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天氣,大自然始終帶著一種悶熱的氣溫,章家洋帶著三個子女扛著幾大包行李,下客車前他給於麗麗通了一個電話,告知她帶著三個子女即將到了,於麗麗慷慨答應讓他帶著他們直接到店裡。
於麗麗接到章家洋的電話便給老公通氣:「大林,我表哥帶著三個子女要來了。」
陽大林十分慷慨:「你都是我的人,你的親戚就是我的親戚,既然是親戚來了,就到福全家芋兒雞的館子裡去訂一個大鍋嘛,讓他們把桌子搬到我們店面門口來吃飯,我們要為他們接風洗塵。反正我們要大量招收學員,如果他們願意學,我就教他們的技術。」
於麗麗親吻了下他:「不分彼此,這才是我的好老公嘛。我去安排喲。」
苟思菊聽說要訂芋兒雞,便問兒子:「中午還煮不煮飯了。」
「我和麗麗陪客人吃飯,這些工友還是要吃店裡煮的飯,當然要煮飯哦,不然,一起吃芋兒雞就要耽擱生意。」陽大林戴著墨鏡,笑也看不到他的真實表情,不知這種笑是真心喜歡,還是帶有疑惑,於麗麗沒有過多考慮老公的表情,既然他表態,就跑到對面福全家芋兒雞的館子裡去給老闆訂了一個微辣的大鍋,並讓總管安排服務員把餐桌和餐具搬到店門口。
章家洋輕車熟路地帶著三個子女來到「麗麗按摩店」,店面的玻璃門右邊張貼有長期招聘按摩師、足療師、理髮師,招收學徒,包吃住,工資面議的小廣-告,左邊張貼一張治療腰椎間盤突出,頸椎炎等疾病,穴位治療勝藥品,苦惱進來喜離去。
於麗麗看到章家洋帶領著三個青年人來到,立即迎上去招呼:「表哥,你們來了,歡迎。」
章家洋給她介紹:「這是德財,德寶,德菊三姊妹。」
於麗麗看到三個愣頭愣腦的年青人,故意驚愕:「哎呀,這麼些年不見,他們都長成大人了,請坐。」她招呼他們坐的同時把這個信息傳遞給老公:「大林,他們到了。」
陽大林還在給一位顧客按-摩,隨口便答:「先安排他們把行李放到屋裡,安排他們先喝會兒茶,我一會才有空。」
於麗麗領著他們一行去放行李:「你們兩個男的和男生住,女生和女生住,幾個人住一間屋,貴重物品要保管好。」
章德財不屑一顧:「我們來做活路那來貴重物品,只是一些換洗衣服,那個看得起。」
章家洋便給子女們把行李安排放置好,提出一包事先準備好的生花生,提醒他們姊妹:「表姑是提醒你們三個把身份證和帶的錢保管好。表妹,我們老家也沒有什麼特產,這是一包花生,特意帶來送給你們。」
於麗麗接過他送的禮品,不想讓即將到手的這個懂事的情-哥哥丟面子:「哎呀,這麼遠難得帶嘛,謝謝表哥。我剛才提醒的事並不是其他意思,我們招收的員工都是來自各個地方,說不準有手腳不乾淨的人,保管不好容易發生丟失,我是說預防萬一。」
於麗麗把他們的行李和住房安排好後,便帶他們來到店門口喝茶,同時和他們閒聊:「你們坐車累不累?」
章家洋代表他們回答:「從家裡出來只坐了半天的汽車,只有一段小路,其餘都是高速公路,不覺得好累。」
於麗麗看到陽大林出來,親切地告訴他:「大林,你看表哥好細心嘛,還從家裡帶了一袋花生來。」
陽大林持著枴杖走出來,朝著於麗麗的聲音走來:「何必這麼客氣嘛,麗麗,你把花生交給媽放到。」
於麗麗朝裡屋喊:「媽,把這包花生拿進去。」
苟思菊從裡屋走出來,朝著他們擺龍門陣的的地方走來,客氣地接過袋子,禮節性地招呼客人們:「你們這麼老遠難得帶,謝謝喲。」
章家洋回敬:「沒啥,我們自己家種的花生,表示一下心意。」
於麗麗暗示老人:「媽,您把員工的飯菜弄好到這裡來和我們一起吃。」
苟思菊客氣地推辭:「你們吃,莫等我,我不喝酒,不喜歡吃辣的,我和他們一起吃。」
章家洋認得陽大林,看到他出來主動站起來走到陽大林面前,章家洋主動與他伸握手,陽大林與他握手後就像一個算命先生把脈:「哎呀,表哥,你這一生走的是命犯桃花運喲,曾經有一次牢獄之災,也許還要惹點什麼事,這事可不會那麼簡單哦,弄不好要讓孤苦伶仃地過一輩子,謹慎小心點啊!」
霎時,章家洋心裡跳動加速,浮想聯翩,過去的事很少有人知曉,自己和他們都是萍水相逢,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根底呢,意想不到,他這個瞎子就像戴了穿山鏡似的,幾句話把他說得心驚肉跳,不僅能看出自己的心思,還能推測出自己的未來,簡直不敢相信,懷疑他有特異功能,看在要給三個子女解決工作的份上,只能裝模作樣,逢場作戲地應付,不想得罪他:「喲,表妹夫,你真神,這麼一摸就測算出我的命運,還測算到我的未來,的確是高人!謝謝提醒。等我有時間請你測算一下如何化解這場災難。」
陽大林毫不隱晦地提醒他:「很簡單,送你八個字,安分守己,忠實做人,否則,絕對逃不過這場大劫難。」
於麗麗從中給他們斡旋:「大林,表哥到我們家來你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安的啥子心?」
陽大林禮讓:「不好意思,表哥,我師傅要我多給一些有劫難的人指點迷津,才能化解自己人災難,我並沒有其他意思,請別誤會,我沒有惡意。」
章家洋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只是隨便應付:「當然,表弟得到世外高人的真傳,質量檢驗一下沒有壞處。」為了不想讓他深揭老底,繼續介紹子女,接著給陽大林介紹:「這是我的長子章德財。」
陽大林與章德財握手時警示他:「小伙子沒有讀幾天書,主要是正當讀書的時候沒有家長管,基本上是讀書時不安分守己,背起書包到學校去的途中貪玩耍,一邊騙家長,一邊哄老師,考試成績幾乎都是不及格。他的最大特點是脾氣有點粗暴,倔強,性格剛烈,小時候受過不少苦,惹了不少禍,做事有些浮躁,有貴人幫助總算平安渡過,學藝不能馬虎,往後要克制一些,收斂一下脾氣,最好別單獨跑車,如果單獨跑車容易犯事,並且犯的不是一般的事,險象環生哦。」
章德財氣得眼冒金星,脖子上的青筋迅速膨脹,終天忍著性子大-大-咧-咧地笑道:「你摸一下手就能把一個的根底講出來,沒有那麼邪門吧,賣這些狗皮膏藥我偏不信,你說我跑不得車我偏要跑摩托車,偏要試一下有沒有你說的那些怪頭把佬的事出現,每個人都是肩膀上扛個腦袋,我就不信有人長了三頭六臂,也是看到你是老輩子我不和你一般見識,要是在社會上有人在我面前胡說八道,我不把他打成肉漿算他功夫高,你就是說得手上長花,我也不稀罕,餓死不得跟你學。」
章德菊看他說話氣勢洶洶的樣子,怕他剛到就惹是生非,立即招呼他:「大哥,你忘記了走時媽是怎麼說的,才出來就要惹是生非啊!」
陽大林的話說得章家洋心驚肉跳,沒想到這個瞎子會握手算命,把長子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也算出來了,忍耐著性子繼續給他介紹次子:「這是老二章德寶。」
陽大林和他握手時推測他的命運:「哦,這個娃娃膽子小,讀書無門,反映有些遲鈍,別著急,慢慢學,一定能學會。」
章德寶沒有像大哥這麼無理取鬧,怯懦地答應:「謝謝表叔。」
章家洋介紹女兒,陽大林握手時,繼續施展他的測算之術,有些緩慢地提醒她:「侄女生性善良,是一個多愁善感之性格,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纏繞在心裡,沒有釋放出來,不敢面對現實,有心結,需要好好調理一段時間,麗麗,你要好好開導她,不然她心不在焉,學不到什麼真本事。」
於麗麗聽到陽大林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看出他的本事比一般人高一籌,不想讓他過多揭短,因為她知道,凡是招聘的新徒弟,他都要這樣測算一下才肯收:「你這個表叔才見面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安的啥子心嘍!他們都是我的親戚,你忘了說的話啊?」
陽大林嘻嘻哈哈地笑道:「麗麗,你曉得我收學徒的規矩,招收徒弟是要預測一下,不然,將來他們在我這裡沒有學到手藝會怪罪我,簡單點就像考幹部一樣,要考試還要面試,如果不測算一下,他們沒學到手藝會怪我。三位侄子女,你們例外,你們把我說的話當成是一種瞎猜,你們別把這些話當回事,信則有不信則無,安排他們洗一下臉,安排館子裡送吃的過來,問一下他們喝啥子酒,喝白酒就把我們的瀘州老窖拿兩瓶出來喝,喝啤酒就喊館子裡拿兩件過來。」
於麗麗害怕老公的話擾亂了章家洋的心智,事先沒有阻攔他習慣性地測算,也想聽一下她要深交這位老大哥的前程,甚至想通過他的測算預計一下自己和他的感情以展有沒有結局,沒想到他說得這麼懸浮,有些毛骨悚然,她不想讓他繼續測算下去,揭穿老底,自從認識並接受章家洋以表哥的身份出現後,她的心裡像走火入魔似的,再也沒有平靜過,他的言談舉止體現他為人處事成熟、穩重、體貼人,考慮事情比較細膩,多次和他通電話,他很關心自己甚至有一種讓她魂牽夢縈的感覺,他曾經為娶了一個不滿意的老婆受過多少委屈,子女們受到牽連,沒有讀多少書,這些事使他不開心,章家洋的事讓她牽腸掛肚,一直盼望著他能把子女接過來,順著這層關係築牢他們之間的關係。當她聽完瞎子老公測算章家洋和他三個子女的性格和命運,心裡更加複雜,想放棄眼下這位到手的情-哥哥,的確捨不得,想加速發展這種關係,又真的害怕像瞎子老公測算的那樣,不知自己會如何收場,心情錯綜複雜,欲拒還迎,欲罷不能,還是暫時觀察一下再做決定:「大林,你今天這麼鼓搗一氣也累了,中午喝什麼?」
陽大林從妻子顫悠的聲音裡聽出她雜亂無章的心情,隱約地感覺到,她這麼熱心地給這個「表哥」幫忙,有難言之隱,只好旁敲側擊地暗示她:「我的生活習慣你還不曉得嗎?我對你是啥心意,把這個店的一切權力都交給你了,你是我們家的一把手,按照我們的生活習慣安排就是嘛。」
於麗麗巧妙地回答他:「大林,你還曉得我存在喲,當你吹牛時有沒有顧及我的感受,算了,我也不和你一般見識,有幾個老闆約好了的下午要來,你就喝點啤酒,表哥,你們喝啥子?」
章家洋聽說陽大林喝啤酒,只好跟著表態:「本來我平常開車不喝酒,今天悶熱,喝一瓶啤酒,最好喝山城啤酒。」
章德財不等於麗麗問他就直接表態:「我不喜歡喝啤酒,有股潲水味,喝老白干。」
章德寶看到哥哥表態,跟著表明態度:「我不喝酒,你們喝啥子酒我不管。」
章德菊矜持地發話:「我喝白開水。」
於麗麗掏出手機撥通福全家芋兒雞的服務巴台的電話:「把我點的鍋送過來,送一件山城啤酒過來。」
對方回答她:「要得,我們馬上就送來。」
章家洋安排三個子女:「德財,我們去洗一下手準備吃飯。」他便帶著三個子女朝裡屋走。
陽大林吩咐妻子:「麗麗,他們才來,找不到洗手的地方,你帶他們去,順便拿一瓶瀘州老窖來喝。」
於麗麗取笑他:「你們聽嘛,他口口聲聲說我是一把手,吃啥喝啥都是他說了算。」
陽大林聽得出,她是一半真一半開玩笑,聽到對面餐廳的將香辣的鍋送來,沒有理會妻子的話,從包裡掏出一包玉溪煙送到餐桌上:「你們幾位辛苦了,抽煙的自己取煙,我就不一個個地散煙了。」
幾個服務員和服務生中一名領頭的服務員笑道:「陽老闆真是大方,我們不吸煙,要是有時間教我們幾招按-摩技術嘛。」
陽大林隨即表態:「沒有問題,只要你們有時間,隨時來學,絕對能把你們都教會。」
幾個服務員和服務生把鍋、餐具、酒杯送來擺好後,領頭的服務員告訴他:「陽老闆,我們把鍋和餐具都擺好了,你們可以吃了,需要什麼喊一聲我們就送來。」
負責送啤酒的服務員虛心徵求意見:「陽老闆,開幾瓶啤酒?」
陽大林表態:「先開兩瓶,把開瓶器放到這裡,我們喝了自己開,收碗時你們再來收走。」
服務員按照陽大林的吩咐開了兩瓶酒放在餐桌上,開酒的服務員招呼一聲:「陽老闆,我們走了,喝了不夠招呼一聲我們就送來。」
陽大林立即答覆:「你們去忙吧,吃完後我老婆來結賬。」
於麗麗提著一瓶瀘州老窖,領著章家洋和他的子女們來到餐桌前,於麗麗招呼他們:「表哥,你們幾個趕了半天車,坐著吃嘛。表哥,你就挨著我老公坐,侄兒、侄女隨便坐。」
章家洋接受於麗麗的安排,他就坐在陽大林的旁邊,章德財、章德寶相繼坐在父親身邊,章德菊和於麗麗相繼坐下。
陽大林招呼他們:「你們抽煙自己拿,麗麗,把酒開好給他們倒在杯子裡,能喝酒就喝酒,不會喝酒要喝什麼飲料你安排。」
章德寶仍然堅持原來的意見:「我喝開水,不喝飲料。」
章德菊也跟著二哥表態:「我也只喝開水,不要飲料。」
於麗麗給章家洋座位面前的杯子裡斟滿啤酒,把瀘州老窖打開在章德財座位前的杯子裡斟了一杯,招呼在座的人,她主動給章家洋打佐料,隨後給相鄰的碗裡打佐料,將陽大林的碗裡打完佐料後才把自己碗裡打佐料,同時,給他們介紹:「吃嘛,鍋裡的芋兒雞都是熟的,吃得差不我了才開火煮其他菜,這家芋兒雞很出名,在中央電視台的經濟頻道都宣傳過,一位外地來的客人,乘飛機到來吃了芋兒雞才去辦事,各位隨便吃,吃了不夠我們再去添加。」
章家洋畢竟是社會閱歷豐富,拿起筷子端起碗揀菜吃,還說了些客氣話:「真是麻煩表妹和表弟了。」
陽大林只是眼睛帶殘疾,嘴上功夫一點不差:「既然我們是親戚,就沒有必要客氣,只是家常便飯,又不是到星級酒樓吃大餐,人生難得聚在一起,如果不是你在這邊來開車,說不定我們都難得相遇,前些年,農村裡沒安程控電話,打工各在一方,聯繫不上,隨便吃,先吃點菜填飽肚子再喝酒。」
章德財不管他們如何謙虛,拿起碗筷就揀雞肉吃,他一邊吃一邊誇:「這種辣味吃起安逸。」
章德菊一邊揀菜,一邊輕聲問章德寶:「二哥,我從來沒聽媽說過有這麼年青的表姑。」
章德寶搖頭:「我也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