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邪搬了張長椅,放在海灘上,舒適的躺了上去,享受清晨的太陽。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淡淡的海風吹來,頭髮輕輕的飄揚。
遠處的海平面時藍時青,顏色由淺到深,直到最遠處的一片白光中,與藍色的天空交接,形成海天一線的壯麗景色。
他拿出幾道玉簡,告訴馳青和王朗還有陳徒等人,自己要去血蝴蝶魔宗送死。
幾人的反應非常大,聲稱血蝴蝶宗中有萬物強者,而且其門派詭異莫名,那血蝴蝶更是鬼魅之物,哪怕計劃再周密,也是有去無回。
這一點,自然不用幾人多說,勿邪非常明白。
但他早有打算,怎麼可能會怕?
於是告訴幾人不用擔心,此事無妨。
幾人堅持勸阻,王朗更是道:「同去。」
馳青則是沉默了半晌,道:「先履行你的承諾。」
陳徒更是厚顏無恥的道:「那什麼,你帶一堆寶物過去不合適,不如把靈石什麼的給我保管……」
可以看出,幾人雖然也明白勿邪的才智,但對其帶著一群沒有大用的天貓族族人前去,不是明智之舉,非常不看好。
「攻打這個魔宗據點,哪怕是一位普通的萬物強者都不敢自信滿滿,起碼要有兩位強者才有把握,你修為不過道三一層,沒有任何希望生還。」
然而勿邪會把此事說給幾人聽,自然是早有主見,並且有事交代他們去做。
做的事情非常簡單,在他出發的前一天,把他去送死之事洩露出去。
幾人見勸阻不了,只好詢問了一下勿邪出發的日期,便不再說話。
其實根本就不用說太多,勿邪自己也明白,憑自己的實力。是打不下一座魔宗據點的。
當然,他的打算也不在此,他要的是拿到頓悟草!
至於怎麼拿,自然是無比簡單——死在那裡。
只要他一死,整個下界都會無比的震驚,那些質問他,貶低他的人。只能閉上自己的嘴巴。
而他的無私做法,更是會被稱之為英雄。
大量的輿論之下,天才派的強者必定不會錯過這麼一個機會,肯定會站出來,像歌頌烈士英雄般歌頌自己。
然後借驢下坡,表示他們之前的計劃確實太過殘酷。饒過天貓族,同時那些願意犧牲的強者,他們的家族和門派,也能保留一部分。
如此一來,反叛派必定大亂,然後天才派再借此時機,發動最後的戰爭。裡應外合之下,一舉殲滅所有反叛派,大功告成。
而與此同時,自己一死,會激起無數哀怨,死了的人,才能激起眾人的同情。
浮靈生等人,就可以明目張膽的攻擊此處據點。消滅掉一切痕跡,掠奪一切資源。
其中,自然就會有頓悟草。
而到了那個時候,勿邪已經死了,他可以安心的隱藏在背後,靜心隱修。
這是勿邪必須要走的一條道路,他之前建立起的名聲實在是太過高調。上界追兵一下來,比較一下時間後,第一眼就會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等同於送上門去。
然而自己若是死了。誰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便可以安心的增強實力。
這個念頭與想法,早就存在於勿邪的腦海。
從他進入修行界的第一天起,就想好了這個結局,自己遲早要隱退。
現在他要坐的,無非就是等,等那一天的到來。
「勿公子,您嘗嘗這個,我新做的。」這時,貓鈴端了一碗魚粥走了過來。
她拿給勿邪,然後熱切的看著他喝下。
「不錯。」
勿邪隨意誇獎道,貓鈴欣喜的接過碗,往回蹦蹦跳跳的跑去。
勿邪無奈的笑著搖頭,忽然腳邊被什麼東西拉了拉,低頭一看。
原來是小傢伙見他吃東西,一時間肚子裡的饞蟲爬了上來,想著瓊漿可口的味道,流了一地口水,兩隻眼睛轉來轉去,討好的用白色大鉗子扯了扯勿邪的褲腳。
勿邪哈哈一笑,取出瓊漿給它喝了幾滴,頓時讓它高興得不得了。
可沒過一會兒,它又蔫蔫的趴在沙灘上,悶悶不樂,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因為這幾天它的小夥伴不理它了,不僅是它的小夥伴,不是它的小夥伴也不理它了。
不管它多麼賣力的揮著鉗子,多麼用力的鉗它們,到最後只能換來一句厭煩的「喵」叫。
它惱怒得不得了,心中暗罵:「就知道你們這群se貓,發情的時候一起發情。」
偶爾它也會想著要不要去找自己真正的小夥伴,說不定會遇到個一見傾心的母螃蟹。
可它總覺得自己不是普通的螃蟹,和它們沒有共同語言,這就是所謂的仙凡有別?
不管怎樣,這小傢伙是越來越自大,越來越自命不凡了。
……
一轉眼,幾天過去,天貓族氣氛變好了許多。
大家沒有在沉悶的氣氛中迷失多久,他們意識到,自己和親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再不珍惜,就沒機會了。
他們尋著自己的親人,放下一切的事務,聚在一起,忘掉將要離別的煩惱與感傷,發自真心的笑著。
在以前,天貓族內可以經常看到幾個或者十幾個族人聚在一起,很難見到整個部落的人都聚在一起。
而現在,幾乎天天都是如此,所有的族人,不分彼此的開著玩笑。
到了晚上,更是成了盛大的魚宴。
魚被做成無數種花樣,供大家享用。
貓鈴等人手忙腳亂的烹調著,忙得滿頭大汗,眼中儘是笑意。
兩千多人,住滿了小島,一處又一處巨大的篝火堆,把小島映成了火光通明的白天,小島上到處都是貓的身影。
大家都盡情的玩樂,開著玩笑,笑容滿面。在一道道美食和美酒的熏陶下,說著有的沒的無聊話題。
但那些話題好像從來沒說過一樣,每個族人都興致勃勃的聽著,十分新鮮與好奇。
一些小貓咪們,平時見大人們喜愛喝酒,早就想喝上幾口,無奈大人們管的嚴。不讓它們碰。
難得今日大家心情好,注意力不在它們身上,於是它們撓了撓耳朵,悄悄的跑到巨大酒罈旁,用力一跳。
小爪子掛在壇口,低下頭聞著濃郁的酒香。雙目亮晶晶的喝了幾口,可能是覺得還算好喝,又喝了幾口。
於是乎到了魚宴的後期,總能看到一群小貓雙眼迷糊,搖搖晃晃的扭來扭去,一個搖晃,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敢情是喝醉了。
大人們和大貓們豈能不知道幾隻小貓們幹了什麼,也沒有責罵。
反而見它們迷糊的樣子,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到了後半夜,帳篷中總會傳出低低的話語。
大人們和自己的孩子躺在床上,竊竊私語的拉著家常,同樣是些生活中的瑣事,可誰都沒有睡意,津津有味的聽著。
不少大人們還會說些自己年輕的事情。逗得孩子們咯咯的笑著。
黎明時分,大部分的人都會睡下去,小島上只能聽到海浪的潮水聲。
偶爾也會有幾個帳篷燈火通明,裡面的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貓膩三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們在這等時候,怎麼可能睡得下去?
……
終於,他們最不願意面對的一天到來。
整個部落的所有人都站在外面,沉默的互相看著。
許多小貓們緊緊的摟住親人。不想讓他們離開。
可現實就是如此,哪怕它們有多不想,有多不願,依然要面對這個現實。
貓膩飛在半空中。低頭看著那兩千多名族人,老眼泛酸,心中儘是苦楚無奈。
貓牙站在他旁邊,嘴角緊緊的的抿著,雙拳緊握。
天貓女站在下方,面無表情的看著眾人。
而勿邪,則站在海邊,面向大海,眾人只能看到他消瘦的身影。
「大家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了,為了部落,我們可以奉獻出自己的生命,請為部落光榮犧牲的族人飛起來。」天貓女的聲音清冷乾脆,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貓鈴鬆開了父母的雙手,紅著眼睛,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有一句:「爹,娘。」
她的父母笑笑,飛到了小島上空。
像貓鈴這樣懂事的族人很多,一時間一千多人紛紛飛起,沉默無言。
當然,還有些小貓們實在不捨得自己的父母,死死抱住父母的腿,淚眼朦朧的「喵,喵」叫著。
大貓轉過頭來,堅決的甩開小貓的爪子,正要飛起來,小貓又撲了上來,抓住它的爪子,它再甩開小貓,小貓又撲了上來。
可這次它撲空了,大貓飛了起來。
它們沒有秩序的飛在半空,但並不混亂,修為高的族人站在前方,修為越低的站在後方。
全部都是至少道二境界的修為,這股勢力的抽走,天貓族實際上已是虛弱得不堪一擊,來個三流勢力都能欺負他們。
他們在空中沒有明確的分列,人和貓站在一起,看上去雜亂無章。
勿邪這時候轉過身來,輕輕一躍,飛到了眾族人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那股悲傷,瞬間達到了頂點。
誰能想到,一個外人,竟然願意和他們一起去送死?
可他們能想到,他們也早就知道。
「今日,我們便出發。」勿邪喟然一歎,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