,這小子還不知進退的跳進來把這一潭混水攪的更混,只怕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難以處理。沒想到事情突然之間就發生了如此這般的戲劇性變化,面對張洪祥奇怪的病情,眾多專家束手無策,就連劉方軍這樣的醫學泰斗還有張家從台湖專門請過來的胡哲等人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沒想到包飛揚還真的說准了病情,難道說他這個醫學門外漢是瞎貓碰著死耗子,無意中蒙對了嗎?但畢竟只有他一個人說對了病情,預料到身體變化。說不定他真的可以讓張洪祥康復。
這時候,范晉陸已經不會去考慮包飛揚這個副縣長怎麼能夠治病救人了,老首長有句話國人皆知的話說得好,不管是白貓還是黑貓,只要能夠抓到老鼠那就是好貓,只要包飛揚這只哪怕是瞎貓的貓,能夠治好張洪祥,他的政治生涯就可能還有救,可能因此對靖城市招商引資工作造成的惡劣影響也能夠得到化解。
胡哲皺著眉頭,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為什麼張洪祥吃飽飯就會癱瘓,只聽說會餓壞了人,還有吃飽吃壞了人麼?而且據說醫院給張洪詳準備的粥的營養成份和進食標準都經過了嚴格的測算,應該是不會出現問題的。他是張家花了巨大的代價從台湖請過來的。到了這裡卻起不到任何作用,還要聽一個年輕人指手畫腳,這讓他感到十分難堪。
張山這時候已經顧不上質疑大陸的醫療水平,也完全顧不到考慮胡哲的感受,在他看來,包括胡哲等人在內,只有包飛揚說對了張洪祥的情況,如果說有辦法能夠治癒這種病,包飛揚知道的可能性最大。
「請范書記放心,如果張先生和我以前碰到的那個病例的情況一樣。那還是有辦法的。」包飛揚收起電話。向范晉陸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手上還拿著銀針的劉方軍:「請問劉教授,張總現在是什麼一個具體情況?」
劉方軍看著包飛揚,絲毫沒有因為包飛揚的年輕而有所輕視。作為國內神經內科的泰斗。劉方軍不但精通西醫。對中醫也很熟悉,他知道民間確實有很多中醫高手,他們的醫術有些很難用西醫理論解釋。包飛揚剛才提到他的師父,他很可能就是這樣一位民間國手。
劉方軍很認真地說道:「病人現在自頸部以下,大部分軀幹都已經失去知覺,只有頸部以下這段脊髓還有痛感,另外內臟器官也還能夠保持正常的工作狀態……」
岳武峰在旁邊不停地點頭,在醫療這個行業,最看重真才實學,來不得半點虛假,既然包飛揚能夠看出張洪祥的病症,哪怕他只是遇到過,就算是醫學泰斗的劉方軍也要謙虛求教,更不用說他這個劉方軍的學生了。
而且岳武峰還有一個心思,剛剛張若琳和張洪祥多次貶低內地的醫生,覺得只有台湖的醫生才能夠治好張洪祥的病,而台湖來胡哲等人也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岳武峰也希望包飛揚能夠治好張洪祥,為內地的醫療水平正名。
包飛揚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對劉方軍說的一些細節他也不是很懂,不過劉方軍的描述讓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張洪祥現在的情況確實和他最初發病以後的情況差不多,也和他曾經碰到過的那個病例的情況差不多。
「我知道了,看來張總的情況和我碰到的那個病例的情況基本一致。」包飛揚點了點頭:「不過,我也沒辦法治這種病——」
「包先生,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先生。」張若琳突然衝上來,抓住包飛揚的手臂,非常激動地說道:「我知道,我們剛剛冒犯了你,如果你生氣的話,我可以向你道歉,只要你能夠救我家先生,有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你!」她生怕包飛揚是因為剛才自己對他的不敬而記仇,故意見死不救而找的托辭。
「張夫人,你誤會了,我知道這種病例確實很罕見,你們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我並沒有不滿,不過我並不是醫生,張先生這種情況,我也確實沒有能力……」包飛揚說道,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若琳再一次打斷。
「包先生,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說你,求求你一定不要生氣——」張若琳拽著包飛揚的手臂,身體往下面沉,也不知道是站不住,還是想要給包飛揚跪下來,包飛揚只能死死拉著她維持她身體不滑到地上:「張夫人,請你冷靜,我並沒有說不救張先生。」
張山連忙讓人拉住張若琳,並對包飛揚說道:「包先生,請你一定要幫忙,只要能夠治好洪祥,不管多少錢我們都願意給。」
范晉陸也對包飛揚說道:「飛揚啊,你既然能夠說出張先生的癥結所在,也一定有治療的辦法吧?」
「對對對,包先生你快說,只要能夠治好我先生,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張若琳連忙也在旁邊一疊聲地跟著說道。
「張夫人,我不是醫生,所以我也不要診金。」包飛揚搖了搖頭:「其實,要讓張先生恢復知覺的方法很簡單,剛剛我都已經說了,那就是不要讓張先生吃飽肚子,我估計張先生吃三四分飽應該就沒有問題,如果再多吃一點,就很可能失去知覺。」
「啊!」雖然已經聽包飛揚說過一次,但是再次聽到,張山、張若琳等人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原因?」劉方軍不解地問道。
包飛揚搖了搖頭:「我都說了我不是醫生,所以具體是什麼病理。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以前遇到過這樣的病人,他就是吃飽了就癱瘓,吃的越多癱瘓的時間越長,只要餓著肚子,吃個三四分飽就沒有問題。」
包飛揚不通病理,不明原因,但劉方軍可是這方面的專家泰斗,他早在一邊思索良久,心中把各種原因都分析過濾了一遍。此時聞言皺著眉頭說道:「人在吃飯的時候。
腸胃蠕動需要的血液量增多,從病理學上來說,脊髓血管畸形在某些特定的情況,可能會造成供血不足導致神經系統失靈。出現癱瘓的症狀。但是這種情況太罕見也太特殊了。」
胡哲點了點頭。脊髓血管畸形是一種很罕見的病症,發病率並不高,但是作為神經內科專家。他對這種病還是知道的,也治療過這種病例,但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病會出現吃飽就癱瘓的症狀。
「難道就只能夠這樣嗎?我先生他以後就只能餓著肚子,連吃飽飯都不可以?」張若琳抹了抹眼淚,有些難以接受。頻繁受到打擊的她此刻看起來很狼狽,眼睛微微發紅,還蓄著未流出的淚水盈滿眼眶,無助地仰著蒼白的臉望向包飛揚,剛剛來時眼睛上被細緻描畫過的眼影也花了妝,幾絡頭髮散落下來搭在了臉上,也沒去整理,牙齒緊緊咬著下唇,由於過於用力,下唇都有些被咬破了,緊緊抓著包飛揚的胳膊的手指骨節處泛白,此時的她就像一個普通的絕望無助的婦女,一點沒有平常高貴典的模樣。
張山也焦急地說道:「是啊,不能總是餓肚子,那樣的話營養跟不上,身體也吃不消啊!」
「張總、張夫人,你們不要著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包飛揚搖了搖頭說道。
范晉陸連忙說道:「飛揚啊,前面你提到你的師父,是不是你師父還有別的治療方法?」
包飛揚看了劉方軍一眼:「我以前碰到過這種病例,所以也簡單瞭解過相關的情況。劉教授和岳院長都應該清楚,脊髓血管畸形通常的治療方法是手術切除和血管內栓塞,手術的難度非常大。而像張先生這樣的,ct掃瞄和血管造影都發現不了畸形所在,一是它的位置和畸形情況比較特殊,是在髓體深處,而且是血管密集糾纏的部位;二是它的病變程度還不大,所以在吃飽飯的情況下會癱瘓,餓肚子的時候又能恢復,但是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情況可能會繼續惡化。」
劉方軍拿著幾張血管造影的片子對著光源不停比較,最後盯著一張片子仔細看了半天:「包先生說得有道理,這張片子似乎有點問題。」
包飛揚看不懂這種專業的醫學片子,胡哲連忙將片子接過去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對,如果真是脊髓血管畸形,這種畸形發生的位置就很深入,進行切除或者血管內栓塞手術的難度將會非常大,危險性非常高。」
「那怎麼辦,難道洪祥他就只能餓肚子?」張山焦急地說道,張洪祥是張家第二代當中最傑出的的子弟,未來很可能執掌張家的主要產業,要是以後總不能吃飽肚子,那還怎麼做事情?
胡哲搖了搖頭,脊髓血管畸形的手術難度本來就很大,張洪祥的情況又是最複雜的,甚至連發現都很困難,更不要說進行手術了。
「如果真是脊髓內血管畸形,手術的風險太大了,保守治療的話,也很難有效果。」胡哲看了包飛揚一眼,他其實還是很懷疑包飛揚說的話,但是又想不出其他原因,他也想知道包飛揚是不是還有其他辦法。
包飛揚點了點頭,他當年碰到那個病人已經是十幾年後,當時的醫學手段要比現在更先進,仍然經過多次檢查,輾轉了很多地方,最終才確診為脊髓內血管畸形,但是情況複雜,手術風險太大,病人都幾乎絕望了,他師父也是偶然將截脈術用到他的身上,沒想到最後卻痊癒了。
這樣的病放到現在,不但診斷的難度很大,手術的難度更大,幾乎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不、不會的,一定有辦法的,包先生,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張若琳再一次失態地抓住包飛揚的手臂,就好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不肯鬆手。
包飛揚連忙對他說道:「張夫人,你不要著急,我不是說了嘛,我有辦法,我師父能治這種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