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勿邪,貓膩和貓牙也立刻倒地。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眾人震驚的看著三人摔倒,趕緊衝過去,將三人扶了起來。
勿邪眼中寒光一閃,就要調動靈力,可他立刻發現,有一股極為強勁的物質,像是石牆一樣,將丹田層層封印。
「禁靈散?天貓女,你竟然給我下禁靈散?」勿邪臉色剎那變得無比難看。
這禁靈散與絕靈陣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讓人在短時間內無法調動靈力。
只不過絕靈陣是排空靈力,而禁靈散是封印丹田。
貓膩看了天貓女一眼,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貓牙則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悶不吭聲。
「族公,你為何對族長還有勿公子他們下藥?」貓鈴衝過來,扶起勿邪後,疑惑的問道。
眾人同樣是疑惑不解。
他們看著一身黑衣,臉色蒼白的天貓女,天貓女苦笑了起來,清麗的臉上閃過一絲歉疚,可眼中的決絕之色卻根本沒有任何動搖。
「二叔,貓牙,勿公子,對不住了,只有如此才能讓你們放棄去送死的念頭,你們都不能死。」
貓牙著急的大叫道:「你在幹什麼啊!快點給我們解開!」
天貓女微笑著搖了搖頭:「一天之後自然就會解開。」
「現在就解開我們!」
「我不能。」天貓女的聲音悅耳動聽,笑眸中閃過冷靜與靈動:「你胸口內同樣也有禁靈散,打算把我們三個封印住,然後自己去赴死,只不過你沒有計劃。」
貓牙聽著自己的想法被揭穿,沉默了下來。
她笑著。又轉頭看向了貓膩,道:「二叔,你的袖子裡應該也藏著類似的東西。」
貓膩只是歎息,沒有拿出袖子裡的東西,他複雜的看著天貓女,道:「你長大了。學會隱忍了。」
勿邪雙眼微瞇,心中怒火漸生,他策劃了這麼久,預謀了這麼久,眼看到了最後一步,竟然沒有猜透三人赴死的心思。
這不怪他,在修行界呆得越久,對情感之事就越麻木,那些冷血殘暴。自私自利的事件歷歷在目,很難想到有人能獻出自己的生命去救他人。
可他卻忘了,親情卻是絕對的例外。
當初他初踏修行界,同樣也是拚命幫助父母修行,只可惜天不遂人願,他沒能幫助父母達到自己的境界,駕鶴西去。
若是他的命能分給他的父母,他也絕對不會猶豫。
就像現在的天貓族一樣。每個人都是親人,為對方付出生命在所不惜。
他看著天貓女。盡量平靜的道:「解開我,我真的有事要去,而且我去之後,必定不會死,你大可放心。」
天貓女搖了搖頭,道:「勿公子。此時不必再說謊言,我是絕不會讓你、貓牙、二叔任何一人去的。」
「況且……我,必須死……」
她的眼中升起了迷霧,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那個不懂事。衝動的自己。
她自嘲的笑了笑,道:「我這個族公,一直都做得不好,都是有族公和貓牙的幫助,才沒有犯錯誤。」
「然而,我依然犯了很大的錯誤,我不該揣摩勿公子你的心思,我看不清事實,思維不夠縝密,幾次都差點把部落推進火坑,我不配做這個族公。」
一陣熟悉又陌生的山風吹來,那風「嗚嗚」的叫著,彷彿是遠方士兵的孤魂,在嚎唱著戰鬥的結局。
那風吹在了天貓女蒼白的臉上,迷了她的眼,她覺得風很大,流下了眼淚。
她紅著雙眼,看著眾人,跪道:「我愧對於你們。」
「族公!」
眾人再也無法忍受心酸的折磨,滾滾落淚。
此時的他們已經看明白了,原來部落中一直守護著他們的四人,都有赴死的打算,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被無形的關懷,以及那股血濃於水的溫情所包裹,熱淚盈眶。
「族公!」
眾人把四人團團圍住,抱緊了四人,雖有千言萬語,卻沒有一句合適。
勿邪沒有心慌,他已經想到了突破封印的辦法。
但他也沒有立刻解除封印。
可能是在黑暗中行走太久,難得見到一抹人性中的光輝,讓他非常動容。
他低下頭,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波動,被他們以溫暖的身體包裹,靜靜的感受這一刻。
他已經太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不自然的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然後又想想自己多年來的修行路。
那一路上鋪滿了白骨與鮮血。
白骨,是他人的,而鮮血,有他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忽然覺得有些累,覺得自己離夢想還很遙遠,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走到盡頭。
他將會踏著更多人的屍骨上前,在黑暗中行走更久。
但他絕不會氣餒,他所追求的,也不會改變,只不過有時候,他也希望看到一盞明燈,提醒自己,自己還是個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狂魔。
時隔多年,他看到了,在遙遠的今天看到了。
這種感覺已經非常陌生,他甚至記不清楚,上一次感受到這種感覺時,是在何年何月。
可透過他們身體傳來的滾熱體溫,卻是在溫暖著他,有如一盞微弱的燈火。
他不想破壞這一刻,想盡可能的保留這一刻,哪怕是讓他們感受的時間多些。
但對自己的計劃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自己還是會在今天之內前往血蝴蝶宗。
「我要走了,二叔,貓牙,勿公子,部落就交給你們了。」
陽光下,天貓女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她用毛茸茸的小手抹去眼淚,聲音有些顫抖。
「你讓我去吧,我才是最沒用的。」貓牙一臉橫肉的臉上,扭曲成一片,哭得不成樣子,他嘶聲的叫著。無奈天貓女不可能真的放他出來。
她道:「我心已定,不用再言。」
說著,她一步跨進了傳送陣,那一百九十九人也隨她進去,只見四十八個陣眼上,噴出無數道白光,會聚交叉了他們的身影。
「族公!」
天貓女在白光中鄭重的叮囑眾人:「不論他們三人如何命令你們,千萬不要解開他們的禁靈散。」
眾人流著淚,跪了下來。
當白光淹沒了他們之後。一陣莫名的能量波動如海浪般傳了過來。
眾人微微眨眼,天貓女等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喀喀~」一點點輕微的碎裂聲從陣法上傳來,已經有兩個陣眼隨著陣法的使用報廢。
眾人的心情很低落,分離對他們來說太過痛苦,幾乎難以承受。
天貓女一走,此事便由到貓膩做主。
貓膩歎息道:「下一撥。」
第二撥很快就踏上了傳送陣,隨著陣法的白光轉動,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撥!」
第三撥踏上了傳送陣。
第四撥……
第五撥……
很快。所有八撥族人,都走得一乾二淨。
剩下的幾百名族人……或者說是幾百隻貓。一兩百人,則沉默的站在原地,靜靜的凝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勿邪一直沒有動作,他要讓所有人都感受到那股溫情後,才會選擇解除封印。
眾人又站了一會兒,貓膩歎息道:「大家都回去吧。」
「族長。我帶您飛過去。」立刻有族人過來說道。
貓膩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上了此族人的飛劍。
幾隻有了些修為的小貓來到勿邪身前,瞪著雪亮的眼睛看著它,鬍鬚一搖一搖的「喵喵」叫著。意思很明顯,想幫勿邪飛回去。
勿邪笑著搖了搖頭,道:「你的靈力太少,帶著我飛不到一半就沒靈力了。」
另外幾隻貓叫了起來,意思說每人帶一段,就可以飛回去了。
「勿公子,我帶你過去吧,我有飛劍。」貓鈴走到勿邪身邊,抹掉臉上的淚痕,勉強笑了笑,當先一步上了飛劍,轉過頭來看著勿邪。
勿邪淡淡搖頭,道:「你們先走吧,我想留在這裡靜一靜。」
貓膩聽到這話,以為勿邪還是想過去,但他現在靈力根本無法動用,儲物袋調動不了,不可能使用得了傳送陣,應該是真的想靜一靜。
只要在明日這個時候之前找到他,把他帶回部落就行了。
遂沒有多想,和族人一同返回。
很快,這片巨大的崖面平台上,就剩下勿邪一個人。
他立刻盤膝坐地,岩石的冰冷之感頓時從腿上傳來。
他雙目微微一閃,閉上了眼睛。
要說這禁靈散,同樣擁有絕靈陣的效果,但是勿邪卻一直沒有去用。
原因就在於,絕靈陣根本無法從外界攻破,想要毀掉陣眼,必須進入陣中,而一進入陣中,沒有靈力的情況下,只能是任人宰割。
而禁靈散十分好破,只要身旁有一個修士,就能利用靈力快速驅散禁靈散的效果。
除非落到單對單的情況,否則禁靈散如同雞肋。
當然,在下界,沒有人能夠獨自解開禁靈散。
不是因為有規則限制,而是下界的修士還停留在修行法術修為的階段,沒有開啟人體寶藏的手段。
而且也從來沒有人去鑽研過此等奧妙。
而上界卻極為不同,下界有三千,大多數下界都相差不多,但總有幾個下界與眾不同,修行差別很大。
他們挖掘自身的寶藏,成功成為了一種極為有效的自救手段,專門來應對禁靈散還有絕靈陣等等的修士殺陣,風靡一時。
勿邪自然也認真的學習過,頗有鑽研。請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