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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 四 渤海鷹揚第四十九章 震懾敵膽 文 / 鷹揚三國

    淒迷的雨簾之中,急風驟雨與隆隆蹄聲彙集成一曲氣勢磅礡的樂章,有如滾滾雷音,響徹四野。

    一名衝在最前列的烏丸佰長伸手抹去滿面水漬,再望向前方時,面上驀的喜動顏色,脫口叫道:「敵軍在望……」

    胯下戰馬突然發出急促的悲鳴,龐大的身軀轟然栽倒於地。

    「啊!」樂極生悲的烏丸佰長騰雲駕霧般飛出,重重撲倒於泥漿之中,不等他掙扎著爬起,身後的無數只鐵蹄已經將他踐踏隱沒於泥水之中。

    「小心埋伏……避開大道!」一名烏丸仟長雖然叫得聲嘶力竭,卻是已經為時晚矣。

    密集的騎兵陣形之中,不斷有戰馬驚嘶著軟倒於地,不僅將馬上的戰士陷於險境,更令身後源源不絕開來的大隊人馬手忙腳亂,更多的騎兵因為自相衝撞而墜下馬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仟長雙目因為極度憤怒而充滿血絲,他握緊了雙拳吼道:「快!找出敵人!」

    淒風冷雨之中,烏丸人紛紛抽出兵器,惶然撥馬四顧,然而在尚未完全昏暗的天色下,四野一目瞭然,除了遠方仍然不徐不疾而行的敵軍戰車,再無一絲敵蹤。

    又一名騎兵被同伴的戰馬擠得掉下馬背,落地瞬間,強烈的痛楚從背後傳遍全身,他慘呼著循著痛處的撫去,竟脫手拔出一柄打制精巧的四角尖刺。

    不等他說出真相,幾匹受驚戰馬揚起的鐵蹄同時重重踏下。胸骨盡斷的低沉裂聲中,那騎兵口中鮮血狂噴,眼神轉黯,手中所持的鐵蒺藜再次無力的落下,重新隱藏於泥水之中。

    「讓開大道!從兩側迂迴!」烏丸人瘋狂的大叫聲分外淒厲:「快!」

    數十騎當先帶馬衝下了路基,一頭扎進荒置的農田之中,卻很快便在浸滿了雨水的肥沃土地中泥足深陷。

    大道上,恐慌的氣氛仍在蔓延,除了少數騎兵越過了在泥漿中滾動掙扎的同伴,繼續毫不停留的向著遠方的馬車追擊,大隊人馬幾乎已經停滯下來。自詡驍勇善戰的烏丸戰士們紛紛勒住戰馬,驚恐的向著四面八方望去……直至此刻,他們仍然沒有弄清同伴們墜馬的真相,看不見的敵人,才最為可怕。

    「鐵蒺藜!是鐵蒺藜!」一名正在泥水中艱難立起的戰士,終於從馬蹄上發現了真兇。

    「該死的漢狗!」仟長獰厲的面色直欲擇人而噬。自戰國以來,漢人便發明了這種可怕的騎兵剋星,多年以來的胡漢之爭中,異族騎兵也沒少吃這東西的苦頭。可是誰又能夠想到,這些漢軍竟會利用惡劣的天氣作為掩護,在這條泥濘不堪的道路上設陷?

    「放緩馬速,謹慎前進……只要行過這一段路,危險便會解除!」仟長迅速下達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僅憑數輛斷後的馬車,他們不可能攜有大量鐵蒺藜!」

    蜿蜒的黑蛇再次緩緩蠕動起來,正如仟長判斷的一樣,雖然仍有一些倒霉蛋踏上了「地雷」,令少數戰馬失去了行動力,然而人仰馬翻的衝撞現象再也沒有出現。很快,在行過了最為艱險的地帶後,前方探路的騎兵在確認沒有威脅後,再次放開了馬速。

    「將軍!」車尾的士兵叫道:「敵軍前鋒已經追至兩百步外!」

    「嗯!急什麼?」背靠著厚重車板的南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雙眼:「一百五十步時,再叫!」

    「將軍,一百五十步了!開始進入我軍重弩射程!」

    「一百步時再稟!」

    「…….將軍,敵騎似乎正在瘋狂加速,不足一百步了!」

    「再等等,五十步時再喚本將!」

    沉重的蹄聲漸漸迫近,當前的烏丸人似乎已經面目可辨,負責觀察的戰士略顯緊張道:「稟將軍,五十步了!」

    「射殺!」南鷹雙目一睜,從牙關冷冷迸出了兩個字。

    「將軍有令!射殺!」四輛緊緊相鄰的馬車上,傳令兵的大吼聲同時清晰的落入所有人的耳中。

    「崩」,第一支長箭應弦而出,以驚人的高速在雨中穿透而去,強勁無比的衝擊之力甚至將雨水都激盪開來。

    一名衝在最前的烏丸騎兵有如被一把百斤重錘狠狠砸中,整個人向後拋飛,與身後的同伴撞得滾成一團。

    「啊!」烏丸人一起紅了雙眼,狂吼著用雙腿狠夾著馬腹,同時開始彎弓搭箭。

    「你娘的!」車廂內,李進有些無奈的放下手中長弓:「還是你們來吧…….在如此狹小的車內,本將幾乎連弓都拉不開!」

    「遵命!」兩名漢軍興奮抬起手中勁弩。

    「嗤嗤」之聲響個不停,四輛戰車的後窗中,一支支勁矢連珠射出,向著漸追漸近的烏丸人傾洩而去。

    除去駕車的馭手,每輛戰車內都有四名戰士和一名將軍。將軍們正無所事事的順著射孔的小小縫隙觀察著戰士們的戰果,而兩名負責射擊的戰士則是隨手射出一箭,立即將空弩向後一遞,再接過另兩名戰士已經拉弦上箭的弩機,配合之間有如行雲流水。

    雖然顛簸的馬車嚴重影響了戰士們的正常發揮,可是這段路並不寬闊,追上來的敵軍卻是密密麻麻…….只要望著遠方的幢幢黑影一箭射去,非人即馬,幾乎總能聽到人嚎馬嘶的回應,想射不中的概率,很低。

    烏丸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從馬上無助的落下,或是伴隨著身下的馬兒一起轟然倒地。死傷姑且不論,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還嚴重遲滯了追擊的進程。從李進發出的第一箭到現在,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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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丸人不僅沒能追上馬車,相反兩者之間的差距還更遠了一些。

    「發箭還擊!所有人,放!」一名領頭的烏丸佰長怒吼著下令。

    隨著烏丸人們迫不及待的鬆開弓弦,下一刻,交戰雙方一起目瞪口呆。浸透了雨水的弓弦有如死蛇一般脆弱無力,滿載著希望的長箭剛剛射出二三十步,便失去了動力斜斜落下。其中一支長箭倒是不負眾望的直奔漢軍馬車而來,可惜卻已是強弩之末……一名漢軍條件反射的一把抓去,竟將那支已經即將力竭的長箭握於掌中。一時之間,雙方士兵都瞧得呆了。

    很快,漢軍馬車之中,肆無忌憚的狂笑之聲遠遠傳了開來,一支支勁矢以更快、更准的勢頭直取正在滿嘴發苦的烏丸人。漢軍們的弩機一直保持得很乾燥,密閉的車頂令它們得以不受干擾的持續射擊……即使大風帶起的雨水打濕了弩弦也無妨,一把嶄新的弩機立即便會遞了過來。

    極度的憤怒和難言的恥辱,險些令每一個烏丸人都為之發狂,有人甚至暴喝著擲出了手中的長刀……事實證明,這種完全洩憤的徒勞之舉,只是令他們白白失去了手中的武器,反而倒是前方的漢軍,在相對作用力的幫助下,即使輕輕丟來一顆小石子,也可能打破烏丸人的腦袋。

    層層交織的雨雲,把天空擠占的沒有一絲多餘空間,一如烏丸仟長們陰雲密佈的面容。猛然間,在半空中的雲層背後,一道被囚禁在烏雲深處的電光炸了開來,於茫茫四野中映出一閃即逝的慘白。

    利用這瞬間的光明,一名目光銳利的烏丸仟長驀的看清了遠方的地勢,不由狂喜的大吼道:「全軍準備……兩翼展開!」

    南鷹心中發出一聲輕歎,對於烏丸人的**和虐殺,終於走到了盡頭。前方,將是與道路平齊的開闊荒原,烏丸人再不受狹長的道路所限,可利用超過戰車的速度對己方實現兩側包抄。真正的斷後血戰,從那裡才算開始。

    隨著地勢的開闊,烏丸人追擊的長蛇陣形前端,已經漸漸擴張開來,似極了一條正張開血口的巨蟒。前方近萬大軍踐踏出來的深厚泥漿,也漸漸無法影響烏丸人的馬速,他們正在利用兩側尚未踩踏過的地面縮短距離……反觀倒是繼續行進於泥道之上的戰車,呈現出吃力的跡象。

    「士兵,繼續射擊,三位將軍,隨本將一戰!」南鷹鑽出前車門,站在馭手一側大吼道:「絕不能讓他們迂迴到馬車前方!」

    說罷,他單手攀住車門,身形高高拔起,落於車頂。扶著車頂的圍欄,他用一根繩子將左腿牢牢固定在圍欄上……最初設計這車頂圍欄的本意,其實是充當行李架,只是沒想過如今會用它來支撐身體的平衡。

    一個士兵從車窗中遞出了將軍的武器,不是短小的鷹刀,而是三截長長的鋼桿。南鷹將其慢慢接駁在一起,變成一支長度至少達到兩米的長矛。這是源自於當日武癡的創意,鷹巢的騎兵們早已批量裝備,不過南鷹本人卻是首次使用。

    「來吧!」他側過頭來,望著身側車頂上已經雄立如山的關羽、張飛和李進三人,大喝道:「讓我們殺個痛快!」

    「這長矛……真是令人驚歎!」張飛低著頭,細細磨裟著精鋼打製的矛桿:「將軍,待此戰之後,可否贈於卑職?」

    「這算什麼?」南鷹心中一動,想起了流傳後世的冷艷鋸和丈八蛇矛,他一振手中長矛,狂笑道:「本將贈你們一人一件蓋世奇兵如何?」

    「將軍一言既出……斷無反悔之理!」雖然雨勢漸小,光線卻更趨暗淡,而張飛雙目亮得有如星光:「卑職等人無功不受祿,便以戰功相抵!」

    「嗡」一陣陣可怕的震顫之音瞬間充斥耳間,風雨之聲竟是不能掩蓋其分毫,卻是關羽單手一振,手中長矛彷彿靈蛇復活般顫動起來,閃耀著點點寒光的矛尖有如蛇信吞吐不定。

    「關某之前曾經小視了將軍…只是關某生平,絕不向人致歉!」他微微欠身:「今日跟隨將軍一戰,無論是生是死,也算表了關某的心意!」

    南鷹沉默著,莊然回了一禮。無論關羽的性格上可能存在著什麼樣的缺陷,是目中無人?抑或是剛愎自用?他都無愧於一個男兒本色!

    「呸!堂堂大漢男兒,豈會屈死於胡人之手?」李進驀的腰脊一挺,煥發出睥睨天下的英雄氣概:「弓來!」

    高通從車窗內探出頭來,大叫道:「將軍,您的寶弓如何淋得雨水?」

    「若不能飽飲胡虜之血,焉能稱得上寶弓?」李進傲然道:「英雄利器,絕不能珍藏於皮鞘之中!」

    「好漢子!」關羽、張飛同聲大喝:「佩服!」

    「哈哈哈!」李進探手接過身下遞過來的鐵弓和箭袋,閃電般拉開弓弦,狂笑道:「將軍,恕末將先拔頭籌了!」

    滾滾笑聲有如驚雷遠遠傳出,連續不斷的淒厲破風之聲大作。

    已經頂著漢軍箭矢漸漸迫近的數十騎烏丸人中,或低促或亢長的慘呼之聲響成一片,短短兩息之間,至少十個烏丸人相繼栽下馬來。

    烏丸人見了這等聲勢,無不惶然失色,漢軍們已經一起狂呼起來:「神箭將軍!神箭將軍!」

    望著李進長弓上那一支支幾乎是首尾相連勁射而出的利箭,再瞧著烏丸騎兵人仰馬翻的可怖景象,關羽、張飛面上的敬佩之色,漸漸化成一片駭然。自開戰以來,他們尚是首次看到李進全力施展如此奇功絕藝。

    「崩」一袋箭矢尚未射盡,李進已經一把拉斷了心愛的鐵弓,他一怔之下,隨手將手中長弓遠遠擲開,大笑道:「果然這弓弦是浸不得水……夠本了!」

    他一把擎起長矛,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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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跺在車頂上,狂叫道:「兄弟們,瞧見了吧?就這麼射,不要丟了將軍和本將的臉面!」

    「得令!」四輛大車上的二十名渤海軍戰士一起脫口狂呼。

    「這小子!」南鷹聳了聳肩:「還挺能振奮士氣!」

    失去了李進的箭雨打擊,已被漸漸迫退的烏丸人再次追了上來,很快已經欺近連體戰車的兩翼。車內戰士已經分出人手從側窗開始射擊,卻是勢單力孤,加上強弩上弦費時,並不能有效阻止敵軍的逼近。

    「關閉後窗!」南鷹大叫道:「所有戰士全力射擊兩翼,保護好戰馬和馭手……後方之敵,交給本將和幾位將軍!」

    一名強健的烏丸佰長已經追至最左側的戰車,他獰笑著右手持刀,左手伸出便去抓戰車的木簷。

    一支長矛有如從虛無之中疾刺而出,強大的勁氣迫得矛尖外圍的雨水全部激射反彈,在那烏丸佰長惶恐絕望的目光中,一矛穿透了他寬厚的胸膛,鮮紅色的血霧染得雨水盡赤。

    「啊!」暴雷般的狂喝之聲震得所有人耳中嗡嗡作響,張飛擰腰發勁,在烏丸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矛將那尚在抽搐扭動的龐大身軀整個挑起,不費吹灰之力般遠遠甩出,將一名目瞪口呆的烏丸騎兵連人帶馬重重砸翻。

    英武俊秀的面龐上,再也難覓先前的從容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狂暴和狠厲,原本白晰的面容也湧現出可怕的漆黑之色。任何一個稍有眼力的行家均能看出,這定是因為某種奇功異法全力發動而產生的異變。

    傳說中的燕人張飛,終於全力出手。

    ps:預祝裸魚同學入職培訓順利,從此事業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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