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三州之黔州,紅權坐在清涼的州府寢間內,吹著冷風,書聖諶奇則坐在左邊位置上,紅權拿起一杯冰水一飲而盡,訕訕道:「這天氣怎麼這麼邪乎,自從我們到了這裡,便每天都是烈日炎炎的!」
「誒,權皇子,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您就在多委屈幾日吧,等再徵調一批男丁,運輸一些機械裝備過去加快水渠的修建進度,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書聖晃動著手上的帛書道。
「哼!這些賤民!真是麻煩!」紅權拿出冰鎮西瓜來,吃得津津有味,「軍師,最近有紅環的消息沒有?」
「他們啊,不過是困在滇州的一個小山村裡,我已經稟告了晁丞相,命令那裡的一州官員對他們處處限制!」書聖憤憤道,「哼!上次在南海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的精英修士竟然全都隕滅,居然還放跑了紅環一夥!據探子來報,連生的二位門人一直在紅環左右。」
「哼,我就一直覺得他有問題!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紅權火冒三丈道,「等我當上了皇帝,一定滅他三族!」
「呵,權皇子,不管怎樣,我辦事你儘管放心,這次我抽調的是帝京一流的水利師,舉全州力量開鑿水渠,大概只要一個月左右,我們便可以開始最後的一個任務,您就等著當皇上吧!」書聖狂笑道。
「軍師!本王定會記你頭等功勞的!」紅權也開懷笑道。
滇州鄉村下,連生仔細打量著面前的這位年輕村長,由於剛從山上採藥回來,滿頭都是大汗,大概二十幾歲,與自己年齡相仿,只見他長得普普通通,一臉的憨相,不過連生憑直覺感覺到,卻有種說不出的東西,林田翔也一邊抹著汗水,好奇地看著連生。
「林村長,這位就是我們大紅朝的護國上師——連生。」紅環介紹道。
「呵呵,皇子,我不過是一個小小村官,還不是村長。」林田翔笑道,「見過上師,我便是這片地區的村官,不過這裡太偏僻了,老村長過世後,就只剩下我一個編製人員了。」
「噢,我看我倆歲數都差不多,你是大學生村官吧,而且聽你的口音也不像是當地人。」連生暗中睜開慧眼,但是看不出任何東西出來,彷彿有一團灰濛濛的氣體罩住了林田翔。
「連上師才是真正的年少有為,我確實不是本地人,我是南方江州人,大學畢業後便想投身到祖國的西部,可惜天資愚笨,唉,就連這塊小小的地方都管不好,讓百姓們忍受旱澇之苦。」林田翔流露出真實的情感來,讓眾人動容。
連生用慧眼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便就此作罷,拍拍他的肩膀,道:「林村長,不要灰心!」
「嗯,但我真的不是村長。」林田翔笨笨地說道。
「林田翔,要是紅朝百官們有十分之一像你這樣,華夏何愁不重返天朝盛世!」紅環鼓勵道,「你轉正了,本王正式批准你當村長!」
「田翔拜謝皇子美意,但是我朝乃法治國家,學生村官轉正要經過一系列的考核和程序,所以就算是皇子殿下親自認命也不行。」林田翔一本正經的說道。
「好吧好吧,你這個強骨頭,我們就叫你林村官了!」紅環洒然笑道。
「皇子,上師,我今日才去山中採擷了些避暑的草藥來,我給大家熬點藥湯喝吧!」林田翔說完便走進了屋後的小灶房。
「環皇子,你能動員多少男丁?」連生轉回話題,議論正事道。
「還不知道,反正我會盡力達到上師要求的人數的。」紅環肯定道。
「阿柴!你帶我去你勘探好的水源處,我想好生檢查檢查。」連生道。
「連上師!難道你在質疑我的風水辨別能力嗎!」阿柴調皮道。
「呵呵,怎麼會,這次我和杜萌奇遇連連,終於學會了五行遁術!這次也好在西南三州大顯神通!」連生笑道。
「喵!你還真是一直走好運!不得不服啊!」阿柴羨慕道。
連生帶著他的門人,前往阿柴看好的水源地,是一處離小山村不遠的地方,四周環繞著岩石結構的大山,阿柴示意他們往一道下陷的山坡走去,杜萌不覺道:「嗯,果然是感到一陣水氣,還不是小量的水源!」
「喵,如今我有了八卦卦象的輔助,占卜觀山猶如神助。」阿柴得意道。
「嗯,確實如此,我也感受到了,看這裡的地形,大概需要工人一千來人,大小開渠機器設備十台左右。」連生獨自計算著。
連生等人觀察完了地形,便返回小山村,紅環前來迎接,忙問道:「上師,我們大約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我算了下,工人一千人即可,開掘機三台,依我認為,我們應該再去請一位水利專家來。」連生道。
「河都尉,你都聽見了嗎!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完成!」紅環下死命令道。
「回皇子殿下!末將已經牢記於胸,馬上帶人辦妥此事!」河逢恩道。
連生看那一切穩妥,遂進了屋子裡面,盤腿坐在地上,閉目靜修,不久,村官林田翔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避暑藥湯來到他的面前,道:「連上師,趕快喝一碗中藥吧,不然在這種天氣裡很容易中暑。」
「好,謝謝林村官了。」連生雙手接過中藥,慢慢抿了一口,口腔內一陣苦澀,只覺身上暑意去了七分,當真是良藥苦口。
「看來林村官還精通醫理,遍識百草。」連生好奇地看著他。
「哪裡,上師見笑了,不過是粗粗略讀了幾本雜書,正是樣樣精,門門瘟。」林田翔笑道。
「林村官,請問你當時下山所唱的是什麼山歌?」連生問道,「其歌聲婉轉,情深意切,難道你有心上人了?」
「呵呵,這是當地的山歌,全都是些粗鄙的俚語,上不了檯面。」林田翔笑道,「不瞞你說,我老家還有個妻子,我們都是江州師範學院畢業的,不過她留在家鄉教書,我們相隔千里,確實是思念得緊。」
「難能可貴啊,你放棄大城市的優厚待遇,竟然跑到這裡來受苦,嗯,吃苦即是修行!」連生有所悟道。
「我這些年來,什麼也沒學會,但只學會了苦中作樂,呵呵。」林田翔笑著收拾掉連生喝空的瓷碗,「上師,我就不打擾你修行了。」
「好的。」連生看著他的背影,緩緩閉上了雙眼。
烘烤了一天大地的太陽終於戀戀不捨地落下了山坡,忍受夠炎熱的人們終於可以出來乘會涼了,但這夜晚仍是熱風習習,讓人難以睡眠,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杜萌起身拉開了門閂,原來是河逢恩等人。
「環皇子!上師!你看我們把什麼帶回來了。」只見將士們提溜著一個瘦弱的小老頭,不過穿著很講究。
「各位好漢饒命!各位好漢饒命!」小老頭戴著重度的近視眼鏡,不停求饒道。
「河都尉,這位老先生是?」連生、紅環不解問道。
「噢,這是滇州大學的許大海教授,我們特意請過來的。」河都尉把這個請字讀的特別重。
「還不快快鬆開許教授!」紅環把他扶在桌椅上做好,便又吩咐道,「林村官,趕快去沏杯茶來。」
「好勒。」林田翔就像是個店小二般匆忙離去。
「許教授,我們不是什麼盜賊,你應該認識我吧,我就是紅環皇子。」紅環介紹道。
「啊!那更麻煩了!更麻煩了!」許教授低下頭,「州府已經下了命令,不能給你任何的幫助,否則就按叛國罪來處理!」
「叛國罪!?」眾人一片嘩然。
「哼哼!那晁賊就是國嗎?到底是叛晁還是叛國!」連生陡然睜開雙眼,金光射出,許教授頓時嚇得跪倒在地。
「許教授,我們只不過讓你督促指導一下我們的施工隊,你放心,只要你把水渠的工程構造圖寫出來,其他的就不干你的事了。」連生發話道。
「原來是朝廷新進封的連上師!這,這,好吧!那請你們趕快帶我去勘探現場檢查一遍,我才能分析得到結論。」許教授委屈說道。
「好吧!現在就出發!」連生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林村官!不用沏茶了,趕快準備手電筒,我們馬上要進山了。」紅環朝廚房內嚷道。
「這麼晚還要進山,好的,我馬上準備一下。」林田翔回話道。
連生由於白天才去了勘探地,所以走在前邊帶路,眾人在後面跟著,等進了深山,便放出三枚避塵珠懸在前方,頓時方圓十里都如白天般通徹,那許教授看見此舉更是雙腿發麻,不得不由河逢恩扶著走。
「許教授,我們發現的水源便在那裡。」連生指著一個不毛之地說道。
許教授看了看周邊的地形地貌,撿起地上的石塊、泥土仔細觀察,有的還嗅了嗅,一臉懷疑的說道:「連上師,不是我打擊你們,根據我多年的水利經驗,這裡根本就不可能有水源!」
「喵!放屁!明明是我推算好了的!」阿柴突然說起人話來。
「啊!」老許徹底癱倒在土石上。
「阿柴!多嘴!」連生罵道。
「許教授不必驚訝,這隻貓是只仙貓。」紅環在那一直安慰著。
「許教授,你不用管有沒有水,儘管把水渠的工程圖完成即可,但務必時間要快!」連生認真道。
「唉,本沒有水源,這不白白浪費人力物力嗎,算了,我給你們畫,最遲三天後給你們。」許教授推推眼鏡道,「還望皇子,上師大發慈悲!盡快送我回去吧!」
「這個容易,鎮山!」連生令道,「你負責把這位老教授,又快又安全地送回住處,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是!師父!」侯鎮山一把扛住許教授,一躍十幾丈地跳動,一轉眼便消失在眾人眼前,大山之中只剩下許教授淒涼的回音。
「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