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紅意有所指的笑道:「我並不認為這是好主意。」
勿邪道:「何意?」
南月紅道:「醉塵子性格古怪,十分怪,非常怪,他喜歡羞辱別人,如果你去了,很有可能被他羞辱。」
說著,從懷中拿出玉簡,交給勿邪。
「這是有關他的記載,你可以看看。」
勿邪接過,目光微微一閃,神識沉浸下去。
「醉塵子,道三十層修為,從出生之日至今天,已一百五十六年。」
「少年時期家境貧窮,沉默寡言,逆來順受,書卻讀得很好。」
「十四歲那年,因緣巧合下進入煉器宗,很快就展示出自己過人的天資,不論是煉器還是修行,都進步神速,被門派大力培養。」
「期間,他回到凡間,殺光所有羞辱過他的人。」
「他在煉器宗度過了整整五十年的時間,逐漸成長,成為小有名氣的煉器師,並與煉器宗宗主的女兒傳出誹聞。」
「一年之後,煉器宗遭到滅門之災,只剩下醉塵子一人,醉塵子帶著煉器宗的神秘寶物,被仇敵追殺不放。」
「可其不知利用什麼辦法,擺脫了仇敵的追擊,隱藏起來。」
「這一隱藏,又是五十年,等他再出現後,他已是頂級煉器大師,利用自己的人脈聯合勢力,對當年滅掉自己門派的仇敵進行血洗。」
「在那之後,他便進入散修盟,終日飲酒尋歡,不思進取,修為停止不前,好在其的煉器水準蒸蒸日上,成為最年輕的頂級煉器大師,前途不可限量。」
勿邪看完,淡淡道:「沒什麼特別。」
「勿兄沒看出什麼嗎?比如說,此人有仇必報,後來頹廢,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死了?此人會不會是個恩怨分明,重情重義之人?」南月紅道。
勿邪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勿兄,最好你能盡快參加百人戰,只要你展示出實力,我就可以為你安排奇跡大會,高調的宣佈你已經突破到了道三境界,為你造勢。「南月紅認真的道。
勿邪搖頭道:「我需要先把醉塵子的事定下來,不管成功與否,都要先試試。」
南月紅歎了口氣,道:「醉塵子居住在西面的一家客棧裡,要不要我帶你去?」
勿邪搖頭道:「不用,我與此人神交已久,肯定認識。」
勿邪離開了比鬥場,獨自一人向西面走去。
西面是一片巨大的休閒區,景色很不錯,有些像江南小鎮,一條河貫穿中央,兩邊是青沿白瓦,不時有座小拱橋連接兩岸。
河面上,有幾艘小船。
有的船上,是兩個老友對杯酌飲。
有的船上,是青衣女子**撫琴。
河水被船夫劃出一道又一道波紋,輕輕蕩漾。
兩岸邊,沒有多少人,大多數都在參加比鬥大賽,一些提前退出的才聚集在這裡。
凡是女子,個個生得秀麗,凡是男子,個個生得俊朗。
儘管勿邪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偽裝的面具,但身臨此景,也會一陣放鬆。
他沿岸走去,兩邊是花紅酒綠的五色燈籠,胭脂柳巷數不勝數,許多是沒有修為的凡人。
他們一生住在此城,多是些盟中修士的家眷。
在這裡生活,穿暖吃好,不需勞作,生活得安逸而庸懶,使得他們這些凡人,個個細皮嫩肉,皮膚雪白,看樣子很是滋潤。
勿邪走到一座摟前,抬前一看,牌匾寫的是滿堂春。
裡面不時傳出琴聲,調笑聲,勸酒聲,酒香菜香溢出大樓。
若是在凡間,恐怕就是青樓妓院之所。
但在這裡,卻是眾人尋歡作樂之地。
男子來此期待艷遇,女子來此期待知音。
一但對上眼,該發生的就會發生。
很開放,若在凡間,該被打上傷風敗俗四個字。
勿邪能一眼看出,自然是因為那段昏暗的歲月。
這裡面生活的都是一些沒有奮鬥目標之人,或者說他們從生下來就不需要奮鬥,遊戲人間便可。
其中不乏某些男女特意去勾搭上某些修士,以此當作炫耀之資。
而想要瞭解醉塵子,再也沒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了。
勿邪微笑著走了進去。
他的到來並沒有人注意,許多女子都是微微瞄了他一眼,見他相貌平庸,穿著一身黑衣,頓時失了興趣。
倒是管理此樓的酒保頗有些眼力,看其一身黑衣,極有可能是仙師,於是恭敬的上前,對著勿邪一彎腰,笑道:「公子可要美酒?」
勿邪淡淡問道:「你們這裡最貴的酒是什麼?」
酒保答道:「我釀造的最好的酒,是由非常多種特殊的靈藥製成,一壺要一萬靈石。叫做寶花玉露。」
勿邪拿出儲物袋,直接丟給酒保,淡淡道:「先拿三壺。」
此話一出,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眾人怔怔的看著勿邪,然後把目光落在那個酒保身上。
只見那個酒保雙目放光的盯著儲物袋,可想而知其中的財富。
頓時,有一波自命不凡的女子就把目光搭在了勿邪身上,跟一位仙師擦出點火花,可是莫大的榮耀。
酒保趕緊帶勿邪來到一張大桌子前,說道:「仙師稍等片刻,酒菜立刻上來。」
酒保一回去招羅,就有許多男女上來敬酒,一個個恭敬與巴結之意毫不掩飾。
同時,無數話題拋向勿邪,看勿邪對哪方面感興趣。
勿邪來者不拒,多少酒都裝下肚,無論多怪的話題,他都能侃侃而談,興趣之廣泛,讓人咋舌。
很快,勿邪的桌子就坐滿了人,眾人發現這位仙師太好相處了,若不知道他是修行者,還以為他也是經常混跡紅塵的普通人,沒有一點架子,又極為善談。
幾位女子更是在交杯換盞之際,與勿邪來個不經意的接觸。
勿邪不知對這些有多熟悉,沒過多久,就十分自然的摟住兩個女子的柳腰,喝酒吃菜,談笑風生。
席間一片和諧美好,更有人玩著雅致,行酒令,對對子,吟詩作賦,一個都不落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臉龐微紅,醉眼朦朧,有些人實在是喝得太盡興了,於是開起了玩笑。
「仙師,您是我見過最和善的仙師了,能言,善談,不做作,不在乎尊卑,比醉仙師好多了。」
勿邪目光一閃,故作不識的笑道:「醉塵子也經常來此?虧我還和他是朋友,竟然從未和我說起此事。」
「呀!您和醉仙師認識啊!」
「原來是醉仙師的朋友啊,我剛才沒有說醉仙師不好,我只是單純的讚美您太好了。」
眾人一陣驚歎,剛才玩笑之人更是著急的為自己辯解。
勿邪認真道:「我與他豈止認識!還是生死之交!你們不要在意,他的壞話全部都和我說,我保證他不敢找你們麻煩!我正好要借這些壞事去激激他呢!」
眾人見勿邪拍著胸脯保證,心想這位仙師實在是太和善了。
於是有一位就酒壯狗膽,當先說道:「醉仙師每次來這裡,根本不願跟我們這些男人說一句話,只肯與女子調笑,太傷人心了。」
勿邪點頭道:「繼續說,過兩天我好有資本去刺激他。」
一人起頭,其他人就舒心多了,紛紛說著醉塵子之事。
「醉仙師每天都要拎著一壺寶花玉露,倚在河邊的欄杆上,拿著一張白手帕不停的看,應該是癡情於某個女子,可是他一到晚上,還不是要多風流有多風流,哪有點癡情人的風範啊。」
「還有,他好歹是個仙師,卻天天穿著一件青色長衫,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洗過,衣服都穿得退色了。雖然不髒,可讓別人一想,哪還有半點心情!」
這時,被勿邪摟著的一個女子幽幽的埋怨道:「你們可不知,醉仙師在行事的時候,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悶頭自己享受,無趣死了。」
「你怎麼知道這個,莫非,你……」一位男子調笑道。
那名女子臉一紅,嗔道:「我一個姑娘家,哪有那麼花心,我是聽姐妹們說的。」
勿邪點頭道:「不錯不錯,繼續。」
另一名女子見被人搶了風頭,心有不甘,再次爆料:「我聽人說,醉仙師在行事之時,會叫著其他女子的名字。」
「這算什麼,我知道更多的……」
「你才不懂,我還有……」
眾人難得能數落修仙者,個個爭相說著自己的見聞。
勿邪聽了這麼多,已經大概對醉塵子有了個初步的認識,要知道,在這裡聽到的東西可比散修盟記載的有用得多。
聽得多了,勿邪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帶著幾壺寶花玉露匆匆離開。
只剩下一堆幽怨的女子,與大惑不解的男子。
勿邪得知了醉塵子經常出現的地方,便拎著酒壺,慢慢的向前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目的地。
這裡依舊沒有脫離河岸的範圍,河下是綠水,河上是小舟,兩岸是房屋。
勿邪來到欄杆旁,輕輕倚了上去,打開酒壺,仰頭喝了一口。
就這麼喝著,喝著,忽然間,從旁邊的巷子中走出來一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