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雪飄飄灑灑地落在大地,既像有千絲萬縷的情緒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洶湧,能夠淹沒一切,還有一絲揭開藏頭露尾般的裸-露-感。雪花形態萬千、晶瑩透亮,好像出征的戰士,披著銀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戰帆在遠航。雪中的景色壯麗無比,天地之間渾然一色,只能看見一片銀色,好像整個華夏大地都是用銀子來裝飾而成的。雪後,那綿綿的白雪裝飾著世界,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兆豐年的喜人景象。
隆冬的凌晨,儘管寒風凜冽夾雜著雪花,呼出的氣體都在冒著青煙,圓森跟平常一樣,起床後輕腳輕手地穿好晨練服跟著父親一起朝樓下奔跑,習慣地圍繞著小區跑一圈熱身,熱身結束後來到晨練場所,父子倆先練習吐吶氣功,然後練擒拿拳,他們正開始練習,圓森一邊練一邊請示父親:「爸,反正您退休也沒有多少事,我給您引薦一個徒弟行不?」
圓誠實有些不樂意地責斥他:「你娃娃簡直是無事找事,我又不是操什麼南拳北腿,只是一些防身和鍛煉身體的功夫,這些只是破案用的拳術,收什麼徒弟?」
圓森只好用激將法:「看來這個小姑娘遲早都要成為好嗓子的犧牲品,一位行俠仗義的老公安都不幫你,我也無可奈何!」
圓誠實聽到兒子這麼嘀咕,果然受騙上當:「小東西,你要給我引薦一個什麼樣的徒弟?」
圓森便如實給他說了方琳唱歌後惹起一些社會閒雜人員騷擾之事的真實情況,打動父親一顆正義之心。
圓誠實仔細問明她家的住址,有些猶豫不決:「她家住在濱河路,離我們家這麼遠,路上遇到糾纏她的人多的事都會發生,看樣子我們晨練場改到濱河路去,一舉兩得。」
圓森立即爽快地答應:「我說嘛,這麼英俊的中年公安,不帶徒弟太浪費,我立即跟她打電話。」
圓誠實再次警告他:「小東西,你往後少跟我惹些這樣的麻煩,我只想自己鍛煉一下身體,有時輔導一下你媽媽,這次是破例,首先跟她們家說好,不行師徒之禮,除了教她一些擒拿功,養生功,其他不會傳。」
圓森欣然同意:「爸,寧玲那麼好的關係我都沒有引薦,她對這些沒有興趣,這個小姑娘是沒有辦法,不練習一些防身術,隨時會受到別人的威脅。」
圓誠實安排兒子:「既然要幫助她,就從今天早上開始,你跟她聯繫讓她到濱河路晨練場來。」
圓森掏出手機撥打方琳的電話:「方琳,起床沒有?」
方琳冷若冰霜地回答他:「黑面警官,你說給我找師傅的事肯定是騙人嘛。」
圓森告訴她:「你穿休閒一點的衣服,立即到濱河路晨練場來就能看到你的師傅。」
方琳立即變得十分活躍:「真的?好吧,我給媽說一聲就下樓。」
圓誠實聽到這個小姑娘在電話裡清脆的聲音及一冷一熱的對話,含沙射影地提醒他:「走吧,我們再增加一些熱身運動,你有了寧玲,不要打歪主意哈。」
圓森把手裡放進晨練服包裡,被父親說得臉頰緋紅,十分尷尬、羞赧地苦笑:「爸,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別人還是高中一年級的小姑娘,她父親在車禍中喪生,一門心思讀書,時刻想著為父親尋找兇手,她母親忙於服裝加工廠,我是出於正義之心對她進行一此力所能及的幫助,怎麼會產生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圓誠實神秘地笑道:「一個人的嘴裡可以隨便組合詞語,眼睛騙不了人,眼睛裡說的話才是你心扉的話,我只是提醒你,別描,越描越黑!走,目標濱河路,跑步走。」
圓森跟著父親的身後跑,他的話一直在耳邊迴盪,揭開了心中最不願意觸動的秘密,心裡撲騰撲騰加快速度跳動,臉上火辣辣的滾燙,有十分矛盾的感覺,自己也說不清這是什麼原因,自從與這家人接觸,有些莫名其妙地感觸,總想把她們的事當成自己的事來辦,真的沒有一點私心雜念,完全是站在一個民警承擔責任的角度去處理一些事情,總有些朦朧的味道,當自己承諾不破此案不結婚時,方琳庚臾承諾,不追到撞死父親的兇手一輩子不結婚,朝著不約而同的方向約定這算什麼事?
圓誠實從他不均勻的呼吸聲中聽出,他的思緒萬千,立即招呼他:「在運動中切忌產生過多的思緒,否則,會產生預料不到的後果,小東西。」
圓森真的佩服父親,他從眼神和呼吸細微的聲音就能判斷出自己的思想脈絡,不得不佩服他的深厚功底,立即停止其他思緒,按照他指導的方法做一些熱身動作。
父子二人跑到濱河路晨練場時,圓誠實觀看行走的人群,在飄灑的雪花中,有一個小姑娘看上去不到十六歲在左顧右盼,穿了一身天藍色的運動服,膚色潔白細皮嫩肉,姣好的面容,團團的臉蛋看上去格外甜美,五官均稱,圓溜溜的雙眼配稱著臉蛋顯得艷麗多姿,最惹人關注是哪帶鉤的眉毛,與跳動的眼睫毛,苗條的身材顯示少見的標準窈窕淑女,也是沒有人細心觀察,她這個小美人蓋過古代形容四大美女的成語,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難怪小東西這麼賣命,的確是一個好姑娘。
圓森穩定情緒招呼她:「方琳,過來拜見師傅。」
圓誠實看到這個小姑娘果然落落大方地跑過來,圓森引薦給她:「這是我父親,他以後就指導你練習一些防身功夫和增強體質的功夫。」
方琳來到跟前就跪在地上叩拜:「圓叔叔,都是我唱一首歌惹了禍,請您教我一些防身功,我們要按規矩行拜師禮。」
圓誠實連忙上前扶他:「方琳,不要這麼俗套,如果搞些俗套的動作我就不收你這個徒弟,我也不是正常武術,只是傳授給你一些強身壯體和防身功夫,絕對不要搞些陳規陋習。你的事我聽說了,這不怪你,是改革開放滋生的一些歪風邪氣,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只能防身,除了圓森這小東西學到了我的全部功夫,他媽跟著練習一些簡單地養生功,快起來,我破例教你一些實用的招數。只要你肯下功夫,練出來後對付一般的地痞沒有問題。社會相當複雜,要想抵制社會渣滓的入侵,社會上引誘傷害人的方式很多,關鍵還是思想上繃緊預防的弦。」
機靈的方琳反應非常敏捷,立即誠心求教:「懇請師傅教我百毒不浸的功夫,我一定會報恩!」
圓誠實坦然自若地指出:「我既然答應教你,就會把你當成子女一樣教,一些俗套的話就別說,這是我做事做人的原則。違反我的原則我就不收你這徒弟!」
方琳看他誠實可信的笑容,毫不猶豫地答應:「小女聽從師傅的教誨,一定刻苦練習,以努力學習,為社會多做貢獻的實績回報師傅的恩澤!」
圓誠實高興地答應:「你每天早上有多少時間練習?」
方琳立即回答:「只有半個小時。」
圓誠實試探她的意志和毅力:「無論是天晴下雨,還是颳風下雪,你能不能做到每天早上都能準時來參加晨練?」
方琳客觀地回答:「只要我在城裡,一定能持之以恆,如果考起大學離開本地就莫法。」
圓誠實滿意地答覆:「好,練功關鍵是要堅持不懈,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在本地讀書還有兩年半時間,一定能學到一些基本功,學會後關鍵要經常練習。」
方琳直言不諱地敘述心裡話:「現在,我的心裡裝著三件大事,一是努力學習,爭取考上一所好點的大學;二是練好身體,增強一些抵禦形形色色現象的能力,能保護我媽媽和自己,不給別人增添麻煩;三是追蹤撞死我父親的兇手,讓我父親的冤魂得到安慰。」
圓誠實告訴她:「好吧,每天早上我就在這裡教你,我得理先提醒你,練功時要心如止水,不能有任何私心雜念,否則,會嚴重影響身體,甚至會走火入魔!產生這種後果就會帶來終身疾病,無法治癒,至少初練這兩年要在我的指導下練功,我從你的眼神,呼吸、吐吶聽出你思想是否靜下來,練功不能急於求成,只能循序漸進,就像修房子一樣,只能一匹一匹的磚砌上去,只有堅持不懈地鍛煉才有收穫,如果練花拳繡腿只是演戲,要練就一身硬功夫,必須紮實苦練,沒有捷徑,這可不是搞著玩的喲,這是入門須知。圓森,你回我們小區練習,晨練結束後陪同外公外婆吃早飯,我稍晚一點回來,教方琳一些入門的基本功。我兒子幾歲就跟我練,一直練到讀大學才自己練習。」
方琳看他慈祥而嚴肅的表情,慎重承諾:「師傅,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一定尊重師傅的教誨,刻苦練習,練功時不想其他任何事情,按照您教的方法練習!」
圓森興致勃勃地回答:「謝謝師傅爸爸,兒子遵命。」圓森便朝著跑來的路朝家住的小區跑去。
圓誠實吩咐方琳:「先跟我跑步,這是熱身練習。」方琳就乖乖地跟著他跑步,他一邊跑,一邊講跑步的方法和注意事項,跑步結束後,就教她壓腳,踢腳,活動關節,蹬馬步以及吸氣與吐吶練習氣功的要領,一邊說一邊做示範動作,一步一步引導她進行練習。師徒二人就在練功場進行操練,方琳虛心、認真地學習。
圓森來回跑步後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估計母親在家裡煮早飯,還要照顧二位老人洗漱需要幫手,他按照平常練習的方法跑回小區放慢步伐,慢慢地朝家走去,此時,方琳的身影在腦海浮現,心裡揣著問號:她能否堅持練習,練功是否影響學習,這件事需要周老師的配合。他掏出手機撥通周老師的電話:「周老師,起床沒有?」
周老師看到是圓森的號碼:「圓警官,有什麼事?」
圓森簡明扼要地講述需要她幫助的事宜:「周老師,方琳的媽媽現在是一個新辦的服裝加工廠的廠長,在慶祝廠開業的文娛晚會上,她的歌聲引起一些人的關注,為了拒絕一些不利於學習的干擾,她自己利用早上學一些防身技能,請你觀察一下她平常的學習是否有變化,提醒一下她要學習鍛煉齊頭並進,不能顧此失彼!」
周老師爽快答應:「好的,她有什麼變化,需要你們配合做工作時,我會及時與你聯繫,謝謝你對我們學生的關心與支持!」
圓森誠摯地笑道:「盡量讓受害者的家人不受次生災害是我們的責任,不用客氣,需要我做工作時儘管提出來,不能浪費人才,這是我們的共同職責,耽誤你的寶貴時間,再見。」
圓森掛斷電話從樓梯走到家門口,準備回家去給母親當助手,當他開門時,就看到餐桌上擺好了早餐的飯、菜,只等他們父子倆回家吃飯。外婆和外公正在客廳隨著小影碟機播放的音樂做健身操,母親在陽台的洗衣台上洗衣服。
圓森走到洗衣台前準備幫助媽媽洗衣,徐世芳立即制止:「你別到這裡來搗蛋,去洗漱後準備吃飯,你吃了飯要上班。」
圓森只好說一些客套話:「辛苦你了,媽媽。」
徐世芳沒有看到老公回家,連忙問圓森:「你爸爸為什麼沒有回來,他在幹啥?」
圓森便把方琳拜師學藝前後的情況簡要地講給她聽,同時轉達父親稍晚一點回家的話。
徐世芳基本贊同父子倆的觀點,言不由衷地歎惜:「要想我不辛苦非常簡單,你把老婆取進門我就要輕便些。你們父子倆啊,世界上行俠仗義的事全包了,退休後還成了無事忙。」
老校長聽到他們母子倆的對話提出質疑意見:「你啊,別高興得太早,你們結婚之後你媽的事減少沒有,有了圓森這個小頑童,她三天兩頭跑到城裡來。他如果結婚後,家裡多一個人吃飯,他們小兩口忙著上班,有一大堆衣服,還添枝加葉,不忙才是怪事。」
徐世芳有些悲觀失望:「真是有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你看他們嘛,老的退休成了無事忙,兒子走進特勤中隊後,沒有伸伸展展地耍過一天假,一天忙得不亦樂乎,根本沒有這個心思,想忙也沒有機會,再過些年,我們老得走不動了,他結婚生了子女只有請人帶。」
圓森看到二位老人想方設法往自己的個人問題上扯,急忙把話題引開:「媽,您把飯菜都舀到桌子上了,吃了才洗嘛,冬天飯菜容易冷。」
徐世芳安排他:「你先陪著外公、外婆吃飯啊,除了吃早飯你在家裡,午飯和晚飯你都不一定能回家吃飯。我把衣服洗一遍就來吃,估計我洗完你爸也差不多要回來了。」圓森借媽媽的話招呼二位老人吃飯:「外公、外婆別練了,吃了飯再練,冬天的飯菜很容易冷,我先陪您們二位。」
老校長看得出他的心思:「你娃娃是有意打岔,我和你媽媽說什麼你沒有聽到嗎?哼,往一邊扯嘛。」
圓森只好採用另一種方式轉移老人的注意力:「您們的話我明白,其實,我是按照您們的教誨在做,您們一直教育我,要認清先有國後有家,要做一個有益於社會,有益於人民的人,要努力學習,勤奮工作,不能貪玩耍,不能沉溺於兒女私情,個人問題事小,國家安寧事大。我倡導晚婚晚育,沒有錯吧!」
老校長憂心如焚地勸導他:「是啊,我們支持你晚婚晚育,國家規定男的二十二週歲,女的二十歲是法定婚齡,你已經推遲幾年,現在結婚與工作沒有矛盾,不要倔強了,我想過一段四世同常的生活,我們就像樹上熟透了的水果,說落就落了。」
圓森嘻嘻哈哈地安慰他們:「請外公、外婆,像您們這麼好的老人家,一定會長命百歲,請您們放心,我一定努力破案,盡量在您們健在時結婚生子。我陪您們先吃飯,吃了飯我好去上班。」
老校長叮囑他:「婚姻問題不能草率,你結婚晚點沒有關係,現在要明確女朋友,在交往的實踐中不斷加深感情,加強瞭解,現在不明確女朋友,我們經常說這句話,平日不燒香,臨時抱佛腳,佛也不會幫你的忙,到了幾年後誰嫁給你!你爸是遇你媽這樣的癡情姑娘,你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圓森胸有成竹地安慰老人:「這件事請您們老人放心,我雖然一天都在忙工作,女朋友的事也沒有忘記,現在是市場經濟時代,社會上出現了官二代、富二代、星二代,多考驗一下她有好處,不然,找到一個不忠不孝,不守貞潔的人麻煩事就多了去。您們二老先吃飯,我洗漱就來陪同您們。」
老校長率老伴坐在餐桌邊端碗吃飯,老校長再次提出:「世芳,今天上午我們就準備回鄉下去,我要收集一些關於摩托車的信息,給小東西破案提供線索。」
徐世芳堅決反對:「爸,您千萬不能著急,我們是給您辦理的家庭住院手續,上午還要去醫院複查,醫生沒有同意,您就不能出院,能不能報賬是小事,一定要身體康復後才能出院回鄉下,好不容易把您們接下來過年,再忙也要過了元宵才走,這是你女婿安排好了的,您們提前離開他絕對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