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極靜,還真是食不言寢不語。
凌寒大口吃著碗中的菜,這齋菜做的倒是精巧,一碟炸的金黃色的魚,是用麵粉調製而成,凌寒吃的滿嘴都是油,一點也不斯文,她也從沒斯文過。見佟瑾沒怎麼吃,一個勁的往她的碗中夾菜。她難得良心發現,覺得這樣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有些不人道,她用筷子夾了一筷子的菜進他的碗中。
「快吃,吃完了我們再去其它地方玩」。
「不急,你慢慢吃,別嚥著了」。佟瑾看了眼碗中的菜,有些受寵若驚,拿起筷子歡快夾起送入口中,細嚼慢咽起來,眸中染上一層明顯的笑意。
凌寒看在他這麼乖巧的份上,決定以後對他好一點。
佟瑾又幫他夾了一些,突然停住筷子,對凌寒做了個別出聲的動作,凌寒一臉疑惑,來不及問,她聽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那不是凌晨那丫頭的聲音麼?
「奶奶,這裡的小二和您好熟哦,您經常來這吃飯嗎」?
「嗯,是啊,瑾兒今天一下堂就不見了人影,平時初一十五他都會陪我來這用餐呢……」。
佟瑾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今日正是十五,是他陪奶奶來吃齋的日子。
凌寒看看佟瑾又看看緊閉的門,大約明白了門外是何許人,凌晨那丫頭和佟家很熟麼?她撇撇嘴,反正以後都得在這裡生活,看來以後得對凌家的事多瞭解瞭解才行。
「佟老夫人,佟少爺與另一位少爺在『荷花』包間,我這就帶您去」。聲音越來越近,說話的是剛才帶他們進屋的小二。
佟瑾在屋內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見實在無處可躲,對凌寒說道:「三少爺,我介紹我奶奶給你認識」。
「好,不過,本少爺准許你以後叫我凌寒」。凌寒覺得從佟瑾的口中聽到三少爺三字實在是彆扭,這才糾正他,但仍是她凌寒一慣的驕傲口氣。
「我年長你兩歲,以後我就叫你寒弟吧,如果你喜歡的話就叫我瑾哥哥」。佟瑾早已習慣她的與眾不同,漆黑深遂的黑眸晶晶亮。
凌寒哼了一聲,她才不會叫這小p孩瑾哥哥呢,肉麻。
廂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門口站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一頭青絲梳成一個好看的髮髻,髮髻旁斜插著一支碧綠髮簪,絕美的五官仍然風韻猶存。
「瑾哥哥,你真的在這裡,你,你這個大白癡怎麼也在這裡」?凌晨似乎到現在才發現凌寒,吃驚的手指向她。
凌寒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看來得讓這丫頭吃點苦頭,才能讓她長點記性。
佟老夫人一步蹬了進來,手指著佟瑾,怒笑道:「瑾兒,丟下奶奶,自己倒來了善滿堂」?
佟瑾尷尬的扶了一下額頭,笑著走到老夫人身前扶她坐下,這才把凌寒拉到她的身前說道:「奶奶,我介紹寒弟給您認識,他是凌伯伯的兒子,凌家的三少爺凌寒」。
「奶奶,您和瑾哥哥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他是一個大白癡,十歲了卻最多只有三歲的智慧」。凌晨手指著凌寒,一臉的不屑。
佟瑾對於凌晨的話極不滿,眼神冰冷的看了她一眼,凌晨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好冷的眼神,明明已是陽春三月,卻好似瞬間掉入了冰窖,她小聲嘀咕:「我又沒有說謊,他就是個大白癡」。
凌寒嘲諷一笑,這可是她自找的,本來她沒打算理他們的事,但既然扯到她的頭上,她當然不能令他失望咯。
「佟老夫人,您好!寒兒向您問安。您真的是佟瑾的奶奶麼?好年輕哦」。凌寒學著古代男子向老夫人行禮,一幅天真的樣子,眸中有著難以相信。
「……」。凌晨手指著凌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感覺告訴她,眼前的人完全不同了,這哪還是那個白癡凌寒?若是以往她早嚇的哭了。
「好,好,凌家少爺不但人長得俊,而且還極聰慧,你如果不嫌棄,以後就跟著瑾兒叫我奶奶吧」。佟老夫人聽了凌寒的話心情極好,樂呵呵的笑著,更顯得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是,奶奶」。凌寒乖巧的叫道,不忘對站在一邊的凌晨揚了揚眉頭,凌晨抓緊拳頭,恨不得像以往一樣甩她幾巴掌,決定等回去再好好的收拾這個大白癡。
幾人重新落坐,命小二把桌上的殘羹剩飯收走,又重新點了十幾道菜,席間佟老夫人講到佛理,剛好凌寒以前也看過一些這方面的書籍,與她侃侃而談,佟老夫人對她更是另眼相看。
「寒兒,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對佛理已是有這般認識,真是可喜可賀,如果你不嫌我這老太婆煩,歡迎你初一十五過佟府來陪我參佛唸經」。
凌晨恨恨的瞪著凌寒,衣袖內的手緊攥成拳,長長的指甲早已陷進掌內,她可是花了許多功夫才真正靠近到老夫人身邊。對於她們說的佛理她是一竅不通,她是又忌又恨,這大白癡什麼時侯對佛理這麼有研究?
「奶奶這麼慈祥,我喜歡都來不及呢,就怕到時奶奶嫌我打擾您的清靜」。凌寒真心喜歡佟老夫人,特別是她對佛學的理解,許多事也許正如她所說有因才有果吧?
「那我們就這麼約定了咯,初一十五一起唸經,然後來此吃齋」。
「一言為定」。
「奶奶,冷了就不好味了。凌晨不甘被冷落,夾起面前的菜放入佟老夫人的碗內。
「晨兒,乖」。佟老夫人慈祥的對凌晨笑笑,見凌寒並沒有怎麼吃,便幫凌寒也夾了一些。
「寒兒不用太拘束,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奶奶,寒兒才不會拘束呢,只是您沒來之前,我已吃了好多而已。您不用顧著我,自己多吃點」。
佟瑾坐一邊,但笑不語。今日的凌寒還真是令他大開眼界。事實證明,他並不是不會說話,只是不想說話而已,他時時刻刻帶給他新奇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