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山點了點頭,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如此難度的千古絕對然家都對出來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那周文賓也是有些頹然,原本以為文征明的上聯乃是千古絕對,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在短時間內堆出來,卻不想眼前的那個紈褲公子卻是對著這般輕鬆,饒是他之前對胡言萬般不屑,但此刻卻也是不由的生出了些佩服之情。
「在下輸了,這下聯苟少兄對的非但工整,而且在意境上也是極為吻合,此一局在下輸的心服口服。」文征明站起身來,向著胡言微微的躬了躬身子,之前的那種輕視蕩然無存,他現在也明白了為何作為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會輸給眼前這個紈褲公子了,以對方的對才,即便是自己四大才子四人合力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呵呵,征明兄謬讚了,我也斟酌了半天才對上來的。」文征明的上聯的確是千古絕對不假,但正因為是千古絕對胡言上輩子看的對聯大全裡才有記載的,這個摳字眼的上聯雖然難度不小,但胡言前世的那些文人們卻也是有些本事的,歷朝歷代都有人對出此聯,積累下來,那千古絕對的下聯可是有不下數十個的,而胡言只是隨便摘出了一個而已,對於胡言來說實在是毛毛雨啦~
「苟少兄太過謙虛了……」看著胡言風輕雲淡的表情,這文征明心裡實在不是滋味兒,自己號稱京城四大才子,在對對子上也是有一些天分的,但今日卻是一敗塗地,根本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而對方雖然嘴上說斟酌了半天才對上了下聯,但實際上對方琢磨出下聯來卻僅僅用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自己呢,十天的時間只是對出了個看似工整但實際卻是與上聯意境完全不符的劣質下聯,根本沒法和人家相比。
「我也覺得自己有點謙虛了……咱也別廢話了,征明兄既然出完了上聯,那就該在下出上聯了吧。」文人酸氣來沒完沒了,不就是對出了一個對聯嗎,你至於這麼誇我,誇的本少爺都不好意思了……
「苟少兄清出上聯。」文征明正襟危坐,此刻他已經認清了胡言是有真本事的人,聽下聯時自然是十分的認真。
「征明兄別這麼緊張,今兒咱們只是遊戲而已,元宵節嗎何必搞得這麼嚴肅。」胡言見那文征明的表情崩的跟裹腳布的似的,便不由一笑,看來這文征明真是讓剛才自己的那個下聯給嚇怕了,既然如此的話,胡言也不欺負他了,就把它他的上聯改一改當自己的用吧「征明兄所處的上聯是寂寞之中帶著一種心死的悲涼,在下閱歷尚淺,不曾有過那種悲涼心死之感,但前些日子在剿滅白蓮教時客居他鄉卻也感受過幾分離鄉的寂寞,在下便以寂寞為上聯,而字巧上也征明兄一樣,在下的上聯是: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征明兄請對下聯吧。」
「好,此聯太好了,以本國公侵淫對聯之道二十多年的經驗來看,此聯乃是千古絕對,亙古未有,此聯一出誰人能對!」胡言的話音剛落,那李景隆便猛的起身,一拍桌子,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李景隆是個武人,兼之經常練兵,嗓門子自然不小,這一吼甭說是整個百味齋聽得清清楚楚,就是遠一點的百花樓也能聽個透亮。
「什麼動靜?」
「想是隔壁如花姐姐那裡傳過來的,如花姐姐就喜歡這個調調,屋裡鞭子拉住的經常備著,公子是不是也想試試。」
「試試也成……」
「那奴家就不客氣了……」
「啪啪,啪啪」的鞭子聲音不絕於耳。
「太好了,妙啊,實在是妙啊。」
淒厲的吼叫聲從百花樓上傳了出來。
「怎麼還有回聲……苟少你沒事兒吧,怎麼跑桌子低下去了。」李景隆吼完了,扣了扣耳朵,發現原本站在凳子上說上聯的胡言竟然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怎麼沒事兒,快把要摔折了,我說九江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胡言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埋怨道。
李景隆這一嗓子可是夠突然的,嚇了胡言一大跳,得虧是年青體壯,這要有個老頭老太跟旁邊站著不嚇出心臟病來才怪……上來添水那大爺就正跟那哆嗦著呢。
「我這不是覺得苟少你的上聯好嗎,所以才發自內附的喊了一聲。」李景隆委屈的很,幫你叫好,你倒還埋怨起我了。
「這上聯哪裡好啊。」用得著你叫好,你聽明白上聯的意思沒有?
「額……最起碼字兒多……」
「……」
胡言這嚇的不輕,那一幫的才子也被李景隆這一嗓子喊的跟胸口堵了塊大石頭似的,原本都在聚精會神的聽下聯,誰承想那李景隆突然來了這麼一下子。
文征明那被被震撼的最為嚴重,他可是把渾身一百二十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聽胡言下聯上面,還沒琢磨清楚胡言上聯的意思呢,就讓李景隆嚇了個機靈,腦袋裡空空一片,甭說對聯,就是今兒來幹嘛的估計都被嚇的忘乾淨了。
「征明兄啊,該對下聯了,我那上聯是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見文征明還沒回過神來,胡言好心提醒道。
「此聯……絕佳,容在下想一想。」文征明晃了晃腦袋,略微平靜了一下心神,以對方那等的對才所處的對聯自然不可能會容易。
「征明兄慢慢想。」胡言呵呵笑著,自己出的這個對聯也是千古絕對,而且在字巧的方面比文征明之前的對聯還要困難一些,甭說你想一會兒想不出來,就是給你十天半個月的功夫你都不一定能對出來。
文征明琢磨著這上聯時候,其餘的才子們也都在凝眉思考著,不過半晌功夫之後,那些才子們卻是各個搖頭歎息起來,顯然,此等難度的對聯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對上來的。
「此聯難啊……咱們還是認輸吧。」祝枝山和周文賓見文征明眉頭已經皺的跟狗不理包子似的,生怕他急火攻心,便一起勸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