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三狼羌小部落聲息的消失在黑虎山附近,這不僅使略知內情的各地方勢力噤若寒蟬,同時也使黑虎山迎來了一段難得安定的建設時期。
南鷹就地解散了2000三狼羌騎兵,從中選取了1000精壯編入羌騎營,使羌騎營兵力劇增至1500人,又任命野利雄為副統領,配合姜奐進行訓練和管理。
同時,賈詡和程昱將其他三狼羌人編入雄鷹城建設兵團,使得整體建設速度再次提升,終於在3個月後完成了建城的壯舉,從準備至完成總共歷時13個月,這不能不說是建造城池史上的一次奇跡。
一座高大巍峨的雙體城牆矗立在黑虎山外,將原先唯一的入山通道完全封閉,牆體全部採用巨大的方形青石堆砌而成,其堅實程度雖然人知曉,但是高達6、7丈的牆高也會令任何來犯之敵生出有心力之感。
城內,以「田」字型分成了東民宅區、南商業區,北軍事區和西內城區,一條條青石鋪就的道路將一片片街區細細分隔,中間一條最寬的大道從東城門直達內城入口。內城的城牆比之外城加高大,完全是西方城堡式的建築,還建起了近二十丈的望台,可將附近數十里納於視野。
建設完成後,南鷹抓的第一要務是穩定,城雖然建成,外部防禦有了保障,但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城內三萬餘民眾又分為漢、羌、蠻三族,彼此生活習慣有異,多年來又曾出現過種種尖銳的民族矛盾,若不妥善處理,勢必會引發民族鬥爭。
漢人和蠻人也還罷了,畢竟相處日久,已經相互理解,和睦相處,但萬餘羌人的突然加入,卻使得情況變得加複雜。南鷹為此頭疼了很久,與程昱、賈詡等政事專家一連數日關門進行商議,經眾人苦思運籌,一條條化解矛盾、安撫民生的政令終於流水般出台。
三狼羌人在剛剛歸順時仍有些忿忿不平,但隨著大批糧食不斷派發,大群牛馬分配下來,三狼羌吃驚的發現,自己從來沒有享受過如此豐衣足食的日子,甚至連孩童們都免費受到了教育,所有的腹誹和怨氣立即全部消失,三狼羌人逐漸融入了這個漢人、羌人、板盾人雜居的雄鷹城。
為了避免鋒芒太露,引起當局和其他勢力的注意,在南鷹的提議下,將雄鷹城改名為「鷹巢」。卻不曾想到,這一改名引起了眾羌人的高度擁護,他們認為,這符合羌人信奉鷹神,又崇尚自然的本意,近萬羌人為此舉行了一天的慶祝活動,並向南鷹和神鷹敬獻肉食、美酒,以此表示徹底認同南鷹的主公地位。至此,整個鷹巢從內到外已經是鐵板一塊,再任何內部矛盾和紛爭之憂。
賈詡、程昱等人面對這樣的意外效果,目瞪口呆之餘,不免對南鷹是心悅誠服,只有南鷹表面淡定自若,心底卻大呼人品爆發。
政務穩定之後,南鷹第二件要務就是加強軍力,羌騎營1500人不變,配合斥候營進行百里之內的明崗暗哨;從原板盾營精選300戰士再整合200巡山營,併入陷陣營,陷陣營軍力達到了800人;板盾營擴充至1500人,專門負責鷹巢守衛。算上200斥候營,整個鷹巢全部軍力正好4000人。
這個數字也是程昱和棗祗經過精心計算後,給出的最大數量。畢竟鷹巢全部人員也不過才三萬餘人,平均10個居民養活一個戰士還可以承擔,再多就會影響民生了。
南鷹倒是沒想過一下徵召太多戰士,他一向走的都是精兵路線,這4000戰士經過高強度的特種訓練,再配備高品質裝備,已經是一股可怕的戰力,再加上固若金湯的鷹巢工事和源源不斷製造而出的各類大型器械,攻城略地雖然不夠,防禦卻已經綽綽有餘。
現在的鷹巢已經昂首挺胸的邁入了一方豪強的行列,其深不可測的實力讓附近所有勢力為之心驚,不僅在白馬羌的帶領下,各羌人部落紛紛送來賀禮,連曾經結下仇怨的天師道也主動遣使前來修好,畢竟強者為尊的道理是人人都明白的。
但是眾人矚目的鷹巢卻出人意料加低調,只是由高順出面在外城區隆重接待了各方來使,卻沒有安排內城的參觀,連南鷹本人也沒有出面,這使得原本高深莫測的鷹巢添上了一層神秘的外衣。
各方使者心中疑惑,卻是計可施,因為他們根本法派出探子對鷹巢進行刺探,鷹巢居民均處於半軍事化管理的狀態,所有人出入鷹巢都有嚴格的程序,探子們連外城也滲透不了,不要說銅牆鐵壁般的內城了。使者們只得努力睜大雙眼,希望可以從外城內瞧出一些蛛絲馬跡。很他們都失望了,外城中百姓安居樂業,生活自給自足,瞧不出絲毫端倪。
然而,鷹巢真得如同外表一樣平靜嗎?如果有人可以背生雙翼,飛翔於天際俯視黑虎山,就會發現其中的奧秘。
幽長的山谷中,一隊隊匠人正日夜不停的加緊開採礦藏,大量黃金源源不斷的運往各地,換取數量龐大的糧食,一車車鐵礦則被製成大批式兵器盔甲和威力驚人的軍用器械,秘密囤積在山谷中隱蔽所在。
高順塢堡所在的山谷內,數千戰士在各營統領帶領下,按照南鷹傳授的練兵之法,汗流浹背的刻苦訓練,沒有人任何人懷疑,他們初次出現在戰場時,將會給敵人帶來怎樣的噩夢。
只有南鷹心中仍然懷著一份忐忑,他時常站在山巔,望著遙遠的東方,喃喃道:「時間,唉!時間再多些就好了!」
此時,東漢帝國萬里疆域的遼闊土地上,也悄然聲興起了巨大的變化。
漢靈帝再次重用宦官,使宦官勢力又達到極盛,中常侍張讓、趙忠、夏惲、郭勝、孫璋、畢嵐、粟嵩、段珪、高望、張恭、韓悝、寧典等十二人皆封侯,貴寵比,時人稱為「十常侍」,借助靈帝的寵幸,十常侍所忌憚,不但趁機聚斂財富,又使其父兄子弟出任州郡牧守,殘害百姓,天下怨聲四起。
侍御史劉陶繼楊賜、張濟、劉寬等人之後,再次與奉車都尉樂松、議郎袁貢等人聯名上疏,要求立即捉拿太平道張角三兄弟,靈帝依律命劉陶查閱《春秋》,尋求制裁民間宗教組織的案例作為支持,卻毫所獲,最終竟然不了了之,但此舉再次引起了太平道高層的高度警惕,隨之加了天下起事的步伐。
didu洛陽,一處豪宅內,幽深的廳堂之上燭火飄搖。
誰都不可能想到,此處正進行著一次影響天下命運的對話。
一位黑衣人緩緩解下面上黑紗,露出一張面白鬚的臉孔,向面前的錦衣男子恭聲道:「封諝拜見公子!」
此人竟然便是權傾一時的中常侍封諝。
黑衣男子微笑道:「封常侍不必多禮,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這些客套嗎?說正事吧!」
封諝露出一絲笑意:「公子!事情一切順利,太平道已經得知朝庭即將下手,目前正在加速度準備造反呢!」
黑衣男子眼中閃過一道利芒,沉聲喝道:「好!你做得好!下一步,你的任務就是將一切朝中內幕源源不斷的報與張角,一定要迫使他們盡起事!」
封諝躬身道:「全賴公子策劃天機,可笑太平道等人仍以為天命所歸,卻不知他們起事之日,便是公子大展鴻圖,開創局面之時!」
黑衣男子恩了一聲,沉吟道:「你仍要小心防範徐奉,他可是死心踏地信奉太平道的,還有張讓!他也與太平道過從甚密,千萬不要被他們瞧出端倪才好!」
封諝不屑道:「就憑他們?我尚未瞧在眼裡!」
黑衣男子搖頭道:「我不是擔心你鬥不過他們!只是一旦被他們捏住把柄,你的處境就危險了!我決不會讓你置身險境的!」
封諝閃過感激之色道:「謝公子關愛,我定當盡心竭力,輔佐公子成就大事,死亦甘心!」
黑衣男子輕拍封諝肩頭道:「也只有你,才是我最信任的人!一切靠你了!」
他突然又微笑道:「對了!我已經準備了1000萬錢,你送一半給張角作為起事之用,也好刺激一下他們盡起事的決心,另一半便自己留著吧,我知道你的開銷也是很大的!」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涼州金城。
兩名青衣男子相對而座。
一人擲下手中書簡,撫掌大笑道:「好!好!現在不但太平道起事在即,連五斗米教也蠢蠢欲動,你我的機會來了!」
另一人亦笑道:「何止如此,我已經聯絡了月氏酋長北宮伯玉和李文侯等人,他們也將唯我們馬首是瞻!亂事一起,我們便可趁朝庭手忙腳亂之際,先取西涼,再佔三輔,然後直接兵指洛陽!」
他目中露出一絲狠厲:「哼!自段將軍冤死之後,我等這一天已經足足等了4年了!如此昏聵的漢室,還妄想繼續苟延殘喘嗎?還有那些閹狗,我定要將他們斬盡殺絕!」
先前那人沉思一會兒,才道:「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我仍然欠缺一個契機!」
第二人訝然道:「難道如今你我的機會還不足夠嗎?」
先前那人微笑道:「對!張角和張修雖然實力不弱,但畢竟獨木難支,難是朝庭之敵。」
第二人默然良久才道:「不錯!是我太心急了,然則我們將要如何?」
先前那人一字一頓道:「等!等一個人出世,再等一個人死亡!」
鄴城郊外,雲霧山中。
山峰雲遮霧罩,難測究竟。山嵐隱約之間,一道道人影如幽冥鬼影,往來巡視。
山巔之上。
張角再次從深深的入定甦醒,他從沒有過此刻的自信,那種恍如天人合一的感覺,仍然縈繞在他體內。他甚至能夠感受到神靈的聲音,了!就要了,自己苦修多年為的就等待這一時刻,破空而去的時刻。
他驀然起身,遙望遠方洛陽的方向,嘴邊露出一絲笑意,自語道:「終於神功大成,但我創立太平一道,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也罷,就讓我最後再為二位弟弟盡一點心力吧!」
他緩緩伸出雙手:「當今天下,還有何人能夠擋住我前進的步伐?」
張角口中發出一聲清越的長嘯,大袖一展,瞬間便消失在霧氣瀰漫的山巔。
山間各處,一道道身影默然跪下,恭送他們的主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