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後與晉錚過了一段相敬如賓的日子倒算是很愜意,或許是那天的話起了作用。淅淅瀝瀝的雨下了幾日,今日總算是放晴了,真正的春天也來了!
而今日是蕭羽爺爺的七十大壽,蕭羽也早就邀請了他們。蕭家是晉西國第一富商,蕭老爺子擺壽宴,一些個小富商當然要來討些好處了。
晉錚林輕舞來時,蕭府已是門庭若市。蕭府院內搭了一個很大的戲台,院內已經擺了十幾張十二人的大圓桌,即使如此,也沒有覺得有半點的擁擠。
一進門晉錚就被拉去聊天,林輕舞看著滿院子的人,熙熙攘攘的,可是她一個都不認識,自己也根本沒法融入到其中,所以自顧自的坐在一邊喝著茶。
正無聊,背上被一隻毽子打到,她撿起毽子。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跑過來,對著她欠了欠身,「夫人對不起,毽子是我的。」
她的臉上有一雙稚氣的眼睛,被長長的睫毛裝飾著,她乖巧的像只小貓,那肉嘟嘟的小臉,惹得林輕舞有想去掐一下的衝動。林輕舞蹲下與她平視,「給」放在掌中的毽子遞給她。
「謝謝夫人」小女孩接過毽子,笑的無比天真,她說:「夫人你好美哦!」
林輕舞微笑著點了點她秀氣的小鼻子說:「你也很美。」
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就像河面上的一道漣漪,轉瞬消失在那張絕美的臉上,不過卻被一邊聊天的男人都察覺到了!
她也察覺到了那些男人異樣的目光,馬上站起身。
小女孩的奶媽跑了過來,拉著小女孩跪下說:「對不起王妃,請王妃開恩。」
「起來吧。」
沒等二人起來,有個女人走過來,趾高氣昂的說:「跟個小女孩置什麼氣啊!」
林輕舞瞥了她一眼,穿的很講究,衣服上都用金線修邊,髮髻上的一顆如乒乓球大小的珍珠閃著刺眼的光芒。
邊上幾個夫人也湊了上來,每個人都不太友好的看著她,似乎都覺得她是跟個小女孩過不去。
「桐雨」耳邊響起蕭羽那富有磁性的聲音。
「大伯」,小女孩高興的跑過去,蕭羽把她抱了起來,寵溺的掐了掐她肉嘟嘟的小臉。
桐雨天真無邪的笑容,似乎把周圍的人都感染了,連剛剛那個趾高氣昂的女人都面帶笑容的看著桐雨跟蕭羽,眼中似乎還有一些捉摸不透的情愫。
看她們見到蕭羽個個都笑逐顏開,她識趣的走開。偏偏老天爺喜歡捉弄她,剛走開,卻迎面走來了那個她不想再見到的男人——昊宇。
「參見王妃」昊宇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禮。
「免禮。」
昊宇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朝著蕭羽走去,聽到他們的談話,她才知道原來他是慕容山莊的弟子,不過這慕容山莊遠在千里之外,蕭家老爺子大壽,居然會專程派人來,雖說是只派了幾個弟子,但是那份禮卻價值不菲。
「王妃認識他?」身後響起了晉錚的聲音。
她轉身,回道:「不認識。」
他還想問,薛奇跑了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看了一眼林輕舞,然後往蕭羽方向走去,跟蕭羽說有要事要辦要離開,然後又吩咐薛奇等壽宴結束後送她回府,臨走前還瞪了她一眼,似乎叫她安分一點。
看著蕭府內人聲鼎沸,個個臉上都掛著笑容,唯獨她最不能融入其中。
蕭羽在桐雨耳邊耳語了幾句,小桐雨笑的像花似的,跑到林輕舞身邊,「王妃姐姐,您一個人無聊的緊,就讓桐雨帶您參觀一下蕭府吧!」
「嗯」,她點點頭。
桐雨拉著她的手,來到了內堂。內堂的小院子內放著一架七絃琴,小桐雨跑到琴前,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琴,眼中充滿著對這架七絃琴的喜愛。
桐雨仰起腦袋問:「王妃姐姐,您會不會彈琴?」
「會一點。」
她撅著那張粉嘟嘟的小嘴說:「今日是太爺爺的壽辰,桐雨想彈首曲子,可是不知道彈哪一首。」
林輕舞蹲下身,與她平視,「不如我教你一首,不過你要保證不能告訴別人是我教你的,如何?」
「好,我們拉勾勾。」
林輕舞嘴角上揚,伸出小指,與她拉勾。她第一次這麼幼稚的與一個小孩拉鉤。
歌她才唱了一遍,彈了一遍,她就可以記住,林輕舞越發的喜歡這個聰明乖巧的桐雨。
「王妃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昊宇冷著一張臉,站在她面前。
林輕舞捏了一把桐雨肉嘟嘟的臉,說:「去找你大伯。」
「嗯」,桐雨點點頭,小跑著離開了。
桐雨一離開,他再次開口,「你到底是誰?」
她靜靜的站著,玉手撥弄著琴弦,並沒有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告訴我,你究竟是誰,舞兒又在哪裡?」昊宇哀求著,就差跪在地上求她了。
她看著昊宇,竟有些羨慕起林輕舞,能找到這麼一個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搶親的男人,可是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昊宇兄,這裡我弟弟跟弟媳婦住的,你在這裡,似乎不合適吧!」
蕭羽適時的出現,讓她逃避了那個敏感的問題,她打心底裡感激這個一而再幫她解圍的男人。
「蕭公子,失禮了,在下這就離開。」
昊宇離開後,蕭羽似笑非笑的說:「王妃跟他很熟嗎?」
這話一出,頓時她對他的感激化為烏有,冷冷的說:「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過問」,說完林輕舞就往外走。
他對著她的背影說:「不知道王爺知道了會怎麼樣呢?」蕭羽很詫異自己竟說出這麼卑鄙的話。
她停住腳步,轉身,忽然笑了,如深夜最嬌艷的百合,她上前兩步,抬起頭,「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侄女都這麼大了,你卻還是孤身一人,是那方面不行呢,還是…好龍陽之癖呢?」
「你……」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瞪著她,似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林輕舞又是一笑,「如果我大喊一聲非禮,你說,會怎麼樣?」
「你敢」這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非……」,第二個字還沒喊出來,蕭羽就已經放開了手,蕭羽想說什麼,卻被她搶先說:「承讓」,說完轉身離開。
蕭羽瞪著她的背影,少頃,他居然笑了,那俊美的臉上綻放出迷人的微笑,如沐春風。
她並沒有想逞口舌之快,只是討厭被人威脅,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是她一貫作風,今日會站在這裡,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一出來,所有人都已經入席。席中有一個跟蕭羽有七分像的男子,應該是蕭羽的弟弟蕭翼,身邊坐著個玲瓏的女子,語笑嫣然,落落大方,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蕭老爺子看到她,忙請她坐上座,她推辭說:「您是主,我是客,哪有我坐上座之理,況且今日蕭老爺是壽星,當然蕭老爺坐了。」
她這一說便得到了所有男人的讚賞,當然會得到女人的鄙視,那一雙雙鄙視的目光瞪著她,她卻直接無視這些女人的眼神。
蕭羽也入席後,大家才開始動筷。
先前那個趾高氣昂的女人端著酒杯,看著林輕舞說:「王妃你成親那日我身子不適,去不了,這杯向您賠罪。」
「夫人不必介懷」,她單手執起酒杯,一口飲盡。
見王妃如此豪爽灑脫,底下的男人個個拍手稱快。
院內的戲台上架好了一架七絃琴,小桐雨在七絃琴前坐下,小手開始撥動琴弦,清脆的猶如黃鸝鳥般的歌聲響起,「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恭祝你生辰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一首曲畢,掌聲如雷,桐雨走到蕭疾風跟前,「祝太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桐雨乖」,蕭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臉上的皺紋隨著笑容像漣漪一般蕩漾開。
蕭羽、蕭翼,還有蕭翼的夫人聽到有人誇桐雨,笑的比桐雨還開心,桐雨被蕭羽逗的撅著嘴,跑到蕭老爺子身邊告起狀來,然後朝著蕭羽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原來這就是一家人,這就是幸福。
不知不覺竟喝了一壺酒,暈眩的感覺也隨之而來。耳邊迴盪著嘈雜的聲音,她一手揉著微微發疼的太陽穴,一手執起酒壺為自己斟酒。
昊宇雙眉緊皺擔憂的看著她,有幾次衝動的想去搶她手上的酒壺,可是卻被身邊的師兄弟按了下來。
「王妃,您醉了」,薛奇跑到林輕舞身邊,小聲的說道。
這個薛奇,明裡是保護她,實則是晉錚派來監視她的,她側目,盯了他半晌,他則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她。
林輕舞站了起來,一個踉蹌,幸好薛奇扶著,「蕭老爺,本王妃不勝酒力,就先告辭了。」
蕭老爺子站了起來,「王妃慢走,來人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