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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新政策略 文 / 新闖王

    陳策的到來,給忙的昏天黑地的吳濤以很大的緩解,交割了政務上當東西,吳濤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戰後善後的問題,當天下午,吳濤初略的統計下銀錢和糧食的數目之後,趕緊開始安排人手開倉放糧。

    之所以這事情抓的如此急迫,是因為聚攏在曹家集外的百姓越來越多,在在這沒有溫室效應的三月,也沒有寒衣也無半顆糧食,都在寒風裡或裹著草蓆或是一團棉絮瑟瑟發抖嗷嗷待哺,已經有許多人堅持不住餓死,吳濤希望大家能盡快的分到糧食回家,個人的家雖然破敗,但畢竟還能遮風擋雨躲避風寒。

    放糧開始的時候,吳濤先召集許多的婦女,利用曹家磨好的米面盡可能多的做些乾糧,什麼饅頭大餅,小米干飯,大米干飯,什麼都做,這是為那些返家的百姓準備回去時候路上的乾糧,不要出現千辛萬苦的來了,得了糧食沒辦法在路上吃,卻餓死路旁的慘劇發生。

    除了每人預計的一石糧食外,每個人都還有分佈五尺。銀子一兩或者銅錢一千文。對於那些孤老傷殘,還準備讓那些原先鄉勇和僱傭鎮上年輕力壯的人送到他們的家裡。

    當這些消息放出去後,那些聚集的百姓除了嚎啕大哭外還能做什麼?那淒慘的哭聲幾里外清晰可聞。

    吳濤路過人群的時候就,見過一個女人張著大嘴乾嚎著;「我那可憐的孩子啊,你怎麼就不能在堅持半天啊,半天就好啊,半天闖王就發下米糧啦,你就不會餓死啦。」之所以是乾嚎,是因為她的眼淚早就哭干。

    有個年輕人更是頓足捶胸「賊老天啊,你怎麼就不開眼啊,我的老娘就在剛剛餓死啊,賊老天啊。」再怎麼咒罵,那老天爺還不回自己的老娘。

    兩對夫婦抱在一起大哭;「我們這是作孽啊,我們為什麼不堅持一下,闖王大軍為什麼不早來啊,可憐被我們吃掉的孩子啊。」

    吳濤慚愧欲死,沿途上都是這樣的慘景,看著這人間慘狀只有逃跑。

    吳濤跑回還在整理糧食庫存的那些文書那裡,紅著眼睛大聲道;「還等什麼,怎麼還不開始放糧?」

    被軍師表情嚇了一跳的文書們期期艾艾的道;「數字還沒統計出來,所以——」

    吳濤皺著眉,粗暴的打斷了那文書的嘟囔:「我們繳獲的糧食夠不夠外面那些百姓的?」

    「夠,不但夠,而且是富富有餘,但——」

    「別跟我說什麼但是,你們去外面看看,那裡在餓死人,時時刻刻都在餓死人,別再婆婆媽媽的了,現在,就是現在就放糧,要增加放糧點,要每放一個就給發五個饅頭,快,快。」吳濤煩躁的揮動著手臂決斷道。

    從來沒見過一項溫文爾雅穩重的軍師這樣的暴躁急迫,大家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開始放糧。但一個文士小心的走到已經開始暴怒的吳濤身邊小心的道;「軍師,屬下有事稟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吳濤難得的爆了粗口。那個文士把脖子一縮,但還是把自己的話講來;「軍師慈悲之心大家有目共睹,但一次發五個饅頭卻是要了那些饑民的命啦。」

    「怎麼說?」吳濤皺眉問道。

    「那些百姓都是餓的狠了,一旦拿著五個饅頭那麼馬上就會不顧一切的吃下去,馬上就會噎死或撐死。軍師豈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吳濤恍然,忙給那文書賠禮道;「對不起,都是某思慮不周,多謝兄弟提醒,剛才對兄弟粗暴請兄弟原諒則個。」

    「不敢擔軍師」那文書連忙回禮,緊跟著又建議道;「還有要兄弟們告訴每個人,不要把自己分的饅頭給自己的親人吃下,那也會撐死人的,一個饅頭髮下後,在遠離曹家集的各個路口再發剩下的饅頭鹹菜才好。」

    「遠離放糧地分發回頭的乾糧我理解,但你怎麼知道要叮囑大家不要把饅頭給自己的親人呢?」

    那文書眼睛一紅眼淚就下來了,哽咽著道;「當初富縣時候,我和兄弟把山寨分的大餅捨不得吃給了奄奄一息的老娘,卻撐死了他老人家,孝心變殺心,豈不讓人痛惜萬分。」

    「對不起兄弟,我不該問的。」吳濤沉聲道歉道。

    「沒關係,如能救下千千萬萬父老,我的孝心就會讓我的老娘在天上快活的。」

    正說著,外面已經開始有人高呼開倉放糧,吳濤和那文書連忙出去幫忙。

    每個領到糧食和饅頭的人,都要在他們後背的肩胛骨兩手夠不到的地方用筆點一點硃砂,這是為防備宵小重複領取做的記號。那個時候也沒有身份證這東西,只有沒有硃砂的人才可以領取賑災的糧食,銀錢。

    看著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的場面,吳濤無話可說。只能挽起袖子來加入到分糧大軍之中去,不斷有大嗓門的士兵把那文書說的告誡給大家,還有幾個士兵站在桌子上向大家宣傳著軍師的決定;「父老鄉親們,我家政務官決定——」

    高昂著頭認真聽的百姓就詫異的問道;「軍爺,你家政務官是誰啊?」

    那士兵一愣,「我家政務官是誰你們不知道嗎?」然後把胸脯一挺自豪的道;「就是我們根據地負者民政的最大的官,也就是以後管理大家的最大的官」

    「可解救我們的是闖王啊,怎麼能把闖王的功勞安到你們家什麼政務官身上呢?」說話時候那眼神就好像你不馬上道歉,那我就和你拚命的架勢,所有的百姓一起不幹了,管我們最大的官,那應該是闖王,而不是什麼狗屁的政務官,我們只認闖王,不認別人。

    那士兵一聽豁然明白,趕緊糾正自己的錯誤喊道:「是闖王決定,這政務官歸闖王管。」

    百姓這才長出一口氣,彷彿他們倒是最緊張的人。因為在百姓樸實的想法裡,只有大家供奉的闖王,才能做到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救民水火,也只願意相信闖王才能做到讓大家不死,這就是信念的雛形吧。

    那個士兵見大家開始認真的聽他的宣講,就更加神氣活現起來;「我們政務官奉闖王之命安排如下,大家都聽好了,別忘記啦」

    「老哥,你就快說吧。」因為是闖王的兵所以就覺得親近,軍爺也變成了老哥了,這是陝西最親近的對陌生人稱呼。

    「你們聽好了,原先租種曹閻王家的地的,從現在開始就不再向曹閻王交租啦,當然,你們想交也沒人收啦。」大家就一起快活的笑了。「從明年開始就把地租交給闖王。」

    大家心頭一暗,地租還是要交的,但只是希望闖王不要向曹閻王那樣狠才好。

    「原先曹閻王的土地按照一口四畝的規矩,分田到家,地租就按照你們收穫的三成,也就是每畝上好的田地是100斤的產出,地分五等,降一等降二十斤,第五等是二十斤,除此外不在加任何雜捐負擔。」

    在一陣死寂之後,大家瘋狂的歡呼起來,這是多麼少的地租啊,這是百姓夢寐以求的地租啊,還是闖王體恤我們小民啊,於是所有的人跪下給心中的闖王叩拜,那士兵忙讓大家起來;「闖王不喜歡大家下跪,他不止一次的說過,我們只跪天地父母,其餘的就算是天王老子皇帝老兒都不跪,大家記下啦嗎?」

    「記下啦。」大家紛紛點頭,但心裡卻說闖王是一定要跪的。

    「還有就是這些地租明年是不要交的,後年才開始徵收。」大家被這一個又一個的天大的好消息震撼了,活這麼大,祖祖輩輩當大明的順民就從沒聽說過這樣低的田租,就從沒聽說還可以免交一年的。

    「還有就是,闖王為大家不再受天災之苦,開犁前根據地要主持大家開挖溝渠,平整土地,大家要免費的出工出力,但規定一個人最多只出十個工,出工出力的根據地上免費出伙食。」

    大家一聽為自己修水渠還要免費吃飯,大傢伙就又是一陣歡呼,這可比官府要求出無休無止徭役少多了。給官府出徭役還得自己帶飯呢,闖王就是體恤小民啊。

    「再有一事告訴大家,闖王知道你們明年就會有個好日子,就會快樂的活下去,但這好日子就會讓許多人眼紅,那些官府老爺,那些豪強,那些流寇都會來奪走你們辛辛苦苦打出的糧食,辛辛苦苦養大的雞鴨牲畜,你們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人群裡發出一片山呼海嘯的怒吼。

    「對,我們不答應,但不答應怎麼辦?我們就要團結起來和他們鬥,打跑那些盤剝我們的官府豪紳,搶掠我們的山寨桿子,而這些,光靠我們闖軍行嗎?不行,首先我們要自己戰鬥,所以,從現在開始,各村青壯爺們在農閒的時候,每三天抽出一天參加由黑虎寨老兵組織訓練,闖王說這是民兵,敵人來啦,大家團結起來自保,只要你們堅持半天,那麼我們闖軍在這地方上成立的鄉勇隊就會趕到,大家一起趕跑所有敢於盤剝壓搾掠奪我們的敵人,大家說好不好?」

    「好,好,好。」底下的百姓一致贊同。

    「還有——」

    那個士兵每說一個方法就都會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和不斷的叫好。

    一邊忙碌的吳濤深深為闖王培養出來的這些能鼓動人心的士兵佩服,也深為這能改變大家命運的辦法叫好,雖然這裡也有自己的主意和血汗,這更讓自己感覺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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