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空從俞宏天的房間走出來,天色已經快要亮堂。
李漢青一直在外面偏廳等待,見他出來,很快給他安排了一間房間,並命人送上熱水,讓他稍作梳洗、休息,再過一會兒便可隨俞宏天去參加軍議。
脫去佈滿血跡塵土的衣服,整個人沒入木桶中,雷行空享受著滾燙的熱水侵潤,精神頓時為之一振。
「真是舒服啊!」
從狄北哨所出發,雷行空就沒洗過一次澡,平常只有簡單的漱口,連洗面都不能保證,軍旅生活中讓他感覺最難熬的事情,莫過於此。
洗完澡,換上李漢青準備好的新軍服,雷行空感覺更加爽快。
稍微沉靜心神,他第一時間坐到床榻上,進行吐納調息。
一周天、兩周天、三周天……
整整九個周天,很快完成。
行功練氣,通常都以「九」數為佳、為滿,一個「九」周天稱為滿天,也即是說只有行功到了九的倍數,才是圓滿。
因為時間有限,雷行空行功一個滿天,就此打住。
重新站起,他的精神再次變得飽滿充足,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
以雷行空此時蒼龍訣七重境界的修為,就算十天十夜不眠不休,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
不僅如此,如果每天給他一點時間稍稍調息,也不須多,只做到最低要求的行功一個滿天,他甚至可以不吃不喝過個三四天,亦一切如常。
等到他將蒼龍訣內固的境界修煉圓滿,體內五臟六腑全盤淬煉完成,他的身體就會變得更加強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能得到更長時間的支撐。
推門而出,屋外天色大亮。
俞宏天正在外面,和李漢青說著話兒。
除此之外還有七人在側,都是都尉模樣的打扮,看來這是俞宏天一繫在郡軍的主要人馬。
俞宏天一見雷行空出來,便笑著道:「時候未到,你長途跋涉回來,又經苦戰,原本還說教你多歇息片刻,不過你既然醒了,這便隨我去參加軍議吧!」
其餘那七名都尉軍官都已聽說雷行空的事兒,這時候紛紛朝他打量。
雷行空不敢有一絲一毫馬虎,連忙對俞宏天行禮答應了一聲「喏」。
緊接著,他又朝諸人微微躬身抱拳一圈,以作參拜。
平常時候雷行空和俞宏天是叔侄關係,隨便一點沒有關係,可是如果在軍中眾人面前,他就必須謹守軍禮,注意上下級別,否則一個不小心被人傳為張揚跋扈、不知進退,那罪名就可大可小了。
諸位都尉軍官見這少年知禮,再加上之前聽說過的事兒,對雷行空都心生好感,至少第一印象不錯,便紛紛點頭示意。
俞宏天看著雷行空的表現,心中對這個侄更加滿意,他「嗯」的一聲點點頭,逕自先行朝外走去。
俞宏天走在前面,隨即是諸位都尉軍官,李漢青反倒落在後面。
等他們都動身了,雷行空才跟在後頭走出宣節校尉治所,再後面則是幾名親兵親衛。
宣節校尉治所距離將軍的軍議大堂不遠,走了約莫三四百步路,就已到了。
走進大門。
正堂內寬敞宏闊,裡面的空間即使同時容納千人,也不會讓人覺得擁擠。
而且,堂內屋頂極高,橫樑和地面之間的上下距離起碼超過十米,人置身其中,完全沒有壓抑之感,只覺威嚴。
在正堂內,擺放著一張大桌和太師椅。
桌上擺放著軍令牌,太師椅上鋪著虎皮,桌椅後面則是描繪地圖的屏風,佈置得堂堂正氣。
那個位置,顯然就是軍議的主席位,亦是領軍將軍之位。
主位下面,各有兩排席位,亦擺放齊整。
左首那邊,已有數人安坐。
最前面那人,赫然就是護北校尉羅立群,他的兒羅霸天立於身後。
羅立群下手,則是他那一系的主要軍官。
護北、宣節兩系人馬雖然涇渭分明,不過當面遇見,也要相互招呼示意,不能失禮。
雷行空跟在人後,不動聲色的仔細觀察著,同時暗暗回憶前一世記憶中的郡軍軍制。
在軍議之上能有席位的,除了兩位權位最高的校尉,其餘的都是都尉司馬。
郡軍中,基本上都尉一級的軍官,至少也是領軍一方、又或者各部各處分管一面的人,而這些都尉必須聽命的主官,會比他們多加有司馬一銜,以示品秩區別。
主管軍事的都尉,加軍司馬銜。
主管內務、輜重、軍法等事務的都尉,加別部司馬銜。
護北、宣節兩大校尉之下,還各有左、右司馬兩個行軍司馬,分擔軍務。
此時軍議大堂上,護北、宣節兩邊,正好各佔了八個席位。
而李漢青雖然深得俞宏天的信任,可是級別仍然未到,在此也只是旁聽而已。
兩邊重新坐下,無人再多說話兒,正堂之中頓時變得安靜無比,只有各人輕輕的喘息聲。
真是冷場啊!
雷行空正覺有點好笑,突然發現那羅立群的目光向他看來,他連忙低垂眼皮,作老實巴交狀假裝不知。
「你便是那狄北哨所的營正雷行空?」羅立群朝雷行空打量幾眼,開口問道。
堂內眾人一下都看了過來,雷行空心感無奈,只能老老實實行禮:「某正是雷行空,見過校尉大人,見過諸位大人。」
「後生可畏啊!」
羅立群輕輕感歎一句,便就此別過目光,不再多說什麼。
雷行空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只得重新站定,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這事兒彷彿只是小插曲,不一會兒,從外面又進來幾人。
當先一人,穿著一身白鹿郡的軍服,是個身材頎長的中年人。
緊隨他的後面,則是一張雷行空熟悉的面孔——奇無為。
和之前相比較,這時候的奇無為臉色蒼白,腳步稍顯虛浮,應該就是受傷之後血氣不足的緣故。
一進門來,奇無為的視線立即就找到了雷行空,他死死盯著雷行空直看,眼中難以抑制的流露出憤恨怨毒之色。
雷行空皺了皺,心中更加不屑。
虧得他當日還勸奇無為不要離開哨所,和蠻人硬戰,沒想到奇無為不聽,到頭來被打敗了竟將怨氣發落他頭上,這般行徑,還算男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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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要寫的東西沒寫完,遲點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