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吃下了一粒早幾個月前研製的藥。原以為不會有機會用到此藥。沒想到今天還是用上了。
這是一種吃下就會令全身上下浮腫的藥。同時也會令人改變身形與長相。不吃下解藥。就算是親生父母也是認不出。
就像現在。凌寒早已不復以前絕色的容貌與纖瘦的身形。現在倒有點像那些三四十歲的婦人。就連凌海天也是認不出。
凌寒怕佟瑾上門來找麻煩。最後還是決定帶走青兒與紅兒。幾人全部吃了凌寒的藥後。身體完全的發福。肖劍與凌寒扮作夫妻。青兒與紅兒被打扮成嬤嬤的樣子。凌浩因為年紀小。沒敢讓他吃藥。肖劍不知在哪裡找來一個人皮面俱往他臉上一戴。被扮成了一個小蘿莉。
凌寒幾人直接去了馬房。肖劍早已準備好馬車在那等著。他扶著凌寒坐上馬車。凌寒卻突然跳下馬車。回頭緊緊抱住凌海天:「爹。謝謝你」。
這個給了她家的溫暖。一直包容著她的男人。她發誓。她一定還會回來。會承歡在他的膝下。讓他安度晚年。
凌海天眼中一熱。同樣緊緊抱住她:「寒兒。保重。爹等你回來」。
凌寒點了點頭。鬆開他。
馬車緩緩駛出凌府。凌寒透過布簾望著那道迎立在風中的身影。眼淚無聲的滴落。
「娘。如果不捨得外公。不如帶他一起走吧」。凌浩用小手幫娘親擦掉臉上的淚水。眼睛同時也望著布簾外的身影。
凌寒搖了搖頭。京城她一定會回來。她不會讓凌海天傷心。她就算是女兒身。也有那個本事撐起整個凌家。
青兒與紅兒眼眸微紅。她們自記事起就在凌府長大。對於她們來說凌府就是她們的家。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離開京城。心中百味雜陳。有著出遠門的喜悅。也有著對京城的不捨。對未來的彷徨…
馬車一陣急剎。突然間停了下來。打亂了所有人的思緒。凌寒皺了皺眉。
「娘子。前面城門口在查車」。坐在車頭的肖劍這一聲娘子叫的倒是順口。外人絲毫聽不出一絲端倪。倒是青兒與紅兒互看了一眼。這肖劍也忒大膽了吧。
凌寒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便閉目養起神來。既沒在意肖劍的稱呼。也沒想到查車的事與她有關。
還好時間尚早。出城門的車並不多。一會兒就到了凌寒的這輛馬車。
「停車。太子有令。出城門的人與車都要檢查」。
「各位大哥。車上是我的娘子與孩子。還有倆個隨行的嬤嬤。全是女人。我掀開布簾給你們過目」。肖劍跳下地。大方的掀起布簾讓守城的官兵查看。
兩個官兵推開肖劍。用長矛挑開布簾。見車內除了一個小女孩就是三個胖女人。與上頭交待的人差別太大。便放下布簾。將長矛豎在地上。對肖劍揮了揮手:「走。下一輛」。
肖劍跳上馬車。長鞭一揮。馬車就向前衝去。
「等一下」。
一道充滿冷酷的聲音傳來。車內車外的人皆是一愣。他怎麼會在這。
馬車因為他的一句話。再次被人攔住。來了個急剎車。
車內發出一聲痛呼聲。青兒的頭剛好撞在車窗上。她痛的眼睛都紅了。
布簾也在此時剛好被人掀開。一張熟悉的臉印入眼簾。佟瑾一身白袍立於車下。頭髮微亂。臉上有著稀疏的鬚根。眼眸微紅。但這絲毫無損他的俊美。反而更添了一絲粗獷的美。
他一晚沒睡。在城中的客棧中尋找了一晚。他料定她還沒出城。卻沒想到她會回了凌府。
凌寒冷冷的望著眼前男子。誰又會想到曾經最親近的人。而今卻已成為陌路呢。
她曾試著去相信他。卻最終也是得一身傷。
佟瑾望著車內身材肥胖的三人與一個小女孩。眸中劃過一絲失望。掀著布簾的手一鬆。隔開了兩人的視線。
「公子。如果沒事的話。我們還要趕路」。肖劍聲音微寒。就連車內的青兒與紅兒也明顯的感覺到他對佟瑾的怒意。
車內的四人雖然與凌寒她們幾個有著天差地別的身形與外貌。但佟瑾剛剛掀開布簾時。似乎又聞到那股只有凌寒身上才有的體香與淡淡的藥味。他生怕自己錯過什麼。再次伸手準備掀開布簾。卻被肖劍攔住:「公子。你到底要查什麼。不如一次說個清楚。我們也好配合你」。
肖劍語帶嘲弄。臉上有著明顯的敵意。
「叫她們都給我下車。我要檢查這輛車有沒有夾層。有沒有偷藏我們要找的人」。
佟瑾指了指馬車內。手一揮對那些官兵吩咐。
布簾被凌寒掀開。她抱著凌浩彎腰走出車門。對肖劍輕聲說道:「相公。既然這位公子要看。就讓他看吧。看完我們好趕路」。
佟瑾望著眼前男女。身體肥胖。卻不知為何她那雙眼眸卻給他似曾相似的錯覺。但他非常用確定認識的人中沒有這麼胖的人。
凌寒眼眸清冷。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但是內心卻似倒翻了五味瓶。心痛與憤怒同時充滿了心胸。她想問。既然都已選擇了不相信她。選擇了捨棄她的生命來顧及他的顏面。又何苦還要癡纏不忘呢。
肖劍點了點頭。抱過凌寒手裡的凌浩。滿臉防備的瞪著佟瑾。凌浩也狠狠的瞪著這個男人。就是他。差點害死了他的娘親。他日他一定會回來。回來報這個仇。
青兒與紅兒也跳下了馬車。事實上馬車內並無夾層。
凌寒的馬車因為佔據了整理個門口。後面的車輛越來越多。已排成了一條長龍。佟瑾無可奈何。再也找不到其他借口。只能答應放行。
青兒與紅兒扶著凌寒上車。幾人坐入車內。馬車重新開始向前駛去。
馬車越行越遠。佟瑾有著一種非常不好預感。似乎凌寒離他越來越遠。他的心就像被人一刀一刀的凌遲著。漫無邊際的痛在胸口漫延。
凌寒趴在窗口。透過布簾望著仍站立在原處的佟瑾。胸口就像被人插進了一把鈍器。一口銀牙早已緊咬下唇。生怕自己痛哭失聲。她絕不允許自己再回頭。這種痛。傷一次是不小心。傷第二次是笨。
「娘。你不要難過。你受過的苦。我一定會讓他們償還」。凌浩一雙小雙不停的幫凌寒擦去臉上的淚水。
凌寒抱緊懷中的凌浩。對上那雙擔憂的眼眸。強扯出一抹笑:「浩兒乖。愛情就像一場賭博。你娘賭輸了。自然願賭服輸。不怨任何人」。
凌浩睜著那雙大眼。似懂非懂。娘親雖說不怨任何人。但任何傷過娘親心的人。他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