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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原來你是混蛋 文 / 命燈

    勿邪笑道:「或許,我可以猜到一些事實呢?」

    醉塵子呵呵笑道:「別費心思了,你找其他煉器師吧,我不會幫你的。」

    勿邪微微一笑,倚在欄杆上,望著滿江春水上,自己的倒影,看著自己那一雙深邃得一望無際的柳葉眼,忽然間吐出一句話。

    「你是叛徒!」

    「什麼?」醉塵子皺著眉頭,望了過來。

    勿邪回望過去,靜靜的盯著他道:「你是叛徒。」

    醉塵子眉頭一挑,別過頭去,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勿邪認真道:「若以道德來衡量你,你就是個混帳!」

    醉塵子重新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勿邪,冷冷道:「你皮癢了?是不是還想被打?」

    勿邪嘴角微微一翹,盯著醉塵子說道:「你知道嗎?讀完你的信息後,我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為什麼煉器宗的所有人都被殲滅,你卻能安然無恙的活著。」

    醉塵子的臉色冷了下來,說道:「你想說什麼?」

    勿邪笑道:「我不想說什麼,我只是想請你在一個月內,幫我把法寶做好。」

    醉塵子冷笑了起來:「如果我說不呢?」

    勿邪攤了攤手,無奈道:「那我只好揭穿你心底的秘密了。」

    醉塵子冷笑連連,道:「你可以繼續猜,看你能猜到什麼?」

    勿邪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剛才我說,之前我不明白為什麼其他人都死了,你卻還活著。」

    「現在我想明白了,因為,你是叛徒,你出賣了煉器宗,所以你活著。」

    醉塵子冷笑:「何以見得?我就不行是及時逃脫的?或者我是在外面執行任務,不在宗門內,你憑什麼斷定我是叛徒?」

    勿邪道:「滅門,自然是要斬草除根,你當時不過一個區區小修士,玩得過大人物的心思嗎?」

    「況且,我經歷過合歡宗滅門一案,只有馳青一人逃離,他當時也是個小修士,卻偏偏成功逃脫了,你覺得他為什麼能逃脫?」

    醉塵子冷哼一聲,道:「合歡宗一事我略有耳聞,你說那馳青是叛徒,可是我根本沒看出他為什麼要當叛徒?沒有利益,沒有仇恨。」

    勿邪微微搖著頭,目光閃爍的道:「不,他有仇恨,他被合歡宗的長老蕭灩閹了,這個種他必報無疑,而且,說不定他獲得了某些人的許諾,為了某些利益呢?」

    醉塵子還是不斷的冷笑,道:「可是,我為什麼要出賣煉器宗?我是門內的天才,極受器重,沒人會得罪我,沒人敢得罪我,而且,我還和煉器宗宗主的女兒兩情相悅,就要定下婚事,前途一片大好,我為什麼要置自己於萬劫不復之地?」

    勿邪讚道:「好問題,你說的特別好,為什麼?為什麼啊?沒有仇恨,形勢大好,為什麼要當叛徒啊?」

    「之前我也沒想通,可是現在……」勿邪深深的望著醉塵子,目光幽幽的道:「我想通了。」

    「因為,我看透了你是什麼人!」

    醉塵子哂笑出聲,道:「我是什麼人?」

    勿邪道:「你是無情無義,心胸狹窄之人。」

    醉塵子聽了這話,表情一頓,但很快,他就哈哈大笑,指著勿邪罵道:「白癡!世人都知我是癡情子,有情有義,知恩圖報,若非如此,我又怎會每日對一塊白手帕唉聲歎氣。」

    勿邪微笑著搖頭:「何必這麼快就反駁我呢?不如聽我說完不遲。」

    醉塵子收起笑容,喝了口酒,道:「你說。」

    勿邪略微思索,便徐徐的道:「早年間,你尚未修行之時,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身體瘦弱,家境貧窮,所以受些委屈和侮辱很正常。」

    「你忍了下來,然後你奮發讀書,十四歲之前,早就應該考取功名,可是你居然從未參加一次考試,這是為何?」

    「因為你有野心,同時不知用了何種渠道,讓自己獲得仙緣。從而修行。」

    「會了法術後,你竟然做了一件普通修行者不會做的事,同時也是一件影響很壞,為人不齒的事——你殺光了所有讓你受委屈,侮辱你的人。」

    醉塵子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那又如何?」

    勿邪道:「這說明了你這個人心胸狹窄,心狠手辣,並且道德低下。因為修行界有不成文的條例,修行者不得肆意殺害凡人,可是你就這麼做了,只是因為那些人曾經讓你難堪。」

    醉塵子看著水面,喝了一口酒,淡淡的道:「這又怎樣?」

    「怎樣?」勿邪冷笑起來:「自然是影響很壞,雖然你展示出了自己的天賦,但是在門中,也難免受到異樣的目光,更別說一些和你同樣擁有天賦的競爭者,會利用此事來譏諷你。」

    醉塵子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喝著酒,沒有說話。

    勿邪淡淡的看著他一眼,繼續道:「以你的心胸,自然難以容下此事,所以殺光這些人是遲早之事,這就有了仇恨。」

    「至於利益……」勿邪忽然笑著對醉塵子道:「聽說煉器宗被滅的時候,你帶著煉器宗的寶物逃走,不知道那個寶物可還好用?」

    醉塵子正仰著脖子,手拿酒壺,精準的往嘴中倒酒,聽得此話,手微微一抖,酒脫口而出,打在臉上。

    他轉過頭,冷冷的瞪著勿邪,道:「當時我與煉器宗宗主的女兒快要定下婚約,一旦事情進展順利,我就是下一任宗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也有了絕對的權利殺光那些得罪我的人,何必多此一舉?還要冒著背上大罪名的風險?」

    勿邪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皺著眉頭道:「如果我有一個女兒,她喜歡的是一個冷血,殘暴,心胸狹窄的人,我想,我一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看來,煉器宗宗主和我的想法一致。」

    醉塵子聽得著話,怒火大起,猛的一摔酒壺,酒壺炸裂,酒水溢出,他惡狠狠的瞪著勿邪,指著他道:「可是你根本解釋不了,我為什麼逃走的時候不帶走自己心愛的女人!」

    勿邪看著一地酒水,暗道可惜,這可是好幾千靈石啊,說砸就砸了。

    微微搖頭,勿邪喝了一口酒,說道:「你可能沒聽清楚我剛才說過什麼,我說,你用了某些手段討得那位女子的歡心。」

    「所以,對於你的問題,結論很簡單,你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女子,你只是把她當成奪權的籌碼。」

    醉塵子渾身顫抖,死死的盯著勿邪,從懷中一把掏出白手帕,指著它道:「這個,你又作何解釋?」

    勿邪淡淡道:「天天對著某個東西借酒澆愁,不一定是思念,也可以是愧疚。」

    勿邪接過那個手帕,看了兩眼。

    這張白手帕上殘留著濃重的酒味,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過,上面更是有些骯髒,又舊又皺,十分噁心。

    「況且,你若是真的喜歡她,何至於把她留在世間的惟一信物拿來擦嘴?這麼多年過去了,連洗都懶得洗一次。」

    勿邪淡淡的搖著頭。

    醉塵子聽到這裡,反而冷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勿邪,就這樣看了很久很久,忽然間哈哈大笑,笑聲中儘是譏諷。

    「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冷血,我殘暴,我勢利,可那又如何?我x著自己的雙手爬到今天的高度,我自食其力,有何不敢承認?我甚至驕傲,自豪!」

    他放聲大笑,極盡癲狂。

    「其他人的命,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關我何事!我只要能爬到最高峰,就算所有人都因此喪生又算得了什麼?」

    「我就是這樣狂傲,你們這些可憐蟲還不是要來苦苦的求我,只為了一件什麼該死的法寶!甚至耗費巨大的心力來調查我的背景,進行推測。」

    他看向勿邪,笑道:「恭喜你,你猜對了,你猜準了!」

    「我就是叛徒,煉器宗之所以被滅,就是我一手策劃的,我就是要得到那件寶物,我小小的施展了幾個手段,那個女人就不可自拔的愛上我,愛得死去活來!」

    「只可惜那個老頭死都不答應,要把她許配給其他人,要讓其他人掌管煉器宗,要讓其他人得到那件寶物!」

    「我不甘啊,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處心積慮的計劃泡湯?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唾手可得的寶物失去!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讓我難堪的人,繼續看我的笑話?」

    「我不能!我絕對不能!」

    「所以,我要他們死!全部都死!死得乾乾淨淨!」

    「我找到了煉器宗的死對頭,利用自己在煉器宗的地位,把煉器宗的信息出賣出去,並且暗中破壞煉器宗的守護大陣。」

    「我成功了,我解決了一切!」

    「他們真的來進攻了,宗主那老頭也去拚命了,寶物沒人把守,我打算偷到手後悄悄離開。」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那個死老頭居然留了後手,一堆人埋伏我,把我打得半死,我命懸一線。」

    「結果你知道出現了誰?出現了誰?」

    醉塵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眼淚瘋狂得流出,也不知是悲傷,還是自嘲。

    「那個該死的女人出現了!」

    「她拿著劍,絕望的看著我,像是在看一條狗,冷漠,傷心,痛苦,她的眼神很複雜,我當時以為她要殺了我。」

    「可是,她卻把其他人殺了,一個不剩!」

    「然後,她對我說,她早就看出了我的計劃,並且,她還幫我做了掩護,讓我得以破壞大陣。她希望這只是我的一個報復念頭,過兩天就會停止。」

    「可惜她錯了,她看錯我了。」

    「當時,我不知為何,我覺得自己好傻,好蠢,好愧疚,我想補償她,想帶她離開那個該死的地方。」

    「可是她也好蠢,她說,父親死了,門派滅了,她還留在世上幹什麼?」

    「她看了一眼那個寶物,又看著我,對我露出了一個微笑,說,你想要寶物,你得到了,祝你能夠開心,一輩子幸福。」

    「然後,她就在我眼前自殺了。」

    醉塵子流著眼淚,伏在欄杆上,整張臉貼在手臂上放聲大哭。

    「你說她怎麼就這麼混帳,居然祝我下輩子幸福!她這句話簡直毀了我的一生,我現在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你知道有多難受嗎?就像是千萬隻毒蛇來咬,每一口都又狠又辣,咬得我遍體鱗傷。」

    「我時常望著她送我的手帕想,如果回到過去,我會怎麼做?我會怎麼做?我會從一開始就不加入煉器宗,遠遠的躲開她嗎?還是發展出另外一個結果?」

    「可是,我回不去了!」

    他哭得很傷心,很痛苦,壓抑在心底多年的內疚,一經撩撥,就如潮水般爆發出來,勢不可擋。

    勿邪感慨的看著他,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你不僅是個叛徒,還是個渾球。」

    醉塵子聽了這話,猛的轉過身來,紅腫的眼睛惡狠狠的看著勿邪,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評價我?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是個渾球!你為了讓我幫你煉器,竟然故意讓我難受,你又算什麼?」

    勿邪無辜的攤開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想不到你有這麼深的秘密,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真實情況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一個渾球,如果我知道,保證不找你幫忙煉器!」

    醉塵子紅著雙眼道:「你要我幫你煉器之事,永遠沒希望了!」

    勿邪無所謂的挑了挑眉頭,笑道:「花幾萬靈石聽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我覺得很值,怎麼敢奢望你能再幫我煉器?

    醉塵子別過頭去,忍著心中的難受,艱難的控制眼淚的氾濫。

    勿邪還拿著白手帕,他微搖著頭看了一眼,從懷中拿出那個紅色肚兜,遞給醉塵子,道:「借給你擦擦眼淚,要知道你可是公眾人物,不能把妝弄花。」

    醉塵子哪聽得出這是玩笑,惡狠狠的瞪了勿邪一眼,一把把肚兜摔倒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

    勿邪笑道:「不用這麼謝我。」

    醉塵子抽抽噎噎的道:「謝你什麼?」

    勿邪道:「或許是謝我讓你把多年的秘密說出來,心情好受一點,幫助你解開心結。」

    醉塵子疑惑的道:「什麼?」

    勿邪微笑著把白手帕遞了過去,道:「不要拿它來擦眼淚,燒了它,當作一個轉折。」

    醉塵子又問道:「什麼?」

    「沒什麼。「勿邪笑而不語,轉身離開。

    ……

    這件事後,勿邪去了比鬥場,參加了所謂的百人戰,毫無懸念的勝了三場後,就回到了住處休息。

    對於如今的他來說,同境界的對手,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哪怕是沒有法寶輔助,只靠法術,也可以無敵。

    這個消息無疑很是振奮人心,起碼振奮到了南月紅的心,越發覺得自己看重勿邪的選擇不錯。

    於是,南月紅便高高興興的去幫勿邪說話,要弄個光彩的位置下來。

    當然,勿邪並不打算參加人妖戰爭,他留在此處的目的,一來是不清楚自己該如何發展,二來也是等醉塵子想明白一切,回頭幫他煉法寶。

    與此同時,可以好好的看看馳青的實力,方便指導與幫助。

    而馳青的本事,也著實讓人吃驚,連戰三場,都快速取得了勝利,雖然還沒到王朗那等秒殺的地步,但在道二境界中,也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不過,勿邪也沒有太過驚訝,只要肯努力的做某件事,並且堅持不懈,總會有所成就,更何況,馳青也是個天才。

    接下來的幾日,很平淡,勿邪依舊在不斷的踩人,偶爾裝裝單純,被人踩幾腳。

    然後閒暇時,就幫著馳青物色法寶與法術,當然,一大堆的丹藥絕不能少,勿邪要讓他和王朗養成磕藥的好習慣。

    之後,馳青果然爆發了,資源豐富,天賦又有,加之刻苦訓練,長期出售頂級功法遇到生死戰的經驗,讓他快速成長。

    幾日下來,成了專業殺手。

    一路踩著別人的尊嚴走向巔峰,到今日,已獲得了百人戰的資格。

    這幾日間,陳徒三人也到了,他三人現在是陣法師,可謂是高調出行,一路上極盡風騷,不時逗弄著路過的女修士,惹來一句句混蛋。

    陳徒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樂在其中,虎力總覺得陳徒很無恥,一度要離他三尺,裝作和他不認識。

    好在張敏一直在穩定軍心,制止陳徒行為的同時,改造著虎力的世界觀,告訴他,咱們現在身份不同了,別總抱著自己還是個無名小卒的心態。

    三人來到散修盟,明面上是來拜訪,實際上卻是收到「大金主」的通知。

    與勿邪見面後,自然是吵著鬧著要不醉不歸。

    勿邪沒有興致和他們浪費時間,給了三人一百萬靈石,然後幫三人聯繫了一個陣法大師,要他們多學習,多練手。

    三人對於陣法的癡迷程度,已經到了瘋狂,哪還需要勿邪囑咐,有了豐富的資源,更是想把所有陣法都學個遍,倒真是苦了那位陣法大師。

    而南月紅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興沖沖的跑到勿邪房間。

    「勿兄,我幫你在人妖戰爭中爭取到了一個名額,率領一支大軍攻打九蛇部落,他們居住在虛無海的深處,立於海上的一個小世界中。」

    勿邪初聽此話不覺如何,可隨後整個人如遭電擊,下意識的問道:「虛無海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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