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環便和趙玉璽聊了起來,但見他不卑不亢,又謙謙有禮,連生不由得細細觀察著趙玉璽,看他舉止靈動,左右逢源,言語得體,竟是一個絕好的外交人才,不禁暗暗點頭。
紅環也是大為滿意,道:「趙老丞相,令郎果然是位賢才。」
趙老丞相看著趙玉璽一臉的欣慰,道:「聖上,但願犬子能為朝廷效力。」
「嗯,這樣吧,就先差令郎去外事部當差,先歷練歷練,酌情升調!老丞相大可放心,朕是不會虧待他的。」紅環道。
「謝陛下隆恩,老臣也可以放心返鄉了。」趙老丞相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急速轉動著。
「大武宗皇帝英明,卑職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趙玉璽恭敬道。
紅環略略一想,道:「最近東北的南北高麗實在讓朕頭疼,羅剎國、倭國、米國都要介入展開會談,朕正愁沒有合適的人選,不如,你就代朕前去吧!」
「是!微臣此行,定當立排諸夷,萬事以我華夏利益為重!」趙玉璽異常興奮,沒想到才回國就受此重任,自己的一身本領頓時有了用武之地。
「這,犬子尚且年幼,恐怕會辜負聖上所托,不如」晁老丞相開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盤,料想趙玉璽從未涉及外交場合,萬一不慎攪亂了會談,觸怒了紅環,豈不是要連累到自己?
連生發話道:「老丞相儘管放心,我這次也會隨團而行,順便辦理朝廷的一些公務。」
話說連生受到紅環密令,正欲趁著南北高麗騷亂之時,前去東北除掉晁家的根基,原來這晁家乃是紅朝數一數二的世族派閥,不僅在東北經營多年,連在朝廷中也是舉步若輕,如今晁丞相帶領紅權叛逃,卻撇下了一個偌大的家業,不得不說也算是留下一個隱形的炸彈。
紅環為了穩定東北人心,並沒有開始對晁家動刀,而是採取限製出入的辦法,封閉邊塞、海關,將他們困在國內。如今,連生可以跟隨進入高麗的外事團,帶領一支精幹軍隊,借道東北,徹底剷除朝廷唯一的藩王,重整紅環君權。
連生回到上師府中,向眾人告知了自己即將北上之行,最高興的便是侯鎮山,直嚷嚷道:「太好了!我在帝京都快待膩味了!」
杜萌臉色刷的變得鐵青,低語道:「北方,北方」
佛不渡道:「連生,我左眼尚未完全煉化控制,恐將反噬自身,不如我就坐鎮上師府吧!」
無旭抱著阿柴,一臉不高興的說:「師父,為什麼我們不能去玩?」
「無旭,好好留在府中做早晚功課,出家人不能如此貪玩!」佛不渡教訓道。
「額,是,師父!」無旭不捨的放下了阿柴。
「連生,萬一有急事,就用這根青絲通知我!」佛不渡從慈悲拂塵上撤下一根青絲,遞給連生。
連生接過青絲小心收好,下定決心,只帶門下的三人同去,道:「好吧,不渡,這帝京的安全就靠你了!」
「連生,你大可放心!」佛不渡道。
「連上師,這府中的一切我都會安排的妥妥的。」張徐揚如今儼然成了連生的大管家。
「好吧,明天我們就出發,那一切就全靠你們了。」連生道。
趙玉璽接受紅環的印信,帶領一幫外事官員坐在北上的專用列車之上,外人不知道的是,這列車上還裝著一隊朝廷的精幹軍隊,其間會借道東北三州,從吉州進入北高麗,連生等人坐在專廂之中,百無聊賴,問道:「這北方可有什麼比較厲害的修士,我常聞北方乃薩滿教起源之地,就是所謂的出馬仙,你們瞭解他們的情況嗎?」
「喵,我記得北方有『狐黃白柳灰』一說,也就是狐狸、黃鼬、蛇、刺蝟、及老鼠五種由動物修成的妖仙。」阿柴趴在桌子上舔著牛奶,插話道。
「呵,這麼說來,這所謂的五仙就是東北修真界的頭頭了,據說這出馬仙在東北根底頗深,其下家仙野仙收有出馬弟子無數,凡有井水處,皆設置了仙堂,儼然是一家獨大。」連生呷了口茶道,「也不知道他們五仙有多少年的修為。」
「我看最多就是上千年的修為,再老點的傢伙都離開這裡去中界或上界了。」阿柴說道,「喵,侯鎮山不是也有一千年的修為嗎,也不就是那樣?」
「怎麼?」侯鎮山只顧著大嚼列車上供應的美食,並沒有加入進連生的談話中來。
「阿柴,你可不要小瞧了鎮山,如今他不再是一般的野路子修煉了,我早在去南海前,就傳了一些適合他修行的正宗法門,鎮山也沒有懈怠,他的潛力會慢慢體現出來的。」連生道。
「呵呵,這個真好吃!也不知道東北有什麼特色小吃!」侯鎮上憨憨笑道。
杜萌看著熱鬧的眾人,臉色微微一變,忽地對連生道:「話說我們草蟒杜家,卻與五大仙之中的蟐蟒柳家有些關係。」
「噢?」連生頓時來了興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杜家、柳家千萬年前本是同門宗親,不過我杜家一脈被天罡真人帶往南方,遂安居下來,而柳家一脈則去了北方。」杜萌略顯羞愧的說道,「可惜我杜家一脈如今流於末等,而柳家卻在北方順風順水。」
「出馬仙好打交道嗎?」連生繼續問道。
「喵,基本上都是一群脾氣古怪的主,一不小心就會生氣。」阿柴道。
「嗯,我們只是路過,應該犯不上跟他們打交道吧。」連生看著列車外的風景,突然又盯著杜萌道,「你要去拜會你柳家的親戚嗎?」
「不!」杜萌將頭扭向一邊,默默無語。
列車漸漸停了下來,趙玉璽和連生等一干人全都下了車,逕直去了吉州州府,辦理出境的手續,本來不必如此麻煩,奈何東北三州只是名義上歸中央統轄,實質上早已成了晁家的封地,此事就要提到紅環的父親——紅宮信,因為當時紅宮信與晁家政治聯姻,紅宮信登上皇位的代價就是暗中劃東北三州為其私家封地。
一邊,連生等人因公事進入吉州,並攜帶一支官兵,試圖直搗黃龍;而另外一邊,紅環的大部軍隊早已調集在東北的周邊地區,以便裡應外合,徹底控制住東北的局勢。
吉州州府內,承宣佈政使司——晁封,正焦急地在大廳之內踱來走去,與幕僚商談對策,道:「這可如何是好,那紅環的外事團本可以乘機直飛北高麗的平城,但為什麼要借道從東北陸地上前去呢?」
一位戎裝的年輕人上前一步,乃吉州的行都指揮使司——錢虎,道:「大人儘管放心,他們僅僅是一個外事團孤身來此,諒他們一幫無用的書生,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前些日子家父來信,要我也逃到『那邊』去,但是我們晁家三兄弟執掌東北三州的生殺大權,奈何捨不得這份基業!」晁封不捨道。
又一位華麗服飾的青年文人,乃提刑按察使司——方文嘉,勸道:「紅環當真是膽大包天,他可能還不知道先皇和晁家的協議吧!這東北可是先皇賜給我們的!要是紅環將我們東北三州逼急了,我們也只好跟他們玉石俱焚了!」
戎裝的錢虎又道:「就是!怕什麼!我們晁家也不是一般的世族,況且在我們北方還有戎教和出馬仙的扶持!」
「嗯,最讓我擔憂的便是,直到如今,紅環並沒有採取什麼過硬的軍事手段,我怕到時候,恐防什麼大的變故!」晁封沉吟道。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官急匆匆地跑進大廳來,道:「晁大人,朝廷的外事團來見!」
晁封雙眼放光,道:「讓他們在禮賓廳休息,我稍後就來!」
「哼哼!這不就來了麼!」錢虎不屑的笑道。
「晁大人,要通知其餘兩州的大人嗎?」方文嘉問道。
「你速速通知他們,我先穩住這群書生,看他們葫蘆裡賣得什麼藥!」晁封大手一揮,便先行帶著錢虎來到了禮賓廳。
這時,奢華的禮賓廳內,四面掛著東北著名的「白山黑水」壁畫,處處擺設皆是按照諸侯級別的規格,連生和趙玉璽剛剛坐在軟椅上,趙玉璽仍然是滿臉的笑意,讓人一觀就卸下了心防,趙玉璽端起茶杯,道:「連上師,你看這晁家人好大的派頭,怎麼不好好收斂收斂,也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
「呵,我好奇的卻是晁賊挾帶紅權逃了之後,這群人似乎沒事似的,殊不知鳥為食亡啊!捨不得眼前的利益,勢必遭受不可彌補的損失!」連生贊同道。
趙玉璽正想回應連生,就見那晁封二人雷厲風行般的來了,晁封哈哈大笑,笑聲豪爽大氣,道:「原來是朝廷的外事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晁大人,您快快請坐,實在是折殺小官了!我們這次去北高麗,正要麻煩你們東北三州。」趙玉璽急忙站起身來,笑臉相迎,而連生仍然坐在座位上品著茶水。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們都是天子的臣民,這東北三州也是天子的疆域,大人這樣說就實在是見外了。」晁封一直看著連生,心中陡然生起一股難以消除的恨意來,遂道:「這位不就是護國連上師嗎!失敬失敬!」
「晁大人,在下不過就是一個在外野人,你不必屈尊。」連生微笑道。
「呵呵。」晁封乾笑著,和錢虎相繼落座,而錢虎也是對連生怒目而視,連生自然清楚,這二人對自己有所芥蒂,全是因為晁丞相叛逃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