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出來看她。還穿著寬大的睡衣。「郭小姐。你還在等二少爺啊。」她已經睡下了半個小時了。見客廳的燈光依然還亮著。所以就出來看看。
王嫂雖然說是下人。但是段家也從沒拿她當做一般的下人看。所以平常住在主屋。
扭頭看向客廳的壁鐘。王嫂驚訝道：「呀。都十點了啊。」
「是啊。王嫂。你說段逸風他今天還會回來不。」郭果果抱著抱枕。心裡有點惴惴不安。
她今天把他給得罪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將她給趕出去。
「這個……」王嫂不知道兩人的事情。段逸風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麼晚還沒回了。
「算了。我繼續等吧。王嫂你快去睡覺吧。」郭果果俯身撿起壓下沙發下的遙控板。「我把音量調低點。不會吵著你睡覺的。」
「可是……」王嫂還有些猶疑。搓著手有些不安。「要不。我陪你一起等吧。」客廳的冷氣實在太低。王嫂穿著睡衣。被凍得有些瑟瑟發抖。
郭果果是知道老人家的生物鐘的。所以立刻笑著回：「誒呀王嫂。你這樣我可不愛聽了。您快去睡覺吧。否則我就得扶著您上去了。」
王嫂擔憂的看著沙發上的郭果果。斟酌了一番這才答應了。「那好吧。我就先去睡了。」她捂著嘴。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王嫂。把燈關掉吧。」在王嫂轉身準備回房間時。郭果果幽幽出聲。
「誒。好的。」王嫂在回去時。順便關掉了客廳的燈。
瞬間。客廳一片昏暗。只有液晶屏幕藍色的光芒還在閃動。一閃一閃的投射在郭果果黯然的眸子裡。像是窗外那漫天的星子。
她的下巴枕在軟枕上。盤著雙腿。思緒莫名。
段逸風在出來包廂後接了那個電話。聽著那頭人的敘述。段逸風在沉默良久後。只靜靜的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昏暗的走廊。牆上凹凸不平的紋路磕著他的手心。段逸風的手掌撐著牆面。低垂著眸不知在思索什麼。
壁燈昏黃的光芒幽幽的照著一方走廊。他修長削瘦的身影。在餘光裡。只落成一個剪影。
頃刻之後。他才大步朝著外面邁去。
一路。耳裡聽著某一間房裡傳來的靡靡之音。段逸風的面色沒有半分的波動。只有眼眸裡的光芒越來越暗。
黑色的邁巴赫從視線裡緩緩駛來。穿著白襯衣金紐扣黑西褲的泊車小弟推開車門。上前將車鑰匙恭敬的交給他。
段逸風看也不看。奪過泊車小弟手上的車鑰匙。在泊車小弟九十度彎腰的恭送姿勢中。囂張的跨上邁巴赫。直接碰上車門。將鑰匙插入孔座裡。
摸出手機。按下號碼。遞至耳邊。那頭在沉寂了幾秒鐘後才接通。
「小太子。你去哪裡了。嗝……我們這可都等著你呢。」那頭的話音有著濃郁的酒氣。在說話間隙。居然還忍不住打了個酒嗝。
段逸風削薄的唇瓣微抿。眼睛靜到可怕。「我先回去了。今天的記在我賬上。」
「誒誒……」無視那邊不滿的聲音。段逸風按下掛斷鍵的同時。忍不住看了眼屏幕。眼神在剎那陰鬱了下來。抿緊薄唇。段逸風順手一扔。將手機丟擲後座。
腳下直踩油門。邁巴赫瞬間像飛馳了一般。騰飛出去。
火樹銀花不夜天。這世界的萬千風景裡。是否還有那一個人。值得牽掛。
「滴答滴答……」時鐘安靜的聲音流淌。客廳裡幽藍幽紫的光芒還在頓現。液晶屏幕上。一個個電視劇鏡頭轉眼而過。
沒有聲音。電視是無聲的。像是磁盤的卡帶。被人勒住了喉嚨。得不到解放一樣。
歪著腦袋。懷裡抱著軟枕。身子倒在沙發上。凌亂的髮絲中。只見那人眼簾微閉。紅唇微努。那模樣。似乎已經睡著了。
「咚……」壁鍾一聲沉重的喊點聲。
「段逸風。你回來了。」
「咚……」。
兩聲不同的聲音。
郭果果還在睡夢中。聽到壁鐘的喊點聲。一時驚醒。竟是脫口而出。以為段逸風回來了。
也就是在這時。她的身形一個不受控制。從窄小的沙發上掉了下來。胳膊肘直接磕在地板上。疼的郭果果那個齜牙咧嘴。
「噢。」捂著被磕痛的胳膊肘關節。郭果果簡直想喊娘。
這沙發真不是人睡的。她好想念她的大床呦。她好想趴到大床上去睡覺呦。可是……段逸風還沒回來。
她看向壁鐘。微微的歎了口氣。已經。十一點了啊。他今天。是不會回來了吧。
客廳的燈光瞬間大亮。王嫂站在燈關的那塊。眼皮還有些吊起。「小姐。出什麼事了。」王嫂是聽到客廳的那聲重物落地聲的。她本身睡的也就不熟。這下更是被驚醒了。
郭果果在聽到王嫂的聲音時。在一瞬的驚慌之後漸漸鎮定下來。扭頭朝王嫂看去。唇角掛著歉意。「對不起。王嫂。把你給吵醒了。」
「誒。這是什麼傻話呦。」王嫂走過來。要扶郭果果一把。被後者給推脫了。她自己站了起來。她還沒這麼脆弱金貴。
「都十一點了。少爺還沒回來嗎。」
郭果果點點頭。「也許。他今天不會回來了。」
「那小姐。你快去睡覺吧。已經很晚了。」
「不用了。」郭果果搖搖頭。推著王嫂道：「您快去睡吧。我在這等就好。」
「誒。」王嫂唯有歎息的份。現在的年輕人啊。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這情況。不會該是鬧便扭了吧。
段家大門外。保安室還留有一盞燈。保安已經沉沉睡過去了。另一個保安還在支撐著眼皮。自己跟自己打架。
樹影惶惶。吹拂著人心中的那片黑暗角落。像是張牙舞爪的鬼。在揪出那片最疼痛的傷。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一顆大樹下。天上無光。只有偶爾的幾粒星子。夜色徹底沉睡了下來。這個時間點。守法守紀的好青年都該睡覺了。
留有的。不是奼女宅男。就是揮霍大好人生的青少年們。再來就是那些死宅死宅的筆者。靠文字為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