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後,週末的早晨,
夜秋雨還未睡醒,就感覺好像有某種東西在輕輕刮著自己的臉,她皺皺眉頭睜開眼,狄亞倫倚靠著床,手中拿著兩張票樣的東西,正面帶微笑的看著她,
「等你這麼久,終於睡醒了,」
「廢話,換做你睡覺我弄,看你醒不醒,」
夜秋雨白了眼狄亞倫,注意力集中在他手中的票上,
「那是什麼,」
狄亞倫晃了晃手裡的東西,
「票咯,」
「不說就算了,我還沒興趣呢,」
夜秋雨嘴上這樣說,但是心裡還是挺在意那到底是什麼票,不過夜秋雨也知道,狄亞倫既然給她看,就一定不會有所隱瞞的,
「安氏集團二少爺安錦軒的個人攝影展,在萬豪國際環形展廳展出,今兒上午舉行開幕式,不知道夜秋雨小姐這個青梅竹馬,會不會前去捧場呢,」
「你說什麼,錦軒哥哥的攝影展,」
夜秋雨神色有些詫異,她還沒聽安錦軒提起過這種事,當然他們交談的時間也不多,哪能把近況說得那麼詳細,
「這次的攝影展,是新秀安錦軒在國內的第二場展出,與第一長時間挨得很近,因為這次攝影展是為期一個月的循環展,今天為第一站,依他們安家的情況來說,想必不會有什麼人來現場支持,如果連你這個青梅竹馬好妹妹都不出席的話,安錦軒豈不是很可憐,」
狄亞倫的話,強烈地震顫著夜秋雨的心,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安家……你都知道些什麼,」
夜秋雨心裡十分肯定,當初狄亞倫在調查她的時候,一定知道了安家的某些事,如若不是狄亞倫瞭解點什麼,他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看著夜秋雨各種猜測與緊張的神色,狄亞倫將票塞進了她的手裡,起身走到沙發前坐下,
「安錦軒的身份也沒什麼難調查的,單憑他十多歲之前一直不被人所知就能猜到,而且安錦軒後來還被送去國外幾年,再加上他與安家老爺子及夫人的親密度幾乎為零,這個其實一點都不難猜,我也可以很肯定的說,知道的人絕對不止我一個,只是大家都沒說出來罷了,」
狄亞倫這番話讓夜秋雨沒有動靜,他說的那麼準,夜秋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而且狄亞倫說的也有道理,安家人不主動明說,並不代表外面的人不知道,
「別發呆了,快點起床收拾一下,我帶你去看攝影展,」
狄亞倫催促著夜秋雨,讓她從失神的狀態下回過神兒,
「我記得你好像不太喜歡我和他們靠太近,今天為什麼突然這麼大發善心,你真讓我懷疑,你是不是該**神類藥的,結果一不小心吃錯了藥,」
夜秋雨嗤笑著反譏狄亞倫,但是說實話她並不想去看攝影展,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安錦軒,
「帶你去見老友人,沒想到你居然這樣一副彆扭相,夜秋雨,你有什麼可顧慮的,難不成是怕見到老相好之後,會覺得全身不自在是嗎,」
「我呸,從你嘴裡就說不出一句像人說的話,」
夜秋雨冷著臉,她不想從狄亞倫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來誤讀她與安錦軒之間的關係,
更何況,夜秋雨一直想要個人來承擔所有事情與愧疚,她不許需要有誰被無辜捲來其中,尤其這個人是她在意的,安錦軒也曾對夜秋雨表達過,他內心中各種糾結與凌亂形於臉上,
……
萬豪國際,下四層是展廳,以上部分為辦公樓,
下了車,夜秋雨跟在狄亞倫身後才沒走幾步,就停下來不太想進去,
狄亞倫回頭看向夜秋雨,邪邪一笑,
「你都不知道這個票有多難弄,我好不容易弄來,帶你來見見朋友散散心,瞧你這一臉糾結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強拉著你來的,」
「難道不是嗎,你就是在故意為難我,」
夜秋雨滿肚子氣,她不知道狄亞倫葫蘆裡賣著什麼藥,只知道自己根本不想進去,不願意讓安錦軒見到她和狄亞倫走在一起,
「你是怕安錦軒見到咱們這對兒組合會吃醋,還是怕他問起你來,不知道怎麼解釋,」
「哼,」
夜秋雨瞥了眼狄亞倫,繞開他徑直走進去,
狄亞倫始終微笑看著夜秋雨,幾個跨步就跟上了她,
「就算被見到又怎樣,直說不就得了,沒準他還會想英雄救美,和我抗爭一番也說不定,」
「狄亞倫,」
夜秋雨瞪著眼睛怒視狄亞倫,要不是身邊還有人,她準保會直接動手,
「我拜託你,暫時做個啞巴行不行,如果你帶我來就是想刻意引起錦軒哥哥的注意,那行我告訴你,我和你在一起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夜秋雨按耐不住,直接衝口而出說了出來,她的臉漲得通紅,被氣得喘息也很氣促,
「這個根本就不是秘密了你知道嗎,而且你能帶我到這裡來,說明你也是不在意錦軒哥哥是否知道這件事,既然如此,話敞開了明著說吧,事兒就是這麼回事,你到底打著什麼主意你明說行不行,別總跟我玩這套陰的可以嗎,,」
到底什麼打算,狄亞倫邪氣的笑變得有些陰沉,
「沒什麼特別的打算,就是對今天《傑奎琳之淚》這個主題比較感興趣而已,」
狄亞倫說完,不再逗弄夜秋雨,轉身先走進了展廳,
狄亞倫的心中有什麼樣的打算,怎麼可能現在說給夜秋雨聽,
自從那次舞會見到夜秋雨與安錦軒交談,狄亞倫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這個人的身上,雖然後來打消了心中的猜想,不過安錦軒絕對是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哪怕只是一絲絲的蛛線,只要是和夜秋雨扯上關係的,狄亞倫也會努力抓住一探究竟,
對峙突然中斷,夜秋雨的情感如同懸空一樣不上不下,感覺十分難受,
她手撫著心口禁不住劇烈咳嗽了集聲,胸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呼吸中好像還伴有雜音,
「我想,說不定哪天……仇還沒有報,我先被你氣死了吧,」
神情落寞的自言自語著,夜秋雨慢慢收整情緒跟了進去,
寬敞卻不夠明亮的展廳,刻意遮擋的光線,營造出一份唯美與憂傷的氣息,
夜秋雨左右環視,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狄亞倫不知道跑去了哪裡,不過沒有狄亞倫在身旁倒也挺安靜的,於是夜秋雨就沒再繼續尋找他,
藝術的世界,總是能夠讓人沉浸其中,忘卻塵世間的煩擾,
夜秋雨很快就漸入佳境,把全部的情感都投注到細細觀察品味安錦軒的攝影作品之中,
「我說靜雯姐,前幾天你才看過一次他的攝影展,今天又大老遠的特意跑來這裡,這麼熱的天兒跑來跑去還各種求票,你都不嫌累嗎,」
未見人,先聞聲,
顏靜柔的聲音帶著槍刺般穿透而來,夜秋雨身子一凜,差點兒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不是害怕顏靜柔,而是不想和顏靜柔發生什麼衝突,尤其今天的地點很特殊,
不論是為安錦軒的攝影展著想,還是怕在這裡丟掉面子,夜秋雨都決定了一定守護好這片安錦軒帶來的寧靜,她不希望在安錦軒的攝影展上鬧出什麼事端來,
被顏靜柔這樣說,顏靜雯害羞的神色又有些罩不住了,
「靜柔,我不是早就說過讓你小聲點嘛,你幹嘛還故意弄這麼大聲,再說了,你追著狄亞倫身後累不累,不還是一樣樂此不疲,」
見顏靜雯一臉彆扭相,顏靜柔立刻手捂著嘴搖搖頭,眼底流露出壞壞笑意,
「靜柔姐,我的事情另說哈,不如你今天就和他表白吧,不然總憋在心裡多難受,你……」
「顏靜柔,這種話你別亂說,」
顏靜雯糾結地打斷顏靜柔的話,尷尬讓她的臉更紅,
「以後這種話不要亂說,我看攝影展是奔著這次主題《傑奎琳之淚》來的,雖說以前安錦軒曾經在國外展出過這副作品,可是再看到,還是那樣震顫人的心弦,」
顏靜雯說的有些激動,提起安錦軒,她就完全一副癡迷樣,四周什麼的都不管不顧了,
「安錦軒的作品可以觸碰人的靈魂,雖然現在能夠真正讀懂得安錦軒作品內涵的人不是很多,不過我覺得他也不是很計較這種事的人,」
「為什麼,」
看著顏靜雯十分堅定又肯定的樣子,顏靜的興趣也給稍稍勾了起來,帶著滿臉期待與探尋的疑問,緊緊地盯著顏靜雯,
「靜柔,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都走進去的,如果每個人都能輕而易舉走進安錦軒封閉的世界中,那麼他也不用帶著微笑的假面具了,」
顏靜雯說完,幽幽的歎了口氣,顏靜柔卻呵地一聲笑起來,
「我還以為堂姐你什麼都不懂呢,沒想到你說起這種話來還真是一溜兒一溜兒的,好啦我知道你能夠瞭解安錦軒的內心,剛才是我說錯了話行吧,」
「你這個丫頭,我又沒有怪你什麼,」
顏靜雯微笑著捏了捏顏靜柔的臉,但是她的心底卻在自語,在這個世界上,估計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比她更瞭解安錦軒的痛苦了吧,
就像那副巨版《傑奎琳之淚》,表露在外的未必就是現實,隱藏在其中的,也不一定是全都是黑暗,世事難料也事無絕對,
「走了啦,我們去那邊,」
顏靜柔笑著剛轉身,突然臉色一邊腳步停在了那裡,因為她見到了站在庭柱旁的夜秋雨,
「是你,哈,還真是個賤女人,人家走哪裡你跟到哪裡,」
顏靜柔的冷嘲熱諷讓夜秋雨心生難受,但是她沒回話,不想與顏靜柔發生什麼衝突,瞥了她一眼轉身就走,可是顏靜柔卻不想就此罷休,
「無話可說就想逃跑了是不,狐狸精,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