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回京,也算是凱旋,只不過那京城前歡迎的陣仗卻是小了許多。
來的只有禮部的一些個官員,稀稀拉拉,零零散散,顯得頗為隨意,再吃個瓜子兒花生什麼的,說這些人是來看戲的估計也有人信。
白蓮教之亂在朝廷看起來也就算是個匪患罷了,跟之前伐燕那種國之交兵根本沒法比,若不是徐達此番也回京城養老,恐怕那前來迎接之人比現在還少。
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沒滋沒味沒營養的話之後,胡言便直接入宮覆命去了。
京城裡的天氣雖然沒有濟南府的寒冷,但卻也是一副深秋之景,樹葉枯黃凋零,打著旋的落了下來,鋪在了地上,顯得枯黃一片。
此情此景,讓人難免觸景生懷,胡言是一個感性的人,看著地上鋪滿的荒野,心中百感相融,不由歎息一聲「宮裡打掃衛生的太監哪去了,樹葉子都快把人沒過去了,也不知道清理一下子。」
「哎喲,胡大人,您怎麼跟這站著看樹葉子呢,聖上那正等著您呢。」胡言看著枯葉正打算吟詩一首,但詩性卻是讓一路小跑過來的劉瑾給打斷了。
天氣涼了,劉瑾身上的衣服也是厚了許多,打眼一看那跑步的動作就跟百花樓裡的老鴇一樣,再聽那劉瑾的喊人的動靜,那就更像了。
劉瑾領著,胡言便進了御書房,御書房裡正宗豬腰子臉的朱元璋正坐在椅子上等著胡言的臨幸。
豬腰子臉上豬鬃一般的鬍子茬昭示著眼前這個身為大明朝一把手的老人已經到了英雄遲暮的年紀,御書房裡生著火爐,但老人依舊覺得寒冷,特別是那雙腿上還包裹了一層厚厚的毯子。
冬日,對於一個年近七十,並且在年輕之時積累了不少頑疾的老人實在是不太容易熬過去,即便現在有著錦衣玉食,身邊的御醫足夠編製成一個加強團也是如此。
人,終究是老了……
「微臣胡言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對於一個不一定哪天就能斷氣兒的老人而言,萬歲就是最好的馬屁,胡言不介意喊上一喊,當然,這玩意不喊也不行。
「胡愛卿來了,賜座吧。」朱元璋睜了睜已經有些老昏的雙目,瞅了瞅胡言,拿著手帕在眼角邊略微擦拭了一下。
「微臣幸不辱命,回來了……皇上,你不用這麼激動。」沒想到皇上比本公子都感性,看見本公子竟然激動的都哭了。
「激動什麼,朕迎風流淚是老毛病了,你以為朕是看見你才流淚的。」懿文太子朱標病死之後,這朱元璋便染上了個迎風流淚的毛病,特別是一到冬天,冷風一吹,更是如此,剛才胡言進門的時候刮進一陣冷風,朱元璋才落下淚來的。
「額……」胡言張了張嘴,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本公子還以為你是見了本公子的英明神武,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嘔心瀝血的辦事精神感動哭的,沒想到感情您就是一生理疾病。
「那白蓮教一事可都了結了。」看到胡言的尷尬模樣,朱元璋略微笑了笑,問道。
「都弄完了,青州地界現在又是一片大好河山。」沒鼓搗完我敢回來嗎,該投降的已經投降了,該俘虜的也俘虜的,那些寧死不投降的和罪無可赦的我都給您押回來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又道「青州的那些貪腐官員你可曾都處理了。」
白蓮教只是小亂而已,懲治青州貪腐才是大事兒,朱元璋自然比較關心這件事兒。
「都處理了,而且這次還處理的特乾淨,除了貪污了救災糧之外,他們之前幹的事兒微臣也查清楚了,微臣給皇上保證,您要哪天閒了去青州微服私訪,保證聖上您看見的是朗朗乾坤。」青州地界現在剩下的官可不多了,不超過二十個人,而且都是清官,把這些人一塊抄家,要是加起來搜出的銀子夠在百花樓睡倆姑娘的就算我沒查乾淨。
說話的時候胡言把自己懷裡的那份青州官員的貪腐名單也遞了上去,其上的罪狀羅列的井井有條,就是有迎風流淚的老頭也能看的明白。
朱元璋拿著手裡的名單仔細看了看,名單上記錄的罪行倒也跟自己估計的差不多,買官賣官者有之,魚肉鄉里者也有,這些罪名足夠他們殺頭幾次的了。
「這些官員了貪污最多的是誰啊,一共貪污了多少兩銀子。」朱元璋微微瞇著老眼,將手中的名單放到了書桌上。
「貪腐之最是那滕州知府閔靜然,在任上一共五年的時間,一共貪污了將近二十萬兩銀子。」名單上不是說了嗎,你再問我幹嘛,不過皇上既然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咱也得大發慈悲的告訴他不是。
「朕看未必吧,胡愛卿是不是漏了一個人。」朱元璋不急不慢道。
「漏人?沒漏啊,剩下的那些官朝服底下的便服上都打著補丁,正兒八經的清官,應該沒有漏網之魚了。」胡言沒怎麼明白朱元璋的意思。
「胡愛卿此去青州收穫不少吧,青州那些官員給你送了多少銀子啊。」胡言正在琢磨自己是不是真的漏掉什麼大貪官了,卻聽那朱元璋忽然道。
「也就五十萬兩吧……」胡言下意識的說完,就感覺有點不對,抬頭發現那朱元璋的兩顆綠豆眼已經睜開了,並且還閃著寒芒。
「微臣惶恐。」胡言噗通一聲爬了下去,***說漏嘴了。
「五十萬兩!你這一去比那滕州五年的貪的還要多,朕該怎麼罰你。」朱元璋挺了挺身子,一拍書桌冷喝道。
「皇上,臣冤枉啊,那銀子不是自己收的,是那些青州的貪腐官員心裡有鬼非要塞給微臣的,微臣不要他們就把銀票扔到微臣院子裡了,微臣覺得銀票扔院子裡實在是破壞環境所以才把它們撿起來的……微臣雖然撿了銀子,但沒替他們辦事兒啊,那些個貪腐官員微臣是一個沒少都抓來了,綜上所述,微臣的銀子是撿的不是貪的,微臣只是個運氣好清官而已。」胡言語無倫次,貌似怎麼解釋都不太容易把自己撇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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