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蓬勃展的根據地,就需要一個團結完備的組織架構,於是,呂世再次徵求兄弟們的意見,公佈了新的人士安排,這也為以後打下一個基礎規矩
根據地當仁不讓的領,闖王呂世,主抓根據地全面事物,下分軍、政、監軍士和後勤四部。
管轄全部軍事的大統領過天星,在過天星下,又分為兩部,一部守備軍,由耿奎負責,稱總管,一部常備軍,由過天星親自掌控,下面統轄洛川吳濤,甘泉李立,富縣王欣,娘子軍春蘭,但春蘭還兼任根據地婦女事物,她還歸陳策管轄,至於陳策敢不敢管,想不想管,那是他的事情了。
政務官陳策,掌管整個根據地的全部政務,下轄三縣,還有一個葫蘆峪老營,洛川李先生,甘泉鄭浩,富縣陳車。
情報趙興,對外敵情,對內紀律,見官大三級。
後勤三叔,同時工匠營趙鐵匠正式劃歸三叔統轄,至於老人閒不住,老是被陳策加任務,將老營乾脆甩給了三叔,那是人情了。
安排完根據地的人事,大家都變得輕鬆起來,窯洞裡又開始變得活躍,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這一段的想法和感受,有好的建議也有離題太遠的胡思亂想,好的建議就被大家不斷的爭論整理,準備在以後開始施行,對那些胡思亂想,大家就給予一個善意的哄笑。
鄭浩和李先生兩人,對這樣的沒有上下尊卑的場景還是有點不大適合,就想起身告辭,畢竟這次回來直接就奔了呂世的窯洞,還沒來的及與妻兒相會,若這樣無休止的亂說下去,看大家興奮的樣子,那就是天亮都不能說完。
呂世見鄭浩想要告辭,忙攔住道:「先生慢走,這會議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說,還要兩位提提建議和意見。」
鄭浩無奈的搖搖頭坐下,這樣的會議還真的是讓自己又愛又恨,愛的是大家平等討論,暢所欲言,沒有了官場死氣沉沉的所謂嚴肅,所謂上下尊卑,但這樣的會議也的確是讓自己恨的不行,一件事情連著一件事情,沒完沒了,還老是跑題,這是的確讓自己原本固定化的思想跟不上進度,自己嬌妻愛兒還等著自己去看望團聚呢。
呂世站住身形,大聲道:「好了,兄弟們,這天色也已經不早,我就長話短說,但是大家要記住,我說的話卻是重中之重,我今天也不需要大家討論,把這個想法都窩在被窩裡仔細的想想,然後咱們再交流探討。」
大家見呂世說的嚴重,就都收了嘻嘻哈哈的態度,認真的開始聽呂世說話。
呂世在地中間踱步,一面謹慎的整理著自己的思路,一面慢慢開口。
「現在我們通過反圍剿之戰,得到了廣大農村,按照我不成熟的思路,開展減租減息,收取保護費的政策,在兄弟們不斷完善的情況下,我們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但得到了百姓的絕對擁護,也得到了原本地主豪強的基本認可,現在看來,這個政策是可取的,是行的通的,這得到了驗證。」大家就一起點頭稱是,但這次卻沒有七嘴八舌的討論,都怕打亂了闖王的思路。
「現在朝廷,皇糧賦稅沒有減少,反而增加,天災後的賑濟也根本沒了指望,反倒是新皇登基來大賞功臣,分封了幾個親王,犒賞了歷代的老王,又給各地下了投獻的銀錢額度和土地分封的數量,除了我們已經變相佔領的甘泉,富縣,洛川三縣外,其他州縣百姓已經再次被盤剝的苦不堪言,延安府谷等地有王二高迎祥舉起義旗,各地流賊更是多如牛毛,大動亂已經到來,這就是說我們老朋友鄭宏達哥哥的美好想法真的破滅了。」
大家善意的一笑,聽闖王繼續說。
「所以我們要看清一件事情,我們不要夢想著招安,因為以現在看來,招安也得不到我們想得到的,饑民招撫後還是饑民,我們這些在座的招撫後便是人頭落地。」
所有的人都神色凜然,這是事實不可撥辯。
「我先前要求大家不要過分刺激朝廷,也就是我們不殺官,不佔城,我們只是流民,我們不造反,但不等於朝廷真的認為我們就不造反,不過是因為我們的舉措,延安府上的巡撫和各地縣令都採取了掩耳盜鈴之心態,得過且過,我們正利用這個得過且過的心態,在低調裡抓緊展我們的勢力,但這樣的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卻不會是太久,原先還可以,但現在卻好死不死的出來個張元,與我們展開了不死不息的戰鬥,這也一方面反映了官府現在的現狀,現在榆林高迎祥、王二和桿子正多少吸引一下官府的注意,給我們留下一點展的時間,當然這個時間不會太多,現在我們今天應該考量的是,我們下步在這有限的時間裡,我們應該如何動作,如何展,向哪裡展。」
窯洞裡很靜,只有炭火盆中的劣質木炭出辟啪的聲響,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的等待著闖王下一步的安排。
呂世沉默的在腦海裡想著自己這些天來的思路,走到靠北的牆上,猛然拉開一面布簾,一副初略的延安府地圖展現在大家的面前,然後默不作聲的退到一邊,沉默的掃視了全部兄弟一眼,沉吟半晌道:「大家看看,這是費了監軍士兄弟們萬般心血繪製的延安計周邊的地圖,用紅筆勾勒的是我們現在的根據地,藍筆勾勒的是現在還在朝廷手中的勢力,我們現在對於紅筆周邊的地方,我準備採取拉攏一批合法的為掩護,扶持一批親近的,成為我們施政的基礎,打擊鎮壓一批罪大惡極的,一來穩定地方,一來獲取山寨急需的物資,最主要的是爭取最大的民心,獲取更多的人力物力以為基礎。」
大家丟闖王的這樣決斷讚佩不已。
「那麼官軍就這樣讓我們安安穩穩的展嗎。」呂世問大家好像也在問自己,然後自己回答自己道:「不會,我想不會,隨著我們的實力勢力越來越大,不引起官府朝廷注意都不可能,等邊軍打敗了騷擾的蒙古韃子,剿滅了高迎祥等桿子,穩定了後院,就會抽出精力來,會和賊心不死的張元捲土重來,再次對我們動圍剿,到那時候,就不是官軍千人鄉勇幾千了,那就是一個鋪天蓋地的大行動了。」
所有的人的臉色都開始變得凝重起來,再沒有了原先笑逐顏開的輕鬆,闖王說的對,現在根據地其實討的便宜是邊軍對付蒙古入寇,高迎祥等流徙四方,無力他顧,所以才讓張元那廝打了頭陣,而蒙古韃子說穿了還只是騷擾打穀草,沒有真的如女直那樣大張旗鼓的與明朝叫板,那蒙古韃子在開春前無論成敗都會撤回塞外,高迎祥也堅持不了多久,就要潰散,那邊軍精銳會再次回師平叛,與自己再次交手。
「所以,我們要在夏糧收穫後,繼續擴大我們的戰略活動空間,做到進有餘地,退有根據。」鄭浩堅定的建議道。
讚賞的看這鄭浩道:「在這期間,我得了幾位先生的指點,我們在根據地裡加深加大建設力度,爭取最大的百姓的支持,一點帶動全面,不斷的蠶食周邊,蠶食一點,鞏固一點,展一點,但大家也看到了,再往西去,卻是更加荒蕪更加貧瘠,來年將更加乾旱,那裡除了給我們增加負擔外,卻是我們什麼也得不到,往北。」呂世一指地圖道:「卻是越來越接近延安府,和榆林衛,那裡是朝廷的精兵之地,要不我們也不血戰而出,往南,我們雖然得了洛川糧倉,但再往南,那就是陝西平原,但我們卻要無山地對抗官軍,在一馬平川裡,我們沒有足夠的軍力來與蜂擁而至的官軍抗衡的依仗,所以。」
呂世將手順著地圖慢慢的向東再向東,而後停留在了宜川地界。
「就是這裡。」將手重重的一拳砸到那裡道:「我們需要一個遠離西安和延安的戰略縱深,打開山西窗口,我們向山西那邊靠攏,卻有幾個優點,一是山西那邊天氣比這邊好些,人口也稠密,地域也富庶,二來靠近黃河,也方便我們展灌溉農業,和利用黃河運輸,三是那裡是兩省交界,陝西鞭長莫及,山西卻是不在管理範圍,更適合我們的展,據趙興兄弟監軍士探知,宜川是薄層黃土覆蓋的石質丘陵區;縣川河以北為黃土破碎塬區;西南部為丘陵土石山區,地勢由西向東緩傾,形成西南高、東低的簸箕狀地形,境內山脈屬橫山山系,自北而南有雲巖山、野雀山、虎頭山、七郎山、鳳翅山、蟒頭山、茹嶺山、盤古山和八郎山等九座大山,全縣最高自北而南並列有汾川河、仕望河、鹿兒川河、白水川河、如意川河、猴兒川河等六條主要河流。
多山正適合我們據險而守,多河正適合我們利用風車灌溉,緊鄰山西,正可以我們隨時度過黃河,避敵鋒芒,積蓄力量,官軍圍剿裡游刃有餘。」
其實呂世還有一件事情沒說,就是按照他瞭解的歷史,起於陝西的農民起義,真正壯大的卻都是農民軍在流傳山西之後才得以生存壯大的,渭南外,山西,才是呂世真正想要得到的。
「最終我們要把現在的根據地和即將展的宜川乃至山西根據地連成一片,真正的據有廣大的空間,廣大的人口,廣大的資源的我們真正的打不垮,打不爛的根據地。」
靜
窯洞裡落針可聞,大家都被軍師長遠的打算,廣闊的視野所則服,沒有人說話,然後一個個帶著希翼和沉重安靜的散去。
這一夜,所以聽到軍師打算和規劃的人都將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