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彥被燕青按在地上一頓猛捶,若不是李師師含淚攔住,恐怕今天這小子就是能出這屋,也得落個七級傷殘。book/top/
「姐你別攔著,讓我打死它!」燕青依舊不依不饒,咬牙切齒,一幅不死不休的樣子。
而李師師則是拚命把他抱住,哭泣無語。
趁這個功夫,胡言已經往門口溜過去了,燕青之所以猛捶周邦彥,多半是因為那周邦彥曾經跟李師師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如今胡言的也比周邦彥強不了多少——褲腰帶還跟床下面呢,燕青豈會給自己好臉色。再者說了,自己這個敵國使者身份恐怕也不會太招人待見,所以以上兩點,極有可能成為燕青胖揍自己的理由,自己還是先溜吧,免得一會兒讓燕青盯上。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毆打朝廷命官,看本官不治你個謀反之罪!」周邦彥被打不輕,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了起來,這小子吃了大虧,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燕青也是根漢子,講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打了就打了,自然不怕報上姓名,一指對方便喝道「打你的爺爺名叫燕青,你可給老子記好了!」這輩兒亂的。
這燕青能跟梁山上的那些土匪玩到一塊去,肯定有一股子彪勁兒,有那股子彪勁兒還指不定幹出什麼事兒呢,胡言就更得撤了,正快要走到門口,對燕青掩口不及的李師師卻忽然喊住了胡言「胡大人留步,此間之事還需胡大人調解一番。」
「我調解個屁啊,你可把燕青抱緊了,別讓他咬我。」都已經一步跨出門兒的胡言心裡暗暗叫苦,這李師師非要讓自己留下恐怕不只是想要支走宋徽宗,還想讓自己當個和事老,給這倆人和和稀泥,這樣的心機可不比她那胸肌小多少。
李師師這一喊,燕青和周邦彥都看了過來。百度:,最快更新)
燕青剛才打周邦彥打的已經紅了眼,看向胡言的面色也不怎麼良善,而周邦彥則是擠出了個笑容,向胡言微微拱了拱手,說道「胡兄,此番之事你也看的清楚,並沒有什麼調解的必要,此人毆打朝廷命官,決不可姑息,胡兄來我大宋乃是客人,無須捲入此事之中的。」
「我也不想捲進去啊……」胡言瞥了一眼的那李師師,此女正在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而且眼神之中的蘊含的感情更是複雜至極,期許懇求有之,悲慼苦楚有之,更重要的還貌似有點威脅……
老話說的好,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李師師是宋徽宗枕邊之人,耳旁風平常是不吹,但稍微吹兩下子對於大宋而言估計就是十二級強颱風,這樣一個能在大宋地界捲起十二級颱風的女人胡言覺得還是不得罪的為好。
「美成(周邦彥的字)兄此言差矣。」胡言收到了李師師的眉目傳情,呵呵一笑,跟周邦彥掰扯道「在下雖是大明人士,但甚愛交友,剛才在床下我與燕青兄弟相談甚歡,已經引為知己,如今我這位小兄弟衝撞了美成兄你,我自然要從中調停一番了,美成兄可否給我個薄面。」
從性取向……額,個人喜好來講,胡言的心裡還是偏向作為在自己那個歷史上稱為梁山好漢之一的浪子燕青一些,而對於周邦彥胡言則是壞印象更多,此人雖然做了不少酸詞兒,在詞史上的地位不低,但人品貌似不怎麼樣,更偏向奸臣一些——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人才更該得罪,只要不是正人君子,以胡言的財力和勢力,得罪之後再拉攏過來應該不會太難,反正他應該不如李師師記仇。
「哼,胡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這打就白挨了嗎。」周邦彥哼道「此事決不能輕易罷休,胡大人還是莫要插手了。」
周邦彥是什麼人,在文人堆裡都是拔尖的,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文壇裡有前輩寵著,青樓裡有小姐陪著,下個館子一提自己那名人家也給打個八折,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這氣不出,周邦彥自然不能善罷甘休,哪裡會聽胡言的話。
眼見胡言調解無用,李師師也沉不住氣了,柔聲相勸起來,不過周邦彥今兒挨揍不輕,氣性不小,跟瘋狗一樣,非但不聽李師師的勸,還出言諷刺,話語之間的意思自然是說李師師是蕩婦云云,床底下藏仨男人。
當瘸子不說短話,李師師幹的就是這職業,本就有些自卑,周邦彥一當面指出來,那李師師自然也無話可說,只是掩面啜泣。
「姐,你求這個負心之人幹什麼,讓我殺了他,咱們一起浪跡天涯。」李師師讓周邦彥一頓寒磣,燕青自然不幹了,土匪氣上來,懷裡的刀都掏出來了。
「別,別,小乙你先把刀收起來,我再勸勸美成。」胡言趕緊把燕青攔住,千萬別動刀啊,你把周邦彥砍死了濺我一身血倒是不要緊,你殺完人拍屁股走了,弄一地的血讓我怎麼解釋,說李師師大姨媽來了?也得有人信啊。
按住了燕青,胡言趕緊轉頭沖周邦彥使眼色「美成啊,今天的事兒就這麼算了吧,一會兒真出人命了。」
周邦彥本也是個七竅玲瓏之人,眼見人家燕青真要動刀,也是服下軟來,微微點了點頭,意思就按胡言說的辦了,不過這人眼中的憤恨之色卻是不減,陰狠之意甚為明顯。
李師師自是觀察到了周邦彥眼中的陰狠,心中並不放心,悄悄在胡言耳邊言語了幾句,想讓胡言再想想辦法。
「姑奶奶,你今天吃上我了……」胡言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今兒實在不該來這青樓瞎逛,非但沒跟李師師整出什麼真事兒了,還把周邦彥給得罪了,不過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吧……
周邦彥明顯心口不一,嘴上說此事作罷,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打擊報復燕青呢,想讓這周邦彥真的不再糾纏此事,那就只能拿住他個把柄。
思謀想計的胡言突然文思如尿崩,沖那周邦彥呲牙一笑道「美成兄既然跟燕青兄弟和解了,那在下便作詞一首,以為慶祝如何。」
「作詞?」周邦彥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胡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功夫做詞兒。
胡言點了點頭,站到了桌子上,創作嗎,就得有個居高臨下的感覺,低吟道: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
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
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一詞作罷,周邦彥和李師師都是眉頭緊鎖,思量這詞的意思,燕青倒也識得文墨,只是今日靜不下心來,無心思量其中的意思,並未多家揣測。
半晌之後,那李師師忽然蹙眉舒展,臉上泛出桃花一般的笑容來,而那周邦彥則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似被抽乾了力氣一般。
「美成,此番之事你還追究嗎。」胡言見周邦彥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自己底氣也足了,呵呵笑道。
「胡兄之才實在是讓在下佩服。」周邦彥長長歎了一口氣,對胡言一拱手道「這次的事情在下便給胡兄一個面子不再追究,不過在下還請那個叫燕青之人好自為之,師師姑娘可不是尋常之人可以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