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帶著張新匆匆忙忙的跑到竹園。竹園內冷冷清清。一盞燈火忽明忽暗的掛在走廊外。屋內卻是漆黑一片。就連平時侍侯的丫頭也沒見一個。
「小姐。姑爺會不會還沒有回來」。張新見凌晨站在風中微微澀抖著的身子。內心升起一絲憐惜。他疑惑的問道。
紗帽內的柳眉皺了皺。找不著佟瑾。那就去找佟父吧。她今天絕不會就這樣算了。倆人改道向梅園走去。
倆人在管家的帶領下被帶到佟母屋中。佟父正滿臉疼惜的望著床上佟母。被突然打擾。他極為不悅的瞪了眼來人:「有什麼事去找瑾兒處理。不要打擾你娘休息」。
躺在床上的佟母並未睡。見到進來的二人。神情激動的想要表達內心的不滿。但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符。嘴歪向一邊。口水沿著唇角滑落。
「爹。娘。晨兒剛剛去竹園找過相公。他不在。如果不是事態嚴重。晨兒也不敢來打攪爹和娘休息」。凌晨哽咽著。雙肩抽動。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所有人知道她此刻正在傷心的哭泣。
佟父也看出來佟母不願見到凌晨。他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
轉過頭對凌晨歎了口氣。問道:「究竟是什麼事。要你半夜親自來跑這一趟」。
「爹。寒妹妹竟然私自把我的陪嫁丫環扣在桃園。到現在仍沒有回來。我派侍衛去尋。去被攔在桃林外。非得要我這個主子過去找。這不是欺人太甚麼。她先是毀我容。現在又私自扣壓我的丫環。這不是存心讓我在佟府無地自容麼。求爹給我作主」。凌晨雙腿一軟。跪在佟父的面前。哀淒的哭著。
佟父鬆開佟母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站起來對跪在地下的黑紗女子疑惑的問道:「真有此事」。
「爹。千真萬確啊。不想我在娘家時受她欺負。嫁到佟家後也是受她欺負。還望爹主持公道。媳婦不求其他。只求妹妹能放了我的丫環小皮。小皮跟隨我多年。我倆早已情同姐妹。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凌晨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無不令人動容。就連站在她身後的張新也跟著跪了下來。一起求佟父。
在隔壁房聽到響聲的凌寒與佟瑾兩人推門而入。剛剛凌晨的那翻話二人早已聽到。凌寒輕扯唇角。露出一抹諷笑:「好一個姐妹情深啊。不知的人還以為小皮才是你的親妹妹。而我只是你的仇人呢」。
突然見到走進來的凌寒與她身邊的佟瑾。凌晨一愣。隨後回過神來。跪著爬向凌寒。抱著她的腿求道:「寒妹妹。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好了。求你放了我的丫環小皮」。
凌寒冷漠的望著眼前極會演的女子。只怕黑紗內的臉早已暗笑不已吧。
佟父皺著眉頭。怒聲吼道:「成何體統。你可是我佟家的媳婦。怎可隨意向人下跪。還是為了一個丫頭。瑾兒。你把她們帶出去。好好處理此事」。
佟瑾厭惡的望了眼地上的女人。轉向佟父的臉色明顯柔和了許多:「爹。娘。不阻你們休息。我這就帶她們下去。好好處理此事」。
佟父疲憊的對他們揮了揮手。重新坐到床邊陪著佟母。
佟瑾牽起凌寒的手。凌寒冷冷掃了眼被凌晨抱著的腿。凌晨隨即鬆開。隨後站了起來。跟著二人向屋外走去。
三人直接來到離梅園較遠的大廳。佟瑾扶著凌寒在他身邊的位置上坐下。冷漠的眸子滿是藏也藏不住得厭惡。
「說吧。究竟是什麼事要鬧到爹娘那裡去」。
凌晨喉頭滾動。強嚥下內心的憤怒。嗚嗚的哭了起來。明明是凌寒扣留了她的丫環。為什麼現在卻變成了她無理取鬧呢。
緊跟在身後的張新。凌晨的委屈。凌晨的傷心。他都看在眼裡。內心更是心疼不已。他『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姑爺。三小姐私自扣下小姐的陪嫁丫環。小姐只是來求她放過小皮而已。求姑爺主持公道」。
張新背脊挺的筆直。對於佟瑾對凌寒的溺愛極為不滿。二小姐才是他的妻啊。
「哦。你說的是小皮是吧。她私自出府偷賣主子的嫁妝。購買毒藥。教唆主子謀害長輩。你說這樣的丫頭我能讓她留在你的身邊麼」。佟瑾似笑非笑的望著呆立在面前的凌晨。他還真是好奇於那黑紗後的臉。會不會有一絲絲的愧疚。
原本正哭著的凌晨。突然哭聲停了。呆愣在原地。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事只有她們倆人知道。就連張新也是被瞞在骨裡。
跪在地上的張新也是難以相信到極點。但她今早真的給過金飾給他去變賣。而且還特意買了藥回來。但她當時也並未說用途。而且還買過倆次。他當時也未多想。現在他的心不寒而慄。
凌寒對於佟瑾所說的事並未顯露一絲的驚訝。從小到大。她對於凌晨的各種狠毒早已司空見慣。說到使毒。凌寒自是不怕她。只是不知這次是誰倒霉了。
凌晨半天才反應過來。顫聲辯解:「相公。怎麼可能。小皮怎麼可能偷賣我的嫁妝。我們更加沒可能謀害長輩。相公。你千萬不要聽信她人挑撥離間才是」。
「是不是她人挑撥離間你心裡自然一清二楚。有沒有謀害長輩你應該更回比誰都清楚吧。我看在寒兒份上。這次放過你。但並不代表還有下一次。小皮。我是不會再讓她回佟府的。此刻只怕她正在妓院裡過著燈紅酒綠的生活吧。如果再有下次。下一個就輪到你。你要想過那樣的生活。可以儘管試試。我一定成全你」。
佟瑾眼神凜冽。如刀般的停在凌晨身上。冰冷的話語從那完美的唇形輕吐而出。不帶一絲溫度。凌晨身體不停的顫抖。似那秋風中的落葉。無力的倒在地上。
整個腦海中只剩下那句。如果再有下次。下一個就輪到你。
凌寒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對於眼前這個毒婦。已經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但也深深的無可奈何。畢竟她也是凌海天的女兒啊。
特別是佟瑾說過。凌海天逼他娶凌晨時說『凌晨是她凌寒的嫁妝』。呵呵。這就是父愛。一個父親對孩子無私的愛。明知凌晨嫁過來不會得到幸福。也要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