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青年中的另外一個則比較沉穩一點,這個青年的話音剛落,他就馬上道:「趕緊動手,跟他廢什麼話?一會兒要是有人來了,被看見就麻煩了。」
說著,他踏上一步,握住拳頭,作勢就要往張展的身上打來。而張展此刻卻是心念急動,心想這兩人果然是來打我的,不過從他們的話裡,還聽不出上次打我弟弟是不是跟他們有關。在打架之前,我得確認一下,否則出手就不好控制了。
想到這裡,張展立刻就裝出驚慌的樣子,一邊後退,一邊搖著手道:「等一下,等一下,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剛前幾天我不是已經挨過一頓打了嗎?怎麼今天又要來打我啊?」
最先說話的那個青年本來也已經衝過來要抬腳踢張展了,聞言一愣,便又是哈哈一笑,道:「是嗎?還有這種事?看來你做人還真失敗啊,除了我們,居然還有人看你不順眼。咦?瞧不出你死樣活氣的一個人,動作還是挺靈活的嘛,還躲?」
說話間,張展已經憑藉著多年苦練的搏擊身手和實戰意識,接連躲過了這兩個青年的兩拳和一腳。同時心想,聽他們這麼說,那看來上次弟弟被打的事應該跟他們沒關係。這兩個人,大概是另外一夥不同的人想找我的麻煩。問題是,這夥人到底是跟我弟弟有仇,還是跟我有仇呢?按照道理來講,我才在弟弟的身上復活沒幾天,沒招惹什麼人啊?
想到這裡,張展知道要是不打倒這兩個青年,看來是不會得到答案了。可是憑借他現在這副虛弱的身體,殺死他們簡單,想要打倒他們,卻未必能夠如願。雖說張展以前殺人如草芥,也不會把這兩人的生命當回事。可是一旦殺了他們,惹下麻煩和後患不說,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他們死了,張展的疑問又能問誰去?
所以一時之間,張展只能憑藉著自己的意識閃避兩人的拳腳。想要反擊,卻盯著這倆青年身上的要害部位但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就在這尷尬的境地,忽然,從小巷的另一頭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喊聲,道:「住手!不許打架!你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在這裡打架?」
兩青年一開始還真嚇了一跳,忙停手後退,抬頭去看來了什麼人。張展也是暗吁口氣,回轉身來向後看去。就見黑暗的小巷裡,施施然走來一名女子,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鵝蛋臉,短髮,面目俊秀,身高腿長。雖然是個女人,可是走起路來風風火火,身上還有一股逼人的英挺之氣。
不過搞笑的是,她手中還捧著兩隻一次性的飯盒。看來是剛在什麼地方買了餐,打算要回家吃飯的。
兩個青年一看來的人不但是個女人,還且還貌似路過回家吃飯的路人,頓時就鬆了口氣,認為沒多大麻煩了。其中那個話多的青年看見女子美貌,還流里流氣的笑道:「姐姐,別多管閒事。這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趕緊回家吃飯去吧。」
那走來的女子聽了,一雙頗有英氣的眉毛不由就皺緊了起來,又踏上一步,道:「這麼說,你們是不服管嘍?我是警察,我看見你們當街行兇,意圖不軌。現在我命令你們面對著牆站好,接受我的問詢和檢查!」
一時間,張展和兩個青年都愣住了。真沒想到,這隨隨便便走來的一個女子,竟然還是個警察?
兩個青年似乎都有點不相信,但又不確定是否真的不是,猶豫之間,就見那女子俯身將手中的餐盒放到了旁邊的地方,然後掏摸了一下下面她穿的牛仔褲褲袋,居然真的掏出了一本皮質的證件來。甩開往兩個青年和陳哲面前一亮,道:「看清楚,這是我的證件!馬上給我面對著牆站好,把雙手放在牆上!」
張展定睛一看,果然看見這女人的證件上上半部有個紅色的jing徽,下寫公安兩字。而證件的下半部,則是這女人的照片。有這東西,看來這女人的身份是警察已經假不了了。
兩個青年也看清了,一時間臉上變色,相互對視一眼後,忽然轉身拔腳便跑。他們本來就不是來幹好事的,看到了警察,又怎能不趕緊逃跑?
而這位女警一看兩人跑了,是認定他們有犯罪的嫌疑,否則見到了警察,幹嘛心虛要逃?所以她高聲喝道:「站住,別跑!」
說著,她以女性少有的迅捷飛速啟動立刻追去。速度還真的很,轉眼間就追上了其中的一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一拉一扯,再加上伸腳一勾,乾脆利落的就將這人放倒在地。
站在原地沒動的張展看了眼睛一亮,心想這女警身手真不錯,看來不是一般普通的警察。有了她在,倒省了我麻煩了。只要將這兩人抓住一審,那麼到底是誰看我不順眼想要教訓我,立刻就可以知道答案。
不過女警最終還是沒將兩個青年都抓住,因為她明顯是下班狀態,身上沒帶手銬,只能制住其中一人,而眼睜睜看著另外一個倉惶逃出小巷,轉眼不見了人影。
不過女警顯然也不在乎,認為只要抓住了其中一個,另外一個也沒地方跑。所以控制住抓到的這個青年後,轉頭看向了一直不動的張展,道:「你,過來,剛才怎麼回事?你跟他們因為什麼起了衝突?」
張展裝作很老實的走了過去,道:「警官,我不認識他們,剛才我在外面和同事吃飯,出來後發現這兩人一直跟著我。我跑到了這條小巷裡,他們追上了我,說有人看我不順眼,所以找他們來教訓我一頓。剛剛要打我的時候,你就出現了。」
女警揚了揚她頗有英氣的眉毛,道:「是嗎?就這點小事,他們幹嘛要跑?」
張展苦笑道:「我怎麼知道?他們本來就在做犯法的事,看見警察想跑,很正常吧?」
女警撇了撇好看的嘴唇,揮手拍了一下被她制伏在地的青年,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受了誰的指使,來教訓這個人?」
被女警制伏的,正是那個話多的青年。此刻他的一隻手正被女警反扭著壓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直在叫喚。被女警一問,急忙求饒道:「真的真的,我們只是幫別人的忙而已,並不認識這個人。哎呦,好痛,警官大姐,你輕一點啊,我的手,我的手要斷了。」
女警一聽果然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案子,頓時就沒什麼興趣了。反手往牛仔褲屁股兜裡一摸,掏出了一隻小巧的手機,打開撥了個號碼後,道:「喂,趙所嗎?我是李楠,我這裡發生了一起民事糾紛案,對,就是打人報復什麼的,這事該你們派出所管。兩個當事人我已經控制住了,地點就在我家的那條小巷裡,你派兩個人把他們帶回去吧。」
說著,女警已經收回了手機,也把壓在地上的青年也放開了。但同時嘴裡也不客氣的喝道:「老實點,再跑就讓你罪加一等。現在起來,面對著牆去站好!」
那青年哭喪著臉爬了起來,揮著那條疼痛的手臂,知道女警不好惹,只得乖乖走到牆角去面壁了。張展是受害人,自然不用如此對待,女警對著他又道:「一會兒派出所來人了,你跟著他們去一趟,把事情經過據實講一遍。我們派出所的同志,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張展點頭笑道:「謝謝李警官了,剛才要不是你,我肯定被這兩個人打慘了。」
女警揮了揮手,道:「不用謝,我是警察,這就是我該做的事。」
說著,女警竟然走回到剛才他放餐盒的地方,拿起來後又走回來,當著張展的面,就蹲在地上,抽出一次性筷子大吃起來。
張展見她如此不拘小節,不禁有些莞爾。又想她雖然是個女人,但身手不凡,應該是刑警之類的人物。而剛才發生的打架事件,沒有人受傷流血,肯定夠不上刑事案件。她一個刑警,自然是沒興趣處理了。
不過張展對此一點都不介意,他介意的是,那個指使兩青年來教訓他的人到底是誰?而那個人,又和弟弟被打的事情有沒有關聯?
想到這裡,張展就走到了被抓青年的身邊,笑著問道:「兄弟,反正一會兒到了派出所你也得交代。不如現在就告訴我吧,到底是誰,讓你們來教訓我的?」
那青年臉上頓時露出了猶豫掙扎的表情,似乎是不想出賣朋友,又苦惱自己面對警察詢問該怎麼交代。
猶豫了半天,這青年也沒有回答。蹲在地上吃飯的女警忽然站起來踢了這青年一腳,喝道:「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想心存僥倖是吧?到了派出所,我們有的是手段讓你老實交代,你願不願意試試?」
青年顯然是個沒什麼種的男人,一聽女警的恫嚇,他趕忙舉手投降了,叫道:「我交代,我交代,是周巖的表弟。周巖就是剛才逃走的那個人,他表弟是這個人的學生。說昨天在課堂上,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遭到了這個當老師的當眾羞辱。於是他表弟氣不過,就求周巖這個表哥幫他出氣。我只是周巖的同學,被他請來幫忙的,真的不關我的事啊,警官大姐!」
張展立刻明白了,既然是因為昨天的事,那就應該和弟弟的死沒什麼關係。而昨天跟學生發生衝突的事情也只有一件,那麼這個人,就是那名名叫胡蜂的五班學生了。
知道事情真相後,張展心裡沒有開心的感覺,反而有些悲歎。現在的學生,真不知道是怎麼了。敢在課堂上當眾挑釁老師,吃了虧後,又不甘心服氣,還要找人來行兇報復,實在是太法天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