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姐。該說的話我都已經和你過了。麻煩你以後不要總是揪著這種愚蠢的問題不放行嗎。而且我也沒空和你討論這些。抱歉。我不打擾二位了。」
夜秋雨辟哩啪啦給顏靜柔一頓損。不等她開口反駁。轉身就走進了會場裡。
「你……可惡。」
顏靜柔被嗆得好久才罵出一句。不過夜秋雨根本就聽不到。只能剩她自己乾生氣。
「靜柔。到底是怎麼回事。」
顏靜雯一臉關切的詢問顏靜柔。她都快被氣歪了臉。貝齒咬著唇滿臉憤恨加妒意。
「沒事。不過是個下賤的東西罷了。我就不信她能一直吊著亞倫哥的心。」
直至今日。顏靜柔都不曾知道夜秋雨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他只是單純的把夜秋雨理解成以往狄亞倫身邊出席的女人。只不過這個女人在他身邊的時間更長。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讓顏靜柔想起來就十分窩火。那就是夜秋雨帶著妹妹住在狄亞倫家裡的事。
顏靜柔現在不好直說。因為這件事已經深深挫傷了她顏大小姐高高在上的姿態和面子。
夜秋雨看似淡定、實則腳步狂亂的來到狄亞倫身邊。她一句話沒說。只是那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額頭佈滿的細密汗珠。分外惹狄亞倫注意。
狄亞倫拽著夜秋雨的手腕把她帶到暗處。摘掉自己臉上的面具帶著探究式的眼神看她。
「為什麼不戴面具。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讓你留這麼多汗。」
夜秋雨暗壓在心底的情緒不得疏散。她握著拳頭喘息變得很重。胸口起伏也很明顯。
「我……突然感覺很難受。就是覺得快要喘息不過氣一樣。我實在……實在是等不到舞會結束了。你可不可以……讓司機先送我回去。」
夜秋雨用一種近乎於請求的口氣與狄亞倫說話。此時此刻。她只能降低自己的姿態求得狄亞倫暫時放手。再繼續待在這個地方。夜秋雨怕自己直接瘋掉。
「你真的不舒服。還是在我面前裝出來的。」
狄亞倫說著。抬手撫上夜秋雨的額頭。被她「啪」地一巴掌打開了手。卻用那一雙充滿眼眸哀怨淒楚的眼神望著狄亞倫。
「怎麼。狄先生該不是怕我半路逃跑吧。」
夜秋雨一聲冷笑。她明知道事情不是這樣。還要故意說這種話。
「狄先生大可放心。我妹妹還在你手裡。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的。再說我離開這裡。你也可以和你的顏大小姐好好相處。不用擔心我是否在暗中帶著恨意盯著你們。」
「恨意。吃醋惹來的吧。」
狄亞倫故意開著夜秋雨的玩笑。把她弄得臉色不太好。情緒上老大的不樂意。
「行了。既然你覺得不舒服。我也不會強留你在這兒的。回去吧。」
狄亞倫說完。戴起自己的面具轉身離開。夜秋雨皺皺眉頭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不太爽快。
「就這樣就可以了。」
夜秋雨有些詫異。狄亞倫答應的倒是挺痛快。不過既然他答應了。夜秋雨也沒有遲疑。連忙轉身快步離開了這個讓她倍感窒息的地方。
直到夜秋雨走遠。狄亞倫才慢慢回頭。望著那個嬌俏的身影走出視線。狄亞倫神色複雜的雙眸在面具下透出暗光。
今天的舞會。除了與一時親密的安錦軒。夜秋雨和葛逸宸、以及在外面發生的事。都沒有被狄亞倫發現。於是在他心裡。夜秋雨已經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等待舞會結束的意義。
「亞倫哥。」
夜秋雨才剛離開。顏靜柔又膩膩的湊了過來。
「亞倫哥。陪人家跳舞好不好。你明明說今天的舞會要陪我的。幹嘛總是躲著我呢。」
顏靜柔芊芊玉手。很直接又自然的攀上狄亞倫的肩。主動的靠近讓狄亞倫有些不好推脫。只得耐著性子應付顏靜柔對她微微一笑。
若不是亞東集團遭遇撤櫃一事。狄亞倫連做戲的笑都懶得動一動嘴角。
……
夜秋雨走出會場。遠遠的發現車旁邊站著一個人。
當夜秋雨看到那個人的面容時。真想一頭撞在他身後的那輛車上。
夜秋雨故作鎮靜的走到歐皓廷面前。因為他擋在車門前。夜秋雨也沒辦法開門上車。而負責開車的司機已經被他支開到了十幾米之外等待。
「歐皓廷。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這次你又想和我說些什麼。」
身材高大的歐皓廷低睨著嬌小的夜秋雨。她雙手環胸一抱。姿態如臨大敵。
「夜小姐一見到歐某就擺出這副模樣。似乎變得有些草木皆兵了吧。」
「嗤……」
夜秋雨一聲嗤笑。略帶鄙夷的神色斜睨著歐皓廷。
「少在我面前裝樣兒。歐皓廷對我什麼樣的看法。我心裡清楚得很。不過你家狄先生最近吃好喝好睡好。好像沒有因為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兒。你這樣出現又是為哪般。」
夜秋雨嘴上雖然這樣說。可是她的心裡卻在不停地打著顫。
儘管舞會大家都戴著面具。夜秋雨之前沒有發現誰是歐皓廷。但是看他此時的穿著打扮。回想著剛才在會場裡的所見。夜秋雨很肯定歐皓廷一直沒在會場裡。而是在外面。
既然他是在外面的。現在又突然出現在車前等待。那麼歐皓廷很有可能見到了些什麼夜秋雨不想被人知道的事。
剛剛她和葛逸宸之間發生的事嗎。還是和安錦軒的談話。還是與葛舒曼的那些交談。
夜秋雨此時的心情。就像是被人狠狠敲擊著雙面鼓。她在心裡快速搜索著要如何回答這些問題的合理性答案。
「我只是因為一些事剛到這裡而已。正巧看到夜小姐往這邊來。所以忍不住站在這裡等你。好閒聊上兩句。沒想到夜小姐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有些超乎歐某的意料之外。」
「才剛到的。」
夜秋雨驚詫的望著歐皓廷。咋也不相信他說的這番話。
「我怎麼就不信你說的呢。還說什麼我的反應有些大。如果見到你反應不大的話。我估計不是因為認錯人了。就是我的神經不太正常。」
歐皓廷微微搖頭。讓夜秋雨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只不過有些好奇。為什麼夜小姐一個人出來了。狄先生呢。」
說起狄亞倫。夜秋雨眉頭一下子擰結到了一起。
「你成天掛在嘴邊的狄先生沒有跟我在一起。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一回事吧。既然你什麼都清楚。幹嘛總是向我問這問那的。要找狄亞倫你進去找。別在這裡耽誤我離開的腳步。」
夜秋雨裝著膽子伸手去推歐皓廷。恰好歐皓廷抬步讓開車門。她一下子撲了個空。腳下晃了兩下差點摔倒。還好有歐皓廷的及時扶住。才讓夜秋雨免受皮肉摔傷摔痛之苦。
「有話好好說。夜小姐幹嘛這麼激動。」
歐皓廷故意說著氣人的話。夜秋雨一把甩開歐皓廷。身體被這個男人碰觸過。夜秋雨感到一陣惡寒。雙手不停的搓著胳膊。
「沒事了吧。沒事麻煩你放我離開這裡。而且這也是你們家至高無上的狄先生同意的。」
歐皓廷微微移身。示意夜秋雨可以上車。
夜秋雨幾次與歐皓廷有過照面。今天倒是最痛快的一次他就準備「放行」。讓夜秋雨感到有些意外。充滿狐疑的眼神緊緊盯著歐皓廷。
「你在懷疑我說的話嗎。我歐皓廷從來不說假話。尤其當著你這種人的面。更是有什麼說什麼。不屑於說什麼虛假的話騙你。」
歐皓廷言語裡依然夾帶著對夜秋雨的鄙夷與不信任。夜秋雨心緒起伏很大。她今天出門前沒有拜各路神仙。所以才會陷入如此尷尬的局面。
「我還真該謝謝歐先生的好心。總是時刻不停地提醒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夜秋雨的憤恨之意沒有得到歐皓廷的回應。不過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訴夜秋雨。給她讓開路並不是在開玩笑。
冰涼的手打開車門。夜秋雨又忍不住側頭瞅了眼歐皓廷。他果真再什麼也沒說。夜秋雨帶著滿腹狐疑坐進了車裡。
哥哥一直迴避一旁的司機見他們交談結束。於是朝著這邊走過來。他之前在電話裡已經得到了狄亞倫的指示。所以按照吩咐將夜秋雨先送回狄家。
車子緩緩開出會場。夜秋雨忍不住又望向車窗外的歐皓廷。他筆挺的身姿雖然十分養眼養眼。不過基於以往的態度和印象。怎麼看怎麼讓夜秋雨心裡覺得不舒服。
歐皓廷。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車行在路上
這一路。夜秋雨的腦子沒有停住轉動。她一直都在尋思著歐皓廷突然出現的意思。還有他說的那番話意味著什麼。
對於歐皓廷說的偶然出現。夜秋雨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切。哪裡有那麼多巧合。」
夜秋雨心裡冷嘲著。同時她也在嘲笑著自己。
如果再不採取點什麼措施。只是一味的任由事態朝著某個方向發展。那麼最後不僅沒有尋得狄亞倫報仇。夜秋雨認為她一定會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頭靠在座椅上。一手搭在額頭。夜秋雨幽幽的歎了口氣。車窗外一下一下閃過的都市霓虹。不禁讓她想起了舞會中五光十色的燈綵。
不知道現在狄亞倫在幹嘛。是不是又和顏靜柔膩歪在了一起呢。
心中又不知然的冒出這樣的想法。夜秋雨煩躁的手握著拳頭不停地捶著額頭。心中反覆告誡自己不該這樣。不應該因為狄亞倫亂了心緒。
「過多的在意狄亞倫。只會把你自己的路堵死。你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回應。夜秋雨。為什麼總是看不清前方要走的路。」
為了忘記心裡對狄亞倫產生的這種感覺。夜秋雨強迫自己去回想一年前發生的事。記憶中逐漸燃燒起熊熊大火。那夜突然躥起的火勢。漫天鋪地的朝著夜秋雨席捲而來。
以往。夜秋雨不敢去回憶。那種記憶就像結了痂的傷口。回憶是將痂狠狠地掀開。鮮紅滴血的皮肉暴露在空氣裡。痛不欲生中才能讓頭腦更加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