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都尉,我要你找的一千個工人怎麼樣了。」連生問道。
「上師,我已經吩咐帝京的家人變賣了家產,不消幾日,便可以在這些災民中招募夠一千來人。」河逢恩真誠道。
「河都尉!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你!」紅環道。
「這錢並不是問題,我可以自由進出任何地方,如入無人之境,嗯,這樣,你們明天盡量的宣傳,就說我要在此地做法求雨。」連生道。
「是!末將明天天一亮就去召集四方之民!」河逢恩領命道。
「杜萌,阿柴!附耳過來!」連生令道,等杜萌靠近,便在杜萌耳中低語幾句,遂帶著阿柴隨青風而去。
「連上師,我們現在就先回去嗎?」紅環問道。
「不用了,我就在這裡守著便是,紅環皇子,你先帶著眾將士回去歇息吧。」連生坐在地上,閉上了雙眼。
「好。」紅環也不推遲,便和諸人從原路返回到小山村中休息。
連生獨自坐在大山裡,四周昏昏暗暗,偶爾從山間傳出一倆聲猿鳴,更顯得這裡寂寥萬分,冷冷的月華照在身上,心裡頓覺一種莫名的孤獨感,一時間各種情緒翻湧起來,連生啞然笑道,先前還一直以為自己禪定精進,道法無為,如今還是會被七情所左右,六賊不除,難成正果,看來自己仍然還是一個凡人啊!
「師父!」一陣熟悉的粗獷聲音傳來,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鎮山,你把許教授安全送回家了嗎?」
原來是那侯鎮山在送回許教授後,不知紅環等人早已回村,便徑直回到這裡向連生覆命,侯鎮山抓耳撓腮道:「師父,我把老頭安全送回家了,那老頭兒太好玩了。嘻嘻!」
「鎮山,我們也沒有好好地坐下來交談過。」連生看著他那巨大的體格道。
「師父,哪裡的話!我自打離了祥雲觀,跟著你好玩多了,哈哈。」侯鎮山猴性不改道。
連生微微搖頭道:「我對你還有件事怎麼也沒弄清楚,你不是有一千年的道行嗎?怎麼我覺得你跟杜萌的實力差不多?」
「嘻嘻,我比較貪玩,只是偷學了那些道士的吸納之法修煉,再加上避塵珠的功能,我就一直活到現在。」侯鎮山不在意道。
「你現在跟我修行,戾氣的確消掉了不少,但是我不允許你再繼續玩下去了,快坐在我旁邊打坐修行。」連生督促道。
侯鎮山不樂意地挪到連生身旁,盤腿坐下,有模有樣的入定起來,連生站起身在他周圍走動,道:「鎮山,一千年來,你無災無劫,看來你還是一名福將!」
「師父,什麼是福將?」侯鎮山睜眼好奇道。
連生用手啪的一聲打在他頭上,怒道:「摒棄雜念!一心修持!」
侯鎮山頓時動也不敢動,專心體悟自性去了,連生口中振振有詞,右手五指微屈,形成一個金色的光暈,原來是連生用法力將修行口訣、手印凝聚成了光暈,連生停止念誦,便把那團金色光暈打進了侯鎮山的天靈處,只見侯鎮山突然震動不已,隨後便安靜下來,猶如一塊年久的磐石。
「鎮山,你不是普通的猴精,是有大福報、大福緣的靈獸。雖然我不知道你的來歷,不過今後怎樣,就看你的修行造化了!」連生言有所指道,便靠在他的旁邊,就這樣一直枯坐著,看著前方山崖的缺口處,直到第一道朝霞灑下這片山坡。太陽緩緩爬上天際,毒辣辣的日光又重新來折磨這裡的災民了。
「連上師!我們已經發下通報了,不久就會有大量的當地人過來看你求雨。」紅環大步走了過來。
「這樣最好,等人來齊之後,我就施術求雨。」連生道。
一陣青風襲來,杜萌落在眾人面前,面前多了三個大箱子,道:「上師,我已經準備妥當了。」
「這是什麼?」紅環好奇道。
「這是州府私藏的賑災款,我昨晚令杜萌、阿柴取來了,待會就發給災民們。」連生淡淡說道。
「上師真是事無鉅細,毫無遺漏!」紅環高興道。
「喵,這侯鎮山怎麼了?」阿柴看著盤膝在地的侯鎮山不解道。
「呵呵,我想打磨打磨他的心性,傳了他一些修行的法門。」連生說完,便拿出金剛杵放在離侯鎮山耳朵三寸的地方,用中指輕輕一彈,「嗡!」,金剛杵響起純正的鐘鼎聲,侯鎮山霎時醒悟出定,感覺體內大有改變,頓生許多感悟,便給連生行了個大禮。
「上師!周圍的災民全都來了。」
只見由河逢恩帶隊,其後跟著一群當地的災民,有穿著好的也有衣衫襤褸的,提兒攜女,浩浩蕩蕩,連生滿意地點頭道:「環皇子。」
「嗯。」紅環等那災民都圍靠了過來,便站在高處道,「各位鄉親父老!我是由朝廷派來的紅環皇子,西南大旱多日,朝廷也是採取了各種能想到的方法,由於雲氣稀薄,無法人工降雨;地勢崎嶇,無法開工建渠。不過,如今我們帶來了護國上師,特意用大神通,求雨平旱。」
「河都尉!」連生又暗示道。
河逢恩在紅環說完之後,也站在高處大聲宣傳道:「對,我們環皇子是受盡千難萬險,突破重重阻攔,才將上師請到西南三州給大家降雨,更是變賣家產,為大家籌集了賑災款!」
連生眼看造勢差不多了,又叫杜萌等人將錢物分發了下去,災民們拿到賑災款,一個個喜笑顏開,大聲叫喊著感謝之類的話。紅環再次發言道:「現在開始請上師求雨!」
連生整理衣襟,站在裡水源三丈遠的地方,默默運起身體裡的水之靈氣與之感應,耳後的陰陽輪盤急速轉動,那五彩玉璽內磅礡的水之元力傳達了出來,連生口念法訣,雙手結印,剎那間,本來萬里無雲的天空,開始有了烏雲翻滾,結成了一片片濃厚的雨雲,災民們看見此幕,竟全都愣在那裡,連生用手當空一指,道:「疾!」
一道閃雷打將下來,那處早已勘探好了的水源突然噴射出水來,「嘩嘩!」,雨水肆意地落了下來,四處的環山被蒙上了一層雨霧,正所謂「久旱逢甘霖」,災民們大喊大叫,在雨中手舞足蹈,並齊聲高呼道:「謝紅環皇子!謝護國上師!」
「鄉親們!我們要開始修建水渠,希望你們踴躍參加!我們保證每日按時發放工資!」紅環登高一呼道。
不一會,那些災民都心甘情願地聚集過來,連生收了法術,雨立即停了,炎炎焦陽又探出了雲頭,將剛淋濕的地面再次烘乾,連生知道,施術求雨只能緩得一時之機,徹底解決乾旱還是得靠水利工程。三日後,紅環他們拿到了許大海的施工圖,便熱火朝天地開鑿起來,有杜萌的土遁以及侯鎮山的神力,開山修渠也不是特別困難,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黔州,紅權皇子一夥督造的水渠終於完工了,清涼的水源流到千家萬戶之中,不過,才僅僅三日,就發生了巨大的變故,剛勘探好的水源不知何故,早已乾涸,那費盡心思建造的水渠,等於白造了一般。
書聖諶奇憤怒的站在水渠上,手拿帛書,指著一群白髮蒼蒼的水利師,放口大罵道:「你們這些屍餐素位的廢物!你們看看你們找的水源!還不到三天就已經斷流了,你們知不知道造個水渠要花多少的金錢、人力、物力!」
水利師們啞口無言,領頭的一位小聲說道:「大人,我們絕對沒有看錯眼,鑒定報表您也是簽了字的。」
「廢物!還敢頂嘴!要是耽誤了皇子登基的大事!小心我把你們滿門抄斬!」書聖怒不可遏道。
「報告軍師,晁丞相又差來了一批修士。」報令官跑來對書聖說道。
「哦?好,我馬上就來!」書聖整理好衣服,冷冷對那些水利師說道,「限你們三天之內,再找到一處水源,否則判你們為叛國罪!」
「是!」水利師們嚇得瑟瑟發抖道。
書聖滿臉笑容,疾步走進州府的會客廳內,只見一僧一道坐在檀木椅上品著茶,身後站著大約十幾來人,有男有女,相貌裝束各異,便禮貌地拱手道:「原來是天地二部的胖僧瘦道兩位老前輩,學生恭迎大駕!」
「書聖,想你一向聰明絕頂,辦事精敏,對付紅環那幾個人,反倒是損兵折將。」那道人骨瘦如柴,拿著一根枯黃的竹竿,但個子非常高,聲音尖細,原來就是當時與連生在皇宮有過一面之緣的道士。
「小儒生,這次我們師兄弟受晁丞相的委託,前來助你,不要再出紕漏了!」胖和尚聲音粗獷,長了一臉的絡腮鬍子,不客氣的教訓道。
書聖本就高傲自負,聽了他們一席話,便有火要發,但還是按捺下去了,道:「是!前輩教訓的是!我如今正好有件難事擺在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說來聽聽吧。」瘦道人不在意地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請來的都是全國最著名的水利師,早已勘探好了一處水源,我也檢查過,不過,建好水渠才僅僅三日,就已經乾涸斷流了。」書聖如實稟報道。
「我看是你們自己測量錯了吧!」胖和尚穩如泰山,完全不給書聖面子。
「不會的,我們的設備都是一流的,還望兩位前去檢查檢查。」書聖再次拱手道。
「不去!不去!」胖和尚不耐煩道,頓時,書聖白淨的臉皮變為鐵青色。
「師弟,我看此事定有蹊蹺,不如去看看吧。」瘦道人勸道,不過也是由於自己心裡好奇罷了。
「好吧,小儒生,快帶我們去!」胖和尚晃晃大腦袋,甩著巨大的袖口,洒然離開了位置。
書聖心裡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們全都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